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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些人被罢免之后,就相当于洛阳城的朝堂上,有一大半的臣子都被剥了官身。
哪里有皇帝这么做的?
臣子们大多脸色苍白,即便是没有被罢官的,都心惊肉跳。
这些大臣被罢免之后,政事谁来处理?
即便是看出这些被罢免的大臣们有什么问题的大臣们,都觉得这样不好,
有个大臣走了出来,站在延陵皇帝面前,跪倒在地之后,正色道:“启禀陛下,若是今日罢免这么些朝中大臣,政事如何处理。”
这位大臣和学宫无旧,一心为延陵着想。
延陵皇帝好像是知道有此一问,只是摇了摇头。
很快第二份旨意便出来了。
在这份旨意里,那些被罢免的空缺都被人填上了。
有些是原本还在朝堂上的臣子升了官,有的则直接是那些尚未进入官场里的那些个文坛文豪。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安排上了。
就连这个说话的大臣,都被升了官。
延陵皇帝原来是真的早有准备。
朝堂上今日不会有别的人说别的话来乱那位延陵皇帝的心思,因为他什么都不会听,随着这些安排妥当之后,他又拿出了另外一份名单。
要是说之前的那份名单是为了让延陵皇帝肃清朝堂,那么这一份名单是什么?
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很想知道。
第五百五十九章 人间请抬起头来()
那份名单很快便被人念了出来,上面的名字很多都是他们没有听过的,但有那么几个,却是大部分臣子们都知道的。
比如王偃青。
王偃青住在洛阳城里的简陋小院里,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是很多人都知道,皇帝陛下和他的关系很好,时常会去那里下棋。
王偃青不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要不然也不会有陛下这么赏识。
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刑部供奉。
刑部供奉有多少,没什么人知道,但他们都知道,刑部供奉就是修士。
普通百姓喜欢喊这些修士为神仙,他们这些大臣更喜欢称呼为仙师。
延陵皇帝喜欢叫山上人。
但不管怎么说,洛阳城里皇帝陛下惹不得,这些修士也惹不得。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王偃青既然在这份名单里,岂不是说这里面的名字,都是修士?
刑部供奉一直都是洛阳城里大臣们知道,却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名讳的存在,但为什么今日那位皇帝陛下会要这么直接就把名单给他们知晓。
似乎还需要延陵皇帝来解答。
等着太监把这些名字都念完之后,延陵皇帝才看着大臣们说道:“你们都怕学宫,我知道是为什么,不是因为那里的先生们学问大,也不是因为那里的先生们讲道理的水准高。而是你们怕死,先生们可以教书,也可以讲道理,但是他们也有不教书,不讲道理的权利,他们更有用拳头打人的权利,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凡夫俗子,你们整天高呼什么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可谁又能活这么久?”
“朕是不能的,你们也不能,你们怕的那些先生们活得会长一些,但活这么久。”
“朕要告诉你们,先生们会死,先生们不讲道理的时候,要打人,但是朕和你们,都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看着先生们打我们而无动于衷,甚至受到先生们的压迫,朕的父皇,当初把皇位传到朕手里的时候,说了几个字,他说勿与学宫做对,朕一直都没有当真,因为朕不愿意有人站在我们的头上,所以这些年,朕做了很多事情,但即便做了这么些事情,一样好像是没有什么用,毕竟先生们太多,太厉害。”
“你们肯定不知道什么叫青丝境,什么叫朝暮境,更不知道你们天天烧香磕头的那些个圣人叫沧海境。”
“前些时日有人说这下着血雨是朕做的不对,所以上天的指责,其实这哪里是什么指责,不过是圣人们死了,所以天地哀叹一番罢了。”
“你们知道这人间局势,知道延陵和大余,还有梁溪三足鼎立,知道三座王朝便是世俗里的主宰,可你们知道今日死了多少圣人?”
“指不定你们在家里供奉着的画像,上面的那位圣人今日就真的死了。”
说到这里,延陵皇帝面带微笑,他看着臣子们说道:“朕从今天开始就要抬起头来做人,你们这些低着头的,要是不跟着朕一起抬起头,就自己滚远些,朕很不想看到你们。”
“你们怕学宫是怕先生们的拳头,朕不怕,朕也没有什么先生们的拳头,朕有的,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
……
延陵皇帝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传出去,但是在那些话传出去之前,延陵皇帝便做了些别的事情。
工部在朝堂散后便接到了旨意,说是要印发一些东西。
负责这个工作的,便是新任的工部尚书严海,这位昨日都还只是普通的工部的一位员外郎,现在便成了工部尚书的年轻人,很认真的看着宫里来的那位公公,兴奋的搓着手。
当然还有些紧张,皇帝陛下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他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现在紧张只是因为这是皇帝陛下布置下来的第一个任务,要是办不好,会不会被皇帝陛下当场革职?
这谁都说不清楚。
严海看着那位公公问道:“公公可知道那是什么?”
那位面白无须的公公抱着被黄绢裹住的东西,摇头笑道:“严大人,这可是陛下的都在意的东西,奴婢可不知道。”
严海虽然是才成为工部尚书,但是也足以让他知道许多皇宫里的规矩。
他点点头,然后接过来那东西。
然后认真的翻开,仅仅片刻,他的脸色便变得十分难看,就像是有人逼着他吃了一个死老鼠一样。
这上面的东西,是随便印的?
严海看着这位公公,很认真的问道:“陛下真的是这个意思?”
那位公公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陛下的意志,怎么会有错!”
严海继续硬着头皮问道:“公公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陛下?”
那公公皱眉道:“陛下好像也知道严大人的反应,奴婢出宫的时候,陛下便说了一句话。”
严海问道:“什么话?”
“陛下说,严大人要是不愿意,那便把这位子让出来,这个天底下,有的是人想坐这个位子!”
严海听着这话,如遭雷击,脸色苍白。
他咬着牙说道:“公公放心,既然是陛下交代下来的事情,严海怎么都要把它办了!”
……
……
血雨还没有停,但是除去洛阳城民间之外,再也没有传播什么天谴的消息了。
整个洛阳城都很安静。
只能听见雨声。
延陵皇帝坐在御书房里,对面站着的是那位最出彩的三皇子。
这一对父子,从来都是不同的。
但是能够这样站在一起,次数不多。
那位三皇子看着自己这位父皇,率先问道:“父皇到底有什么后手,但凭有一位儒教圣人离开人间,便敢做出这么些事情,我看不太像是父皇的性子。”
延陵皇帝笑了笑,然后说道:“今日不谈这个,朕先问你,你是否觉得学宫在后,我们世世代代都低着头是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延陵皇帝和三皇子关系不和,便是因为如此。
一位心向学宫,一位早就想和学宫脱离关系了。
三皇子皱眉道:“不如此做,还有别的办法不成?”
他盯着延陵皇帝的眼睛,就像是之前那些年里喜欢直谏的臣子一样,似乎非要延陵皇帝承认自己做错了,那些臣子才会收手。
延陵皇帝眼里有些慈爱,但是很少,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笑着说道:“朕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有过思虑的,要是一直都是失败的结局,那朕为何非要不依不饶的去做?”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问道:“那父皇到底有什么想法,还请明言。”
严海虽然是才成为工部尚书,但是也足以让他知道许多皇宫里的规矩。
他点点头,然后接过来那东西。
然后认真的翻开,仅仅片刻,他的脸色便变得十分难看,就像是有人逼着他吃了一个死老鼠一样。
这上面的东西,是随便印的?
严海看着这位公公,很认真的问道:“陛下真的是这个意思?”
那位公公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陛下的意志,怎么会有错!”
严海继续硬着头皮问道:“公公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陛下?”
那公公皱眉道:“陛下好像也知道严大人的反应,奴婢出宫的时候,陛下便说了一句话。”
严海问道:“什么话?”
“陛下说,严大人要是不愿意,那便把这位子让出来,这个天底下,有的是人想坐这个位子!”
严海听着这话,如遭雷击,脸色苍白。
他咬着牙说道:“公公放心,既然是陛下交代下来的事情,严海怎么都要把它办了!”
……
……
血雨还没有停,但是除去洛阳城民间之外,再也没有传播什么天谴的消息了。
整个洛阳城都很安静。
只能听见雨声。
延陵皇帝坐在御书房里,对面站着的是那位最出彩的三皇子。
这一对父子,从来都是不同的。
但是能够这样站在一起,次数不多。
那位三皇子看着自己这位父皇,率先问道:“父皇到底有什么后手,但凭有一位儒教圣人离开人间,便敢做出这么些事情,我看不太像是父皇的性子。”
延陵皇帝笑了笑,然后说道:“今日不谈这个,朕先问你,你是否觉得学宫在后,我们世世代代都低着头是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延陵皇帝和三皇子关系不和,便是因为如此。
一位心向学宫,一位早就想和学宫脱离关系了。
三皇子皱眉道:“不如此做,还有别的办法不成?”
他盯着延陵皇帝的眼睛,就像是之前那些年里喜欢直谏的臣子一样,似乎非要延陵皇帝承认自己做错了,那些臣子才会收手。
延陵皇帝眼里有些慈爱,但是很少,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笑着说道:“朕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有过思虑的,要是一直都是失败的结局,那朕为何非要不依不饶的去做?”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问道:“那父皇到底有什么想法,还请明言。”
第五百六十章 不同的不是我们()
洛阳城里没有什么沧海修士,境界最高的除去那位一直都待在摘星楼的昌谷先生,便只有程府里的那位陈老。
延陵皇帝遇见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向是要先去找那位昌谷先生的,李昌谷在洛阳城待了百余年,看过两位延陵皇帝前后执政,也算是对洛阳城十分了解了,当年这位延陵皇帝还没有即位的时候,少年时代,便经常出入摘星楼,李昌谷算是和他有半师之谊。
往日他去摘星楼,那个男人都会坐在楼上,但今日没有。
延陵皇帝从摘星楼上走下来,看着在一旁站着的某位太监,问道:“昌谷先生去了何处?”
那个在宫当差已经很多年的宦官,听到皇帝陛下这样发问,心里很是疑惑,他一个宫里的太监,怎么能够知道昌谷先生去了何处?
延陵皇帝似乎也清楚他不会知道事实,问过一句话之后,便让人守在摘星楼等着,而他便转身去了那处陋巷小院。
要去见那位偃青先生。
延陵皇帝在朝堂上用极短的时间就把洛阳城和学宫的联系降到了最低,而关于那些被罢免的官员,吏部新任的官员们也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把这件事处理妥善,一日之间,吏部便已经发出了数十份盖有吏部大印的官碟,有了这些东西,这场朝堂换血,就算完成了。
至于那些被罢免的官员们会不会生事,这不是吏部官员们担心的,这是陛下的意志,谁能违抗。
更有好些大臣觉得十分快意,他们和延陵皇帝的意志十分相同,都是想着要做那山上人间两不见的事情,平日里看着那些大臣仗着有学宫背景,而变得那么嚣张,心里早已经不满。
现在这个局面,是有些人想看到的,也是有些人不想看着的。
但不管有没有想看到,这个局面已经定下来了。
在那日朝会召开之后的第十日,延陵皇帝又发出了一道圣旨,这一次是对洛阳城里的武将动手了。
延陵军伍,其中战力最高是北军府的边军,但军中也有很多忠于延陵学宫的武将,很多人都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