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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鸣声响起
这一动作,和六千年前如出一辙。
柳巷摇了摇头,“无趣。”
他提剑便往掠。
柳巷的动作算不上快,但美感十足。
万尺举剑相迎。
柳巷手里的青丝一剑划过万尺的肩膀,只是在第一次相交,便让万尺负伤。
带起一大片血肉。
万尺冷然一笑,手中剑一拧,划破柳巷青袍。
柳巷脚尖轻点,剑尖杵地,压出一个弧度,身子掠走,顺带着又是一剑。
其实现如今,两人的境界修为已经差不多。
只是一个是柳巷,一个是万尺而已。
两人现如今的境界都至多不过是太清境,但真要是交起手来,也是要远胜一般的太清境。
就比如柳巷的那一剑,轻而易举便划破了万尺的肩膀,这要换做李扶摇,便万万做不到。
万尺面无表情,全然不在意伤势,举剑格挡,拦下这一剑之后,顺着柳巷一剑的去势。
剑尖一挑,让柳巷小臂出现一条不长不短的伤口。
柳巷皱了皱眉。
青丝剑尖在万丈长上轻点,柳巷倒退两步,负手而立。
他沉默片刻,“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知道柳巷是不是在别处留下了剑气,若是就只有这一处的话,这道剑气消散了,便是柳巷彻底消散在天地间了。
万尺笑道:“所以不要再留力了。”
柳巷点点头,“你虽然做人不太好,但剑道实在是不错。”
万尺笑而不语,只是抛
出那柄万丈长,之前无数被他吸取剑气的废剑一柄柄重新升空,悬于万尺身侧。
几十柄剑,静静悬于万尺身前。
并非是剑气凌厉,剑意勃发,反倒是如同小鸟依人一般,十分温顺。
万尺没有去触碰万丈长,而是随手抚摸了另外一柄断剑。
动作轻柔,便像是抚摸某个女人的肌肤一般。
格外怜惜。
万尺轻声说道:“柳巷,我对剑道,不会比你少一分。”
柳巷难得正经一回,“我们得为剑道做点什么。”
万尺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柳巷大袖一招,石门再度打开。
李扶摇站在门口,有些吃惊的看着里面的两人。
柳巷笑道:“好好的看着这一剑。”
声音不大,但李扶摇听得很清楚。
“柳剑仙……”
柳巷没有转头,只是带着缅怀的声音说道:“剑道可以更高……只是我们都倒在了路上,要是有机会,罢了,可能没有机会的。”
“好好看着便是,才踏入太清境,正好我们也是太清境。”
柳巷不再说话。
倒是万尺又开了口,“我万尺即便是个恶人,但对于剑道,仍旧不失本心。”
李扶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万尺有些无奈,怅然笑道:“你学了我的御剑法门,有人问起,你要是不嫌我万尺名声臭,便可以说上一说,当然,要是你以后能站在剑道之巅,便更好,算了,你大抵没有那个机会。”
要是万尺不说最后那句话的话,还倒是很像一个对后辈有殷殷期盼的前辈,只是说了最后一句话,让李扶摇都有些哭笑不得。
万尺自然不会顾及李扶摇的感受,只是又说道:“记得把我的万丈长带出去,替他找个好主人,怎么也要是个剑胚。”
这便是又一刀刺在了李扶摇的心坎上。
柳巷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
万尺收回思绪,身前的几十柄剑开始重新剑意勃发,之前被他吸收的剑气再度回到剑身上。
万尺容貌开始苍老,一头灰白头发开始变得雪白。
手臂重新变得如之前一般枯瘦。
但这里剑意大盛。
柳巷伸手一撩青袍,往前踏了一步。
剑气大作。
剑光乍起。
实在是太过耀眼。
李扶摇只能隐约之间看到这一剑。
但仍旧是看不真切。
几十柄剑齐齐而来,柳巷举剑相迎。
不知道过了多久。
砰地一声巨响!
映入眼帘的,是几十柄剑齐齐坠落下来。
定睛一看,没有了柳巷,没有了万尺。
在石门里,除去那些剑之外,只有一件长袍。
只是青丝是插在长袍上的。
胜负之分,显而易见。
李扶摇站在门外,怔怔出神不已。
从自己从洞府到看到那些字,以及现如今的两人大战,可曾有一点是自己预料之中的?
今日之事,真是很像是一场梦。
想了想,李扶摇走进去,捡起青丝,顺道又把那柄万丈长悬在腰间,抚摸着剑柄,感受着不如之前那般的寒意,思绪万千。
。
第三百一十七章 冬夜里的涮羊肉()
昔人已逝。
一缕剑气也好,还是一缕残魂也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本来便不必太过伤感。
没有带出来那方剑匣,便只能把万丈长悬在身旁一侧,另外一边悬着青丝,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但也只能如此。
将那些残剑和长袍收拾妥当,李扶摇走出这里,关上石门之后,回到之前的石洞那边。
仍旧用白骨照明。
那具可以确定是万尺的白骨,两截大腿骨被李扶摇带走,还好那法门并未在腿骨上,不然李扶摇肯定也要悔青了肠子。
李扶摇蹲下身子,仔细翻动那些白骨,总算是在头盖骨上看到了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便该是那御剑法门了。
实际上看着这上面的字迹,绝对不会是才刻下的,这位六千年前的剑仙,自己也不想自己的这门秘法失传,早已经留下了后手,若是自己真有一日死在这里,洞府自然能够重见天日,然后这道御剑秘法有可能沉入江底,再无可能被人知道,也有可能会被有缘人得到,总是说不清楚。
李扶摇借着火光把那一行数十字的法门牢牢记下,想了想,然后便带着白骨回去,与那长袍放在一处。
再度回到石壁前,这一次李扶摇一剑刺出,这石壁总算是留下些痕迹。
李扶摇退后两步,灵府里的剑气一涌而出,如大江奔腾,一剑递出。
剑光闪现。
剑气肆掠,石壁轰然倒塌。
片刻之后,便有江水涌入。
李扶摇收剑还鞘,往前游去。
——
夜色如墨,仍旧是大雪不停。
风吕趴在那间厢房里,白日里便有人来过了,那个身着明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当着风吕的面带走了剑匣,后者无动于衷。
还好只是带走剑匣而已,并未打风吕的注意,要不然这头大黑驴指不定要怎么跳脚骂娘呢。
那个少年小厮守在窗旁,看着这个趴了一整日都没有动作的大黑驴,想着要不要给他丢些草料,但片刻之后便又摇了摇头,吃了草料要是在船上拉屎怎么办,还
不是要自己去收拾,倒不如什么都不做,要是驴子饿死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吃了便是。
驴肉火烧,还是挺不错的啊。
风吕抬眼看了那少年一眼,心想老子要不是要消化最后的药力,别说你,就算是那两个穿着道袍的牛鼻子道士都一块打了。
李扶摇那臭小子,即便是境界不敌那两个道士,怎么把性命都丢了?你他娘的剑匣都被人取走了,还不回来!
想着这些,风吕有些心烦,你说你这混小子,小命就这样丢了?
之前大船摇晃,风吕自然知道,只是他没有选择去一探究竟,只是在屋子里趴着,等到停止摇晃之后,那个穿着明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来取走李扶摇剑匣的时候,风吕就知道李扶摇肯定是出事了,只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不得而知。
行走江湖啊,小命为重,这么个简单的道理,你小子咋就不知道呢?
风吕叹了口气,干脆又闭眼睡去。
……
……
这条大船本来便不小,除去上面一层的客房之外,最下面的一层便是杂工所住的屋子。
劳累了一天,天寒地冻的,总要做些什么。
这里不是南方,不会和李扶摇一样,运气那么好,恰巧认识一个来自南方的丫鬟,可以好好吃上几顿火锅,杂工们在吃涮羊肉。
天底下最爱吃涮羊肉的男人是青天君,而且不管他涮羊肉吃的有没有那么正宗,他必定会是最出名的一个食客。
因此他吃的羊肉都不是普通羊肉,而是白泽一族的肉。
那种上古便存在的族群,除去青天君,没有其他人会因为口腹之欲便要白泽每年送这么多族中弟子出来。
杂工们吃的涮羊肉自然不是青天君吃的那一种,味道自然也及不上,只是在杂工们看来,已经是异常不错的东西了。
房间里热雾弥漫,好几个汉子围着坐在锅前,他们夹着羊肉往锅里放,而是早就把羊肉倒进了锅里,这种行为,要是放在老饕们眼里,就是纯属侮辱食材。
可这些汉子不会想这么多。
填饱肚子才是他们该想的。
好几个汉子都在往锅里夹肉,有人从旁边炉子上提起来一坛酒,给身旁的人都倒了一碗,看着冒着热气的酒,忽然有人说道:“今天我在水里看到很大一条鱼。”
看到鱼有什么奇怪的,但只要是说出来的事情,自然就不是一般的事情。
很快就有人附和着,“我也看见了。”
更有人开口说道:“鱼头很大,长着很多尖齿。”
“那个早就上船的道士今天在船头,好像就是钓的那条鱼,东家好像也不是普通人,他们会不会是……山上的神仙?”
这句话充满了畏惧和疑惑,但偏偏没有该有的敬畏。
有人低声道:“要是东家发现了那桩事怎办?”
这句话一说出来,房间里立刻便鸦雀无声,只能听见汤水翻滚的声音。
有人恼火的说道:“哪能怎么办,东家既然是山上神仙,这点肚量应该是有,难不成还觉得……”
说到后面,那人便已经说不出来话。
有些心虚。
“山上神仙都是不把山底下的人当人的……”
有声音突兀而出。
有人恼火道:“咱们能怎么办,总不能打东家的主意,山上神仙杀人,还不得就像踩死蚂蚁那样容易?”
又是长久的沉默。
这时候,有个之前一直没说话的瘦弱汉子放下手里的大海碗,咽下嘴里的羊肉,漠然道:“东家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一定会杀了我们。”
这句话说的很肯定,也无人反驳。
片刻后,有人轻声道:“东家不好杀吧?”
这是一句话废话,东家都是山上神仙了,要是好杀,那还得了。
没人愿意说话。
直到门忽然被人踢开。
有些风雪涌入。
但很快便没有了。
因为门被人重新关上了。
有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走进来,一言不发,径直去拿了碗筷,夹了几筷子羊肉,甚至还喝了一口热酒,才问道:“怎么杀?”
。
第三百一十八章 那些被煮着的羊肉()
屋子里一下子很安静。
和之前的局面多少是有些类似的。
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似乎便是默契的保持着这份安静。
那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问了一句话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吃着那些算不上美味的涮羊肉,一块又一块,吃的很痛快。
他真的很饿。
实际上不管是谁,莫名其妙一天之内打这么多场架,最后还得在一天的末尾再打一场架,都会觉得很饿,很疲乏。
因此在年轻人吃了整整半炷香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然后脱下上衣,露出并不壮硕,但很是匀称的上身,把衣衫放在了一旁的炉子前,年轻人揉了揉脑袋,开口问道:“你们准备怎么杀?”
光凭这一句话,就能够断定这个年轻人一定听到了之前他们的谈话,要不是有人注意到他身侧有两柄剑的话,只怕现在已经出手了,那件事太过重要,怎么也不能让外人知晓。
年轻人显得很有耐心,继续问道:“你们准备怎么杀?”
这是今夜,他第三遍问这个问题,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强调什么,但总有人觉得有些寒气在自己后背上升起来,似乎再等他开口问下一次的时候,便真的没有了任何机会。
安静了一会儿,之前那个瘦弱的汉子主动开口说道:“客人也想杀东家?”
这是一个疑问句,但实际上陈述的意味居多。
年轻人毫不隐瞒,点了点头,笑道:“有仇,非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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