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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成了你们的盘中餐,还不知悔改,可我轩辕城没这等心境。”
这话像是触动了逆鳞,干瘦男人红着眼睛朝轩辕城怒吼道“你懂个屁,你每天有吃有喝,哪里知道被生生饿死的感受。”
这话的确不假,常年受灾也就罢了,现在还被战火牵连,半年前,自己的儿子就那么活生生的饿死在自己怀里,也许死才是一种解脱,他本想把儿子安葬,可最终他仍被自己的欲望所吞没,将尸体给餐食了,只埋了一个头,从那一刻起他再也没有一点负担,杀人也好,吃人也罢,根本不会让他有半点负罪感。
轩辕城沉默的看着那群人挥舞着镰刀锄头朝自己冲来,刚伸出手又收了回来,慢慢的解开绑在身上的布条,一边不断闪躲着。
萧殊没有出手的打算,他将小叫花护在身后,一边闪躲一边观察着轩辕城,熟练的手势让萧殊一眼就明白了轩辕城剑道境界绝非等闲,这个人能轻而易举发出剑气,只是却不知为何他收了手,执意要出剑来斩这些人。
像是明白萧殊的疑问一般,轩辕城轻声道“人生一世如此苦痛,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你们生不逢时,更是天道不公,我轩辕城无能像那高僧一般让你们果腹,唯有一剑送你们轮回解脱。”
话音刚落,长长的布条落尽,玄青剑身倒映着那些人狰狞的脸和轩辕城沉静的眸子,伸手握住剑柄,玄青剑身上忽然多了一抹清泉流动之感。
“寻剑声,觅剑理,一世红尘一剑还,千剑藏,万剑埋,半夕一梦笑孑然。”轩辕城一字一剑,一剑一杀。
语毕,满目尸骸,轩辕城弯身捡起那掉在地上的长布条,却见那干瘦男子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不断出血的脖子,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抓着轩辕城的腿,嘴角不断流着血沫,咧着嘴似笑非笑,终是断了气,沾满血的手在轩辕城的白裤上留下了五道长长的血印,不曾闭上的眼睛,无神的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
轩辕城叹了口气,重新用布条将长剑包好背了起来“都是可怜人,奈何。”
小叫花听着耳边的叫喊声不断减少,最终安静,忍不住透过指缝瞄了一眼,胃立刻就翻滚了起来,连忙弯下身子干呕,险些把五脏六腑都给吐了出来,可那散不尽的血腥味还在不住朝鼻子里钻。
萧殊一边拍着小叫花的背一边望着轩辕城道“何不放过他们,明知天道不公却让他们吞苦果,岂非更可怜。”
“你如果正视了他们的眼睛,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非是我轩辕城想当刽子手,而是他们在求死,他们眼中除了饥饿,除了疯狂,就只剩下绝望和求死。”轩辕城回头淡然道,好像死在他手上的不过是一些猪羊。
“那这到底是谁的错,是虚无缥缈的天道,还是进犯的图夏,又或者是他们自己?”萧殊紧皱着眉头,这些事情见得越多,他越是有种说不出的沉郁感,南北曾说过,一切皆有因果,莫非这些人也只是在偿还自己的罪业?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寻常百姓有何罪业可偿。
“是啊,到底是谁的错,有时候我也想问,这该死的天灾到底是谁的错,世上那么多人冻死饿死,又是谁的错”轩辕城摩挲着长剑上的白布,沉吟了许久。
三人一路无话,轩辕城倒是让出了驴子给小叫花骑,换了平时小叫花肯定开心的不得了,但现在他却一句话也不想说,不仅仅是腹中难受,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此刻他看轩辕城的眼神就和看恶鬼一样,说不出的厌恶和恐惧,就是这个人当着他的面杀了足足二十多个人,就是恶鬼只怕也不如。
他甚至不愿意和轩辕城再继续同行,一看到轩辕城他就止不住的回想那一血腥的一幕,明明已经走的足够远了,可那股子血腥味好像一直跟着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能嗅到,如果不是萧殊在旁,他立刻就要掉头回去,这个鬼地方真是感觉半刻也呆不下去。
第53章 拒之山门·石佛不见世人苦()
山路陡峭,传闻这观澜山由下至上足有一万零八百阶,有那虔诚香客曾一步一拜上山,细细数过,正是一阶不多一阶不少,小叫花本就体虚,加上之前又吐了个干净,还没走到半山腰就累得不行,满头冒汗,两条腿重的和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上去。
萧殊调侃了几句,只得背起小叫花,他本来就是为了等小叫花才刻意放慢了脚步,这下子背起小叫花反倒比之前更快了,一阵风似得朝山顶奔去,小叫花伏在萧殊背上,一点也不觉颠簸,风拂着脸颊,只觉安心,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到底是不是一万零八百阶萧殊也没数,不消片刻就到了云寺山门前,可眼前所见却让他大为惊异,这山门口哪里有半分佛门清静之地的样子,简直是人满为患,大多是老弱之辈,面黄肌瘦,席地而睡,不少僧人在搭建布棚,分发米粥,馒头,可到底是人多粥少,没一会就分完了。
山下遭难,不少人都逃难离开了,留下些个孤寡老人和没人要的孩子无依无靠,这就想起了香火鼎盛的云寺,纷纷到此处指望有一口粥喝保个活命也好,要说这云寺真当能养活这么多人却也不然,寺中的米面这些日子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完全是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有出无进,可说到底也没个办法,地不长稻,水流干涸,这寺前的湖谁不知道是咸的,也做不得水源,佛也拜了,神也求了,该不下雨它还就不下雨,就连这观澜山上的三潭十一涧都快干了。
这粥分完了,可还有人没吃呢,日头越升越高,哪里是区区布棚能挡得了的,转眼就有人耐不住高温和饥饿昏厥了过去,这下子更乱套了,老人一把揪住那些僧人的衣襟就质问“咱们平日里香火钱给的也不少,凭什么他们有得吃,我们就得饿肚子?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是不是你们藏私,不愿意让咱们看到?”
那小和尚却只是双掌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心平气和的说道“王施主,寺中锅灶有限,暂且就煮了这么多,分完了还会继续煮的,请各位静待。”
“等?你看看人都饿昏过去了,怎么等?再等一会你们就来收尸吧!”那老人气急败坏的眼前就发黑,险些跌倒,幸亏被那小和尚扶住。
“行了王老头,你少说两句,人家也有难处。”
王老头瞪了那小和尚一眼,狠狠甩开他的手,喘着气坐在布棚下,忽然看到萧殊背着小叫花,阴阳怪气的高道“大家都看看,又有人来了,年轻人你有手有脚还要来和我们这群老弱抢吃的?”
这些人现在排外的很,多来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个人分粥,本来也不够分了,这下倒好,又来了俩,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萧殊。
倒是那个小和尚赶忙走上前来行了个礼问道“小僧善法见过施主,施主请少待,米粥还在准备,不妨先在这布棚中休息片刻。”
萧殊拍了拍身后小叫花的头,小叫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头晕眼花,在萧殊耳边轻声道“我我头晕。”
萧殊摸了摸小叫花的额头,只觉有些烫手,想来也是,这些日子确实苦了些,自己自持修为自然无事,可小叫花的体质比普通人还差些,这一番折腾,加上烈日暴晒,得了病,萧殊想了想,对着善法还了个礼道“不知晓月大师可在寺中,萧殊得南北小师父指点慕名而来。”
善法一听南北小师父,面色变得有些古怪,思索了许久问道“萧施主是南北师兄的朋友?”
这好巧不巧,善法正是戒法的弟子,那南北当初在寺中一天到晚除了研究佛法尽和那些个僧老作对了,其中和戒法最合不来,一见面就得论上半天,善法对南北颇有些敬仰之情,那戒法是谁啊,那是监院,脾气暴着呢,就是晓月首座也得让他三分。
可这南北偏偏就是个谁都不怕的主,善法平日里哪敢有半句顶嘴,每每看到南北让戒法吃瘪的样子心中既佩服又担心,怕戒法一怒之下就把南北给揍了,不过奇怪的是,戒法虽然生气却也没有真的动过手,不知是因为晓月首座还是自持监院身份不与南北一般见识。
见萧殊默认,善法随即道“晓月师叔此刻正在佛经阁参研佛理,不过也应该快要出来了,施主且随我来。”
“外面如此炎热,为何不让他们进去?”萧殊环视着那山门口这群落难之人,一个个的半死不活,汗流浃背的蜷缩在布棚下,散着一股说不出的异味。
“施主有所不知,非是小僧不想他们进去,而是师尊有令,但凡落难之人,一律不得入寺,小僧也不知为何。”善法小声的说道,生怕被人听见。
“这些人怎么办?”萧殊指了指那好几个因为饥饿高温而昏厥过去的人问道。
“到时候会分发汤药,至于是死是活,那只能看老天爷了。”善法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此天灾实在罕见,别说这些人了,就是寺中也快没了米面,到时候该怎么办,他心中也发愁的很。
萧殊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跟着善法就进了寺中,寺门才一打开就有不少人想要跟着进去,却被好些僧人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给进,任凭他们哭喊谩骂,只作充耳不闻。
寺中萧条,虽禅香袅袅,可那一株株青松,紫竹早已经干枯死去,地面都被晒得开了一道道口子,来往僧人俱是汗流浃背,忙忙碌碌,一些人抱着柴火,一些人挑着水,平日里这个时候那都是念佛诵经等着吃饭,现在倒好,别说诵经了,坐下来歇一会都不可能。
“善法,这位施主是?”
迎面而来的僧人捋着袖子,手上抱着一堆也不知是药材还是什么其他东西,满头大汗,一身僧袍均被汗水渗,一边扇着风一边问道。
“这位施主是来求见晓月师叔的,是南北师兄的朋友,你赶紧煎药去吧,别落个偷懒懈怠之过。”善法擦了擦额头的汗,眯缝着眼睛瞄了一眼那火辣的太阳,言语颇为不耐,以前谁都不愿意招待客人,现在成了名副其实偷懒的理由。
那僧人看了萧殊一眼,将善法拉到一旁小声道“戒法师叔不是说了不准人进寺内吗,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萧施主说了是来见晓月师叔的,千里迢迢的我还拒之门外不成?这是佛门,不是皇宫,到时候师父要是责怪下来,我担着,我要担不住,这不还有晓月师叔嘛,大不了我也学南北师兄,出去游历一遭。”善法拍了拍那僧人的肩膀道。
“你以为你师父为什么不允许那些人进寺?”僧人叹了口气反问道。
“为什么?”善法心中有些诧异,我这当徒弟的都不知道,你还能知道了?
“傻善法,我看整个寺中就你还不知道,本来还不想和你说,怕你闯祸,现在倒好,你还要带人进寺?是疫病啊,你没见山门口那些人一天到晚就有那么几个昏倒,时间一长还口吐白沫,浑身忽冷忽热,晚上发起疯来还咬人呢!要我说,这病肯定还会传染,戒法师叔必然早早有所察觉才做了这个决定。”僧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善法面色一变,他原以为只是外边环境恶劣,长久日晒,加上吃的也差,水又常常喝不上才导致如此,并没有过多细想。
“那我问你,我们这药每日分发,可有人好转过,晚上那声音你没听到过?渗人的很,我大半夜都睡不着。”僧人见善法不信便质问道。
善法沉默不言,这些日子的确时不时就有人昏倒,口吐白沫,至于咬人之说他虽不曾亲眼得见,却常常听那些守夜的师兄弟说起,被人制住绑起来也不得安宁,活像一头野兽,只有到了白日才会消停,这般连过数个日夜之后就会死去,他虽然知道如此,但总觉这是人病痛,饥饿之后绝望所致,故而对师父的决定颇为不满。
可现在想起来,好像的确是自己想的太过所以然了,这药每日都在分发,可要说疗效却不见万一,死去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日趋增多。
“你真当这药有用?这不过是些寻常药方,治得了体虚,治得了风寒,可哪里治得了那种疫病,聊胜于无罢了。”僧人颠了颠手中的药材,面带苦涩。
“别说了!”善法此时心乱如麻。
这事就像一层窗户纸,大家都不说出来,那就相安无事,不知道的也就不知道,知道也闭口不谈,过一日是一日。
“你看看那人背上背着的小孩,你善法怎么就敢保证他没有得了疫病,是你医的好还是戒法师叔医的好?还是晓月师叔医的好?”僧人不忿的质问道,见自己有些激动又赶忙把声音压了下来,他这是好心相劝。
“你别说了,到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