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么感觉。
他才三十多岁,头发却白若霜雪。从一开始的劝慰,到最后的无奈,白珏如今只能远远的看着。
白珏不禁回想起当年。三年前,沐清欢和司落把卫鞅推进那塌陷的深坑之前,谁也没有想到,整个祁家在经历了爆炸与坍塌之后,会整个下陷。
也许祁墨和枫荛是知道的,只是当时,他们却都无力阻止。
那爆炸是出自陆明明之中,他本想炸出个坑连带着把卫鞅给埋了,不曾想祁家地下城还会有最后一道机关,而且会在爆炸的同一时间启动。
司落最后尸骨无存,沐清欢虽然被墨帆救了出来,但却因为感染了卫鞅身上携带的病毒,两人都昏迷了半年之久。
小止不眠不休的找寻一切可以救他们的办法,最后竟让她成功了。可惜醒来之后的墨帆和沐清欢,虽没了生命危险,却像木偶一般,五感尽失。
看不见听不见,触摸无感,无法言语,对外界的所有感触,都消失了。
沐四叔阻止了小止的一切疯狂行为,强行将小丫头带走,一并带走了同样对外界没有任何知觉的墨帆。
枫荛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后,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直到一段时间之后,北宫发现有人在祁家旧址上,有一束凋谢了的玫瑰花。
埋藏在那里的,只有三个人。
没有人会去悼念卫鞅和沐江左,而会去看望司落的,只有枫荛。
七重门的老门主司南被红罂杀死,之后红罂便消声匿迹,没有再出现过。
容七醒来后面目全非,连腿也废了一条,一向乐观洒脱的她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视线里。顾以南一直在找她,连北宫都放弃了,他却像一个疯子不肯罢手。
白潇去国外读书去了,这三年没有回过来,也没有和任何人通过电话。白珏知道她的一切,却从没有想过去找她。
有些事情,一旦踏出那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这个道理,他一向明白。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所有人才发现,原来他们即使赢了,得利的也从来不是他们。
他们赢得了这场博弈,却全都输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有人在从前告诉他,有一天那高高在上的祁墨会像一个牛皮糖一样粘在某个人身边,他一定会笑掉大牙。可是如今,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他所熟悉的祁墨早已经消失无踪,现在这个,陌生的让他觉得像一个傻子。
嗯,一个把爱人和自己都弄丢了的傻子。
“你看,花又开了。这是我们回家之后,第三次开花了,很漂亮,像海一样。你闻到香味了吗?空气都是甜的……”
白珏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他掀了掀唇角,哑声骂道:“神经病。”
只可惜,那个男人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挑眉冷笑,予以回击。
祁煊一直望着白珏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轻手轻脚的走向他的那湖岸。
“爸爸,妈妈很开心呢!”他趴在沐清欢腿上,握着沐清欢手,“妈妈一定会醒来的,妈妈还没有听过小煊叫她呢,她不会不管小煊和爸爸的……”
祁墨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柔声道:“起风了。”他将她抱起,好似她能听见一般,“我们进去吧,别着凉了。”
祁煊想去抓住他的衣角,却捞了个空。
他缓缓收回手,望着空荡荡的手心,眼眶一红,眼泪便落了下来。
他自己却被吓了一跳,连忙抹掉泪水,望着花丛间的身影,笑着跟了上去。
没关系,等妈妈醒来,爸爸就会抱他了。
第683章 大坏蛋()
祁恒来时,就看到祁煊站在祁墨卧室门口,他悄步走到他身后,小声道:“小少爷,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祁煊迅速抹着脸,仰起脸时一脸的笑:“没什么,我就是想听爸爸说话。”
他却不知道,他红红的眼眶早就出卖了他。
祁恒将他抱起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从夫人出事之后,少爷总是会在夫人面前提到这个孩子的名字,每次提及的时候,孩子的眼里就会露出幸福的光芒,尽管他从来没有抱过她,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乖巧的让人心疼,听到少爷说他调皮的时候,也从来不反驳,只是在一旁偷偷听着。
祁恒摸了摸他的头,有人说头发细软的人心思细腻敏感性格温柔,大约是这样的吧。小少爷也不知道随祁墨多一些还是随沐清欢多一些,或者两人都随了一些。小小的年纪,和小时候的祁墨一样安静懂事,体贴乐观却又和夫人一样。
这三年里,祁恒不只一次看到半夜三更他抱着被子睡在祁墨房间外,却从来没有打扰他。每个小孩都想得到父母的爱,他也不例外。可是他小小年纪,却从不在人前示弱,所以他会在晚上悄悄的不让跑去父母的门外,期望离得他们近一些,却也从不在祁恒面前哭诉父母的无情。
这种秘密,祁恒不想戳破。尤其是每次看到他睡在祁墨门外那一脸的幸福,他会觉得自己如果出现,对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份幸福的孩子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祁墨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沐清欢,尽管如此,祁煊却从未放弃过对他们的期待。
祁恒抱着他下楼,语气轻松的问道:“小少爷饿了没有?今天想吃什么?”
“今天想吃面,要多煮一碗哦!”
“咦?”祁恒有些意外:“为什么要多煮一碗?”
祁煊一脸神秘的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今天是叔叔的生日,我们给叔叔做一碗长寿面,别人说过生日一定要吃长寿面的。”
他口中的叔叔,是这三年里都音讯全无的枫荛。
没有人告诉他枫荛曾经做过的事情,一切都过去了,那些黑暗与血腥,就该终止在他们这里。孩子,应该充满希望,对所有的事情都抱着美好幻想。
祁煊只知道他有一个很温柔的叔叔祁尧,不会知道枫荛是谁。
祁恒失笑:“可是叔叔还没有回家,这面要怎么吃呢?”
“小煊帮他吃呀!”祁煊好霎有其事的道:“这样叔叔就可以长命百岁了!”
祁恒有时候会想起那个叫小止的丫头,那么小的年纪,却总是让人忘记她还很稚嫩,却总是承担着本不该她承担的责任。
她和小煊是一种人,因为太早懂事,所以才会失去本该拥有的童年。
“恒爷爷,你怎么哭了?”
“嗯?哦,没事,眼睛里进沙子里。”这么拙劣的理由,连孩子都不信。
做好了面,祁煊自己还没有吃,便端着一碗比他脸还大的碗小心翼翼的往楼上去。祁恒没有阻止,因为这大概,是这孩子惟一可以叫一声爸爸会得到回应的时候了。
祁煊站在门外,脆生生的唤:“爸爸,吃面了,恒爷爷煮了好香好香的面呢!”
叫了半晌没有回应,祁煊急了:“爸爸,你睡着了吗?为什么不开门?小煊的手很烫……”祁恒赶紧跑上楼,从他手里接过碗。
“呼呼呼……”祁煊吹着自己的小手,看了祁恒一眼,祁恒正欲抬手敲门,门开了。祁煊立即把手收到背后,欢天喜地的唤了声:“爸爸!”
祁墨盯着他看了半晌,朝他伸出手。
祁恒赶紧道:“少爷,面在这儿……”
“手。”他只望着祁煊,淡淡吐出一个单音节。
祁煊愣愣的伸出手去,两只小小的手不像别的孩子那样胖嘟嘟的,手掌心通红一片,隐隐轻颤着。
祁墨将他抱起,进了卧室。祁恒激动的红了眼眶,也顾不上其它,默然跟了进去。
只见祁墨将一脸呆愣的祁煊放在床畔,转身去找东西。祁恒悄悄给祁煊加油打气,这还是他懂事以来祁墨第一次关心他,怎么说也该是个好的开始,连祁恒都有些激动,更别说祁煊了。
他小脸通红,紧张的攥着衣角,眼瞪一直没有离开过祁墨。
就在两人都以为祁墨在翻伤药,祁恒急得都要帮忙了的时候,却看到祁墨找到了一把短刀,径直朝祁煊走去。
祁恒微怔,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
祁煊冲祁墨甜甜一笑,祁墨朝他伸出手,他满心欢喜的伸出手去,下一刻,刀锋便割破了他的手掌,剧痛令他尖叫,可更令他害怕的,却是此时祁墨的神情!
他望向沐清欢,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祁恒此时反应过来,怒道:“少爷你干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对祁墨发火,心底震惊难当!
他刚要将祁煊抱起,祁墨将他拂开,又是一刀下去,祁煊的声音已失真,他眼中从期待变成了恐惧,他猛得挣开他的手扑向沐清欢:“妈妈!妈妈你快醒来!快救煊煊呜呜爸爸是坏蛋!是大坏蛋!”
祁墨朝他伸出手,他尖叫的躲开:“不要!我不要爸爸!你是坏蛋!”
祁墨起身去抓他,被祁恒一拳打翻在地!
“你疯了吗?他是你儿子!你亲生儿子!!”祁恒打人的手颤抖着,满脸痛心和不可思议。
祁煊抱着沐清欢哭的声音都哑了,手上的鲜血染红她的衣服,看起来触目惊心!
祁墨坐在地上,喃喃道:“小煊刚才在门口说手烫的时候,她流泪了。”他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恒叔,她哭了……”
她哭了。
祁恒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是此时,他无法与他一样高兴,相比祁墨的惊喜,他更加痛心。
“你知道小少爷有多期待你的关心吗?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祁恒将祁煊从床上抱下来,孩子把脸埋进他胸前,始终不去看祁墨,浑身都在哆嗦。
“夫人如果清醒着,她一定会恨你的。”扔下这样一句话,祁恒便带着祁煊出去了。
第684章 是个大傻子()
祁墨缓缓起身来到床畔,他颤抖着手握住沐清欢苍白的手,扯了扯嘴角:“我宁愿你恨我,可你不要不理我……”
客厅里,祁煊捏着拳头环住双膝,把头埋进膝盖里不肯说话。任凭祁恒安慰的口干舌燥,他却始终不肯把头抬起来。包扎好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又泛出血迹,急的祁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堪。
“小少爷,你爸爸只是太着急,他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咱们不怪他好不好?”
“……”
“呐,你要是怪他,咱们现在就上去打他一顿好不好?”
“……”
“叔叔的长寿面还没吃呢,小少爷还要不要吃?不吃我就倒了哦,都快泡烂了呢。”
“……我吃。”
祁煊从双膝间抬起小脸,眼眶红红的,睫毛还沾着泪水,他道:“煊煊饿了。”
要是他吵吵闹闹倒也罢了,可他这样安静,反倒让祁恒不安。端来了面,他一声不吭的吃着,眼泪落进汤里,他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小少爷,少爷他……”
“爸爸不喜欢我对不对?”他咬着牙,眼泪像豆子般滚落:“他从来不跟煊煊说话,一定是不喜欢煊煊。”
祁恒张口话还没出口,只见他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没关系,他不喜欢煊煊还有妈妈,妈妈不会不要煊煊的。爸爸是坏蛋,煊煊以后都不会喜欢他了!”
祁恒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孩子终究还是孩子。少少爷被吓倒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才三岁多点的孩子,爱恨都像风,也许,等少爷冷静下来,哄哄小少爷就没事了。
可他又担心这件事情给孩子小小的心灵带去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正想着怎么开导他,却在这时,门外传来引擎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祁恒看了安静的孩子一眼,刚起身,一道身影便踏着月色,缓缓朝这边走来。
春天的温度不算太冷,来人却穿着羽绒服,脖子上裹着一条灰色围巾,眉目如画,笑容温润。
祁恒一惊:“枫……”
“好久不见。”枫荛微微一笑,眼角微弯。那俊脸依旧透着病态的苍白,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相较以前,他似乎只是瘦了些,单薄的好似一阵风便能吹走。
祁恒只迟疑了一瞬,便唤出了那久违的称呼:“二少爷。”
枫荛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唤自己,稍稍意外了下,便笑着应了。
他视线微移,就这么和一双带着泪意的视线撞上了。微怔了瞬,他走过去笑眯眯的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祁尧。”
“我是祁煊。”祁煊一本正经的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抬头望着这个笑得温暖可亲的男人,心想,原来这就是他的叔叔。
这是祁煊第一次见到枫荛,也是惟一一次。
自此之后,他便再没有见过他。
而他这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