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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何老板朗声道:“赛貂蝉姑娘的起价为五百两,各位官人可以出价了。”他刚说完南宫玉立刻道:“五千两。”全场哗然一片,无数道目光向他看去,其中也包括那老太监。南宫玉微微一笑,向四方微笑点头。严庆冬道:“豪气!五千两银子只为一夜之欢,严某服你。”南宫玉拱手道:“承让了。”没有人再出价,因为没人出得起价,那老太监深深打量了南宫玉一眼,南宫玉则假装没有觉察。何老板连问两遍后,笑道:“恭喜南宫兄赢得本轮秀枕,这次活动暂告一段落,赢得秀枕的客官可以上楼与姑娘一亲芳泽了,其他客官有看上的姑娘也可以知会虔婆,安排过夜。”说完后散场,田元庆,孟大善人,司徒大官人,小李相公纷纷上楼寻欢,其他宾客则继续和姑娘们饮酒作乐,严庆冬虽然一无所获,但他和赢得两次秀枕的小李相公相熟,小李相公便转卖给他一位姑娘,二人说说笑笑的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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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公子玉塑 绣枕金涂(七)()
祝三娘告罪后便带着白荷去忙了,宋明望着白荷的背影,颇有依依不舍之意。南宫玉笑道:“不如请白荷姑娘陪你如何?”宋明赶忙道:“小人不敢。”南宫玉道:“耍乐而已,有什么不敢的,我不会对宋叔说的。”宋明道:“小人非是不敢耍乐,只是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就算要找白荷姑娘也是以后的事,小人单独前来也就是了。”南宫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王涵礼道:“兄长还不去找赛貂蝉么?”南宫玉淡道:“我买她只是不想让她受罪,那个心思倒是不多。”王涵礼笑道:“兄长最近的兴致不佳呀,看来贵府上的甜儿本事不错嘛。”南宫玉没好气道:“她是我以后的侧室,别乱开玩笑。”王涵礼忙道:“是是,小弟语失。”正在这时忽见那老太监向他招了招手,王涵礼微微一愣,道:“兄长安坐,小弟去会会他。”南宫玉点头道:“请便,我上楼去了。”
南宫玉独自上了三楼,这一层只住着赛貂蝉一位姑娘,十分清净。他在天字号房门前站住,轻轻敲了敲房门,道:“赛貂蝉姑娘,在下有礼了。”说罢半天也无人应门,他不以为意,以为是姑娘家害羞不便应声,便推门而入。
只见赛貂蝉背对着他,立于窗前望着天上的残月,似不知他进来了。她长发垂腰,背影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过去将她拦腰抱住。南宫玉应对这种尴尬局面很有经验,微笑道:“貂蝉有闭月之容,而姑娘一立于窗前月亮便羞于云后,‘貂蝉’之名果然不虚。”本以为说完后她会害羞还礼,或是谦虚几句,谁知她无动于衷,过了半响才淡淡道:“为何是你?”南宫玉怔了怔道:“姑娘所说何意?”赛貂蝉霍然转身,柔云般的长发甩动如风中柳絮,她黛眉颦蹙,一双杏眼盯着南宫玉道:“南宫玉,你瞎凑什么热闹,有钱没地方花了是么?大手一挥就是五千两,你家早晚被你败完。”
南宫玉尚是首次被一位姑娘说的张口结舌。她认识自己并不奇怪,毕竟自己是京城名人,可奇怪的是她竟然好像不欢迎自己,这倒是前所未有的事。南宫玉忽然起了兴致,他见过太多趋之若鹜的姑娘,没一个有她这般个性,便决定跟她好好“理论”一下了,道:“在下出价高是因为姑娘在我心中的地位高,难道姑娘自觉不值五千两么?”赛貂蝉厉声道:“你!”南宫玉笑了笑,接着道:“在下如果真有散不完的金银,就会出价一万两,甚至十万两,可无论多少银子都不配与姑娘相提并论。”赛貂蝉冷笑道:“花言巧语真是好听,不知有多少好女子就这样被你骗了。”南宫玉失笑道:“我骗过谁了?”赛貂蝉道:“你和那么多姑娘都做过不堪之事,彼此又无婚配,难道不是骗么?”南宫玉愣了愣,叹道:“看来姑娘是传统本分之人,不知为何身陷青楼?可否告知一二?”赛貂蝉没好气道:“你管不着。”南宫玉笑道:“好,那我不问,我好奇的是姑娘为何不欢迎我?在下自诩比楼下那些人还是强一些的。”赛貂蝉道:“自作多情,你堂堂男儿不在家修文习武,整日迷醉青楼,挥金如土,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南宫玉脸上微红,辩解道:“姑娘怎知我没有修文习武,我们只是初次见面而已。”赛貂蝉道:“京城四子,一优三劣,名声在外,你能好到哪去。”南宫玉叹道:“看来姑娘等的是萧云溪,可惜他并未参加这次活动,难怪姑娘失望。”赛貂蝉白了他一眼道:“自以为是,谁说我在等萧云溪。你不知检点也就罢了,还不自量力,东厂的人在场你也敢大出风头,张口便是五千两银子,如此露富,不怕惹麻烦么?”
南宫玉心想她说的话虽然带刺,但言中之意却是关心自己的,诧异道:“原来姑娘也看出他们是东厂的,如果我不出价,姑娘现在就要侍奉那位公公,难道姑娘愿意么?”赛貂蝉叹息一声,坐了下来,道:“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不管怎样你的心眼倒是不差,我不怪你就是。”南宫玉苦笑道:“多谢姑娘。”赛貂蝉瞥了他一眼,道:“你可以走了。”南宫玉道:“你让我走?”赛貂蝉瞪他道:“你不走还想作甚?”南宫玉失笑道:“我总归花了五千两银子,难道就不能和姑娘吃杯水酒吗?”赛貂蝉拍案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滚。”南宫玉猛地一惊,心想你身在青楼,我还能把你当什么人,但转念一想反而担心起她来,以她这般性格在青楼早晚要吃大亏,不是每位客人都如自己这般好说话的,便有心想教教她,当下大频频的坐在她对面,道:“无论做哪个行当都要敬职敬业,就算姑娘不情愿,可你毕竟身在青楼,我身为客人既花了钱,哪怕只是一纹钱也该享受应得的服务,如果姑娘仍是刚才那个态度,我只好请老板来理论了。”赛貂蝉气鼓鼓道:“真不要脸,赶都赶不走。”南宫玉发现她生气的样子颇为可爱,调笑道:“那我去请老板来理论。”赛貂蝉气急道:“站住!你到底想怎样。”南宫玉指着桌上的空杯道:“请先将茶满上。”赛貂蝉忍着气,噘着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单手拿起茶壶粗鲁的斟了一杯,茶水太满溢到了桌上。南宫玉也不以为意,道:“也请姑娘自斟一杯,在下只想和姑娘吃茶聊天而已。”赛貂蝉没好气的也为自己倒了杯茶,直接扬脖子吃下,道:“茶吃完了,你可以走了么?”南宫玉叹道:“就不能让我再多坐一会儿么?这么早出去会被别人耻笑的。”赛貂蝉不解道:“耻笑你什么?”刚问完便反应过来,怒道:“你真无耻。”南宫玉笑道:“我什么都没说,是姑娘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赛貂蝉“哼”了一声,将脸转到一旁,一语不发。南宫玉讨了个没趣,心想人家既不欢迎自己,那再坐片刻就走好了,当下二人都默不作声,气氛尴尬。南宫玉忽然发现一只蜜蜂从窗外飞了进来,正落在赛貂蝉的领口,向她的脖子爬去。南宫玉轻轻站了起来,小声道:“姑娘别动。”赛貂蝉道:“你要干什么。”南宫玉怕蜜蜂钻进她衣领,不敢大声说话,突然伸手去赶那蜜蜂。赛貂蝉还以为他要解自己的衣服,勃然大怒,忽然伸手扣住了他腕上脉门,另一只手反按住肩膀,用的竟是正宗的大擒拿手功夫。
南宫玉毫无防备,被制了个正着,身子被压在桌上,脸贴桌面叫屈道:“姑娘误会,是蜜蜂,蜜蜂。”赛貂蝉左右看了看,哪有蜜蜂的影子,不屑道:“无耻流氓,还敢滑舌,看我不拧断你的胳膊。”南宫玉心知有理也说不清了,暗奇的是她竟然会武功。南宫玉从小跟家中武师习武,从未间断,事到如今总不能真让她把胳膊拧断,便抬脚去踩赛貂蝉的脚面。赛貂蝉没想到他有还手之力,“咦”了一声向后一退,南宫玉趁机用另一只手猛拉她的胳膊,导致她失去平衡后反扣她的脉门。赛貂蝉虽惊不乱,手势变抓为拳,挡开了南宫玉的指头,接着拧住他的胳膊飞身而起,竟从他头上翻越到了后面。南宫玉大为震惊,第一惊叹她武功了得,第二惊叹她言出必践,竟真要拧断自己的胳膊,赶忙躬腰后踹,才逼得她松开胳膊。
二人退出两步后都静止不动,重新打量起对方,南宫玉惊奇道:“姑娘武功如此高明,不知是何人所授。”赛貂蝉淡淡道:“你管不着。”南宫玉叹道:“在下确实没有恶意,姑娘当真是误会了。姑娘既非风流之人,又有一技之长,怎会身陷青楼?若有难处不妨告知,在下可以帮忙。”赛貂蝉叹了口气,道:“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南宫玉默默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只好姑娘顺心就好,在下也该告辞了,姑娘保重。”赛貂蝉微微点头,重新坐了下来,眼睛望着窗外。南宫玉走到门口忽然回身道:“还不知姑娘芳姓,可否赐教?”赛貂蝉转过螓首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姓什么,我便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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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见倾心 高门寿宴(一)()
南宫玉在下楼时仍在思索着她的最后一句话,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赛貂蝉想要嫁给自己,随了自己的姓,那又能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真的也姓南宫?或只是随口一说。
刚到楼下就见王涵礼一脸神秘的迎了上来,道:“兄长借一步说话。”二人来到僻静处,王涵礼笑道:“这趟兄长出来的倒快,那赛貂蝉伺候的如何?”南宫玉默默点头道:“还好。”王涵礼神秘道:“我刚和那位公公谈过,你可知他来争秀枕的真实目的?”南宫玉道:“难道不是尝鲜么?”王涵礼摇头道:“不是,他是来为皇上选宫女来的。”南宫玉惊奇道:“宫女人选都由各省推荐而来,哪有到青楼选宫女的道理。”王涵礼压低声音道:“兄长可还记得‘壬寅之变’么?”南宫玉吃了一惊,环顾了一下左右,低声道:“宫中出了那么大的事,天下谁人不知,可与‘壬寅之变’有何关系?”王涵礼道:“自那变故之后,皇上疑心重重,搬出了乾清宫,长居万寿宫。夜寝时只留心腹太监伺候,一律宫女不得擅入,半年来没招幸过嫔妃。皇太后着急,便吩咐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刘锦从民间挑选绝色宫女进宫侍驾,为的是打消皇上疑心,改善心情。刚才那位常公公便是刘锦派出来的‘选美太监’之一。他挣秀枕的银子其实是给姑娘的赎身钱,他本意想带冷月姬和赛貂蝉二人进宫,谁知兄长半路杀出,而他经费不足,就只能带冷月姬一人了。宫女要求处子之身,可惜那赛貂蝉失去了一睹龙颜的福气了。”南宫玉心想进宫是福是祸还很难说,就像壬寅之变的那十几位宫女,皇宫便是她们的坟墓。对于赛貂蝉那样的直性子,进宫还不如留在青楼。王涵礼见他默不作声,还以为他担心得罪了东厂,笑道:“兄长无忧,小弟已对常公公解释过了,他说不知者不罪,并不介意。看来兄长平时打点到位,宫里的公公们对兄长的印象都很好呢。”
南宫玉心想打点宫中的事都是宋叔打着自己的名义做的,自己毫不知情,便道:
“他拿争秀枕的银子给冷月姬赎身,你不是亏大了么?”王涵礼道:“兄长差异,正常宫女进宫都要从杂役做起,而冷月姬会被安排伺候皇上,虽然也有其他宫女竞争,但以冷月姬的美貌不难得到皇上的宠幸,若能有幸被封为妃嫔,那她就真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了。”南宫玉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王涵礼笑道:“想在宫里吃的开免不了要打赏大小太监和收买宫女充为眼线,都少不了用银子,她一个乡下姑娘,京城无所依靠,只有小弟可以帮她。”南宫玉笑道:“这笔盘算倒是精明,如果她真有那么一天,少不了你的好处。”王涵礼嘿嘿笑道:“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小弟要找她好好谈一谈,教教她宫里的规矩,明儿一早就要被接走了。”南宫玉道:“那你去忙吧,我也告辞了。”
南宫玉和宋明出了‘凤仪亭’,便打算打道回府。此时京城夜景繁华,热闹非凡。南宫玉漫步于市,忽然觉得心很累,生出想入深山清净一下的想法。他拥有别人称羡的一切,却不喜欢这样碌碌无为,无所事事。他曾想考取功名,却被南宫家训中“世代不许为官”一条所阻,他曾想打理家中生意,但生意皆被宋叔打理的井井有条,全不用自己插手,还不如隐居山野,放牧种田也比现在的日子有趣的多,如能邀得秦羽为伴,在青山绿水中手谈几局,那就更有趣了。
他忽然想到回府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晚点回去直接睡觉。今天本打定主意不再吃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