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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卉。”韩啸月说道,“她说的是芳草卉。”
李景贤低头沉思片刻道:“芳草卉是何门何派?大哥,我们不妨问一下清水门的人吧!”
韩啸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回到清水门弟子周围,抱拳道:“各位清水门的兄弟,在下想打听一下,各位知不知道芳草卉是个什么样的帮派?”
“芳草卉?”众弟子听罢,不由得大吃一惊,似乎其中另有玄妙。
一个弟子上前一步道:“韩大哥,芳草卉与清水门向来并无瓜葛,更无来往。不过,芳草卉的主人是一个性格十分乖张的老太,行事十分出奇,一般江湖中人没人愿意与她们交往。”
“老太?”韩啸月上前一步追问道,“你确定芳草卉的主人是一个老太?”
那人轻笑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而且这个老太深居简出,也不与人打交道,必定十分难相处。”
韩啸月听罢,心中更是大为不解,暗想道:“明明阿秋口中的‘主人’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又怎么成了老太?难道,老太易容成了姑娘,又或者是姑娘易容成了老太?又或者,在沐雅沁的身后,另有一个主人?”
李景贤听罢,点点头道:“在下还想请问,这芳草卉中人,是否有一个容貌艳美的沐姓女子?”
“哈哈!”众人听了笑道,“芳草卉中并无男子,弟子全部都是女子,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啊?”
“既然如此。”韩啸月说着,抱拳道,“那多谢各位兄弟了!”
众人稍等了片刻,医馆中走出一位郎中。
“诸位,受伤之人已无大碍,不知诸位欲往何处去?”郎中说着,将医馆帘门拉开。
众弟子纷纷涌上前去,七嘴八舌地询问成松伤势,郎中全都耐心解答。原来,多亏了韩啸月及时撒上了止血剂,防止成松失血过多。郎中及时清理伤口,防止伤口感染。又经过反复包扎,总算暂时没有了大碍。保险起见,还另外开了几副汤药,若按时服用,只需半月即可康复。
“情况就是这样。”郎中解答完众人疑问后说道,“本店无法提供静养的条件,还需要各位去寻找一个客栈住下。汤药的做法和用量已经写好,按照这些去煮汤药即可。”说着,郎中将药方递了出来。
众弟子接下,一起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搭救!”
郎中笑笑摆摆手,一指韩啸月道:“诸位还是多谢谢那位公子吧!要不是他的止血剂,我也无力回天。”
众弟子回头,向韩啸月深施一礼道:“多谢韩大哥搭救!”
韩啸月听罢,上前道:“这样吧,我就住在前面不远的一家客栈,不如将成松送到那里。”
“好是好,可是……”众弟子摸了摸口袋,“我们所带的银两不多了。”
“没关系……”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成松一脸虚弱,唇齿煞白,被两个弟子搀扶着走了出来,慢慢喘着粗气,“我这里有小师妹送给我的一对金镶玉的护符,拿去当了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
“成师兄,那护符可是小师妹送给你的定情之物啊,万万不能当掉啊!”“对啊,成师兄,万万不可啊!师弟们把兵器当掉,你的护符可是万万不能卖啊!”众弟子涌上前去,希望成松可以留住这对护符。
韩啸月转过头悄悄问道:“景贤,我们的银两还多么?”
“多是多,可是这十几个人,恐怕只够支撑七八日吧!”
“眼下他们落难,既然已经救回一命了,不如就帮人帮到底吧,你说呢?”
“韩大哥,你决定吧!”
韩啸月点点头,走上前去道:“诸位,我身上的银两足够成松兄弟在客栈静养至完全康复,不如就先……”
成松得知韩啸月的用意,自觉惭愧,便断然拒绝:“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你已经救了我一命,不能再让你破费了。我意已决!”说罢,将护符塞到一个弟子手中,“速速将它当掉!”
第四十三章 同门相煎何太急()
成松遭到暗算,竟是同门师兄弟俞涉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下了毒手。韩啸月用止血剂为他将血止住,在郎中的帮助下才最终保住了性命,急需静养。清水门师兄弟捉襟见肘,没有银两用于住店。韩啸月想要再次相助,却被成松断然拒绝。
“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你已经救了我一命,不能再让你破费了。我意已决!”说罢,将护符塞到一个弟子手中,“速速将它当掉!”
“师兄!三思啊,师兄!”
争执间,李景贤上前一步道:“诸位,银两事小,身体事大,切莫再耽搁了。如果成兄弟放心的话,”说着,将护符抢过来道,“护符先放在我们这,我跟韩大哥出银两安排诸位先住下。”
“小兄弟,可是……”成松还要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了,成兄弟,就当是先寄存在我们这里了。韩大哥连你的命都救了,还怕我们带着这对护符一走了之么?”
“不是信不过,而是……”成松说着,大喘一口粗气。以他现在的身体,恐怕不能再多说什么了,便点头道,“好吧,成松再次谢过二位相助!”
众人搀扶着成松,向庙街客栈走去。韩啸月和李景贤张罗着让清水门众弟子住下,众弟子为了能替韩啸月省些银两,决定三人成组住一个房间,只留成松一人一间房间。这期间,韩啸月不时地瞟向沐雅沁和阿秋的房间,无论外面怎样忙乱,他们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的。他并不知道,沐雅沁早早就带着阿秋离开了客栈。此刻,她二人正在城中一间茶馆之中,等待一个人。
茶馆不大,只摆下了七八个长桌。零星坐着三五茶客,随性而坐。沐雅沁和阿秋重新换上了男装打扮,这次看上去确实比之前更像男人。然而,美中不足的,依旧是白净嫩滑的皮肤和平平的喉结。
“主人,刚才那事儿……阿秋知错了。”阿秋一脸歉意,低头道。
沐雅沁饮下一口茶水说道:“阿秋,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有点城府?如此口无遮拦,早晚是要出事的。若不是我及时打断你,我们的身份就完全被那两个陌生人知道了。”
阿秋一撅嘴:“陌生人?我们都知道他们的名字了,还给他们做了面……”
“你懂什么?只是知道了名字而已,你知道他们的来历么?他们若用假名欺骗我们,又当如何?”
“阿秋知错了……”
沐雅沁见她低头闷闷不乐,便轻抚她的头发笑道:“阿秋,事情已然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今后谨言慎行便是。不过,我这一发火,韩公子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们已经不在客栈了。”说着,双手托腮自语道,“现在,韩公子应该是在看那什么千年古树吧!”
阿秋听罢,心中有些宽慰,笑道:“主人,阿秋记住了。”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布衣、头戴草帽的男人。虽然身材不高不大,但却十分精壮。黝黑的脸色,棱角分明,模样算不得俊俏。进门环视了一圈,径直走向了沐雅沁和阿秋的座位。沐雅沁见状,便收起了笑容。
“主人!”那人说着,深施一礼。
沐雅沁摆摆手道:“出门在外不用多礼。今日为何晚了这么多?”
那人抬起脸说道:“禀报主人,最近寺中事务缠身,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脱身。明吉大师似乎早有警觉,那晚藏经楼的布置一夜之间大变,之前的努力恐怕……”说着,便停了下来,不敢继续讲下去。
“迟海。”沐雅沁叫着他的名字道,“你的意思是,明吉识破了你的身份?”
迟海摇摇头:“那倒没有。那天夜里,明吉将所有僧人召集到了大雄殿,进行了一夜的盘查,最终还是没有查到我的身上。不过,我总觉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这把火终究还是没有达到我们的目的。”
“的确。看来,在你放火之前,明吉便已经意识到藏经楼正有歹人潜伏,便偷偷换了布置。如果真如此,恐怕你也危险了。”沐雅沁说着,眉头便紧紧的锁住,“下一步,你会更不容易。”
迟海一把握住了沐雅沁的手道:“主人,为了你,我肝脑涂地。”
沐雅沁将手抽出,慢慢说道:“对了,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兴平县来了两个外乡人,似乎很想进到枯禅寺里去见明吉。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希望你能提起注意。”
“外乡人?”
“不错。这两个人看上去没有恶意,但毕竟无从判断是否是我们的朋友,你还是加一点小心。”
迟海哼笑一声:“主人,你且放心。枯禅寺基本上每年都会有数十个外乡人想要见明吉,无非是希望在武学造诣上得到一些点拨。我们早已在凉亭附近安排了俗家弟子扮成农夫的模样,帮助我们拦截了不少人。相信你说的这两个外乡人,碰几次壁就会退去。”说着,迟海又一次握住了沐雅沁的手道,“雅沁,你近来如何?”
沐雅沁再次将手抽出,清清喉咙道:“迟海,还有一件事。老太太为防不测,让我给你带句话。”说着,沐雅沁看着他道,“老太太说了,枯禅寺藏经楼中藏着四本《剑华本纪》分卷的事情,只有她一人知道,她希望我们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一旦被人察觉,哪怕只是稍稍有些疑心,便要将其彻底铲除。必要时刻,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要让这个秘密被传出去。你可知晓了?”
迟海点点头:“雅沁,你帮我转告老太太。到目前为止,我在枯禅寺中的身份还未暴露,请她老人家放心吧!”
沐雅沁听罢,点点头,站起身道:“那么,也没有其他的事了。你自己加点小心。阿秋,我们走。”
“雅沁,留步!”迟海说着,站起身拉住了沐雅沁的手臂道,“我费尽心机从寺中出来,你就只跟我如此匆匆见面吗?”
沐雅沁拿开他的手,缓缓坐了下来,说道:“迟海,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那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意?”迟海说着,跟着坐了下来,“雅沁,我跟随你多年,连佛祖都可以抛弃,为什么你不接受我?”
“怎么,你后悔了?”沐雅沁看了他一眼,“我并没有让你抛弃佛祖,不是吗?是你自己背叛了明吉,背叛了佛祖,反倒怪在了我的头上?”
“没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
“那你现在知道了?感情是没法将就的,你可明白?”沐雅沁说着,看了他一眼,“迟海,我跟你不一样。你从小吃斋念佛,心中自然坦荡。而我从小跟老太太长大,心思深沉,根本不会轻易去爱一个人。”
迟海苦笑道:“那当初为何你会单单选中了我?”
听到这里,沐雅沁叹口气:“迟海,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就到此为止吧!”说完,转身离开。迟海痴痴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并未追赶。
只是阿秋有些怜惜地不时回头看,口中问道:“主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迟海哥哥呢?”
沐雅沁心中也不忍如此对他,只是恐怕太过心软,没办法让他死心。见阿秋如此问自己,便笑道:“等你在长大些,你就明白了。”说完,加快了脚步。
时至傍晚,成松斜靠在床边,脸上已有了些血色。看来,休息了一下午果然有效果。“去,把行刺我的刺客押过来!”说着,成松坐起来些。
韩啸月一直在房中陪伴,见此刻成松就要处理本门事务,自觉不便在此逗留,起身想要出去。
“韩大哥!”成松叫住了他,“不必避讳,本门事务虽属机要,但对韩大哥你不用隐瞒。”
“贵派事务,恐怕我不便参与啊!”
成松摇摇头:“韩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何来不便?况且,我还想请韩大哥做一个见证人,证明我成松并非故意排除异己,公报私仇。”
韩啸月听罢,便转身坐下:“既然如此,那我悉听尊便!”
不一会儿,刺客被押进房中。脸上依稀可以看到被殴打的痕迹,嘴角的血已经风干。见成松已然恢复了许多,表情竟有些失望。众弟子站在两边,将刺客双膝踢倒,跪在地上。脖子一梗,看上去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死活。
成松打量了一下他,说道:“闲言不讲,你且告诉我,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暗算我的?”
刺客哼笑一声,抬眼看了看成松,低头不语。
“不说话?”成松继续道,“那么,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我来问你,是不是俞涉让你来暗算我的?”
刺客听罢,笑了笑,还是不说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