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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有一天给自己的弟子收尸。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在她的保护下,借此机会,把修真界最残酷的一面给他们看!
曲笙莞尔一笑:“请!”
“赌战,三局两胜,按你们的修为分为三场——金丹期、筑基期、炼气期。”彭千繁招手旁边的少年,“这是郁顷的弟子,彭竟,你来负责炼气期赌战。”
那少年从座位上站起,他本就因为师父的陨落而悲愤,现在苍梧挑衅在先,他更是不必再忍耐自己的怒火。
彭竟左手翻手祭出一柄长刀——他修的竟是左手刀!
“好!”曲笙应下,“苍梧炼气期弟子鲁延启出列!”
鲁延启走了出来,他紧张得同手同脚,走到曲笙身边的时候,被对面年轻的彭家筑基期弟子们大声嘲笑。
鲁延启面无表情,他喉头滚动,只是看着曲笙。
事实上,鲁延启并不像曲笙平时昵称的“小蛮牛”那般只有一股蛮力,其实他心思相当细腻,想得也不比别人少,他知道自己修为低,只学过几招粗浅的法术,平时也很少跟师兄对招,何况还是资质最差的五灵根。所以他心里明白,曲笙根本并没有指望他赢,她会把重头压在她自己和夏长老身上。
可他想赢!
少年攥紧了拳头。
曲笙并没有看向鲁延启,她的任何举动都可能会给这只初次上阵的小牛犊带来压力,她同样知道此战必败,但他必须迈出这一步,战斗会让一个少年迅速成长。
彭千繁张手布下一道结界,只见结界中土壤翻滚上升,瞬间堆出一个擂台。
他道:“此番比斗非生死局,掉下擂台者,败。”
彭竟身边的那名筑基女修拂袖一阵清风,将他送入结界。彭竟单身持刀,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当当落在了擂台上。
曲笙走过去,握住了鲁延启的手。
“去试试吧。”她低声道,然后手上用力,亦是将鲁延启送了出去。
相比彭竟的精彩亮相,鲁延启便朴实许多,他借着师父的力登上擂台,手中也没有任何法宝,只是双手掐诀,做出了起手式。
“开战!”
彭竟唇角闪过一丝讥笑,而后高高跃起!
……
鲁延启曾经想过,自己也许不能赢,但是绝对不能输得难看。他会挣扎,他要让师父看到自己的努力,最重要的是,不能给苍梧丢脸!
然而当彭千繁令下,对面的彭竟出手之时,他竟然连一个法诀都没有读完!
鲁延启当机立断,立刻放弃掐诀施法,而是十分撑起了护体灵力罩,闪身堪堪躲开彭竟的攻击,他正想把法诀读完,却没想到彭竟身法诡异,鲁延启后心处立刻感觉到一股劲风,他想躲到右侧,但此时,雪亮的刀光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鲁延启何曾经历过如此凶险的短兵相接?那刀刃闪着寒光,他头皮发麻,腿一软,几乎要朝着相反的方向滚过去——然而彭竟没允许他逃开,而是一脚踹了出去,将他踩在了脚下。
持刀的少年就这样踩着另一名少年的头,彭竟神色冷酷,手中的刀“唰”地燃起一道红色的火光!
场外的曲笙几乎调用了全身力气,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冲上擂台。
彭千繁的结界既是阻止里面的法术伤到外面的人,同时也阻止了外面的人干扰赌战的进行。
她看着自己的弟子被人踩在脚下,双目已经微微泛红。
“延启,回来,回师父这里来。”她无声地唤着。
鲁延启的脸被彭竟碾进尘土里,他用力抬起头,把脸朝向曲笙的方向。
彭竟冷笑道:“杂碎,我平时拿来练手的傀儡都比你强!”
鲁延启牙齿咬得咯吱做响,他慢慢在彭竟的脚下抬起了上身,肩头的肌肉几乎要突破衣服爆出,那小蛮牛一样的身躯在彭竟肆意的凌虐下,发出了骨骼摩擦的声音。
彭竟用的力气不小,鲁延启的头在这沉重一击下,已有些糊涂了,他甚至忘了用灵力,而是在用肉身本能的力量来对抗彭竟。
那是凡人的力量。
彭竟悚然,他松开了脚,将刀横在身前,想看鲁延启还有什么后手。
鲁延启站起来之后,他摇摇晃晃地看了一圈周围,从衣襟里翻出了当年在鲁家村时,顶着凌晨露水上山找山猫时用的那把小刀,朝着彭竟毫无章法地刺了过去!
这哪有修士的样子,简直是村头少年的斗狠!
彭竟简直看不下去了,与这样弱的对手打斗令人恶心,他闪避了几下,便不耐烦地用刀背砸向鲁延启的后颈,然后一脚将他踢下擂台。
而此时,彭千繁在结界之外道:“第一战,彭竟胜出!”
但苍梧这边没人注意彭千繁的话,曲笙飞扑过去,将跌下擂台的鲁延启抱在怀里。他的脸肿了,那身原本白色的苍梧弟子袍上到处都是鞋印,只有手上还紧紧攥着那把小刀。
曲笙摸着鲁延启的脸:“延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赌战。”
“对,你输了。但是没关系,苍梧是一个整体,你没完成的,师父会帮你完成,但你失去的,要你自己捡起来,知道吗!”
“师父,”鲁延启模糊地笑了笑,“你着相了,弟子……什么都没有失去。”
“好,我的小蛮牛有骨气。”曲笙将鲁延启交给安尘照顾,安尘正想喂丹药,却被夏时拦住了。
夏时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把丹药打进了鲁延启体内,谁也没看到那丹药长什么样子。
曲笙则看着彭千繁,她正想报出下一场苍梧的出场人选——她自己。
可此时,常钧语却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曲笙。
“师父,我来。”
三局两胜,鲁延启败了一场,那就意味着后面的两场,曲笙必须赢!
她看了这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徒弟一眼,也没说多余的话,只是伸出手,在常钧语的肩上按了按。
少年的骨架还未完全长成,不过常钧语已经初具宽肩窄腰的成年男子身型,他的肌肉有些单薄,肩膀上突起的骨头硌得人手疼。
可就是这样还不成熟的肩膀,已经开始扛起门派的责任了。
曲笙在看到鲁延启被虐打的时候,就已经将输赢抛之脑后——只要徒弟想做,我有什么不能支持的?
天塌下来,还有她站在他们前面!
“去吧,去试试。”曲笙还是那句话,“苍梧筑基期弟子,常钧语应战!”
常钧语转过头,在鲁延启脑袋上摸了两把:“好好养着,看二师兄给你报仇。”
“哎!”鲁延启闷声应道。
常钧语一笑,掐御风诀,自己飞上了擂台。
彭千繁伸出手,示意一名筑基期弟子走出来,平静道:“刻戎,你去陪他们玩玩。”
彭刻戎是一名高壮的成年男子,他躬身行礼后,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将身后的大刀抽出,翻身上了擂台。
“你是筑基初期,”彭刻戎道破常钧语的修为,“我是筑基中期,同时也是前来天澜山筑基弟子中修为最低的,所以你看好了,我们彭家可没欺负你们这些小白兔,只是你们的修为实在太低了,哈!”
常钧语那双狭长的眼睛闪着寒光,原本就薄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
他从储物袋中祭出两尊足有三丈高的巨型傀儡,将它们一左一右放在自己后方。
这两尊傀儡一出,彭千繁和彭家几个元婴修士都是一惊,就连夏时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五大家族——季、罗、战、任、尤,其中任家最擅傀儡术。
常钧语的这两尊傀儡虽然等级不高,却是用可以力抵千钧的鸦铁制成,做工精湛考究,乃是可以成长的极品法宝。
而鸦铁傀儡,是任家傀儡的标志之一。
“这是我的绝技,”常钧语缓缓道,“但我不用它们,以免让人觉得我欺负了你。我只用术法,就可以让你跪着下去。”
彭刻戎也是烈火般的脾气,被常钧语这么一激,哪里还能忍?立刻暴喝一声,举刀斜劈,用上了十足的力道!
常钧语双手一合,迅速读出法诀,用鲜花在身前竖起屏障,正是曲笙曾经在角子街上用过的“万花之屏”。
可这一招,在常钧语手中用出来,却与曲笙完全不同,那些花藤狰狞妖艳,带着浓浓的杀意,绞住了彭刻戎的刀。
此时彭刻戎也立刻激发了赤琏刀的火焰,他一拍储物袋,那名镇天下的彭家天罡符亦是祭出,“轰隆”声不绝于耳,将常钧语的花藤炸了粉碎。
可常钧语只是噙着一抹冷笑,他再次掐诀,双手掌心向上,从中喷出化为水龙的激流,将其在空中画出一个太极阵图,然后双手结印,在阵图之中打出一个白鹤展翅的术法,如一道利箭,直取彭刻戎面门!
彭刻戎也是老手,他不躲反冲,赤琏刀燃着火焰,与那白鹤对砍!
第67章 风起天澜(五)()
可这一击硬碰硬之下,竟是彭刻戎被那白鹤重捶了心口,他一时脸色发青,喷出一口鲜血。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因为鲁延启的表现,彭家子弟或多或少都小看了苍梧,没想到常钧语年纪轻轻,手上尽是华而不实的法术,竟然能逼退彭刻戎的赤琏刀?
曲笙喃喃道:“万花之屏、善水成阵、鹤舞沙……他竟然能将苍梧的术法用到这个程度。”
这是曲笙将常钧语收入门下之后,第一次见他出手,此时方知这名喜欢闭关的弟子,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悟性,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夏时眼中也有不加掩饰的赞赏:“化简去繁,返璞归真,不错。”
彭刻戎也不是花架子,被彭千繁带到天澜山的族中子弟没有一个弱的,当他认清了对手的实力后,彭刻戎的赤琏刀也更凶猛,几乎紧追常钧语,将刀的凌厉霸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常钧语躲避不及的情况下,擂台上终于开始见血了!
沾了血的赤琏刀更是酷烈,刀刀贴皮肉,在常钧语绚烂夺目的术法之中,彭刻戎也已经杀红了眼。
刀若是尝了血,就停不下来了。
这场战斗异常惨烈,常钧语浑身如血人一般,几处伤口皮开肉绽。彭刻戎也已被卸掉了右臂,只能用左手持刀,他背后肩胛处已经凹下一个醒目的大坑,那是被常钧语用术法生生轰出来的。
到最后,两个人都颤巍巍地站在擂台上,彭刻戎手已经握不住刀,他被揍得鼻青脸肿,脑袋也被开了瓢。
“我……我不会输。”说完这一句话,彭刻戎倒下去了。
常钧语头上的血流得满脸都是,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下眼睛上滴着的血,歪歪扭扭地走到彭刻戎身前,拽着他的脖领,将他半拎了起来。
常钧语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笑容,呲牙笑道:“敢瞧不起我们?告诉你,就算老子不用傀儡,也能用苍梧的法术赢了你们——给我滚下去!”
像彭竟对鲁延启一样,常钧语用脚一踹,将彭刻戎踢下了擂台。
周围一阵诡异的沉默。
然后他挥手收了傀儡,像一只斗胜的公鸡,走到了擂台边。
常钧语看着曲笙。
曲笙在常钧语见血的时候就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她出奇的冷静,目光幽沉沉地看着他。
其实常钧语这会儿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失血过多,看着外面一片模糊,人和景都散在了血雾里。
常钧语定定地看着曲笙的方向,最后咧嘴一笑:“师父,你怎么不来接我?”
然后少年大头一栽,从擂台边摔了下去。
曲笙早已等在擂台外,她立刻挥袖将常钧语卷到自己身边,及时接住了他。
鲁延启也已经有所好转,他手脚并用,全无形象地冲了过来,看着常钧语的眼里全是泪。
夏时走上前,把一粒金豆子模样的丹药喂到常钧语口中,对曲笙道:“别慌,这丹药下去,不出一时半刻便会伤口痊愈。”
曲笙的理智告诉她,这种历练没有任何错,弟子们应当有各种磨难来使自己更成熟,在定下赌战之时,她已有心理准备。
可她的感情告诉她,心疼啊。
常钧语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曲笙还是沾了一手的鲜血,她想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夏时的手道:“彭家最后一局,定会派出最强金丹修士,我已不求能赢,只求你平安!”
夏时知道她的不安,于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
夏时迈步走向结界,没有御风,也没有借助任何法术,他很平淡地走到擂台下,然后一掌拍在擂台上,只用身体的力量,便跃上了数丈高的擂台。
曲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