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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灵魂，所有的人都没有斩，而是戒备着。
“他杀了我的家人！”那个灵魂摇了摇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没有被控制住的魂魄恢复了清明，进入了一个机关人的身体。
随后机关人冲到木架前，一拳砸了过去。
“虽然我不知道你本体在哪个机关人之中，但是只要毁了这里，你就完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背叛我？”
地上的机关人大声道：“是我，是我不让蛮夷在欺负你们。你看看这城中，我等中原人可以吃好、住好，都是因为我。过去的我们一无所有。”
“过去我们是一无所有。财产会被蛮族劫掠，但我们至少还有家人。没有了家人，什么财产，什么吃好住好。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那个灵魂痛苦的破坏着这里的一切。
他们是很辛苦很蒙人统治下逃了过来。受欺负，受压迫，他们认了，但是现在他们死了，虽然没有了欺负，没有了压迫，但他们却死了。
木架上的机关人的脸扭曲着，尖叫着。似乎是与这个灵魂发生了共鸣。
“人活着，吃好、住好，才有意义。人死了，就是家财万贯，又有什么意义？”铁铉站在后面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活着的时候受他们欺负，你不敢报复。是我，是我给的你们一切，为你们报的仇。你们不是说你们愿意付出一切吗？包括你们的灵魂。”
“你们这是反悔了吗？”
郭北县没有恢复光明，反而在他的质问下，更加黑暗了。
真正的夜，还有明月高悬，但是这里只有一片漆黑，仿佛人类已经放弃这个区域。
事实也是如此，为了复仇，多少人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说来可笑，本地人杀人受人保护，中原人想报复，就要付出灵魂。
就算是有一两个武艺出众的中原人，杀了人，他们也难以逃脱降头师的追捕，甚至是自己人的追捕。
就像是现在……
“嘘……“
郭北的县衙，口哨声传来，一道身处黑色长袍，带着宽大兜帽的人影，出现在这里。而当地的县城小心侍候着。
“你真的要帮机吗？要知道你们中原的大军可是已经杀来了。”
这里距离金家并不远，因为这是县衙，也因为郭北县并不大。
黑衣人背着一个亚麻色布袋，袋子很大，其中隐约有东西在动。
“中原？那就是帮废物，他们来了又如何，还不是要退走？就算是不走又如何，这城中已经没有了中原人。我们一点儿也不想做中原人。”
那官儿说着，眼中隐有怒火。
黑衣人看着他，一双黑色的三角眼，在烛光下出现，只看这双眼睛就能感觉到，眼睛的主人绝对是不良善之人。
那双眼中，充满负面情感，刻薄、残酷、隐约还有些疯狂。
“呜、呜……”
三角眼男人背后的布袋晃动几下，听这呜呜声，布袋中应该是人类。
“给老子安静，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三角眼男人扔下布袋，对着布袋狠踢一脚。
一声痛呼在布袋中传来，布袋中的人应该被封住了嘴。
“唉！其实你们中原人还是有优点的。你们造的房子很漂亮，你们的食物也很美味。”
三角眼男人解开布袋，里面赫然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大概有七八岁左右，长相可爱，从他的衣服上看，应该是富家子。只是麻袋很脏，弄脏了他的脸。
在那张满是污垢的小脸上，有两道清晰泪痕，清澈的眼睛已经哭红。
“算你倒霉，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只能拿你充数。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竟然一个个去做机关人。哪怕是机关人可以动，但是也尝不到食物的滋味，神是不会要的。”
三角眼男人发出一声怪笑，看向那官儿，问道：“这孩子真是富家子吗？你要知道，神们可是吃的出来的。”
“大人放心，绝对的富家子。这是我从同窗好友明地借来的孩子。自从大明军队进入……不不，是入侵了安南。许多中原的狗贼便过上了好日子。这好日子哪儿应该是他们过的……”
那官躬着腰，腰在的很低，几乎低到了地上，恨不能狗一样的狗舔着。
“呜，呜，呜……”
小男孩更加害怕，拼命的在地上挣扎，他向自己世叔求救，可他手脚都被胶带绑住，只能在地上蠕动。就连声音也是低沉的。
而那官继续道：“明政府带给新交趾省的，却是腐败的统治。第一是地方官员，大多数来自邻近广西、广东、云南三省区，只不过略识文字，他们冒险深入蛮荒，目的只有一个：发财。还有那狗王，他对人民施展不堪负荷的勒索，仅孔雀尾一项，每年即要一万只。如果数目不足，他就把交趾人逮捕，并残酷地拷打……”
“你倒是有胆！连自家王爷都有胆量骂。”三角眼说。
“悲夫！我治下之民受其虐待，十不存一，我心痛煞。若是可以，我当与其搏命，上奏朝廷，许我大交趾自治……”
他，哭了。
三角眼看都没有看他，狗一样的东西，他说这些不过是恋位不去罢了。他也知道明廷替换他的人已经到了，他这是想借他们的势，留任罢了。
对他这样的人，他是不怎么在乎的，但是他却确实需要。
“你当官，我们越人是不在意的，但是我们曾经说好了的。我们祭神需要活人，你的治下倒好，一个个都去死，做了机关人。那还有什么用？”
“大人，小人也是不想的。”
那官直接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仿佛死了爹妈一样。“大人啊！这郭北人简直不是中原人。中原人受我儒家调教了几千年。猪狗一样的老实。就像上次一样，大人进了许府，取走他们的钱财，玩了他们的老婆、老娘。本官只是说了一句，敢伤人，便是犯法、坐监。他们不是老实看着大人玩，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他们为什么要死，去当那什么机关人？弄的现在祭神都不够人了。”三角眼说。
为什么？
他竟然问为什么？他的心中真就没有点儿逼数。
“大人，中原人就这样。不过是祭个神，他们是一点儿荣誉感都没有的猪狗，不像是大人的族人，那么伟大，对神是那么的尊敬……”
第449章 山珍海味（）
“我知道我们比你们高贵，但现在祭神，神们想尝尝人间美味，一个孩子怎么分？又该分成几块好呢。”
嘴炮是一项很强大的技能。许多人靠着上嘴皮加下嘴皮便可以吃饭了。
对于中原人的夸赞，三角眼是很受用的。
至于这是不是真的？
他曾经是试过的。到中原人的家，想拿什么拿什么。想玩哪个，玩哪个。中原人都不知道反抗的。
世界真是不公平。
这么猪狗一样的东西，凭什么他们就过的好，吃的好，就算是女人，那皮肤也比咱们的嫩白。这世界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三角眼男人做出思考状。
“大人，这好办的。现在明人来了，他们肯定是要移民的。只要移了来，便是大人要再多的活人祭神，也是不缺的。”
“很好！那么这一个也就不用留了。神这么爱吃你们。弄的我也食欲大振，想尝尝你们的味道了。”
三角眼男人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手中的弯刀向小男孩靠近……
在本地的官员注视下，出现了残酷的一幕，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正用刀熟练的分解一个孩童，孩童虽然被封住嘴，却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嘶吼。
十分钟后，小男孩变成了一堆碎肉，被随意的抛在地上。
“噫！大人放心。我这就命人烹饪。大人真是会吃。宋庄绰《鸡肋编》卷中：“老瘦男子廋词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三角眼男人听着他的解说，口水都流出来了。
就像那官说的一样，“小儿呼为‘和骨烂’”，不大功夫，菜便上来了。但是却是个完整的孩子。
那小孩被完整端了上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让三角眼很不舒服。他之所以切碎，就是不想看到人形。
但是他看了眼身边的官。
丢人不丢阵。
他一发狠，刀叉也不用了，直接抱上去啃。
“哎哟！疼！”
突然的声音，三角眼男人嘴角一哆嗦，差点儿吓尿了，他以为那男孩又活了。
再一听，那声音似乎是那官的声音。三角眼很生气，瞪着当官的。如果他是在吓唬自己，三角眼绝不在乎杀了他。
那官儿，却是一脸的讨好：“大人，这是中原人的吃法。他们主菜为刚出生的活老鼠，食客用烧红的铁头筷子夹住活老鼠，它会“吱儿”的叫一声，这是第一吱儿。再来将它沾上调味料时，又会“吱儿”一声，这是第二吱儿。当食用者把小老鼠放入口中时，鼠发出最后一“吱儿”，三吱儿由此得名。”
“小的为大人配音，大人也可品到中原人的名菜不是？”
名菜尼玛！
如果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威武，他非骂人不可。
但是他是越人，高贵的越人，所以他不能动怒，但是不能动怒，不等于他不可以报复。
“三儿，你是有心了。这样吧！本大人许你与本大人同食。”
三角眼这是在报复。
“啊！多谢大人的恩赏。”
然而那官却欢喜的入了座，用着刀叉，对着小孩便狼吞虎咽起来。
血雾飞溅，毕竟是一成熟的肉。
仅仅是一成熟，下了刀叉血腥味重的惊人。
“这，好吃吗？”
三角眼男人都惊了。
“大人，这当然好吃了。吃什么补什么。带血的肉，表面稍有一点色泽，当中完全是鲜红的生肉状态；三成熟，切开后仅两个表面是成熟的灰褐色，70％的肉是红色并带有大量血水；五成熟的，50％的肉是红色的，但肉中的血水已较少；七成熟的切开后，中间断层只有一线红色，肉中血水已干。全熟。熟透的肉为咖啡色乃至焦黄程度。一般真正吃肉的人几乎没人会点这种牛排。当年这里还是蒙人的地盘时。我的父亲曾参加一次色目人的聚餐。其中有人点了全熟，那色目人便把他烹饪了……”
“你们竟是这么苦的……”三角眼不由感慨。
“大人在说什么。中原人怎么苦。中原人的成长、相爱、别离、团聚、生老病死、子孙沿袭，家常美味，也是人生百味。
与中原人来说，一口吃食就是美味。
味觉像一颗种子深植在记忆里，舌尖带给人类的感受，不光是美食本身，更多的是，通过美食体会背后的故事……”
那官说着，享用着，美味的感觉，让三角眼也加入进来。
只不过，真难吃！
那官儿注意到三角眼没吃惯，眼中闪过一丝鄙视，然后又狗舔起来。
只见他手中一口陶瓷沙锅架在了火上，倒入清水后，用竹签垫底，铺上葱段和姜块，再将切好的猪肉块皮朝下排在上面，加入少量清水，然后放入糖、酱油和黄酒。
这，很像是火锅。
做完后，那官儿对三角眼说道：“大人，大体已经完成了。这是那狗王的吃法，把汤烧沸，把肉在汤中刷一刷，马上就能食用了！””
“他，也吃人？”三角眼问道。
“吃啊！怎样不吃。其实中原人如此不堪，便是被他们吃怕了。有脊梁骨的被吃光了，剩下的可不就是废物了吗？”
“你是有脊梁骨的？”三角眼问道。
那官儿愣了一下，又媚笑道：“我，就是个吃人的。”
“元人来，我帮着元人吃中原人。越人来，我帮着越人吃中原人。现在中原人来了，我还是帮着中原人吃中原人。但凡一点儿不公，我都不会让越人受了。”
“嗯……你是个聪慧人。”他的话，他吃自己同胞的理所当然，三角眼并不是那么舒服，但是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以前还是比喻，现在比喻也不用了。饕就是吃人的，这一点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比起吃自己同胞来，有中原人主动帮着被吃，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哪怕是厌恶，也要拨开狗屎，趁着热乎劲儿夸上一波。
而有了这一波的夸，那官儿更是幸福的更欢快起来了，吃的是更加的美味了，仿佛那就是山珍海味……
第450章 天象（）
那三角眼走了。
“呕……”
那官吐了。只不过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