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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观主的笑容实在是太过温和,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是那座沉斜山的观主,整个道门的圣人之下最强者。
只觉得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在给自己不省心的子侄讲道理。
而且绝对不脸红脖子粗。
说完之后,不等叶笙歌再说些什么,观主身影飘向远方,笑着不见踪影。
而叶笙歌将手中鱼竿一提,一尾颜色若桃花的大鱼便挂在鱼钩上,尾巴轻轻摆动,像极了春日里桃树上正在落下的桃花。
叶笙歌低声笑道:“若是真有一日这座山非要我看着,我只好在山上栽满桃花,在水潭里都放上这种桃花鱼,反正到时候我的道理最大了,谁不服都没用。”
第七十六章山脚有柄剑()
山下是不是险恶,人心不古,世道艰难,恐怕对此,那位道种便算是有切切实实的体会,可要是换做李扶摇,便没有这般深切的体会,与叶笙歌相反,李扶摇或许更觉得山脚最难过。
春末时他登剑山而没有登上山顶,便开始在山脚修行练剑,时间一晃便已经是冬末,几场大雪下完过后,想来便要迎来第二个春天,他是去年秋末跟着陈嵊开始学剑,算是正式开始了自己练剑的日子,这一年多之后,仍旧未踏足剑士第三境,只在第二境打转,虽说剑道一途远远要比其余路子要坎坷的多,但不管如何说这修行都是一个由浅及深的过程,前面几境相对来说便要简单些,当然这山河之中也不乏有在前几境被困几十年,之后便势如破竹,一年一境,甚至是半年一境的怪人,但总归少数,绝大部分人都是前面的路走的要比后面的快许多,像陈嵊这种天才,也是如此,走到第三境只用了一年,之后踏入第四境之时便足足花了差不多七八年,之后更甚。
只不过李扶摇的天资不及陈嵊,走的慢一些实际上也没让那剑山脚下的三人觉得有些什么,谢陆不管不顾只管喂剑,柳依白连自己的境界都不在意,更加不会在意李扶摇,至于洗初南本来便是个看淡世间俗事的性子,李扶摇破境速度不快,便更是不担忧,这反倒是让李扶摇自己有些羞愧,于是在冬末的第一场大雪之后,他便每日早起两个时辰,独自在破庙前空地练剑,傍晚和洗初南打坐过后再独自去走一趟登山路,这些日子下来,剑道修为不见有如何精进,但整个人的确是憔悴许多。
洗初南初时并不在意,可等看着这小家伙越发憔悴之后方才语重心长告诫他剑道一途,只要是一步一步往前走便不要怕快慢,大器晚成之人数不胜数,这一时半会不必争。只不过说是这样说,那小家伙当时也是点头深以为然,可就在这番谈话之后,便又继续如此拼命练剑,让洗初南都觉得有些无奈。
倒是柳依白前来劝慰自家师兄,说是要是这小子练剑练烦了,自己便消停了,有些南墙,旁人千言万语去说了都没用,非得自己撞一撞才明白的。柳依白这番说辞说出来之后倒是让洗初南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弟有了些新的看法,觉得自己这个师弟平日里吊儿郎当就算了,真正经起来还是能说出些有道理的言语的,只不过这番看法尚未维持片刻,柳依白便说起他之前从木匠转而练剑,仗剑江湖那阵的事情,说是见到那些长相俊俏的姑娘明明不傻,可为了那些浪荡的读书秀才天天要死要活的,谁劝都不好使,最后哈真是要撞上南墙才明白道理,说到最后,柳依白兴致勃勃,“若是那些姑娘喜欢的是我,那师弟我怎么都不会负了她们的,说不定现如今也练不了剑了,早就儿孙满堂,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喏。”
原本还准备点头的洗初南勃然大怒,差点拔剑相向,这让柳依白真的被狠狠吓了一跳,这之后许多天都没敢再和自家师兄吹嘘自己当年的往事。
倒是谢陆,每日出剑都兴致不低,到底一点都看不出疲惫之意。
李扶摇练剑练的勤,木剑折断的次数便不少,厌倦了做木匠活的柳依白看见那小子去登山路那般搬来剑木便觉得头疼,几次想躲都被谢陆和洗初南堵了回来,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柳依白把木刨一丢,愤愤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该给那小子找柄剑才是。”
谢陆冷眼看着这边,讥讽道:“山上洗剑池去不了,怎么找?”
柳依白吐了口唾沫,发狠道:“怎么去不了,趁着天黑,让洗师兄摸上山去,找一柄趁手的古剑下来,洗剑池的王师弟哪里是洗师兄的对手,洗师兄取剑,轻而易举。山上老祖宗亲自给李扶摇那小子指的路子,让他在山脚修行,想来去顺上一柄剑,不是难事,老头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能很大,师兄你今夜上山,必有所获!”
柳依白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结果洗初南只丢下一句要去你去便不再理会他,至于谢陆,更是丢下一句我不上山,便把这件事推到了柳依白身上。
实在是不愿意再给那小子做木剑的柳依白一咬牙,当天夜里真的便上山去了,只不过来到洗剑池之后,那位“境界低微”的王师弟确确实实没有发现他,只不过尚未临近那些剑的柳依白便硬生生接了山上老祖宗一剑,一剑之威,不亚于一位朝暮境全力施为,柳依白拔剑出鞘,凌厉剑气稍微和那老祖宗的一剑相抗半刻,便被之后滚滚而来的剑气乱了心神,全身窍穴都侵入了些剑气,那些剑气在他经脉里游走,让他苦不堪言。
实际上自认为自己剑气已经和老头子所差无几的柳依白对于这次失利,完完全全都怪在老祖宗的练剑时间比他长的多上,若是让他也活上这么长的年月,肯定要让老头子吃尽苦头。
只不过这番话柳依白没敢当着老头子的面说出,下山之后谢陆替他梳理老祖宗留下的剑气的时候随口问道:“老头子的剑又有长进?”
柳依白摇摇头,“难哦,若是这一剑还是出了三分力气,那就和之前一样,若是只出了两分,自然就是有些长进,毋庸置疑,只不过老头子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实际上比朝青秋跨入沧海成就剑仙还要难。”
谢陆轻声道:“老头子或许有机会的,毕竟他的天资连登山路上的两位剑仙都称赞过是见过最好的,要更甚于朝青秋。”
柳依白依旧摇头,“当年强行出手伤了剑道根基,回天无力,若是真有机会,想来老头子也不会这些年一直未有寸进。”
谢陆默不作声。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师父该是比朝青秋的剑道资质更高的,若不是当初拼着也要维护剑山尊严,哪里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说不定早已经入沧海,成了这六千年来剑士一脉的第二位剑仙了,甚至有可能还在朝青秋之前!
她谢陆就连当年那些成就剑仙的剑士都不曾佩服过,可对于这个老头子,只是有些由衷的钦佩,只是说不出口,也不想说罢了。
那些陈年旧事,想来就算是老头子,也不会想着提起的。
柳依白叹了口气,若是他当年在剑道通途和在剑山尊严之间两选其一,想来也不一定会如老头子一般直接了当便选了剑山,就算之后选了剑山,也绝对做不到老头子那般洒脱,毕竟世间剑士,谁不想成为那等潇洒风流的剑仙,举世瞩目?
可偏偏就有人背道而驰?
洗初南走出破庙,来到柳依白和谢陆面前,忽然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才被老头子赏了一剑的柳依白没好气的说道:“洗师兄,你老人家又有什么事?”
洗初南平静开口,“我记得山脚有一柄剑。”
柳依白眼里忽然有了些光彩,好像是想起了某件事情,然后很快便摇了摇头,“你想让扶摇那小子去拿,不怕他被人一剑斩了?”
洗初南笑道:“既然是想着成为真正的剑士,没有亲自去拿上一柄剑,如何算得上?”
柳依白皱着眉头,“就算是他能见到那柄剑,适不适合也还两说。”
洗初南反问道:“山上洗剑池那些剑便敢说有适合扶摇的?”
“但总归没那么大的风险,扶摇算是剑山这些年唯一的新人,你不等他下山就先要送他入一次险境,小心陈师兄拿着剑砍你,他现在胆子都大到敢提剑去挑衅沉斜山了!”柳依白歪着脑袋,一脸玩味。
两人相持不下。
一直没说话的谢陆突然开口说道:“让他去试试,或许对他的境界也有所裨益。”
第七十七章取剑(一)()
剑山脚下破庙三人,各有想法,但最后既然是谢陆都开口了,柳依白也就懒得说些什么了,他本来就是个洒脱的性子,什么事都不上心,就连自己的一身境界也都随性而已,既然小师妹都已经拿了主意,他也就不多说废话了。
于是三人算是都拿定主意之后,谢陆便起身返回破庙,不愿意去掺和这档子事,而柳依白则是笑嘻嘻的看着洗初南,嘴里念叨着这桩不知道是不是好事的事情得你这个大师兄来做,反正最后要是出了事,陈嵊不敢砍谢陆,要出气也就找你了。
洗初南无奈一笑,并不多言,只是独自去了登山路那边,等李扶摇下山之时,才和他谈起了这件事情。
李扶摇一脸诧异,“山脚有柄剑?”
洗初南笑道:“准确来说不是山脚,是山崖里,这座剑山当年建成之后,爆发那场大战之时,其实便有多达三位剑仙在剑山和那些妖土巨头搏命,有一位剑仙当场毙命,佩剑便滚落山崖,并未来得及送入洗剑池,之后大战结束,山崖下那柄剑似乎便被人忘去了,其实说不得其实也不止一柄,但不管如何说,你想着要一柄剑,山不了洗剑池,便得去崖底找一找,实际上剑就算是找到了,要是与你无缘也强求不得,只是你在第二境宁神里已经耗费了这些时光,去崖底磨砺一番其实对境界有所裨益,一柄剑仙的往日佩剑,机缘不小,你去不去,自己取舍。”
李扶摇小心翼翼问道:“山崖下艰难险阻,凶险异常?”
洗初南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李扶摇,这些日子相处想来,他几乎已经摸透李扶摇的心思,这个小家伙,性子算不上醇厚,但怎么也不算个畏首畏尾的人,为何现如今问起了是否凶险,只不过洗初南也并非古板之人,只是和李扶摇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说起艰难险阻,实际上很难说,凡夫俗子走路可能会被摔死,坐船也有可能船翻了之后被淹死,甚至就连吃饭也有可能被噎死,这算不算艰难险阻?自然是不算的,可一样要死,相差在哪里,不过是一个在做的时候半点不必担忧,另外一个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受怕而已。”
李扶摇苦着脸,“师叔这是在告诉我崖下千苦万苦,让我早作打算。”
洗初南摇摇头,示意自己可没有付诸于口,“我说了,你要是不愿意,还是能每日在山脚练剑,取不到剑,下山之后去山河当中找一柄也不错。”
洗初南不再和李扶摇多说,依着他的性子,纵然想看着李扶摇去拿起那柄他年少时一直想拿起的剑,也不想李扶摇因为旁人的什么心愿而做出决定,他取不取剑,一定要在于自己而已。
李扶摇思索了许久,最后来到了破庙前,犹豫的开口说道:“那就去试试?”
柳依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嫌弃道:“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哪里要这般,放心,你要是没能上来,我每逢清明,会给你点香烧纸的,我这个师叔,怎么都不会不管你。”
李扶摇一阵头大,自己这个师叔说话,还真是直,一点都不愿意掩饰。
谢陆抱着名剑小雪,轻描淡写开口说道:“那柄剑曾经是剑仙佩剑,心气极高,我这柄小雪便不借你了,免得两剑相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带着木剑去山崖下取剑,别的不说,只要不故意挑衅,它肯定是不乐意和一柄木剑争长短的。”
李扶摇按住自己腰间的那柄木剑,想了想,点了头。
柳依白难得破天荒嘱咐道:“遇上那柄剑,若是有些什么古怪,也不要失了胆气,连剑都不敢出了,这一时之间逃过一劫,说不定不仅它看不上你,就连你之后的剑心都要受到影响,我柳依白的剑道,便是不管对方是谁,先拔剑打过了之后再说,打不打得过一回事,敢不敢拔剑打就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柳依白的剑气便如大江入海,壮阔无比。”
柳依白难得认真一次,却很快被谢陆拆台道:“你这一剑挥出,最多是有些小溪的风采,哪里说得上是大江入海?”
才挨过老头子一剑的柳依白无奈的抬头,不与自己的小师妹多说什么,只是心底默默祈祷自己那个二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这个小师妹才行。
只不过到时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