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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南狠狠的吸了一口,呛得涕泪横流。北宫一脸嫌弃的道:“我本来想让陆明明把容七抢过来,他死活不肯……也是,容七毁了容,又变成残废,丑的连我都嫌弃,哪个男人还敢要她?现在看看,你这窝囊样儿倒是和她挺般配。别他么装深沉,你又不哑,赶紧说两句!”
说到后面北宫开始变得烦燥,来回在顾以南面前踱步,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风度,焦燥的道:“我去把郑叔秩那牲口弄死,你给我在这儿守着!她没醒过来你不许走!听到没有!”
顾以南显然是没有听到的,他那原本挺拔的身形颤抖着,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一口又一口狠狠的抽着烦,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陆明明生怕北宫火气一上来拿枪崩了这根木头,和着稀泥:“老大你就别操心了,容七姐不是没事么,你看顾少爷这样子也知错了,这是医院,容七姐还在病房里,咱就别添乱了。”
北宫深吸几口气才把火气压下来,压了半天又是一声吼:“你说以前老子被容七气得未老先衰,现在还被她气,她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自己的破事儿整到现在还一团乱,差点把命搭进去,老子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她才这么折腾我!靠!”
第755章 会怎么做()
他一脚踹在墙上,陆明明后槽牙一紧,不由得为他感到疼。又是劝又是哄搞了半天才把北宫的火气压下,打电话叫人去处理乔家和郑叔秩的事情……郑叔秩这样的小喽喽本来连麻烦都算不上,只是容七在顾以南那儿的那几天,顾以南把容七的行踪压下来了,而容七来这里之后双刻意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最后才阴差阳错让乔语奸计得惩。
想当初容七和顾以南何等牛叉,如今却被七重门的小喽喽搞成这番模样,不仅北宫生气,陆明明也生气。感情归感情,但是这两人在沉浸在感情里了,反倒连最起码的防备心都抛弃了,这能不让人火大吗?
陆明明好不容易顺平了北宫的炸毛,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再看去,顾以南直挺挺的倒了地!
这一变故惊了两人与刚处理完伤口的容冕,容冕看着顾以南,本应该讨厌的人,这会儿看到他脸上没干的泪,再看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容七,突然没来由的心酸。
他走过去,一声不吭的便去扶人,被北宫按在一旁的坐椅上。北宫抓了把头顶,顿时将那梳理的好看的头发抓成鸡窝。他让陆明明把人扶去看医生,随即在容冕身边坐下,点了根烟,又蓦地想起这是医院,又把烟灭了,心道自己比顾以南那臭男人毕竟多了点公德心。
望着病房里的容七,他沉声对容冕道:“还要加入我们吗?”
容冕不语。
北宫也不指望他会说话,却是不明白容七那性子分明就是天生的吵闹,怎么会有容冕这么个石头似的弟弟?他自顾自说道:“你姐必然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当然以我之见,我也不希望。我们的生活充满了危险,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今天也见识过了,一旦到了我这里,时时刻刻刻都会游走在生死边缘……出于私心,我觉得你还是安安分分做你的容家小少爷为好。”
容冕不由得转头望着他,却见他望着容七,神色间藏不住的落寞:“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过平静日子?你姐不幸被我捡到,自打跟了我,每天过得惊心动魄不得安逸,连遇到喜欢的人,也比别人情路多舛一些。”
“顾以南其实还是喜欢你姐的,等你姐醒了,你帮忙劝劝。”北宫起身,拂了拂衣上并不存在的折皱,道:“你姐过不去她自己那关,要真分,干脆出国,这辈子别回来了。要是不分,也别搞什么暗杀的把戏,顾以南肯定让她杀,她杀了之后就活不下去了。”
“她这辈子本来就没什么值得她好好活着的目标,遇到顾以南之后本来用的,现在真让她报了仇,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留个行尸走肉有什么用?”北宫忍着不去看容七,一看就恨不得把人拎起来像小时候那样往死里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气。可一想,揍一顿又能如何呢?也揍不开她心里的结。
走了几步,他转头对容冕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我这儿你就别来了,真心的。来我这儿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容冕久久没有回过神,直到突然一个人从电梯里跌出来,四肢并用的朝着他奔来。他花了半分钟才终于辩认出这个连路都走不稳,一脸悲恸的双眼通红如血染的男人,竟是顾以南。
他身后跟着一脸无奈同情的陆明明,几次想去扶他,最后都被他挥开。他一直冲到病房外,透过窗子望着里面的人。容冕坐在一旁,看着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是眼泪流了下来。
容冕很小的时候,便听过顾以南的名字。无论是八卦风流杂志,还是商业报刊,所报道的这个男人,向来都是风流不羁,又绝顶聪明的。年纪轻轻就极富心机手段,不凭借顾家一分一毫,自己便一手建立起比顾家还要惊人的产业来。甚至很多人推断,他的成就不仅仅是在商场上,在这个看似纨绔的世家少爷背后,指不定还有别人没有探究到的势力。
……无论何时,至少在容七没有出现在容冕之前,容冕所见到的顾以南,都不是那个会挖走别人骨灰盒,会是那种绝望的想吞灰自尽的形容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更不是此时这个惊异失措却又无可奈何像个失去一切无助的孩子一般站在病房外,用这种让人纠心的绝望悔恨的表情望着里面的人,双眼中含着脆弱的期待的男人。
容冕紧了紧拳头,中枪的地方灼烧一般的痛。
“顾少爷。”他一开口,声音竟比顾以南的声音还要沙哑:“我姐醒来,要是不想再看见你,你会怎么做?”
顾以南没有作声,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望着里面躺着的人,失了血色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
容冕一连问了很多遍,仿佛听不到他的回答就不会放弃一般。
最终,顾以南眼中光芒散尽,哑声开口,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她躲了我三年。我听说她要结婚的消息,回来的时候被乔语和七重门的人连手算计,醒来后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
“那些事情现在我都想起来了……你问我会怎么做?我也想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她若想杀我,我也不会把命给她。她若不杀我,我也无法放下她。你说,我该怎么做?”
容冕说:“你觉得自己对不起我姐吗?”
“如果我说是她对不起我呢?”顾以南似是笑了下,笑得有些悲凉:“我一时好玩招惹了她,把自己搭进去了。她没出事之前,打掉了我跟她的孩子,告诉我我和她之间只是游戏。出事之后一走就是几年,说是因为我而回来,等我回来了,她还是不要我。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什么?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他突然拔高了声音,近乎吼叫一般惊了无数人。陆明明见他情绪极度不稳定,暗暗朝底下人招手想将他按住打麻醉,但谁也制不住他,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再说这是医院,陆明明多少有些收敛。
于是只能和容冕站在一处,看着顾以南又是悲又是怒,那脸上也不知是哭是笑,渗人的很。
第756章 最对不起的()
容冕觉得顾以南大概是疯了。
看那样子,他似乎恨不得冲进病房将容七直接掐死一般。可偏偏脚下犹如生根,又是哭又是笑,让人难以靠近。
容冕不过是问了一句,他却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紧握的双拳抵在玻璃窗上,咬牙切齿的望着容七:“她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她不过是信不过我,自以为是,狂妄自大!”他唇角溢出苦笑:“她怕输给我,就骗我说只是游戏。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连试都不敢试,就把孩子打掉斩断我和她之间好不容易缔结的联系,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连治都不敢治,见都不愿见我,就自己一个人跑得没影……说什么要跟我好,却从来没有信过我!在她心里,始终觉得我会害她,会背叛她……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连眼睛也低垂了下去,掩尽一切神情。
“我啊……最对不起她的就是把她忘记了。”
陆明明悄然到了他身后,他似乎也并没有察觉到,被陆明明一拳击晕过去。
见容冕站着不动,陆明明把人交给下属,长叹道:“容小少爷,你发什么呆?怎么打算的就赶紧做,难不成你还真想容七醒了后杀了顾以南?别说她能不能成,就是成了,顾家会放过她?”
容冕有些茫然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清醒,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轻声问:“我原本打算让我姐远离顾以南,但是现在……”他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等我姐醒了,自己做定夺吧。”
陆明明找到知音般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头,顾及着他身上的伤,拖着他往病房走:“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北宫哥哥这个人吧,护犊之心太强,非得让我从中插一脚。你说吧,你姐那是什么人啊是吧?我能镇得住她?万一不小心假戏真做,我真把你姐娶了,我这辈子不就完了么?再说了,顾以南能是善茬儿?哎,你看看我现在做的这些事儿,还是别来咱们这儿了,麻烦事儿太多了,你这种祖国的花骨朵就不要跑来让我们荼毒了。”
把最近几年对北宫的不满全都发泄了,陆明明也把人扛到了病房外,容冕这会儿精神放松下来,已经睡着了。
陆明明去看了看顾以南,又看了看容七,想想身边的人,无奈的想,爱情这个东西太折磨人,他还是打一辈子光棍儿的好……
…………
漆黑的空间里,容七有种踩在半空中的错觉。脚下毫无着力感,但每一步走出去,又能感觉到自己在前行。
“有人吗?这什么地方?”她扬声叫了很久,四周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不断回荡,余音落下,不久后四周又恢复死寂。她没有不安,也没有害怕,有什么力量促使着她朝前走,她懵懂的四下探寻,不知过了多久,脚尖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她低下头去,便是这瞬间光景,四周黑暗尽去,蓝天白云悠然入眼。脚下变成了翠绿草坪,有谁牵着她的手,正往那前方虚无之处走去。
她觉得熟悉,想了很久,才想起这是与北宫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会儿她是个乞丐,好不容易熬过了冰冷的冬季,迎来了新春,有天在路边捡食别人扔下的零食的时候,撞上了北宫。
后来北宫说当时被她乖巧听话的表面所迷惑,加上一张漂亮可爱的脸,于是他深受欺骗,所以才一时心软把她捡回去……其实容七一直没好意思打破北宫对初见她时的美好想象,当时她之所以‘乖巧听话’,也不过是因为饿了太久,没力气了。
走着走着,突然之间他们就长大了,她像走在一条时光的隧道里,再一次亲身经历过往的一切。过往种种,皆如浮光掠影一般匆匆而过,徒留满心怅然。
她遇上了顾以南,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中北宫那道修长的身影变成了顾以南,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总是见到顾以南时不时望向沐清欢时不同的眼神。后来那眼神淡了,她却不知道顾以南的眼神望着谁,他的身边美女无数,总是不缺伴侣。于他而言,她似乎不过是他手里一只待驯报的猫。
看着他游戏人生,她又重新捡起游戏人生的态度,学着他把一切都当成了游戏。
直到发现七重门真正的掌控者不是大祭司卫央,而是一直以不起眼的身份在他们眼前晃荡的沐江左时,她得知顾以南落进了沐江左的圈套,不顾一切救下他时,才知道人生不可能只是游戏。
容七又一次经历了那种全身如万蚁噬咬的痛楚,体会了当时那说不上是喜是忧的心境:幸好,她至少把他保住了。
在这样光怪陆离的空间里,她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醒来后那副模样,三年里游历山川大地,去过很多地方,心胸依然没能开阔,最终她惊闻顾以南在寻找她,才突然有一种归家的浓情,然后她知道,原来那就是牵肠挂肚。
时光在前行,她也在前行,走着走着,四周坍塌,奇奇怪怪的画面全都涌进来,一会儿有庞大的野兽追得她无处逃窜,一会儿变成一粒埃藏身在扫帚里,一会儿突然又在教堂里有人牵着她的手好向神父宣誓,一会儿坠了河冷的浑身发抖,一会儿落进火里像祭品般被炙烤……突然坠了岸,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力道拉着她往下,她尖叫着扑腾着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身体却始终无法动弹。
啊——!!
耳边还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