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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平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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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骼仿佛承受着莫大的压力，苏易甚至可以听到体内嘎吱嘎吱的摩擦声，身体不堪重负，几乎要就此毁灭。
高台之外，赵老心急如焚，苏易的状态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达到极限的征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还没有到三丈啊！”
阁楼第二层，六部尚书此时都冷眼俯瞰着阴阳天河中的场景。
“哼，入不了诸子古族，即便是有鬼师作保也再无半点生还的可能！”
“一条漏网之鱼即便是给他机会，终究也还是要落回你我的手掌心……”
而在第三层，除了那个道家的老道士，几乎没有人再把目光放在苏易身上了，“难道是我感应错了？不大可能啊……”
不管其他人如何作想，此时的苏易却仿佛置身于滚滚大江的冲刷下，身子近乎散架，他要紧牙关连续踏出了两步，再也承受不住，一连退开去三步才堪堪止住了后退的趋势。
苏易强咽下喉中的腥涩，终于将右手举起。
这个动作落入赵老的眼中，惊得他立马大声喊出声，“小少爷，不要！千万不能啊！”
但是阴阳天河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即便赵老再如何呐喊都影响不到苏易分毫。
白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看向此时狼狈不堪的苏易，心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丝期待。
此时众人也全部走过了五丈的界线，而赵青与秦烈则已经走到了六丈距离，看情形，显然还有余力，冲击乙等绝对不成问题。
苏易的动作落入他们眼中，引来一阵奚落，
“这是要干什么？举手认输么？”
“那还不干脆倒滚回去得了，还用举什么手啊，还浪费力气。【 】你看他连手都举不起来。”
“哈哈……”
阴阳天河的冲击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更加强大，苏易的右手颤颤巍巍，终于完全覆在了眉心处。
“撕拉！”
一声纸帛撕开的声音传来，除了少数几个人没有看苏易的，其他人的笑声还没有落下，就被接下来的场景震惊了。
只见苏易的眉心处似乎有一个漩涡在旋转，散发着慑人的气息，苏易的脸色更苍白了，但是他却平添了无尽的力道，一步踏出，那些原本径直砸在他身上的黑白符文，此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从苏易的身体两边分掠而过。
“啪嗒！”
“啪嗒！”
……
一声声脚步好似踏在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的心头。
“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不应该直接滚出阴阳天河吗？”
一直在争取第一位置的赵青与秦烈罕见地回过头，当他们看到苏易的异样，瞳孔缩了一缩，便重新朝前望去，他们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第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以影响他们。至于苏易，现在虽然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对他们远构不成威胁。
而那些在外观看的人，却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他们的眼界远超常人，当苏易撕开封印的那一刻，他们就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是什么力量？似乎是……魂力！”
“一个小孩子拥有魂力？这怎么可能？你我在朝为官近二十年，借助王国气运也不过到了神意之上的乱神境，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有神意境才有的魂力？”
阁楼二层的那些王公大臣都看出了端倪，但是他们却都不敢相信。
道家的那位老道士眼见于此，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在其他诸子古族之人还是思索的时候，他幽幽开口道，“此子便是我曾提过的先天神意少年。”
老道士此言一出，阁楼第三层并未有任何人说话，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原本他们从未在意过的那个平民少年身上。
先天神意！？
从出生之时便越过了龙门第一关，蜕凡二境，元神三境，中间隔着一道天堑，这道天堑，世间九成人都被阻挡在外，而这少年根本不需要思考这些问题，只要按部就班地修行，五年之内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达到元神三境，此等天赋，在任何一个诸子古族当中，都要成为核心子弟。
一步又一步，苏易眉心处释放出的无形力量将那些冲击过来的黑白符文尽数挡开，但是当他前进到四丈又三尺的时候，阴阳天河里蕴含的符文劲道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将他的魂力压缩的几乎没有半点空隙。
身体再次暴露在符文的冲刷下。
苏易猝不及防下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能够走到这里，完全是凭借着魂力的力量，现在魂力受到压迫，很难再有什么作为，苏易瞬间陷入了危机。
黑白符文仿佛是一柄柄巨大的铁锤，不断轰砸在苏易的皮肉筋骨之上。
“哈哈……我就说嘛，一个平民，就算有一些投机取巧的东西，但终究不是正道。”
阴阳天河内，刺耳的嘲讽声已经可以清晰地传入苏易的耳中。
苏易眼眸通红，他的右手再次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不要！少爷啊！不要！”苏易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似乎有人在朝他呼喊。
他晃了晃脑袋，透过无穷无尽的黑白符文，他仿佛看到了在阁楼一层的赵老，正在焦急地喊着什么。
是在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揭开封印了吗？
可是，赵老啊，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苏易抿了抿嘴，他想朝赵老笑一笑，却只能露出一张苦瓜脸。
“咔嚓！”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苏易的眉心有青光在闪烁，一股庞大的魂力瞬间膨胀开来，将黑白符文直接推开了数丈。
“嗒！”
“嗒！”
……
苏易连续踏出五步，他看了看那些近在眼前惊愕的嘴脸，颤抖地笑了笑，再次迈出了一步，三尺。
这一步迈的有些大，苏易终于超过了第一个人。
他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人的表情，眉心处的魂力虽然依旧强大，但是这般消耗快得离谱，他要抓紧时间。
赵青与秦烈终于停下了脚步，此时他们已经越过了七丈的界线，这并非是他们的极限，但是后方传来的气息却让他们不得不侧目。
那个平民少年，一个本无机会参与这诸子圣考的人，竟然超过了一个贵族。
这似乎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冰冷的笑话。
第十二章：鸡蛋、黄酒（）
然而这个笑话还远没有终结。【 】当苏易第二次吐出鲜血的时候，他已近乎油尽灯枯了，饶是如此，他也踏过了六丈的分界线，这是鱼跃龙门的一关，过则生，不过，将永远失去进入诸子古族的机会。
跨过六丈的这一步，苏易已经超过了半数同时考核的贵族！
对于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子弟而言，这个笑话更像是火辣辣的巴掌扇在他们脸上。
场外的赵老却没有半点欣喜之意，反而面若死灰，这已经是第二个封印了，他恨不得冲上去把少爷拉回来，我们不考了，我们不进那些诸子古族了。
苏易努力地想要睁开眼，他看向阴阳天河之外，那里依旧是朦胧一片，赵老，我的身体支撑不住了，就算过了第一关，还有后面八考，又该怎么办？
也许，我可以搏一个机会，一个冲击甲等之上的机会。
越过六丈界线，黑白符文已经汇聚成了一条大河，直接撞在苏易的身上。
此时揭开封印散发出来的魂力已然殆尽，苏易不假思索，在失去魂力庇护的前一息，再次举起自己的右手，口中渗血，狠狠地撕下了最后一道封印。
“轰！”
“轰！”
……
虚空生雷，苏易体内仿佛有大鼓在擂动，一道道恢宏的魂力从眉心处疯狂地涌出，苏易眉心流下了妖异的紫血。
“少爷！少爷！”赵老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死过去，若非是一边的白衣女子相助，此时他已然晕厥。
苏易此时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磅礴的魂力汇聚成了长江大河，咆哮着冲散了阴阳天河中的黑白符文。
轰隆隆！
苏易的身体被魂力包裹着，一步一丈，第二步，已然达到了八丈界线，位列甲等！
即便是赵青以及秦烈都落在了他的身后！
但苏易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踏步如雷，即便阴阳天河的冲击力近乎是一座大山，但是那股魂力足以将这些符文尽数撕开。【 】
“什么！他已经达到了甲等，竟还要继续往前走！？”
九丈！
苏易的脚步终于出现了停滞，这一停滞，使得苏易那如虹气势出现了一丝空隙，就连包裹着他的魂力也开始动荡。
苏易面上七窍流出触目惊心的黑血。
终于支撑不住了吗？苏易看向阴阳天河外，他的双眼已经被血水遮住，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血色。
他又看向身后，那些所谓的贵族子弟，面上的表情真是精彩纷呈啊，像极了他跟赵老在集市里看到的那些小贩子。
呵呵……
苏易发出了一声如鬼哭般的轻笑，他还是迈出了下一步，即便这一步有可能成为他的最后一步。
九丈五！
黑白符文犹如海浪一般澎湃，这一步就算凭借着魂力的帮助，也堪堪走出了半丈。
再一步！
左脚还在空中，苏易清晰地感受到左腿骨被透过魂力的黑白符文摧折了，咔嚓！钻心的疼！
嘭！
苏易重重地摔倒在地，这一摔让他仅仅前进了三尺，还有最后一丁点的距离，却不啻于咫尺天涯。
魂力开始消散了，苏易的神智已然涣散。
终究还是不行吗？
苏易好像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也辨不清方向，黑洞洞的地方，他就连自己都无法感知到。
这是哪里？他的疑问刚刚升起，他看到了前面，有赵老的身影，那个在他还在襁褓之中时便一直跟着他的身影。
他的父母早早地不在人世，只有赵老，那个在最悲惨的时候还惦念着抽一口旱烟的老头，那个渐渐身体佝偻、还有两颗大黄牙的老人，还任劳任怨地保护着他。
“少爷……少爷……”
是赵老在喊我。
“快来，前面有一个面馆子，我给你买一碗你最爱吃的酸辣臊子，再加一个鸡蛋好不好？”
赵老的声音从前面清晰地传过来，苏易不由地哭了，买什么酸辣臊子？一碗清汤面就够了，现在鸡蛋那么金贵，吃什么鸡蛋？还不如买一两黄酒，给你过过嘴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往酒壶里掺水，就为了多喝一口酒味儿？
等我发达了，保管你喝个痛快，我们不喝黄酒了，专门给你喝上等的女儿红，听说建阳城有一种酒叫百草酿，味香醇美，管饱，你爱喝多少喝多少！还得给你铸一个纯金的大烟斗，看起来很有大老爷气派的那种，知道你好这一口。
想着想着，苏易流着泪笑了，他继续往前走，总得跟赵老说一声才行，可不能让他真买了那个酸辣臊子，要是再加一个鸡蛋，那就真要了亲命了。
“少爷……少爷……”
又是赵老的声音，怎么急切了不少？难道是看到他看上眼的寡妇了？他一辈子没个媳妇儿，等我发达了，一定要给他娶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妾，暖被窝，大冬天的，一个不够，我们找俩。
“少爷……少爷……”
赵老的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嘈杂的声音，苏易眼前的黑暗以及赵老的身影刹那间支离破碎。
苏易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焦急的赵老，他老泪纵横，早已经哭花了脸。
“赵老，你……哭什么？”
苏易想去替赵老抹去眼泪，却发现自己四肢好像完全断了，整个人跟瘫痪了一样。
我还在参加考核……
终究，还是没过吗？
明明只差了那一步啊！
苏易胸中有一股燥气，却根本撒不出。他就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少爷，你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老头子还有什么好活的？”赵老哭的撕心裂肺，就差一点点，他的小少爷就真的跟他天人永隔了。
“对……对不起……”苏易艰难地说了一句，还没有说完就开始剧烈地咳嗽，体内的五脏六腑完全揪在了一起，就算是呼吸都成为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少爷，你快别说话了，快别说话了。”赵老一件苏易剧烈地咳嗽，心脏瞬间攥起，连忙开口说道。
赵老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