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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日柳霸刀所传的破泱漭。
灵龙双臂急收,后退丈余,冷幽道“哼,你今日必死无疑”
“是吗?”柳云风道,脸色苍白,语气虽然坚韧,不过已尽伤得极重,胸口更如万蚁撕咬,刺骨难忍。
“柳云风,你杀戮成性,土蕃虽然与大唐刀兵相见,但你为一己私欲,强行兴兵作乱,滥杀无辜,练就一身魔刀,你们霸刀山庄的人心肠可真狠!”灵龙语气悲切悯人道。
柳云风面露凶相,冷森道“废话连篇,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哼,执迷不悟,你今日难逃一死”
说话同时,灵龙悍然出手,双臂运气齐施,两声龙鸣“吼”透劲而出,正是般若龙象神功中,双龙一气,骤然林中狂风肆起,飓风挟以磅礴浩瀚的真气狂吐而出,柳云风面若死灰,此时方知:
“原来此人内力远胜于我,刚才难道真的是戏耍我?”
“可笑,可笑!”
“寥落尘寰数十载,何曾开眼论豪英。刀光起处鲸吞海,誓将浮名敬死生”
柳云风疯癫似的仰天大笑,这等巨力,他自知绝技抵挡不住,临死之际,不如再笑上几声,似在抒发自己心中不甘。
中州北望霜风起,零落寒星欲曙天。倚醉扬刀破泱漭,直纵长虹贯阑干。
“波”
血战刀冲天而起,灵龙探手掠空一抓,悲悯望着被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柳云风,怅叹:
“你为练习刀煞,籍口两军兴兵作乱,肆意妄为,此番乃是天意注定,我若不出手,更多无辜人死在你的刀下”
原来柳云风从军为了早已练就一身猛戾刀煞,用血战刀杀死无数生灵,最终引出卓玛神寺灵龙法王出手…
“簌簌”
唐军见将军柳云风已被击毙,登时作鸟兽散,逃进了密林之中。
“师傅,他是咎由自取,若是您老人家不出手杀死他,我们土蕃无辜牧民百姓必定死得更多”丹巴提着流血戒刀,走到了灵龙身后,恭声道。
灵龙蓦然不语,将血战刀递给了丹巴,径直离去。
丹巴见师父离开,急忙在柳云风尸体上翻找起来,不多时,他拿着一本刀谱,激动自语“哈哈,真是精妙的刀法”
将刀谱细细揣进怀中,他才伸手轻轻抚摸血战刀,暗赞“真是一把好刀”
血战刀,的确是一把好刀,杀人无数,充满血腥的刀,连凶狠见惯血食的猛兽巨狼起初都惧怕这把刀身上浓重的血腥。
不过此刻,丹巴挥动了此刀,而且连舞六下,虎虎生风“咻咻咻”,正是擒龙六斩!
“彭”的一声巨响,丹巴只觉身体晃动,巨狼古怪嘶吼“嗷呜”,正思忖着李谡为何不见了时,栗栗危惧,骤然腾身掠起“噗”
狼腹下竟然钻出一个全身血肉模糊的“魔神”,正是李谡!
丹巴穿着羊皮靴的脚尖轻点草地,脸色偏青,本就跟个黑李逵似的,更黑了,惊惧思忖“他竟然破腹而出,杀了我心爱的巨狼”
眼珠子一转,他瞧的自己那便宜师弟,赤马西莫已经借机骑狼悄然逃跑,不忿暗道“虽然赤马眼高于顶,仗着是国舅爷装腔作势,但是武功比我倒是不弱太少”
撇了一眼傲立寒风的李谡,声气朗朗吼道“撤退!”
不错,今晚他们收获虽小,但此地乃是唐军大金重镇,若不及早退去,待到大军增援,狼骑兵恐损颇多。
反观李谡,他落地之后,却是并未理会丹巴,身形一闪,捡起一根长槊,狰狞狂吼一声“去死!”
死的是谁?
自然是拖住他的赤马西莫,由于他游斗李谡,造成李氏族人损失惨重,自然要除去他。
李谡气贯双足,急奔起来,瞄着奔远的赤马,气贯长槊“咻”一声,大马槊竟然如同一根巨型标枪般,掠空而出,众人皆是好奇望着长槊,想要知晓这一击能否击中那远隔十数丈外逃走的赤马西莫。
长槊一出。
李谡奔向一匹骏马,利落翻身而上,便是追去。
他自幼倔强不屈,脾性更是瑕疵必报,今夜200族人他先前大概瞄了一眼,死去百多,暴跳如雷。
其他狼骑大可放过。
首领,他决计不肯罢休。
“驾”
李谡怒吼一声,心中急忖“老子不杀你,怎么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四爷!”李豹焦急喊了一声,见余下狼骑兵纷纷败退,心中再不恐惧,胆气被李谡激发出来,连声喊道:
“大家追啊,杀了他们!”
“好,杀了这群土蕃崽子,为弟兄们报仇!”
霎时,杀喊声震天而起,健好李氏族人们纷纷寻马追去。
赤马西莫正有些郁闷的骑着巨狼逃跑,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耻辱,土蕃人崇武,更崇强者!
“哼,这次我丢了这么大面子,要是回去后,他们传出去了,恐怕我不好办啊”
“不对,那唐人武功高强,就算是丹巴也不会是他对手,我的手受了重伤,还是先跑为妙”
正思忖之际,身后风声骤起,他回首一探,面色更为难看,怒骂:
“欺人太甚,待我伤好,必摔大军杀了你们!”
脸色一转,变得不屑,双脚突然借力狼狈,凌空一个翻滚,脚踢在了射来的长槊上“噗”匍响一声,将其踢飞,赤马西莫落在了狼背上继续奔跑起来。
“王八单,今晚不宰了你,难消我心头恶气!”李谡啐骂一句,纵马驰骋。
蓦然,马腿踢到一块草丛中的石头,前倾摔倒,李谡怒骂一声“没用的畜生!”
“波”
伸手一掌拍在马首上,整个人纵翻落下,只得望着前面的狼骑消失在黑夜中,心有不甘的他望着也只能心叹了:
“哼,今晚就饶你门一马”
看了一眼倒地骨裂,哀嚎不休的马儿“波”一掌结果了它的痛苦,刚想回去,又见漆黑的夜晚里,一排举着火把的并将出现在远端,耳朵微微一颤,便听到了远处杀喊声,抹了一把满脸献血,冷笑道:
“居然现在才出来,老子的桃子就让你梁子冲摘了!”
话音方遏“轰隆隆”数匹李氏将士已然奔至身后,李豹问“四爷,我们还追不追?”
“追,给我一匹马,这么大的功劳,岂能拱手相让,想要从老子手里分一杯羹,哼!”李谡忿忿不平道。
他不用想也晓得出手拦截狼骑兵的人马是大金镇的,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梁子冲这个怪人,当然也有可能是篷鲁人呼延觉。
但不管是谁,李谡绝对不会想吃亏,心暗着:
“我们死了人,流了血,将他们斗得精疲力竭,你们这时候养精蓄锐再跳出来,抢功劳,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85章:杀与不杀()
正如李谡所料,出手之人正是梁子冲,他久经沙场老手,先前观方位就知道这小股狼骑只不过是打算借道大金镇,奔去邛崃集结的狼骑。
每到入秋,大雪纷飞,草原上的牧民们大都会因草地覆盖积雪,或是因牲畜无粮草,损失惨重。
赖以生存的牛羊死去后,不单单没吃的,二来还要被土蕃王朝征税,各地土司们几乎年年会召集骑兵越境掠夺。
更有深层次原因,土蕃人大都生存在海拔4千米以上的苦寒之地,虽然身体强壮,但去了低海拔地区,容易醉氧,整个人晕呼呼的,只能攻打大唐跟党项人,而不是天竺,南诏或者安西都护府。
“弓箭手准备!”
梁子冲望见奔来的数名狼骑兵,吼了一声,心中暗笑:
“别人怕你狼骑兵,我可不怕”
他离开神策军后,就被安排到凶险万分的土蕃边关戎军。
武则天当年虽说让李承恩做主,但神策军本就一群羁傲不驯之徒,独独服程傲,李承恩想着这群人虽然不大听话,但是武功还有战斗力还是大唐精锐,就直接打散派到各地去守边关。
正思忖之际,赤马西莫等人已经被早已埋伏好的数百大金镇将士团团围住,百多弓箭手瞄着被围困的狼骑。
“嗷呜”
虽然被困,但狼骑兵们自是不愿就擒,驭狼狂嗥,籍此想要惊马,让马儿们被狼所吓,显出一条破绽来。
赤马西莫眼神极尖,赫然瞧见唐军马儿的耳朵上塞着棉花,脸色一变,忍着手中巨疼,朝梁子冲喊话:
“我们附近还有数千狼骑,你们还不赶快退走…”
话到一半,就被梁子冲打断:
“射!”
早已静候多时的弓箭手们,纷纷松开弓弦,霎时漫天飞箭,如蝗如蜂,从四面八方暴射而出。
“哎”
巨狼野兽本能感受到了危险,露出獠牙低沉嘶吼,不过就欲动时,豁然一群唐军步兵排茅手冲出,重重围困。
唐军步兵长茅大都用上等白蜡木,但这些茅手竟然用的青杠硬木,根根如手臂粗,尖端削得平滑光整,专用来对付速度奇快,耐力十足的土蕃高原马。
呼延觉对土蕃人可谓恨之入骨,暗中取出了一支漆黑弯弓,盘马伸手往后暗探,自箭囊中取出了一支白羽箭,搭上暗中环伺报复,对篷鲁人而言,这就是世仇,灭族的仇恨!
“盾!”梁子冲吹了一下头发,声朗道。
同时百名刀盾步兵齐涌而出,擎刀用力拍打在盾牌上“彭彭彭…”如同战鼓雷鸣,给巨狼还有数名狼骑施加心里压力。
面对这样的情况,赤马西莫经验不足的本质暴露出来,脑子转的极快,飞思着:
“若是我驭狼跳过,恐怕刚飞起来,无数箭手就会朝我射来,倒是后插翅难逃,但直接冲过去,唐军排茅手亦难跃过”
一时之间,他陷入两难境地,难以抉择,又忖:
“若是先前那个人怪人追来,恐怕今晚我凶多吉少”
赤马西莫正有些郁闷,纠结,复杂情绪充斥脑海。
但郁闷的不止他一人。
因为李谡也很郁闷,很生气。
“咻!”
呼延觉可不会想太多,见梁子冲迟迟不下命令,迫不及待的他直接就是暗箭迸射而出,箭矢破空之声如同平静的水潭上,突然有人摔了一大块石头“噗通”打破了这份宁静。
如此,倒也正合梁子冲心意!
“格杀勿论!”梁子冲命道。
大金镇唐军步步逼近,赤马西莫顿时愈发焦急。
急得人并非他一个,狼骑兵另外一人就迫不及待,驭狼飞奔而出,手擎戒刀凶狠冲向步兵,嘴里“咿呀”嚷着。
此人一动,数名狼骑再是忍不住,一旦步兵围拢,巨狼连奔跑借力的空间都没有了,不被乱刀砍死,亦是被长茅扎成血窟窿!
赤马西莫虎啸道“大家一起冲啊!”
“驾”
黑夜的草原上,数十匹快马扬鞭而至重军围困的狼骑外围。
一名骑兵突然感觉背后一道夜风拂过,就瞋目抬头望着掠空翻滚之人,惊叹道:
“好强的武艺,居然能跳得如此之高!”
“啊…”
赤马西莫驭驶巨狼冲向步兵,不过立他们还有三丈远,狼便是跃向空中,准备跳过这群唐军茅手。
一旁关注局势,并未出手的梁子冲豁然命道“结阵!”
军令如山,这群茅手大都是戎番数载老兵,双手紧握长茅,奔向巨狼,愈距二丈,尽数由下至上狠厉斜刺。
“噗噗噗”
巨狼早已腾空,在地上畜生灵活无比,速度如风,但空中那就是鸟儿的天下,一下子就给茅兵捅成了刺猬。
“成败就此一刻!”
原来赤马西莫手已受伤,自知不敌,便打了个主意,准备利用巨狼的跳跃能力,掠空时,他双腿陡然劲力爆发,整个人腾空跃起数丈高,赫然掠过了长茅,顺势朝前,准备抢了外围一名骑兵的马儿。
他的心计,还有临危不惧,都叫人叹服,不过当其要实现目的的时候,突然面前一道劲风扑面而来,撩开他面门的头发,展眼一望,吓得脸色一白。
砰然一声巨响,赤马脸门如遭火的,顿时血肉模糊。
而且拳劲霸道无匹,中招后被震得倒飞奇远,久久未能停下……
直至十余丈外,退势方止!
赤马西莫在地上痛极挣扎,终于晕了过去,醒来时人影沓沓,显见来人手下留情,漠然望着他,冰冷如铁的声音从面前之人嘴里吐出:
“你叫什么名字?”
全身是血的男人,言语中不含一丝人气,冷冷的话语,叫一向狂妄自大又冷静聪慧的赤马西莫仿如惊弓之鸟,低头黯然答道:
“我是赤马西莫,我败了!”
话音出口,他全身好像解脱般,夜风一吹,打了一个激灵,心中求生意志坚定,低声下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