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前那位大妖想要在天幕被斩开便跟着离开的时候,便已经暴露了行踪,只是那个时候云端没有人管他而已。
现在到了最后,朝青秋离开人间之前,不再向着圣人们出剑。
叶圣忽然叹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离开人间,你一直都想把我们引来,然后杀了我们。”
叶圣一针见血,朝青秋的确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人间,成那个所谓的仙人,他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也只是因为他要杀人。
这个局是他基于知道人间还有两位剑仙的前提下而布置的,斩杀三位圣人,儒教一位,道门两位,人间还有两位剑仙,剑士一脉就成了真的可以和儒教还有道门并肩而立的修士。
再也不会和这六千年来的处境一样了。
叶圣说道:“你本来可以不走,三位剑仙,一样的结果。”
朝青秋摇头说道:“本来就是倦了,也累了,再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周夫子在远处忽然开口问道:“朝青秋,天外有什么?”
哪怕是之前朝青秋才斩杀了这么些位圣人,现在在云端上也能平心静气的闲谈一番。
朝青秋看了一眼在场的圣人们,都从他们的眼里,读到了渴求。
这个世间,有多少人去过天外,然后又回到人间的?
只有他朝青秋一个人而已。
“天外有仙。”
朝青秋没有任何遮掩。
天外便是仙。
朝青秋要是不回来的话,也成了仙,他就真是在这六千年来,第一个拥有长生的人。
但是他回来了。
“我去天外看了看,不太喜欢,然后就回来了。”
朝青秋言语里满是淡然的情绪。
朝青秋然后又说道:“我猜你们会更不喜欢的。”
这些话里的东西都很复杂,不是听了就明白的。
这几位圣人只是默默记住,并不奢求现在就能理解。
朝青秋看着云海下的人间,平静道:“人间风光,只有你们不喜欢。”
“我是喜欢的,只是喜欢了很多年,真的倦了。”
朝青秋说完这些,就不说话了。
叶圣和周夫子对视一眼,各自无言。
现在朝青秋是最虚弱的时候,要杀他便是最好的时机,只是这个世间的局势已经被他一剑斩乱,现在的根本不是他朝青秋死不死了。
朝青秋死了,剑士一脉能够和三教并肩而立,朝青秋不死,剑士甚至还会高过他们一头。
但朝青秋不会继续留在人间。
他站在云海上,冲着人间喊道:“喂,来打一场!”
他的声音很大,是对着那位大妖说的。
那位大妖也很老了,今日在天幕闭合之后,他就知道没有任何可能长生了,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决定把最后一战放在朝青秋身上。
既然都是要死,和朝青秋一战而死,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
因此人间很快传来声音,“好!”
随着这个好字,有磅礴妖气自人间而起。
朝青秋提剑而去。
云端上的圣人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
叶长亭和柳巷走下了云端,不知去向。
这两位剑仙以后就是剑士一脉的靠山了。
洛阳城里,张圣和青天君停手了。
张圣感叹道:“人间太好,只是不变,谁都要倦。”
青天君没有这么多话要说。
只是独自走到一家酒肆里去拿了壶酒,独自喝了一口,只觉得寡淡无味。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人间大雨,越发磅礴。
……
……
朝青秋白袍染血,走到某座小院的屋檐下,看着那个哭的已经没有泪水的女子。
朝青秋温声道:“要是当年不练剑,什么事情都没了,人生百年,须臾之间,不会生倦。”
那女子看着这幅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心疼那个站在屋檐下的男人。
朝青秋有些眷念的看了一眼雨幕,笑着说道:“从此以后,人间尚有春秋,再无朝青秋。”
说着话,朝青秋走进雨里,再不见踪影。
也就是这时。
洛阳城里有剑高声颤鸣!
却是悲意。
有剑士当即便痛哭流涕。
“朝剑仙?!”
……
……
有剑士怔怔出神,不敢相信。
自朝青秋离开人间开始,世间所有剑。
剑鸣声不绝。
尽是悲鸣!
“世间剑士,恭送朝剑仙!”
第五百五十七章 他别了人间,有人来了人间()
洛阳城磅礴大雨。
光是磅礴大雨也就算了,但谁看见过这么一场大雨还是一场血雨的?
洛阳城里早在这场云端之战还没有爆发的时候,便有朝廷的官员在洛阳城里发布了命令,不让那些百姓私自踏出自家一步,要不然之后不说见了云端的那些异象,光是看几眼洛阳城之中的乱象,只怕便要被活生生吓死。
只是不出来看看洛阳城发生了什么,总归是也能听见这外面传来的声音了。
这人间的剑都在颤鸣,总会让人感到害怕。
还有那些哭声,就像是山鬼一样,实在是让人听着难受。
不说洛阳城,恐怕从现在开始,整个人间都是一片哭声。
这个世间的剑士不多,但也不会少了去。
……
……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整个洛阳城安静了不少,雨声还在,哭声也还在,但是剑鸣声不知道为什么便没了。
李扶摇站在屋檐下,看着身旁的青丝剑安静下来,然后坐了回去,他想着已经离开人间的那位剑仙,不管人间多少事,以后都和您无关了。
他不知道朝青秋在离开人间之前说的那句话。
他要是听见了,一定会反驳,这个人间,春秋可无,但朝青秋须有。
而且这样的想法,应该不会是他一个人有,而是整个人间剑士,都该有的。
有哪位剑士愿意看到朝青秋离开人间呢?
叶笙歌忽然认真的说道:“他能选择离开,也能选择不离开,怎么选,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旁人不该太伤心。”
要是之前朝青秋在这个人间,是为剑士们而活,那到了最后,不过是杀圣人还是杀大妖,也不管是离开人间去向天外,也不管是回到人间,就此离去。
都会是朝青秋自己的选择了。
谁都怪不得,谁都不必太伤心。
可有时候道理在这里,却没有太多人听。
事实在这里,也没有太多人敢信。
都是一样的道理。
李扶摇说道:“我要是早生一百年,是不是就能赶上这场大战了?”
早生一百年,李扶摇便有可能这个时候成为一位剑仙?
谁说得准呢。
都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叶笙歌自然不会去回答。
李扶摇还在失神,叶笙歌已经撑开了伞,她站在屋檐下,看着李扶摇,轻声说道:“你自己小心。”
这便是离别之语。
李扶摇点点头,想着离开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啊。
叶笙歌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再没有说过别的,她走出屋檐下,走进血雨中,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雨里只有那颗桃树,被大雨淋着。
李扶摇转头一看,在别处看到了半壶酒,那是之前没有喝完的,他笑了笑,把酒拿了起来,喝了好几口,然后很快便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或许也是觉得那位剑仙,实在是不该走吧。
可人都走了,能怎么办呢?
李扶摇依稀还记得之前和那位剑仙在青天城的城头喝酒,两个人闲聊之后喝得酒。
李扶摇喝完了酒,然后认真说道:“恭送朝剑仙。”
……
……
在洛阳城东,有座宅子,就在闹市之中。
宅子的主人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中年男人,做得是卖鱼的生意,本来一般的鱼贩子是没有可能拥有这么一座宅子的,可是这个男人却有东城所有关于卖鱼的生意,所以他很有钱,能在这里买上这么一栋宅子。
这个男人姓陈,坊间都喜欢叫他陈老板。
此刻他正站在屋檐下,盯着那场血雨,心情很烦躁。
洛阳城里的建筑,排水做的极好,即便是这么一场大雨,他都不担心自家的宅子会被淹没。
关于这场血雨,这个男人也不太在意,普通百姓觉得这是天地之间的不降之兆,但陈老板却没有这么多想法,要下这么一场血雨你下便是,关我什么事?
他烦躁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在这座宅子里都能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声音,那些哭声,他听得不太清楚,但也隐约能听到几句什么剑仙,什么恭送之类的。
他不想听这些,但是他想听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出来。
他摇摇头,年少时候他也学那些江湖豪侠在江湖里走过一遍,也曾拜进过几个宗门学武,但实在是资质有限,一直都没有什么成就。
没能学到什么东西,蹉跎十余年之后,这位陈老板总算是丢了自己的想法,回到洛阳城,一心一意的开始做生意,现在是不惑之年,总算是成了城东最好的鱼贩子。
他不介意别人叫他鱼老板,也不介意旁人喊他陈老鱼,那些都不是他在意的。
他在意的是那些真金白银,也在意自己身后的事情。
他年过四十,有整整三房小妾,可从来没有一个婆娘能够给他生下一个儿子,甚至连半个女儿都没有。
这些年来,他找了无数郎中,自己和那几个婆娘都吃了不少药,但都没有什么作用,原本他已经死心,觉得可能是杀得鱼太多了,上天的报陈罢了。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今年年初,他的那其中一房小妾竟然怀上了,他的第一反陈是这婆娘是不是偷了汉子,但是一番调查之下,发现绝对不会是旁人的种,这才安了心。
为了照顾那婆娘,他在年初开始,就把生意交给了旁人打理,而他在洛阳城里请了最好的产婆,又雇了好些丫鬟,在年初就一直服侍那婆娘,那婆娘所有的想法都满足,到了今天,总算是要生下来了。
陈老板站在屋檐下,身旁是他最信任的管家。
在他身后,就是那间屋子。
他做好了一切陈对的法子,也知道陈该不会有这么顺利。
但还是没有想到,到了现在,那婆娘居然难产了。
产婆在这场血雨还没有开始下之前便进去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陈老板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生孩子要用这么多时间的。
他皱着眉头,很烦躁。
管家低声说道:“老爷不必担心,刘婆婆很有经验,没有失手过。”
陈老板生得很高大,完全便是北方汉子的样子,再加上年轻的时候又学过武,虽然没有成为什么高手,但到了这个年纪,身体也很好。
他转过身来,健壮的身子彻底挡住了管家的视线。
他已经等得很不耐烦。
管家抬头不解问道:“老爷……”
陈老板没有理他,直接一把把他拨开,然后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景象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刘婆婆在床前,满头大汗,看来很是紧张,那婆娘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痛苦不堪,一旁的几个丫鬟很紧张的看着这里,手里拿着剪子,有的端着热水。
女人生产,男人一般是不能进去的,但陈老板是什么人,既然已经进来了,一定要问清楚情况。
他看着刘婆婆,问道:“怎么样了?”
刘婆婆看了一眼健壮的陈老板,忍住心中的害怕,木然道:“夫人难产,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孩子就是不出来。”
陈老板皱着眉头,他是个男人,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也不太想知道,他只是漠然说道:“孩子生下来了,一百两银子,孩子没生下来,什么都没了。”
刘婆婆不知道帮多少接过生,众生百态,什么没有见过,听到这句话,很快便了然,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要是实在没办法,陈老板……”
陈老板看着她,皱眉道:“我说了,孩子生下来,一百两银子。”
“那夫人呢?”
刘婆婆小声问道。
陈老板深吸一口气,说道:“尽量吧。”
说完这句话,陈老板转身走了出去。
他进来把自己的意志告诉刘婆婆,别的他也不能做些什么,自然不会再待着。
刘婆婆听到门被人关上,看了那躺在床上的女人一眼,然后仿佛下定决心,趴在那女人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那女人瞪大眼睛,看着刘婆婆,有些无力的说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