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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狂猛的灵气中暴体而亡的美妙风景。
在其他关心杜子腾的众人看来,此处离仰峰坪太近了,近到不过眨眼间他们就已经到了仰峰坪边沿。
顺着那陡峭崖壁向下看去,透过浩浩茫茫雾气隐约可见底下嘶吼的猛兽、斑斓毒障,那狂暴的灵气即使是隔着阵法也让修士心神动摇……众人的心越来越沉:这般可怖的地方,就是他们这些修为比杜子腾高些的人根本都不敢想下去,这杜小哥儿竟然还要穿过去才能算过关……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耿华嘴边却是噙着一抹愉悦兴奋的笑意:“杜小兄弟,喏,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重‘仙凡堑’,修真界称之为天堑,只要闯过去爬到对面崖上,你就可以加入我横霄剑派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快慰的笑意中完全听不出任何鼓舞,反而尽是森然恶意,叫人听来只觉毛骨悚然。
然而杜子腾却浑然不觉,他站在崖壁边手上还搭了个凉棚,努力踮起脚尖朝对面张望(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要到哪里才算闯过去?哪儿?你刚刚指的是哪儿?”
耿华:……
此时此刻,他心中对这完全不按剧本颤抖害怕的小子更厌恶了,只阴沉看着杜子腾不再言语。
众人在一边默默看着,只觉得这杜小哥儿太有本事,耿华如此嚣张阴狠之人都能叫他噎得没脾气。
杜子腾浑然不觉自己无意中又打了对方的脸一次,见耿华一脸阴沉不搭理,又转头朝陆逢春道:“陆真人,是要到哪里才算成功加入横霄剑派?”
陆逢春也是无语,这小子到底是多大的脸敢在下到山谷之前就询问如何算成功,他当值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第一次遇到。
杜子腾见陆逢春不答,认真转过脸来教育道:“你这样不对哦,当值修士负责监督渡天堑的修士,但也有解答疑惑的义务嘛,你可是横霄剑派的名片,这样不负责可是有损门派形象的。”
鬼知道名片是什么东西!
想到对方是个将死之人,陆逢春嘴角抽搐了一下压下自己心中的狂躁:“只要成功抵达对面云横峰崖上任意一处皆可算是成功闯过天堑。”
杜子腾叉腰大笑:“这很容易嘛,哈哈,横霄剑派,小爷我来啦!”
但杜小爷一边口上说着人却是一边在向后倒退,叫周遭一群人瞠目结舌,就连耿华在震惊之余都没来得及阻止。
他他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杜小爷却一脸淡定:呸,小爷才没挂错档呢。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杜小爷起码后退到“仰峰坪”的牌匾之下才堪堪止步,好歹没退回镇上叫众人跌碎眼球,耿华见杜子腾停了下来,眯着的眼睛才渐渐回复,若是杜子腾胆敢再退一步,他可不确定他还有耐心等着观赏这小子死在谷底。
杜子腾浑然不觉,认真地看了一下距离之后点头,好像确认觉得可以了,然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件巨大的人字形器物砸落在地面上:“哈哈!该是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黑科技的时候了——看我和铁大叔联合打造的秘密武器,名字就叫‘飞越天堑不用愁’!”
虽然杜小爷一直在刷新仙缘镇所有人的三观,但这件秘密武器还是令现场一片死寂,显然已经再度超越所有人的接受能力,然后众人的视线渐渐汇聚到了另一位同样目瞪口呆的联合打造者身上,显然杜子腾完全没告诉过他,居然想用这东西来飞越天堑,还取了“飞越天堑不用愁”如此拉仇恨的操蛋名字……
铁万里在反应过来众人的目光时,仿佛突然被烫到一般跳起来:“我当时只是以为他炼来玩儿的!”
然后众人的视线再次回到始作俑者身上,但对方一脸洋洋得意,丝毫没觉得众人目光里那种“你作你作你接着作死”的震惊,反而很骄傲地说:“怎么样?很厉害吧!”
众人的目光默默地又放到杜子腾骄傲指着的东西上——那人字形的玩意儿看起来是对翅膀,还反射着金属光泽,可以看到上面糙得没打磨的铁茬儿,恩,没错,众人竭力淡定地说服自己,一对铁做的、巨大的、可以把仰峰坪这灵力加固过的地面都砸出一个坑的翅膀……
然后,即使阴狠毒辣如耿华也忍不住笑痛了肚子,笑出了眼泪:“我只听闻禽鸟可以羽翼飞天,你这铁做的翅膀竟然也想飞越天堑?哈哈哈哈……”
陆逢春虽然见识过杜子腾的异想天开,但看到那对沉重的铁翅,也是面部抽搐。
其他人忍不住低声劝道:“杜小哥儿,你要不直接放弃吧……明知不可能过去,却又偏偏想出此等……唉……”
镇长和简泽祖孙对视,也是一脸愁苦,放弃?仙缘石已捏碎、耿华在一边虎视眈眈,如何放弃?但真要去……看到那对铁翼,这对祖孙更是焦虑难言。
杜小爷却一脸淡然,他一边将铁翼装备在背上一边喃喃自语:“愚蠢的修真者,铁翼本就可上青天啊!”
众人太过震惊/无语/失魂落魄还未回过神来,就只见杜小爷竟然以一个炼气修士最快的速度负着那铁翼“休”地朝天堑飞奔了过去!
陆逢春的目光里,充满了深深惋惜。
耿华的目光里,杜子腾已经是个死人。
铁万里和简氏祖孙俱是忍不住惊呼出声,急急奔到崖边想去阻拦,结果却是吃惊的叫声:“天哪!”
反复在心中权衡所有细节之后,耿冯氏才曼声道:“呐,待会儿也要继续听话知道吗?”
杜子腾乖乖点头应是。
耿冯氏只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听话的孩子才有饭吃。”
杜子腾依旧点头如小鸡啄米,乖得不能再乖了。
耿大在耿冯氏的不耐催促下,再次破天荒的,磨磨蹭蹭地将一张神行符贴在了杜子腾身上,然后他一脸肉痛地看着那张灵符道:“小子,今天你要是不听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耿冯氏脸一沉:“好了!我今天是怎么交待你的!待会儿你要是再似这般,小心坏事!”
耿大一脸不情愿,最后还是道:“知道了。”
耿冯氏只转过头对杜子腾道:“好了,你耿大叔便是这模样的,你只怕也见惯了,待会儿到了地方别害怕也别说话,就和现在一样,记下了?”
杜子腾低头看着身上的灵符,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灵力在灵符激活在身周运转的轨迹,如果说看耿大用符像是有人在他眼前一笔笔绘出那些灵力交互的路线,那现在,就好像那些清晰的轨迹尽皆在他心中运转,仿佛只要他心神一动便可令这一方小小天地彻底地变换轨迹!
耿冯氏见那小子低头摸着身上的灵符,眼中满是新奇,一笑止住了耿大即将脱口的怒斥,心下觉得,不过是个傻子,有什么好担心的,随即一拽杜子腾衣领道:“跟上了!”
紧接着,杜子腾就觉得自己一时间竟轻如鸿毛一般,在耿冯氏的牵引下腾云驾雾一般飞速前进着,但杜子腾并不觉得害怕,好像他曾经也多次经历过这样飞驰的场景,他只好奇地观望着周围的风景在高速下的变化,当然,更重要的还有周遭灵力在他前进时是如何挡下前方的烈风又是如何托举让他身轻如燕的……
这般沉醉于那精妙的灵力结构中,时间竟然过得极快,当然,也有可能是本来就不远的路程加上这“神行符”的威能,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仙缘镇中一处修建得颇为规整威严的庭院,庭前均以三尺青石铺就,院上匾书“仰峰坪”。
他们抵达之时,这仰峰坪已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竟让杜子腾从符文感应中抽离出来:莫不是全镇的人今日都已到齐?随即他又恍悟,这大概就是那小丫头所说的“朝会”了。
在一个小童接引下,耿氏夫妇携着杜子腾走到了庭院最前方一处高台。
一位须发皆白的修士站在高台上,神情颇为不悦地俯视着耿大夫妇,鼻孔里冷哼一声。
耿冯氏直如不觉,只笑着上前招呼道:“劳镇长久候,倒是我们夫妇的不是了。”
镇长只负手道:“不必多说,今日朝会,我仙缘镇镇民俱在,你夫妇二人有什么事就赶紧办了吧!”
言毕,就在身旁一个青年的服侍下落座,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竟不再理睬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切。
耿冯氏不以为意,只携着杜子腾轻轻跃上高台,笑吟吟同台下镇民福了一福:“诸位邻里,今日劳诸位前来,实是为了这个孩子。”
底下的邻里邻居谁不知道耿家平日是怎么待杜子腾,听说今日镇长召集朝会竟是因为耿家和这小子的事,哪能不炸?
耿冯氏抬了抬手,压下台下的议论,耿冯氏一双儿女刚入华嶷真人门下,正是如日中天,她的面子,底下邻里还是要看上一看的。
趁着台下一时的安静,耿冯氏揽着杜子腾深情道:“孩子,你也来了咱们家不少时日了……”
耿冯氏目光温柔:“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当日那可怜的模样,好在我们当家的向镇长求来了‘太乙六阳丹’……”耿冯氏拭了拭眼睛里并不存在的泪水:“否则,只怕今日我们也见不到你这苦命的孩子了。”
第377章()
郭氏子弟虽是心中对杜子腾能得到老祖这样的礼遇震惊又不服; 可慑于郭庭一贯的威压与犀利眼光,皆是忍不住反复打量着杜子腾揣测道:这小子到底是向老祖祭出了何物?竟能令老祖突然之间另眼相看?而且听他口气; 还是他们那小小组织百年前所制之物; 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物……
杜子腾身后,沾了他的光一起前往内轩的弘宇按捺不住眼神中的惊叹,忍不住悄悄上前问道:“宗主; 你方才给老祖所看的……是何物?”
郭庭平素起居所在的内轩,自然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来的,郭氏族内子弟众多,素来也只有郭氏族内最受器重、最得宠爱的子弟有缘得入,就是郭茂,那也得看祖父心情才能有幸入内。
他上一次踏足内轩都已是数年前,此次如果不是他是弘宇与杜子腾的引路人; 沾了此事之光; 也绝无可能这般跟着一众族中精英入内。
因为此地的特殊性,郭氏的普通族人自然是不可能入内; 人一少; 这灵山秀水葱茏叠翠间; 便登时愈加显得心旷神怡。
杜子腾神清气爽之余; 还未及回答弘宇的问题,郭庭已是爽朗笑道:“便是此物。”
说着,原本在储物袋中的东西在大修士拂袖之下,已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好奇心已然爆棚的郭氏精英子弟与弘宇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而后弘宇“哎哟”了一声; 一脸的恍然大悟,看向杜子腾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敬佩:原来是这件东西!难怪连郭大师这样的丹道巨擘也会被打动!宗主果然是早有预谋!高瞻远瞩,他不及远矣!
而那些郭氏子弟却依旧一脸迷茫不解,只看着这件古怪的法器,一眼看去,这东西长得有几分像郭氏子弟最熟悉不过的炼丹炉,从其上的灵力波动便可察知等阶绝对不高,甚至在这些精英子弟看来,这等阶已然低到了他们平素绝不会多看一眼的地步。
可不论是老祖眼中的惊叹、弘宇一脸的恍然和杜子腾满目的淡定,上面那些多出来的其他复杂结构,还有其上与等阶不符的密密符阵都在昭示着这件法器绝不是一个低级无比的炼丹炉那么简单。
但那上面的符阵实在太过复杂,任是这些郭氏的精英子弟如何竭尽全力去试图了解这法器的功用,最后依旧只落了个头昏眼花而依旧一脸茫然的下场。
看到这一幕,郭庭只微微一叹,目光瞥向一旁含笑而立不卑不亢的年轻人。
是的,年轻人。
杜子腾的年纪若是放到凡间,那自然是高寿无比,可与郭庭这样的诸界大能相比,他的年纪不过是对方的零头,自然是年轻人。
在郭庭眼中,杜子腾不过是个自己重孙辈、重重孙辈、甚至重重重孙辈的年轻人。
可在这位历经无数风云依旧坚定己道的丹道大能看来,这重重重孙辈的年轻人心志坚毅、大道已定,眉宇间的神采俨然是在那修真联盟中大权在握的人物。
虽然这年轻人没有明说,但郭庭早已从杜子腾眼中的自信神采中笃定,眼前这法器的发明与这年轻人脱不了干系。
现下此人不过只是个元婴修士,百年之前那年纪更不可能有如今修为,却已经能发明此物,看看自己膝下这些与他一般年纪的重孙乃至子侄却连别人百年前的造物都看不出门道……叫郭庭心中确不是滋味。
而后,他老人家突兀地问道:“你所修可是丹道?可愿入我门庭,承我衣钵?”
如果说先前郭庭将杜子腾请入内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