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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克萨哈却说道:“这件事老夫不甚了解,老夫认为眼下还是顾全大局为好,只要收拾了一众叛党,这文弱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者说,想动公主身边的人,还需要请示圣上才行。”
洪安通闻言也知苏克萨哈说得没错,只好咬了咬牙,强忍着心头妒火的焚烧,跟着苏克萨哈坐进了位于北侧看台最前的主席台。
第一〇一三章 连城诀的由来()
大校场四周坐满了争擂者和旁观者,对于钱青健那一席抱有质疑的,却不仅仅是洪安通与苏克萨哈两人。
至少以陈近南、顾炎武、黄宗羲、冯难敌等人为代表的反清复明首脑就对这个现象大为不解。
“你们看,北面看台最后排正中伞盖下面,这书生不是咱们银杏胡同的那位么?怎么坐进朝廷的看席里了?”陈近南在问贾金刀。
贾金刀摇头道:“的确是他,只是属下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坐在那里。”
顾炎武道:“既然敢穿我大明服饰,留我大明发式,为何又坐到了敌人的看台之中?难道此人竟是朝廷的鹰犬,从前的所作所为也是敌人伏下的圈套?”
“不可能!”摇头狮子吴立身大摇其头,一个帮助方怡和沐剑屏救过沐王府众人的大恩人,怎么可能是朝廷的鹰犬?
“这也说不定。”三天前从海宁赶来的査伊璜附和顾炎武道:“世人玩弄阴谋,多有先予后取、欲擒故纵之道,先救几位英雄,未始不是存了将我反清志士一网打尽之心。不可不防!”
査伊璜也是当世大儒,十年前湖州爆出庄廷珑《明史》一案,他也是受到牵连的一位文人,只不过事后他曾上书自辩,又得吴六奇在朝中为其打点上下,终于逃过一劫。其余文人尽被鳌拜处死,他却成了文字狱中的幸存者。
査伊璜说得话颇富哲理,但是贾金刀却听着不顺耳之极,反驳道:“我觉得先生之言虽然不错,却不能用在这位书生的身上,就算我天地会青木堂的弟兄和沐王府的众英雄不值得什么,可是朝廷又如何可能将鳌拜的人头送给我们?这不是自毁中坚么?”
众人闻言尽皆点头。鳌拜是镇压反清复明最凶狠残暴的一位朝廷大员,更是清朝的开国元勋,不论朝廷是不是想要设置圈套,都不会将他的脑袋送给天地会,这是确然无疑的。
査伊璜道:“贾香主说得也对,适才老夫的推测只怕是错的。”
贾金刀也不多话,转身走向后面一个凉棚,这凉棚里面只有女人,何铁手,庄家三少奶以及双儿、沐剑屏和方怡都在这里,“双儿,你可知你家相公为何坐到了朝廷的看台上?他身边那些女子都是什么人,你认得么?”
双儿笑而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相公想坐在哪里就可以坐在哪里。”
何铁手也在微笑,心说这小丫头说得倒是不错,以钱青健的武功,就是想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上,康熙也是奈何不得他的。
原本在今天之前,何铁手和双儿并没有参与河山擂的意思,是因为庄家三少奶和沐剑屏执意要来,而何铁手和双儿却不同意,因为没有得到钱青健的命令,庄沐两女也觉得未经允许,私自参加河山擂不妥,正纠结时,她们却听见了钱青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得是“想去就去吧。”
不说贾金刀来这边询问就里,只说那边査伊璜和顾炎武以及陈近南等人却在谈论对面凉棚下的吴六奇。
身为大清朝广东提督的吴六奇是天地会洪顺堂的红旗香主,此事乃是天地会的高等机密,天地会中除了陈近南本人之外几乎无人可知,但是顾炎武、黄宗羲以及査伊璜却是知道的。
因为在多年以前,他们几个酸儒都受过吴六奇的大恩,或是经受吴六奇的掩护从清廷的鹰犬爪牙下逃脱,或是被吴六奇所营救,尤其是査伊璜,他得以从牢笼脱困,就是吴六奇在朝中活动的结果。
然而此时在反清阵营中人们议论起吴六奇来,却是之前人们讨论那位明朝书生一事的延续。首先提起吴六奇的是“铁骨墨萼”梅念笙。
梅念笙为何要谈论吴六奇呢?因为梅念笙本是吴六奇的师弟,他们的师父是一名高僧,高僧的名字叫做万云龙!
前回书中已经提过,万云龙是天地会的创始者,亦是郑成功的替身,万云龙确有其人,而且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就是吴六奇,二徒弟就是梅念笙。
万云龙身为天地会的高层领导,自然知道吴六奇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实,但是为了反清复明大计着想,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二徒弟。
就在査伊璜身陷《明史》重案的期间,万云龙偶然发现了梁武帝封存在荆州天宁寺中的宝藏,并在接近宝藏时中了宝藏上涂抹的剧毒。
他本想将这宝藏的秘密告诉郑成功,让郑成功组织人手发掘宝藏作为天地会以及台湾水军反清的军资,但是郑成功远在台湾,濒临死亡的他就只好去找大徒弟吴六奇。
只是当时吴六奇恰恰在北京朝中为査伊璜上下打点,万云龙没能在广东找到他这个大徒弟,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只能就近将宝藏交给二徒弟梅念笙。
为了防止二徒弟生出贪心吞没这笔宝藏,他没有告诉梅念笙这就是宝藏,只是把这宝藏的位置编成了一套口诀,也就是所谓的连城诀。他把“连城诀”和一本《唐诗选辑》交给了梅念笙,并且告诉后者这是一套连城剑法,只需按照口诀对比唐诗选辑,就可以练成这套天下独步的剑法。却让梅念笙如数转交给他的大师兄吴六奇。
为了不使二徒弟怪他偏心,尽心尽力去完成他的遗愿,万云龙还传给了梅念笙一本《神照经》。同时将他尚且年幼的孙子万震山交给了梅念笙来抚养,并命令梅念笙做了万震山的师父。
然而万云龙所没能料到的是,梅念笙最是痛恨他这个投靠了清廷的师兄。
只因吴六奇身为广东提督之前,已经对汉族人民犯下了累累罪行。不论是阻挠台湾水军到闽粤等地募集军饷,还是率领清军靖剿闽粤的反清义军,吴六奇都是不遗余力,不然他也不会得到顺治帝的赏识而就任广东提督、太子太傅。
问题是除了陈近南等个别人以外,没有人知道吴六奇如此为清廷屡立功勋只是为了掌握更大的权力再伺机起义,恨不能闽粤一带的汉人都对吴六奇恨之入骨,这一世没有了大汉奸吴三桂,吴六奇拉来的仇恨便已跃居鳌头。
梅念笙当然也是不明真相的群众之一,他又如何肯将连城剑法转交吴六奇?不仅将口诀留在自己的脑子里,将唐诗选辑留在自己的身上,从未去找对方,更是在今天这河山擂的现场遥指对面凉棚的吴六奇破口大骂。
同样是汉人,钱青健坐在清廷官方的看台上惹人非议,吴六奇身处满清阵营的凉棚里又怎能独善其身?
第一〇一四章 延平郡王,郑克塽()
吴六奇坐在校场东侧的凉棚里泰然自若。如同师弟梅念笙这样的大骂他听得多了。别说是这种辱骂,就是明里暗里的刺杀和邀斗,这些年来他也遭遇了不下二十次。
无间道好干么?不好干。只不过吴六奇已经习惯了,只要能推翻满清,就算受尽千夫所指,又能怎样?
他不知道的却是,若非这世间有某人穿越而来改变了些许历史的轨迹,不过两年他便会命丧归钟之手,连脑袋都被人割了去。
千夫所指或许真的没什么可怕,但是神拳无敌归辛树却比千夫所指厉害的太多。
这一刻他很是冷静,对擂台间隙中传过来的骂声置若罔闻,他只在想,如何在这场决战中帮助天地会取得胜利。
西首凉棚下的陈近南等人只好苦笑看着梅念笙痛骂吴六奇,他们当然可以为吴六奇正名,但是此时此刻绝对不是正名的时候。大局未定,成败未分,吴六奇就只能继续做他的无间道。
梅念笙骂来骂去正觉口干舌燥,忽见官方主席台前一人飞纵而出,一身麻衣飘逸若风,脚下虚踏空踩,竟似是在距离地面两尺高的空中滑翔,转眼间就飞到了最大的那座擂台旁边,伸出右足往擂台边缘上一蹬,身形如同大鸟一般冲天而起,稳稳地落在了两根木桩之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神龙教主洪安通。
场中众人皆被洪安通神奇的轻功所震慑,一阵压抑的寂静过后,旋即爆发出热烈的彩声,就是练成了《神照经》的梅念笙也忍住了不再辱骂吴六奇,看着木桩上这人暗赞不已,这轻功足见其内力的深湛,只怕自己也不过如此。
他原本认为他以神照功打通了任督二脉已可无敌于天下,如今才知道世上武功千千万万,这位神龙教主的武功只怕只在自己之上而不在自己之下。
天地会群雄和沐王府群英自然不肯涨敌人威风灭自己士气,都把目光看向陈近南,却见陈近南的脸色也微微凝重,望着大擂台上的洪安通不发一言,直待彩声过后才轻轻吐出一句:“我不如他。”
这句话或许有些谦虚,但的确是他心中真实的比对,但是听在天地会众人的耳里,却都觉得有些沮丧,总舵主的武功盖世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然而总舵主都说不如对方了,这擂台还怎么打?
却见陈近南的眼神骤然明亮,说道:“不过我确信我可以与之一战!拼个两败俱伤!”
这句话才是提气之言,天地会群雄不禁爆发出一阵彩声,士气大振。却听得校场周围的看客不明所以,他们还以为天地会群雄是在给洪安通喝彩呢。
这第二波彩声方落,只听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说道:“陈总舵主未战先怯乱我军心,该当何罪啊?”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不知何时天地会的凉棚旁边多了高高矮矮十几个人,正中一名摇着折扇的公子哥,正是发话责问陈近南的人。
这特么谁啊?天地会群雄都不认识此人,顿时七嘴八舌地开骂:
“什么东西?皮痒了是吧?揍他!”
“哪来的纨绔衙内?是来找死的么?”
陈近南却急忙挥手制止群雄的聒噪,对着公子哥深施一礼,道:“属下陈永华不知二公子驾到,未曾远迎,望乞恕罪。”
众人俱是一惊,已知这公子哥来头不小,有些消息灵通的就已经猜到了此人应是郑经的二儿子郑克塽,更有人认出了这公子哥身边的一名中年汉子,这不是赫赫有名的“一剑无血”冯锡范么?能让冯锡范当随从的人还能有谁?
关于台湾的延平郡王府内权势之争,群雄平时也是多有耳闻,冯锡范死保郑克塽,陈近南力挺郑克臧,这些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群雄们只是没有亲身前往台湾拜见这些高层大人物的资格而已。
只是这二公子郑克塽的说话语气实在令人不爽。
大家整日里抛头颅洒热血的跟鞑子作对图的什么?图的不就是让他郑家来做开国元勋么?到时候扶植一个永历帝(桂王朱由榔)的后代做皇帝,郑家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最高权力拥有者。
只是若是郑家的子孙都像郑克塽这样对待下属,大伙还有什么理由替他拼命?寒心啊!
寒心的事情还在后面,陈近南刚刚施礼,郑克塽身边的冯锡范却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陈总舵主真的是好大的威风,怎么,你天地会力量强大了,就可以如此怠慢王爷么?这是行的什么礼?”
陈近南被冯锡范说了个一头雾水,他是郑成功之子郑经的亲家,即郑经长子郑克臧的岳父,在郑成功死后向来只尊郑经为王爷,竭力辅佐,可是冯锡范这话却说得没头没脑,似乎郑克塽是王爷一般。
但若是郑经尚在人世,郑克塽怎能称王?又或郑经已死,仍有他女婿郑克臧继位,郑克塽如何能以王爷自居?
眼见陈近南疑惑,冯锡范阴测测的一笑,解释道:“王爷已于月前归天了,你那女婿并非王爷的血脉,已经被人揭穿出来,又因贪赃枉法,数罪并举,被董夫人下令处死了,你的女儿也没能逃脱。你且说说,如今站在你面前的,还能唤作二公子么?”
陈近南闻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中登时万念俱灰,一切都明白了。
台湾郑经麾下共有三大能臣,他陈近南名列首位,向为排名第二第三的冯锡范、刘国轩所妒,冯刘二人明里暗里地排挤了他数年,却始终因为郑经的信任而徒劳无功。他也没把冯刘两人放在心上。
这三个月内他忙于往返京师福建之间,为振兴天地会奔波劳累,又值京师数度发生惊天大事,几近扭转乾坤之可能,他哪里还会分心旁骛,去关心别的事情?只想一蹴而就推翻满清,却没料到后院起火,承天府(台湾)已经换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