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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罂望着前方的路,手掌却不禁握紧了方向盘。
司落的声音像流水一样,轻缓而清冷,却又带着与往常不太相同的温度:“祁墨和枫荛都在地下基地,你现在把她送回去也没有人理你。”
说这话的时候,红罂正避开一辆从后面超上来的车,下一刻后颈微微刺痛,有什么东西注射进身体里,她眼瞪陡然瞪大,脚下下意识踩了刹车。
车停下的瞬间,她从后视镜里望见被头发挡住了脸的司落。
“司落小姐……”
“她必须回去。”
红罂并没有听见司落说出沐清欢必须回去的理由,就已经晕了过去。
刚刚那从旁超上来的车里下来一个男人,赫然是之前一直跟着枫荛后来被祁墨抓走的白扬,他疾步走来,司落已经下了车,将手里的注射管丢到一旁,将红罂抱出来,扶扬立即接过。
他几番欲言又止,司落已经钻进驾驶座,车子调了头,扬长而去。
“你比我预料的醒的要早。”——沐清欢睁开眼的时候,听到就是这句话。
熟悉的声音,却并不熟悉的语气。
她一起身就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司落,脸色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司落挑眉:“看到我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
“你这是带我去哪里?”沐清欢看着窗外,分辩不出这是哪个地方,看什么都那么陌生。力气在渐渐恢复,她暗暗握紧拳头,想起枫荛,心里宛如被人剜了个大洞一般,窗外的冷风呼啦啦灌进来,吹得她身心俱凉。
“地下城。”
司落的这个回答,沐清欢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带她远离那一切的就是了。她笑了笑,笑得司落莫名其妙。
“司落,这估计是我和你第一次达成共识吧。”她笑的畅快而轻松,意外总是不期而至,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难以捉摸,祁墨和枫荛算尽一切想把她送走远离这些是非,兜兜转转,她终究是又回来了。
想起枫荛先前说的话,她轻声道:“你为了枫荛把一切都搭进去了,后悔过吗?”
“爱上祁墨,你后悔过吗?”
“没有。”
“那你又何必问我。”
是啊,她又何必问她?
某些地方,她和司落确实相似,只是司落比她还要极端。她的爱,就是不顾一切付出,背叛信任的同伴,深爱她的父亲,爱恨嗔喜都只为一个人,为此,不惜搭上自己的一生。
很少有人有这样的勇气,把自己的所有都投入在一个人身上,放弃自己的人生,宛如燃烧的蜡烛,直到燃尽成灰。
勇敢而悲壮。
司落握紧方向盘,目光坚定而明亮。从沐清欢的角度望去,她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浅笑,明艳动人。
她还是那么美。
像是开到极致的昙花,总是令人惊艳。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地下城吗?”感受到她几次投来的视线,司落从后视镜里望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沐清欢越来越像一汪看不透的深潭,眉目之间再不是那股天真和懵懂傻气,扬眉轻睐之间,令司落从中看到了沐江右的影子。
第675章 多好的一个孩子()
朝阳终于穿破云层露出了全部面目,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清晨的城市,从林立的楼房间溢出来落在正在行驶的车上。
沐清欢半张脸在明半张脸在暗,她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我的目的是回去,你的目的我没兴趣知道。”
下车的时候,司落站在漫漫金光里回头望着她,光芒宛如流动的时光,映在司落那美丽的眼睛里,映出一片炫丽的光彩。她说:“沐清欢,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好事,因为我是七重门的大小姐。做好事不是很奇怪么?”
沐清欢愕然,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我带你来,因为我见不得你被保护的太好,而我什么也没有。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这就是我的目的。”
她的眼睛很明亮,亮的有些刺目,却没有半点戾气。
她在撒谎。
沐清欢没有戳破,她只是想回来,和祁墨一起度过这最后的关头,至于他人……与她何干?
**
面前沐江右,栩栩如生。
祁墨和枫荛站在冰晶棺旁,望着躺在里面的人,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沐江右的脸甚至还带着健康活人才有的红润,嘴角是天生带笑的弧度,许多往事浮上两人心头,那曾年少无知的年纪,这个男人曾是他们的信仰。
他就像一个炙热而明亮的太阳,照耀着他们人生的前路。直到如今祁墨再看到这个人,心头仍不然生出一丝孺慕之情。
沐江右的双手叠交在腹前,双手之上托着一个盒子,祁墨和枫荛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推开冰晶棺材,意外的是,他们两人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那棺盖便开了。
“你果然把自己藏在这里。”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令两人同时一惊,两人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卫鞅两手分别揪住两人的领子,二话不说直接将两人扔了出去!
嘭嘭两声,两人撞倒在雪白的墙上之后落下来,全身的骨头都震的发疼。
祁墨起身,枫荛望过来。
见祁墨没有动,他这才看向白玉台阶上的浑身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而颤抖的卫鞅,此时的卫鞅,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脸上笑着,眼泪却不停的落下,那张与沐江右相似之极的脸上露出复杂而痛苦的神情,他双手按在棺材边沿,似乎想伸手出去,却又害怕的缩回来,那模样哪里有半点七重门大祭司的气质,就像一个孩子……
一个流浪多年,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祁墨和枫荛不可谓不惊讶,可这惊讶在看到棺材里的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全数变成了惊恐!
卫鞅不知是太过惊喜还是太过惊吓,他用那双淌着泪水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睁开眼睛的沐江右,口腔里满是委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呵呵……”他傻笑了几声,温柔的伸出手去触摸沐江右的脸:“现在七重门也没有了,以后你就不会讨厌我了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好不好?”
祁墨骇然失色!
这卫鞅他难不成……
当看到卫鞅眼中的深情的时候,祁墨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卫鞅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反观沐江右,在他伸手触摸他的脸时,他突地扯了一下嘴角,像是在笑,又像只是肌肉抽搐了下……
下一刻,祁墨和枫荛便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卫鞅神情僵住,从不敢相信,到渐渐失落,最后变成了无奈:“我终于知道,你留下来的是什么了。”
原来沐江右握在手里的那个盒子,是一个机关,里头有一根粗长的针,此时全数没入卫鞅的腹部……
“呐,小鞅,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三人变色,卫鞅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沐江右,连扎入腹中的针也没有在意,那声音是沐江右手上的盒子里响起,带着机械转动的细微声响:“你能找到这里,证明你确实比我聪明。不知道你避开了我的毒针没有?我研究几年才研究出来专门压制你体内毒素的药物,它有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叫‘净化’。我希望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以最干净的面目。……要是没有避开的话,你就不要出门祸害别人了,陪我聊会天好了。”沐江右一如既往的不顾场合的聒噪,“祁家的那两个傻小子有没有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把他们杀了?唔,要是你还没杀他们,就干脆别杀了。小欢毕竟是你的妹妹嘛,祁墨是我为她选的老公,也是你的小舅子,小舅子的弟弟也是亲戚,你总要有个做大哥的样子。你要是避开了毒针也没关系,反正这地方也会坍塌。毒针是最后的机关,过不了多久,这里的出口就会被全部堵死了,除非你扛着大炮进来,要不然你就只能在这等死哦。”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蜜室里格外清晰,然而祁墨却清楚的看见沐江右的眼睛从深变浅从浅变无最后化成了灰……枫荛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薄唇紧抿着却仍是一动未动。
那声音还在继续:“你说你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为什么要去七重门呢?你又要嫌我多嘴了,算啦,上次是我输给了你,这次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别走了吧。我一个人在这儿等死的日子很寂寞的呐。”
他的眼睛灰化之后,紧接着整个身体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着。
“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他仓惶的想要抓住沐江右,却只有黑色的骨灰自指尖划落,宛如尘纱一般握不住抓不牢。
最后留在棺材里的,只有一套衣服和那戛然而止录音盒。
死寂!
几秒钟之后,偌大的密室里,响起了卫鞅疯狂的笑声。他扶着棺沿缓缓起身,脚下踉跄了一下,在祁墨与枫荛漠然的视线里,他咧嘴一笑,口中鲜血染红了牙齿,眸底满是疯狂的杀意!
“既然他都不在了,你们这些小鬼都去死吧!”
卫鞅疯了——这是祁墨和枫荛共同的想法。
在此之前,祁墨以为卫鞅只是想毁掉沐江右留下的能够对付他东西,却没想到,他竟是对沐江右怀着那样的心思……
如果说刚才的卫鞅还有点人性的话,此时卫鞅,已经不是人了。
仿佛刚才扶着棺沿激动到哭泣的男人只是一场幻觉。
卫鞅话音一落,便朝着两人扑了过来,然而祁墨和枫荛都发现,卫鞅的速度已经不及之前了。纵是如此,两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第676章 不平静()
这一天,南城注定了不会平静。
许多人惊愕的发现,很多公司一夜之间消失,各个暗巷之中,还有着没有被冲散的血腥味。传言像是瘟疫袭卷了南城,一并带来的除了恐慌还有死亡。
一个人倒下的时候众人没有在意,十个人倒下的时候出现了骚动,一百个人倒下的时候……整个南城陷入了一片恐惧的气氛里。
人人自危!
那突如其来的病毒就像狂风一样在这明媚的春光里,在众人心头洒下一片阴影。
相关部门极力将此事压下,被死亡笼罩的人们不会知道,他们安然沉睡的这个晚上,南城处处染血。一切都进展的无声无息,夜色盖住了那些厮杀,却没能盖住那弥漫在空气里的腥气。
而此时,那些陷入恐慌的人们更不会知道,偏安一角的祁家大宅,方圆数里一片死气。
倏忽之间,整片地域似乎抖了抖,原本平滑的道路无声龟裂,树木花草在没有风的空气里扑簌抖动,连藏在下水道的老鼠都仓惶的钻出地面,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
陆明明站在一处草坪上,望着巍峨屹立的祁家大宅,神情冷漠而压抑。
一个多小时之前,他们打开了那间秘室的门,看到了枫荛,却没有看到沐清欢。祁墨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命令他带着人全部出去。
而交给陆明明的任务,就是疏散祁家所有人,远离祁家大宅,等他的通知。也是那时,长老院那边出了意外,原本应该由顾以南带的人马,居然全数覆灭。白珏不得不和徐天前去相助,刚才他得到消息,长老院被连根拔除,但却晚了一步,没能阻止陷入疯狂的他们向市民投放病毒。
眼下南城必是一团乱——这么想着,陆明明不禁握紧了拳头。
他们努力了这么久,每个人都付出了全部心血,终于除掉了七重门这棵参天大树,就算没有完全避免掉意外,让病毒流出来祸害无辜的人,但他相信,实验组那边也早已经做好准备。
死亡人数得到控制,就是最好的证明。
七重门散了,长老院没了,原本应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陆明明和所有人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的老大,还没有出来。
陆明明甚至想,如果从祁家走出来的是卫鞅,那就证明老大输了,而且会搭上整个南城。一个移动的病毒体,用沐四叔的话说,就算把卫鞅轰成肉渣,他的血散发到空气中,仍可致命。
那个卫鞅,根本就是个变态!
耳机里悄无声息,他的心境随着不断颤抖的地面而变得越来越焦燥不安。身边的人小心的凑过来:“陆队,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明明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陡然清醒,是啊,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当即下令:“通知所有人,马上撤离!”
那人显然吃了一惊:“撤离?可是老大……”
陆明明捋了把头发,那有些稚嫩的俊脸上满是凶色:“让你做就去做!哪儿来这么多费话!服从懂不懂!服从!”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