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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川抹了抹额头的细密汗珠。
眼见天色已晚，他放下书，跟那位一直静守在书室里的老妪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不用说，今天晚上，肯定又得挨一顿冷遇。
……
第二天，穆川很早就醒了。
就像前几天一样，冷遇是冷遇了，可是，和好也会很快和好。
今天是他受封“牛侯”，举办仪式的日子。
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准备。
整个仪式忙完，又过了一天。
仪式举办得非常隆重，大部分苏毗的贵族和大臣都来了。
另外，女王还特意邀请了一批普通的民众前来观礼。
她需要让穆川受封“牛侯”的消息传播开，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甚至在她的操纵下，穆川和萨吉儿二人暧昧的关系，也以一种小道消息传播的方式，闹得几乎尽人皆知。
穆川的感觉是真的受罪。
他一开始还觉得，参加这个什么受封仪式会很新鲜。
结果就是当一个木头人，任人摆布，实在是心累。
晚宴的时候，又是一场很麻烦的交际。
他对那些苏毗的贵族大臣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但是礼不可废，他还是硬着头皮应付完了这一切。
所以等到了晚上，郁闷了一天的他，就迫切地想要通过某种方式来发泄。
这让萨吉儿一个晚上就告饶了好几次。
接下来的两天，就是出兵的具体事宜，要忙碌了。
一番磋商之后，女王最终是决定，派出一千人的兵力，由一位王室的女将率领，陪穆川前往贡布丹增堡。
一千人的兵力，其实真的不少了。
别看中原的大战，动不动都是几万几十万的，那毕竟是中原。
吐蕃的人口就差太多了。
萨吉儿跟穆川讲过，苏毗的总兵力，是二千人。
当然，这只是指常驻兵，若是调动民兵的话，那没法算。
因为一个成年的牧民，就可以当作是一个民兵。
派出的这一千人里，有五百是士兵，五百是牧民。
这五百牧民，就相当于是中原的辅兵。
辎重的运输，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守夜等等，都主要由这些辅兵负责。
当然作战的时候，这些辅兵也能够提供一定的战力。
穆川希望的，最好还是不战而胜，能不打就不打。
如果为了救一些人，牺牲了另一些人，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不是他想要的。
。
第六百零一章 陪伴与噩梦（）
此外，还得向朝中报备。
苏毗固然有不少自主权，但毕竟是归属于吐蕃王朝苏毗茹。
出动的兵力，局限在一千，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这个兵力，能做的事情比较少，不会引起过多的惊动。
这样也让朝中的人没有阻挠借口。
当然，肯定还得派使节去送礼，这样等文书下来，估摸着，怎么也得半个月了。
知道这事也急不来，穆川就耐下性子，做他的事。
一晃，几天过去了。
这一天早晨，二人躺在被窝里边，并没有急着起来。
“郎君，你说，我们要是有小孩了，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萨吉儿将脑袋枕在穆川的怀里，甜甜地说着。
穆川心里一颤。
他很害怕这个话题。
这几天，一旦萨吉儿提这件事，他总是含糊其辞。
这次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啊，吉儿你呢？”
“我当然希望是女孩啊，这样，等过些年，母王退位，我成了女王，我就把咱们的女儿，立为小女王，没人会反对，也没人反对得了，那样多好。”萨吉儿憧憬地说着。
“女王么？”穆川却似乎并不热衷。
“郎君，怎么了，难道女王不好？”
萨吉儿微微动了下身子。
“女王，又有什么好？”穆川的语声有些冷淡。
“在我们苏毗，女王就是最高的主宰，这还不好么？就像中原一样，当皇帝难道不好？”萨吉儿有些不服气。
“如果我有孩子，我宁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希望他生来就背负太多的东西，那样的人生，太累了。”穆川叹了口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融入了很多个人的感情。
“郎君，我懂你的意思，可是，她既然是我的孩子，就注定要面临这些。
有可能的话，我肯定还是希望她是个女孩，男孩在我们这里，毕竟地位要低一些。”萨吉儿低声道。
“那，假如我们真有了孩子，又是个男孩的话，我能不能带走他？”穆川试探地说。
萨吉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郎君，你是不是，很不想待在这里？”
“我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既然男孩在这里地位低，那我带走他不行么？”穆川否认道。
萨吉儿没有回答。
半晌之后，穆川忽然感觉，自己的胸膛有一股湿意。
他这才惊觉，低头去看，萨吉儿那双乌黑的睫毛颤抖着，两行泪水模糊着她的眼眶。
穆川当即就慌了，连忙道：“吉儿，我说错话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郎君，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等出完兵，把你想救的那些人救下来，你就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萨吉儿越说哭得越凶。
穆川的心房像被一记重锤击中，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萨吉儿说的话没错，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等事情完成了，他就赶紧回中原。
那样满打满算，他也就和萨吉儿共处了二十天。
怀孕的几率应该不高。
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后面可能产生的种种烦恼了。
他根本就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
这孩子要是真有了，也只会是一个政治上的交易品。
他不想这样。
可现在，面对着萨吉儿的哭声，他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怎么会呢？
我是得回中原，因为我在中原确实还有不少事要处理。
不过，等我处理完了，我肯定还会来看你的，而且你忘了，我还要学象雄语呢，我怎么可能不回来。”穆川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安慰着。
象雄语这个借口，还是挺好用的。
萨吉儿的哭声果然就渐渐小了。
这个小女王，就像是热恋中，那心思特别敏感，又特别脆弱的普通少女一样，哪还有之前那坚强自若的样子。
时间一天一天缓缓过去了。
出兵的各种事情，什么调动，辎重，训练，操演，各种事情，穆川能帮上忙的，都会尽量去帮。
其它时间，主要就是陪萨吉儿。
陪她去各个地方玩，陪她骑马骑牛，跳舞游泳，陪她练武下棋，处理政事，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似乎只要跟他在一起，萨吉儿就特别开心。
不过也有一桩麻烦事。
事情是这样的，穆川和萨吉儿二人去喂卧牛和王者吃草。
萨吉儿就提到，特别想听那天穆川在斗牛赛场上，唱的那首歌。
穆川自然不会对她吝惜歌喉。
结果，却被那些找过来的小姨子们听到，顿时就惊为天人。
她们根本没想过，这世界上，还存在那么动听，那么神圣，那么悠扬的歌声，这让她们对穆川的崇拜之情，简直一下子就登顶了。
于是，她们也就顾不得脸色愈发黑的萨吉儿，老来缠着穆川，要听他唱歌。
有一次萨吉儿实在忍不住了，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结果有一个彪悍的姐妹就说：“八姐，反正姐夫晚上是你的啊，要不这样，你跟我们换，姐夫白天归你，晚上归我们，你说好不好啊？”
这才让萨吉儿没了脾气。
不过，晚上的时候，穆川又多了个苦差。
不忿的萨吉儿，老缠着穆川在晚上的时候单独给他唱歌。
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平衡。
穆川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全部满足。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离预定的出兵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可穆川，也越来越被一件事折磨着。
噩梦。
他每天晚上的噩梦，做得越来越凶了。
甚至这两天，都是半夜就被惊醒，浑身冒着虚汗，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眼珠通红，连带着也把萨吉儿吓了一跳。
萨吉儿自然就追问他，做的什么噩梦，可穆川只是不说。
他不想让萨吉儿知道他的嫉妒。
那是一种病态的折磨。
他只能自己忍受。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将来会再娶别的男人，他就会被一种，毒蛇一般的嫉妒的感觉折磨得发疯。
每天晚上，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他感受到的，总会是一种冰冷的，难以呼吸的感觉。
没有体会过的人，不会懂得那是怎样一种钻心的疼痛。
。
第六百零二章 石钟乳（）
可是这样的痛楚，穆川却只能忍受。
是他不想跟人家结婚的，那他哪来的权利，去管人家的私事？
他既然不想负责，那他又凭什么，要求人家为他守寡？
就凭他只是一个情人？
不管两个人，到底会不会生下孩子，到最后，不过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没有关系了。
这样的无名的嫉妒，是多么可笑！
可是，穆川明知这样的情绪，是不应该的，是一种很可笑的东西，但他偏偏就是想不开。
即便白天不想，睡梦之中，他还是会陷入那种可怕的，嫉妒的梦境中，让他没法摆脱。
他为之苦闷，唯有希冀时间，能够最终消磨掉这种折磨。
萨吉儿眼中的哀伤之色，也越来越浓了。
因为部队，已差不多整饬完毕，就等朝中的文书了。
她愈发珍惜这可能不多的时光，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那么热情如火。
两人就像是新婚恩爱的，热恋的夫妻，甜得甚至都有些发腻，让旁观到的人，尤其是那一堆小姨子们，都是羡慕得不行。
这一天下午。
二人正待在穆川的房间里午睡。
因为整个上午，穆川和萨吉儿都在练功切磋，萨吉儿着实有些疲惫。
穆川也就陪她一起。
不过他并没睡着，只是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把手放在不规矩的地方，还轻轻揉弄。
“哥！”
突然，心底响起的一个声音把穆川给吓了一跳，手部不自觉地多用了一些力，然后才反应过来，飞速收了回去。
这一下子，自然是把萨吉儿给弄醒了，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她又羞又怒，嗔怪地掐了一下穆川身上的软肉后，翻了个身继续合上眼睛。
穆川却顾不上她。
“怎么了？”他在心底匆忙回应道。
“哥，《秋山舞剑图》的秘密，我终于解开了！”穆湄的声音极度兴奋。
“太好了，不知是什么秘密？”穆川也立马作出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很快，他将意识沉入到了妹妹那里。
一片漆黑。
似乎是某一个洞窟。
一栋栋盘立的岩石长柱，堆满了整个洞窟，还有倒挂在洞顶，笋状的东西，呈灰白色。
眼前所见的这些东西，穆川并不陌生。
石钟乳。
梦回剑尊埋藏宝藏的位置，竟然是在这么一个充满了石钟乳的洞窟中？
只是，究竟是何物呢？
自己的视线，正凝聚在一个个头是其它石笋三倍大小，颜色很深，长度几乎抵到地面，如同笋中王者一样的石笋上。
这样大的石笋，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年才形成的。
“哥，你看这里！”
身体忽然蹲下了。
在穆湄激动的声音下，视线缓缓放大，终于停留在了这石笋下面，一个浅浅的沟槽中。
此时此刻，正有一层极薄的，呈深厚乳白色的液体，贮藏在这个沟槽中。
看着这个东西，穆川的脑海就忽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
他想起了武林中，一个极负盛名的传说！
万年石钟乳！
传说中，这天地间，存在着一种奇物，名为，万年石钟乳！
这万年石钟乳的产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现象，其形成无理可循，也无据可依，只有一点共识，越古老的石钟乳，就越有可能产生这种如同妇人分泌**的现象。
在武林的传说之中，就有几位钟天地所爱的人物，有幸遇到过这万年石钟乳。
无一例外，只要是服用了这万年石钟乳的人，修为皆会暴涨！
想到这里，穆川整个人都颤抖了！
修为暴涨！
这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