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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颤抖,眼睛越来越红,墨帆以为他在哭,长长地沉默过后,他听到祁墨冰冷的声音道:“是我的错,你不用自责。”
墨帆猛然盯住他!
祁墨嘴角勾起一抹悲凉:“反正,她已经恨我入骨了。”又何惧再多一次。
也许恨得深,记得更深。
他笔直的站着,嘴角咬出了血。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祁墨与墨帆同时冲上去,医生当先出来,看到两人,遗憾的说道:“患者已经脱离了危险,子弹避开了要害。但是……”他看了看两人,叹息:“腹部遭受重击,她的胎象本来就不稳,孩子没保住。”
墨帆猛地咳了起来,被祁墨打了一拳的胸口撕裂般的痛,他倒退几步,像是站不稳一样,半晌,护士推着沐清欢出来,那苍白的脸如同易碎的冰晶娃娃一般,让人连碰也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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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欢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变成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后来嫁为人妇,后来初为人母,后来子孙绕膝颐养天年……
一生那么那么的长,梦里没有悲只有喜,幸福的让她不想睁开眼睛。
可是身边总有人低声细语说着什么,扰地她不得安宁。
“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不要哭。”
哭?
她感觉到自己眼角有东西流下,随后温热的手指轻轻抹去。
那个声音轻柔的如同二月柳绵:“为什么不醒过来?已经睡了很久了……”
沐清欢不胜其烦,本能的想把身边这说话的人挥开,手一动,却发现正被另一只手紧紧握着。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陌生而熟悉。
沐清欢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祁墨。片刻的怔忡过后,她意外的道:“祁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墨心头一惊,这样的沐清欢……太过怪异了!
仿佛她只是在某个清晨醒来,平静而随意的问出这句话而已。
第395章 我不想看见你()
“你……饿吗?”怔了怔,他问出这么一句。
沐清欢有些茫然的望着他,此时的祁墨是她从未见过的憔悴。这张脸她都快不认识了。头发有些凌乱,眼下一片青黑,那脸上也推动了惯常健康的血色,苍白的很。
“墨帆呢?这个时候他应该买了早餐了吧……”她本能的抬手去摸泄,当摸到那软绵绵的肚皮之后,她的动作猛地僵住,脸色顿时大变!
所有的记忆骤然间回到脑子里,她的眼睛慢慢瞪大,抚着泄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的……孩子呢?”她摸了又摸,那肚皮下却什么都没有了。她惊惶的摸着自己的泄,疯了似的叫道:“我的孩子呢!为什么没有了!祁墨……!”她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死死的瞪着他惨声叫道:“你把他杀死了
!是你把他杀死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祁墨心痛如绞,他紧紧地将她抱住:“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滚!!”沐清欢怒吼一声,拳打脚踢却始终挣不开他的束缚,怒极的她张口便狠狠的咬在他的脖子处,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唇齿。
祁墨闷哼一声,却仍然没有放开她。
司落恰在此时来到门外,当看到沐清欢把祁墨的脖子咬得鲜血淋淋时,怒不可遏:“沐清欢你在干什么?x我松开!!”她刚拔出枪,祁墨一声怒吼:“滚出去!”
司落震惊的望着他,手枪顿时掉落在地。
祁墨紧紧抱着怀里颤抖的身子,几乎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让医生过来。”
司落怔怔地没有反应。
医生听到声音赶过来,很快反应过来,给沐清欢打了镇定剂。可是却怎么都无法从祁墨身上撕开。那种恨到想要咬断他脖子的疯狂,令所有人都震惊非常。
祁墨的血还在流,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声音里已经透出哽咽:“沐清欢,你真的那么恨我的话,就把我咬死。”
所有人都惊惧的望着他,他太过冷静,冷静到让所有人都胆颤心惊!
可是沐清欢却缓缓的松开了口,医护人员立即一拥而上想将她拉开。祁墨淡淡道:“把毛巾拿过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他的话却有种令人无法违抗的冷然。有人递过去一条湿毛巾,他便将沐清欢轻轻放回病**,拿过毛巾轻而又柔的替她擦拭着唇齿上的血迹。
而他自己的脖子,却一直流血不止。
有人想劝他毛扎,可是却又惧怕裹足不敢上前。
他的嘴角带着温和的弧度,眼底尽是柔情,他的动作温柔之极,像是怕惊到了那昏睡的人一般……
所有人都望着这一幕,病房里连呼吸声都被人压得低低的。诡异的令人发慌,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司落站在门口,冷冷的望着这一幕。沐清欢昏睡了五天,祁墨就守了五天。不论她什么时候过来,他的眼睛都没有合上过,就那么温柔的凝视着**上日渐消瘦的女人,没有人去打扰,也没有人敢去打扰。
她想,祁墨对沐清欢,动了真心吧。
她嘴角扬起一丝讽刺,转身离去!
祁墨将沐清欢的嘴角擦干净后,正起身,身形一晃,整个人便倒向沐清欢。
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本能的避开,怕碰到她的伤口,扑嗵一声,落在地上,引起了一阵恐慌!
祁墨是被噩梦惊醒的!
一睁开眼,他便下**,直冲沐清欢的病房,一旁的护士拦都没拦住!
当冲到沐清欢**畔,看着她完好无损,并没有像梦里那样出现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的画面时,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缓缓走过去,坐在**沿
看着她直直的望着天松板的眼睛,他想去握她的手,沐清欢缓缓抽开。
祁墨说:“你好好养伤,等你身体好了,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
沐清欢仍然一动不动。
他说:“你看着我,可以吗?”
这样卑微的祁墨,说着这样卑微的话,轻轻的,微弱地……这样悲伤。
沐清欢的睫毛一颤,眼泪流了出来。
泪水越来越多,染湿了枕头。祁墨轻轻的吻上她的眼角,呼吸微颤。
沐清欢侧过脸,避开了。
她从来不需要这个人的卑微,他可以一直那样高傲,那样不可一世,那样光芒万丈,那样的倔傲霸道……她一直只是希望他可以信她,仅此而已。
她轻轻问:“看着你,我的孩子能活过来吗?看着你,我就跟七重门无关了吗?”
“你走吧。”她用尽力气翻过身背对他,闭上眼阻止眼泪流出来:“我不想看见你。”
祁墨却上了**。
他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就像过去的很多个夜里一样肢体交缠。只是两人都知道,即便在一张**上,也不过是同**异梦。
沐清欢没有阻止他,无力阻止。
身后这个怀抱已经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热度了。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认识的祁墨变成了一个让她感到害怕陌生,甚至想要逃开的一个人?
许久许久,她没有动弹一下。
只是这时,头顶上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有用,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仇恨?她想这样说,可是嗓子却如同火烧一般,她用尽全力也没能说出半个字,一切言语都被哽咽堵在胸口。
她睫毛轻轻的颤着,即使闭上眼,却仍然无法阻止那温热的泪水。
……她不知道祁墨是什么时候走的,身体的疲倦令她等不到他离开,便昏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漆黑。
她缓缓起身,无意间扯到了胸口的伤,疼得她呼吸一窒。
然而下一刻,她却猛然一惊,望向门口!
苏潺像幽灵一样站在门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犹如鬼火一样幽幽地盯着她。见她望来,她嗤笑一声:“不就是掉个孩子么,你以为凭这一点你就能再度回到祁墨身边吗?可笑!”
眸眼转动间,沐清欢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她的脆弱从来不会展露在嘲笑她的人的面前。她将耳边头发撩到耳后,嘲讽道:“至少祁墨心里对我愧疚,不像你,他只会厌恶你。”
第396章 别做梦了()
“你……
!”苏潺一张俏脸气得像调色盘一样,看那样子,她真是恨不得把沐清欢弄死的。()
沐清欢倒了杯水给自己,一派安之若素:“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你好不容易盼到我离开,现在我又回来了,你一定很想宰了我吧?”
被说中心事,苏潺毫无隐瞒,说道:“我就是想宰了你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沐清欢淡淡道:“被一只疯狗咬了,我还能咬回去不成?指不定肉没咬到,沾了一身狂犬病。”
苏澉脸色变了几变之后突然一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对祁墨来说,你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你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你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吗?你知道祁墨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你吗?因为除了你,谁都不会相信我哥哥会为了一个棋子背叛朋友和亲人。祁墨之所以今天才来,是早就知道七重门的门主会来找你,他只是想利用你活捉七重门门主。”
沐清欢握着杯子的手一紧,随即她睨了苏潺一眼,冷冷一笑。
苏潺不知道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还笑得出来,觉得她的笑容格外的刺眼:“至于孩子,他根本不媳你的孩子,他跟司落之间,没有人能够插足,你别做梦了!”
孩子两个字就像一根刺扎进沐清欢心里,令她一瞬间变得尖锐:“我做梦还是你做梦?看得着吃得着的不是你么?祁墨说要跟我过一辈子,他跟你说过么?苏潺,不要以为祁墨是你们心里的香饽饽我就会媳,你们视为珍宝的人在我这里轻如鸿毛。你想来激我还不配。”
苏潺没把她气着,倒把自己气得半死。她恶狠狠地道:“沐清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消失!”
沐清欢扬了扬眉,浅笑:“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苏潺根本不敢试的,现在虽有司落为她撑腰,但是她不确定自己如果伤了沐清欢,祁墨会不会直接弄死她。加上沐清欢在手术室时墨帆和祁墨的反应,令苏潺根本不敢尝试。
她脸色白了又青,终于愤愤转身离去。窝了一肚子的气,她本来是来找沐清欢的晦气的,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苏潺走后,沐清欢缓缓放下了杯子,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她来到窗边,打开了窗子,被冷风一吹,顿时冷静了许多。
就在这时,对面门诊大楼里的某个人影迅速一闪,等她定睛看去,那里又什么也没有了。
枫荛背靠着墙,知道沐清欢正在望着这个方向,他苍白的脸色划过一丝苦笑,拢了拢帽子。等到他再看过去时,那病房里已经没有了沐清欢的身影。
夜色正浓,月色正好。
医院的公园里,这个时间其实没有多少人。再加上晚上温度不低,所以有人在这里,几乎一眼就能看到。
沐清欢听护士说祁墨往这边来了,便找了过来。
有些话,她需要他亲口说。比如苏潺说的那些话。她不信苏潺的话,苏潺的话怎么能信?可是整件事情的发生,却是深埋在好心里的一根刺,她不相信祁墨会卑鄙到这种程度,这根刺她需要祁墨亲自替她拔掉!
月色落在草坪上,犹若轻纱
沐清欢远远的就看见了祁墨,她加快了脚步,可是才走到一半,两只脚就像钉在了地面上一样。
凉椅处,祁墨背靠石柱而立,背脊挺立一如往昔。司落正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吻着他。那长发像丝绸一样在她身后翻飞,两人像是月色下的精灵,美的惊心动魄。
时间似乎停在了这一刻,沐清欢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是未语泪先流。
她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回去,面上除了眼泪,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有人对她说什么,只是她什么也听不见,痴痴的望着那人,连脸都看不清。
那人走了,又有谁来过,没多久,又走了……
她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双腿重若千钧,走着走着,她终于走不动了。跌倒在楼梯上,她四肢并用的往上爬着,胸口的伤口崩开,染红了病服。
爬到力气全失。
她静静地靠着楼梯扶手低垂着头,呼吸声如同破烂的风箱一样破碎沉重。
从祁墨相遇开始,悲喜忧欢,每一幕都像黑白电影一般在眼前划过。她缓缓抬起眼,从挡着视线的发丝看仿佛看到了冷漠的祁墨变成了雪地里认真的堆着雪人的祁墨;看到了那日在唐家孤立无援时他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