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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周章算计自己,直接动手岂非更省事。
不过到底还是失算了一步,萧殊看着左肩上的三道爪痕,逐渐变成黑紫色,隐隐有黑色烟气冒出,麻痹感逐渐扩散,试了试自己的佛珠,可惜这一次也没了效果,只是微微一亮便再无反应。
困顿感逐渐涌起,连睁着眼睛都感觉有些吃力,要死了吗?如果自己不管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若知道会死,自己还会不会回来?
在细雨中,萧殊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化作颗粒破碎,融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凉飕飕的感觉让他逐渐转醒。
自己死了吗?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
萧殊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袭红衣,心境顿时起了涟漪。
“你”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那人转过身来,却不是自己魂牵梦绕之人,而是先前的少女,不过此刻她身着红衣,不同于白衣时的清冷,更显风情。
到底不是啊,萧殊眉宇间掠过一抹失望之色,但还是被她看在了眼里,冷哼一声,走上前来将萧殊肩膀上的白巾取下。
“怎么让你失望了,你的小情人还比我漂亮不成?”少女替萧殊重新换上一块白巾,暗自使坏,使劲的往下压了压。
萧殊也不在意,想要坐起来,却又被少女强行按回竹床上,伤口已经被绷带绑扎好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也被换成了一身白衣,甚至连头发都被重新梳理了一遍。
“谢谢。”萧殊沉默了半响道。
“这就完了?亏我费那么大劲救你。”少女转身打开了竹门,外头灰蒙蒙的天,细雨靡靡,冷风清铃,回荡人心,淡淡的竹香让萧殊仿佛回到了北莽山。
“我也帮了你不是吗?”萧殊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少女正是借自己的手杀了何老,至于为什么,他不想探究,也懒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你这么久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问别人名字之前先说自己的名字。”
“哼,姐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璃是也。”
“萧殊。”
半个月后。
萧殊一人在竹屋外,手握青竹,挽了个剑花,躺了半个月让身体有些僵硬,一式秋月带起阵阵凉风,清脆的风铃声中,挑剑,回身,秋风如潮,竹林在剑风中不断摇曳,落叶翻飞又不被其所打断,顺着其轨迹而飘动,变幻无常。
一招一式虽是必杀之法,但在竹林之中,却也少了三分杀伐之意,多了些许灵动,随着身体逐渐活动开,招式的衔接转换也变得行云流水。
白璃靠坐在竹屋台阶上,托着腮,静静看着萧殊舞剑,看着他那忘我的眼神,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眼前的剑,再也容不下其他。
在纷纷落叶中,萧殊收了剑,将青竹轻轻放在一旁,轻轻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确实也没什么大碍了,也不知白璃用的是什么药,仅仅白个月时间伤口处连疤都没留下,只有三道白痕,腹部剑伤也之余下浅浅的一道。
萧殊刚要开口,白璃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三两步跑到他身边,捡起青竹指着萧殊说道“你想走可以,带我一起。”
看着白璃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让你走的样子,萧殊有些无言以对,他是真的不明白,对于一个只知道姓名的陌生人,白璃为什么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要跟他一起走这样的话。
“千竹林不是挺好的吗,外面风雨可比这大得多。”萧殊婉转的回绝道。
白璃闻言神色暗淡了几分,有些落寞的说道“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一年,两年,十年都是如此,没有人陪我说话,没有人陪我吃饭,更没有人舞剑给我看,没事,你真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说,你自出了林,一路向北便可见城镇。”
萧殊轻轻接住白璃扔还给他的青竹,望着她一人回屋的背影,摇了摇头笑道“走吧,再不出来,我就先走了。”
同样的激将法,自己心甘情愿的上了两次当,萧殊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无形中被她给魅惑了,忘我心境和剑意让他自信乃至有些自负,为此他差点付出性命的代价,对于自己的每一个选择他都变得更慎重,再厉害又如何,一旦行差踏错,任你天下无敌也是无用。
谁能魅惑忘我心境的人呢,一切都是萧殊自己的本意罢了,他并不觉得带上白璃有什么坏处,恰恰相反的是,白璃还救过他一命,无论是功利上还是原则上,带她一起并无不可。
白璃立刻收了那副阴霾表情,笑嘻嘻的跑出屋子,不过若她知道萧殊心中如此多的计较才同意带她一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你打算去哪?”白璃问道。
“在此之前,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不带换洗衣服吗?”萧殊见白璃迫不及待的模样却空着一双手,不禁抚额,真当去外面散个步就回来了吗。
但白璃仍不打算回去收拾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块赤金,在萧殊眼前晃了三晃,一脸得意的说道“哼,我有钱,带什么衣服,直接买!”
萧殊叹了口气,此刻他有些怀疑自己做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我想先去找一个朋友,不过首先你给我记住一点,财不外露。”萧殊一把抢过那块不断在眼前晃的赤金。
第13章 举国通缉·偶遇青云弟子()
千竹林位于阴山内侧,一路向北而行,再一次路过那村庄。
萧殊悄悄来到王朗家,物是人非,唯有王涵一人,拿着树枝不断比划,但他不是在玩耍,眼里充斥着恨意,他只记得,那一夜自己的父母均惨死那人之手,他想要报仇。
“小涵吃饭了。”隔壁一位妇人走过来唤了他一声。
“知道了。”王涵应了声,眼里的恨意暂且消散,只可惜再无当初半分可爱童真。
“没人替他解去幻术,这记忆也许会伴他一生。”白璃身着白色斗篷,面带白纱,一身雪白像是一团云雾飘在萧殊身边。
“他只管恨我,总比心死要好。”萧殊瞥了她一眼,既然王涵生活无忧,那他也就不再担心什么,转身离开。
白璃连忙跟了上去,回头瞥了一眼王涵,轻声道“再见了,小涵弟弟。”
刚准备去吃饭的王涵似有所感,放眼望去,却不见人影。
两人行至皇城外的村镇,虽无马匹,但萧殊走的飞快,即便是赶路也要锤炼自己的耐力,他本来还打算若白璃跟不上就走慢一些,但让他惊讶的是,白璃不但没有落下半分,反倒时不时跑到他前面,且一点也看不出轻功的痕迹。
萧殊原本也不是沉默寡言的人,还算比较善于交谈,但在道观中的两年,使得他的交谈能力和自身实力呈反向发展,急剧退步。
白璃却闲不下来,就像个足不出户的富家小姐,看到什么都好奇,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绕着萧殊不停的转。
“你年纪那么轻,怎么会那么厉害的剑法啊。”
“别人教,就这样,还有问题吗?”
“那教你的人一定也很厉害,是谁啊?你是要去找他吗?”
萧殊沉默片刻道“白使,他很厉害,我是要去找他。”
“白使!这不是被悬赏通缉的人吗?你师父怎么是这样的恶人啊?”白璃不知从哪拿出一张黄色告示在萧殊眼前晃了晃。
“昭天下有能之士,生擒黑白双使者赏千金珠,封万户侯,知其下落者,上报官府,赏百两银。”
萧殊一把夺过告示,栩栩如生的水墨画像,确是黑白双使无疑。
“你是哪里得来的?”
“还能是哪里,都贴满了。”白璃耸了耸肩,指了指街边,果不其然,隔不了几步路就贴有这通缉令,而且密密麻麻,纸张陈旧发黄,也无人围看,想来是贴了很久。
“这位公子是知道白使的下落吗?”一位身着云水衫,头戴方巾手握折扇的书生走上前来笑着问道,他身后还跟着两男两女,皆是腰挂长剑,神色高傲。
“别问了云师兄,这小白脸怎么可能知道白使的下落,就是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他还能生擒不成,我看把白使换成小猫小狗,怕也非费一番功夫吧。”蓝衣女子说完,一众人不禁笑出声。
那云师哥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笑意道“小妹不懂事,还望见谅,在下青云宗弟子云台,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萧殊自然无所谓,但白璃却忍不了,瞥了一眼那蓝衣女子手中的通缉令道“他能不能生擒双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五只小猫小狗自不量力想试一试。”
“你”
蓝衣女子刚要发作就被云台拦了下来,萧殊也是摇了摇头,示意白璃不要徒增是非,名门弟子心高气傲,他可以理解,也无所谓,但若因此发生冲突却有些蠢了。
“叫我萧殊就可以了。”
“原来是萧兄弟,久仰久仰,我看萧兄弟一路风尘仆仆,想来未曾休息,此非皇城,也无甚好去处,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去那茶楼暂歇如何?”云台开口便是客套话,一听就是见谁都这么说,特别顺口。
“如此也好。”萧殊也正好想知道白使下落,这送上门来的消息没理由拒绝。
“就数你会说话,赏你这个面子。”白璃一看到云台身后师弟师妹一副心比天高的样子就反感,你们看不起人,那好,我就更高傲,比你们更看不起人。
“不知这位是?”云台也不计较,笑着问道。
萧殊还没回答,白璃抢先说道“我是他妹妹白璃,怎么了,请男不请女吗?我想不到你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还有这嗜好?”
云台闻言不由满头黑线,自己随口问问还被扣个奇怪的帽子,冤不冤啊,回头看到师弟师妹们皆是忍着笑意,尴尬的笑了笑“令妹还真是古灵精怪。”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萧殊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脸赞同的模样,看的他一愣一愣的,这对兄妹还真是奇怪。
此处茶楼虽无山珍海味,却也雅致非常,二楼的每一间皆由屏风分割,上绘青竹雪梅,配上一杯汤茶,琴声绕梁,久久不绝,更奇特的是,此处若要品茶,需得自己沏。
“萧兄,你看此处如何,茶是上好的竹青,一曲高山流水,天涯何处觅知音。”云台将滚热的水倒入紫砂壶内,轻轻晃了晃,将水倒掉,用茶匙将茶荷内的茶叶拨入壶中,大约三分之一左右,但他不急着冲泡,将茶盅置于身前,用那滚烫之水倒入其中,再行温杯。
“早知道师兄痴迷茶道,还无甚好去处,明明就是见猎心喜,我看他早就按耐不住想来此处吧?”蓝衣女子看着云台全神贯注沏茶的模样,不由低声浅笑。
萧殊是全然看不懂,泡茶直接把茶叶放进去,那水一烫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来来回回半天才沏了一壶。
云台连同杯托和茶杯一并放置在萧殊和白璃面前,一脸自信的说道“在下略通茶艺之道,两位不妨一品。”
“诶,师兄,我们的呢?”另一名看上去有些青涩的少年不乐意了,这一壶茶合着就分了三杯,没他们的份。
“对啊,师兄,你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其他人跟着起哄。
“云师兄的茶你们还没喝够啊,自己泡去。”蓝衣女子一把将那少年的头摁在桌子上使劲磨了磨,同时用和善的眼神看了看其他人,众人顿时噤声。
云台虽懂茶道,但萧殊却不会品茶,接过茶杯只道了声谢,轻轻吹了吹,也不闻,也不看,一饮而尽,白璃坏笑着有样学样,也一口喝完。
云台嘴角微微抽搐,自己这般用心的泡茶,合着就给这俩人解渴了,不过好在他也心宽,不在意这些事,倒是蓝衣女子见此对萧殊和白璃更加反感了。
“不知萧兄和令妹是哪派的高足?”云台合上茶杯,试探性的问道。
“我没有门派。”萧殊说道。
“原来如此,我见萧兄拿着通缉令,莫不是知道双使下落?”
萧殊没有回答,不动声色的拿起一旁沸水壶,往自己茶杯里倒满一杯,瞥了一眼云台,端起茶杯笑了笑。
云台犹豫了一会,他哪里会不知道萧殊根本不想多说,自己虽不看重官爵财富,但若能生擒双使,不说门派名望将更上一层楼,便是自己也会名扬江湖,知道双使下落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但至今没有人通报过官府,一旦朝廷出手,那还如何一展身手,大家都藏着掖着,偷偷摸摸的领着高手前去,有人妄图借此名扬天下,有人希望加官进爵。
面前这人普普通通,甚至连门派也无,如何知道双使下落,但看他样子又不似作假,一旦他为了数百银两告知官府,惹得人尽皆知,那就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