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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几息时间,望泷的天空就已是紫云密布,暗无天日,更有密密麻麻的紫电无声划过天地,犹如末日来临。
下方无论是忙碌的居民抑或是操练的将士,皆放下手中所作,呆若木鸡地抬头看向这可怕的一幕。
“菩萨保佑,老天爷保佑啊。。。”
地道的凡人们从未见过修仙者出手,更何况是这已经接近人界所能承受的极限之力,皆以为是自己不经意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惹得天神发怒,要降罚于整个望泷镇。
他们紧紧闭上双眼,等待灾难的来临,却久久没有动静,等到他们睁开双眼时,才发现天空仍是晴朗万分,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无论是那数百团紫云还是漫天紫电,抑或是那最前方飞速疾驰的青虹,皆如同南柯一梦,失去了踪迹。
望泷镇,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腾晨此刻的心境却与望泷平静的景象截然相反,他所在之地,距离齐雷国足足有数千里,但身后的尚晴,却与自己的距离愈拉愈近。按照这样的速度,不到片刻时间,自己就会被其追上,依这尚晴对自己的愤恨,腾晨明白若是被其逮住,下场必定极为凄惨。
“还差天冰雪水。。。”腾晨内心有了浓浓的不甘,若非这尚晴老不死的穷追不舍,自己完全有时间去各大拍卖会找寻天冰雪水的踪迹,如今距姬兰魂魄离体只有一日时间,他忽然有种深深无力之感。
但是这些前提是,自己能活着回去!若是无法从尚晴手中逃脱,别说救活姬兰,自己就已万劫不复。
“你果然天赋异禀,这才一月光景,你又变强了如此之多。但你越是如此,老身越要置你于死地!”
尚晴恶毒的话语自紫云内传出的一瞬,其佝偻之躯驾着一条丈许大小的紫电麒麟,自最前方紫云之内,猛然冲出,横在了腾晨身前。
“你冒着被老身斩杀的风险,千里迢迢来到我尚武国,恐怕所图不小吧?”尚晴一反常态,冷笑着开口。
在她看来,腾晨已是瓮中之鳖,如此发问,只不过想在结束捕猎之前制造点乐趣。
毕竟,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猎物,轻易捏死了可不好玩。
“老太婆,事到如今,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何必多费口舌?”腾晨淡淡开口,眼中古井无波,未有丝毫慌乱之意。
“也是,待老身稍后对你使用搜魂之术,一切终会明了。但你若想死的畅快,恐怕不能如愿以偿!”尚晴面色狰狞,苍老枯瘦的脸庞之上皱纹被压缩成为数条黑印,阴森可怖。
腾晨双目一缩,他竟从尚晴身上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阴寒之气,这阴寒之气与当日那阴鬼与方才所斩二人极为相似,要说区别,那便是,尚晴的明显要更为精纯!
在腾晨讶然之际,尚晴的右臂已陡然膨胀开来,化为一条漆黑状腐烂树根状物体,其上鬼雾重重,更有细小紫色电丝闪烁不定。
尚晴苍老的脸庞立即有半边被鬼雾所包裹,她面无表情,将那已不能称之为手臂的右臂,猛地挥向腾晨。
那怪手还未触及腾晨,腾晨周身已然凭空出现无数鬼雾。几乎是在这些鬼雾出现的刹那,那怪手仿佛穿透虚空,霎时间到达腾晨身前,其内更是有无数倒勾极速延伸,以枯竭拉朽之势,刺入腾晨体内。
鲜血迸涌,将那犹如树根的怪手染的猩红,与尚晴古怪至极的脸庞看起来极为诡异。
腾晨只觉浑身无力,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楚,令他口中鲜血狂吐,更有无数鬼雾随着怪手侵入腾晨体内。
这些鬼雾顺着腾晨各个经脉,一点一滴侵蚀其血肉。在这些鬼雾进行侵蚀的同时,便有同等数目的仙力进行抵抗,与鬼雾相互消融。
但是,腾晨的仙力点点滴滴消散之时,鬼雾却如同无抽出穷无尽一般,涌入腾晨体内。
腾晨意志逐渐消散,就要完全丧失神志之时,体内蓦地传出了一阵剧痛。
他艰难的睁开双目,却见那怪手带着斑斑血迹,缓缓从自己体内抽出。
“这点程度还不够让你踏入黄泉吧?”尚晴脸上涌出残忍笑意,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腾晨,想起了当年的齐渊,恨意更甚。
尚晴冷笑,枯瘦手掌上多了一团深紫雷球,缓缓按向腾晨胸口。
“好好尝尝这个!”
就当雷球即将触及到腾晨之时,腾晨胸口陡然青光一闪,其整个身体忽然扭曲成一团,瞬息间化作漩涡,自尚晴眼皮底下消失。
“瞬移!?”尚晴大惊失色,惊声开口。
第一百一十一章 父母之心()
“这里是。。。”
呼啸的冷风与铺天盖地的寒气将腾晨从昏沉中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却是漫天飞霜与遍地寒冰。
这是一片冰天雪地,放眼望去尽是朦胧,就连腾晨的神识也受到了些许阻碍,无法完全扩散。
“照身上的落雪来看,我到达此地不会超过一刻钟之久。。。”腾晨拍了拍周身白雪,运转体内为数稀薄的仙力,盘膝而座。
在体内伤势被仙力抑制的同时,腾晨身体之外多了一层淡金薄膜,将飞雪与寒风抵御在外。
待得伤势被完全压制,腾晨心神一动,手心顿时多出一枚古玉。
这古玉朴实无华,给人一种廉价之感。其表面此时却有黯淡光泽微微闪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灰暗下去。
望着这古玉,腾晨心中蓦地浮现出一丝侥幸,同时也有了复杂之色。
因为这古玉,他遭到那两名男子的追杀,从而引来尚晴险些置自己于死地。
但也是因为这古玉,自己在生死一线之际,被其内心的神秘之力传送至此,才得以脱险。
“方才古玉内的神秘之力将我传送至此,却也消耗了大部分仙力。。。”腾晨内心暗道,推测这古玉应是某种传送或挪移方位之物,且每次使用都会耗费大量仙力才可驱使。
要知道随着始道的不断转化,腾晨如今的仙力之深厚,已不亚于寻常金丹老怪,但仅仅挪移一次便感到匮乏,由此可见,此玉对金丹老怪也足以称得上奢侈品了。
“既然此玉通灵,那么定能滴血认主!”
腾晨咬破食指,鲜血顺流而下,滴在古玉之上,却仿佛渗透一般,隐没不见。
就在鲜血隐入古玉之内的同时,腾晨脑内与古玉立即有了联系,更是获取了一些与古玉有关的记忆,但他并未洞悉。
他深吸口气,将古玉放入储物袋之内,缓缓起身。
他要做的是确定此地在何处,是否为人界,又如何离去。
腾晨一步步走向远处,他每跨出一步,便是数丈之远。但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暮色渐临,出现在腾晨眼前的,仍是皑皑白雪。
“有星辰,有昼夜,这里多半是人界。”
腾晨抬头望向愈发浓郁的暮色,神情更为坚定,迈向远方。
终于,又是两个时辰过去,腾晨的神识内出现了一座座冰屋,每座冰屋内都有一条尸骸,而其中一座,透出了凡人的气息。
那气息十分微弱,更有不少死气环绕,明显是一名迟暮老人。
腾晨轻咦,按理说这极寒之地凡人根本难以生存,更别说这位迟暮老人,竟不知以何种方式存活至今,实在是诡异。
他脚步一顿,思忖片刻后,仍是走了过去。
因为,无论他怎样用神识查探,那老人也只是一介凡人,一介苟延残喘的凡人。若要腾晨视而不见,任这位老人自生自灭,他做不到。
没有多去思量其它冰屋内之人的死因,仅仅几息时间,腾晨已跨越数十里,来到老人冰屋之外,轻轻推开小门,抬起脚步,踏了进去。
几乎是腾晨踏入冰屋的一瞬,那躺在木榻上,身边只有一小堆枯草的老人,干瘦塌陷的脸庞有所察觉般地动了动,将目光转向了腾晨的方向。
那目光之黯淡,是腾晨生平第二次所见,第一次,是幼时随父亲出门时,在路边看见的瞎眼算命之人。那人的眼神,与这老人相差无几。
“是大壮么?”那无神的双目盯着腾晨望了许久,沙哑地问道。
腾晨一愣,正要脱口否定,忽而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是我。。。我大壮回来了!”
老人僵硬的身躯在听到这话语的下一刻猛地一震,混沌双目之内忽而有了神采,这神采只持续了不到一息就消散殆尽,但其身上的死气却是少了那么几缕。
“大壮。。。为父与你娘都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过来,让为父摸摸,这些年有没有在外面受罪。。。”
腾晨眼眶蓦地湿润了,望着床榻之上瘦的不成样子的老人,心中想了很多很多。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执念,才使得老人独自一人,为儿子守候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不知道老人守候了多少年,但腾晨却能从其狂喜的神色与沧桑的话语之中了解到,这个过程一定很久,很苦。
腾晨心内一阵酸楚,忽然想起了自己父母,如果他们健在,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想到这些,腾晨在心中暗暗做了决定,为了能让老人在临走之前心念圆满,自己便扮演他那不知音信的“大壮”罢了。
他略微改变了一番容貌与体格,使得身体与“大壮”这个名字更为符合。这些对于修为筑基的腾晨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
“嗯。”
腾晨轻声应许,迈步走到老人身边,紧紧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掌,贴住了自己脸颊。
老人吃力地抬起头,顺着腾晨双手,感受着其脸庞的轮廓与温度,枯瘦脸颊渐渐有了满足笑意。
“大壮。。。你越来越结实了。。。当初你执意出远门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扎实。。。”老人将手心贴在腾晨变幻后的脸庞之上,欣慰之意愈发浓烈,“不过,知道你过上了好日子,为父终于能安心去九泉之下陪伴你娘了。。。”
“大壮对不起爹与娘亲,若有来事,大壮定给爹娘做牛做马。。。”腾晨嘴角抽搐,从老人的话语中,他明白了,这大壮的母亲恐怕也是在大壮执意出走后,因为某种原因死去,留下了老人独自守候,守候那个不可能回来的大壮。
若非机缘巧合,自己来到此处,老人会是以多么绝望与悲恸的心情告别人世,他不敢去想。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改掉冲动的习惯。。。”老人脸上有了追溯之色,沙哑之声再度开口,“从小你便是牛脾气,你娘和我总是宠着你,也让你有了专横的性格。。。”
腾晨紧紧抓着老人双手,静静地看着老人,静静地听着老人的叙述,听着那属于“大壮”的一切过去,没有插嘴。
慢慢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男子的成长历程在老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下,变得生动。
腾晨亦明白,这大壮因为从小受到老人与其妻子溺爱,横行无忌,性格暴虐,甚至有些病态。而老人与其妻子却仍然尽自己所能,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大壮。
而大壮却在几十年前一个夜晚,因琐事与其父母发生争执,一气之下执意离家出走,自此杳无音信。
而老人与其妻子,却在无尽的悔恨之中,日复一日地等待着,期盼他们所爱的大壮能够转变心意,回到他们身边。
腾晨心内叹了口气,他明白,这大壮很有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老人的声音越发细小,使得腾晨逐渐有些听不清了,其紧紧握住腾晨的双手,也渐渐失去力气。
腾晨双目一凝,老人身上的死气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郁,将其生机飞速吞噬。
这死气之上更有一股强大之力,推动死气对生机的吞噬。这股力量换作他人可能无法明白,但对于掌握了善恶道的腾晨来说,一眼便能看出,这股力量与其善恶道规则之力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腾晨叹了口气,目中有了悲恸之色,他明白,这是规则之力,且远远凌驾与他的善恶道规则之上,非他这样的境界能够阻止。
在老人终于失去全部生机,双手无力垂下之时,腾晨看见老人干枯眼眶两侧,有着两行清泪缓缓留下。
而其神色,十分安详满足。。。
其实,腾晨察觉到老人在诉说其妻因念成疾之时,其心中的点点恨意。但这恨意在自己扮演的大壮道歉之后,迅速消散了痕迹。
多年的等待苦守与亡妻之痛,仅仅换来一句带着歉意的话语。
然而,就是这带着歉意的话语,将老人多年的怨念全部化解。
这便是父母之心。。。
腾晨眼眶湿润了,不禁回想起七年前爹娘为掩护自己逃生而作出牺牲的一幕幕,有辛酸,有悔恨,更有对夏亲王的浓烈杀意。
但最多的,却是体会到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