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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镜一脸萧瑟地看着她。
“不要再问这个羞耻的话题了好么。”封河捂头,“眼下‘操’心阿松就足够了不用再来关心我了。”
根据检查结果,毫无疑问颜松是从那二十余米高的天台顶坠落下来的。
虽然头部没有遭受太明显的撞击,但他那率先落地的双‘腿’已经严重骨折。如今众人没有着眼于任何长远的事,只希望他早点醒过来。
在最绝望的时候甚至觉得,哪怕只是能够醒过来,就一切都会安好。
“等我姨妈走了,我想我的情绪能稍微好一点吧。”封河对玄镜说。
“我无法感同身受。”玄镜回应。
“无论何时都要打起‘精’神来,这可是很累的啊。”封河闭上眼摇头。
“偶尔也放纵一下自己吧。”
“我最近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幻灭,是不是把别人的负面情绪全部吸收过来了……”
“只是姨妈来了而已。”玄镜已经懒得再做任何隐晦,直接简单粗暴地回复。
“……”玄镜你这么了解‘女’人还能不能让我好好地矫情一下?
“我想啊,如果那个时候我让你去追赶阿经,没准就能阻止他了吧。”封河捂头。
“我想不一定,那并非是常人的速度。”玄镜抬起右手搭在封河头上抚‘摸’,“已经发生的事,即使再回忆,也不能够改变任何一点细节。”
在回忆中感受着懊悔,就算是再痛苦也无济于事,而这样的痛苦,他也已经忍受到不愿意再去忍受了。
已经发生的事,不管是多么偶然地发生,都变成了必然发生。
“封河。”于轻莲返回到医院的大厅找她。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大厅里并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的几个陌生人都一脸茫然地看着封河对着空气说话。
“阿松还好吗?”她没有去看,只是在大厅等着而已。
“一点都不好。”轻莲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这个“不好”的严重程度。
“请放轻松一点,”封河说,“你要知道,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电影里,总有一种叫做主角光环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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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只有现实中才能明白 始终在逃避的现实()
“在现实中往往背道而驰啊,”轻莲坐在她身侧,刚要做下去时背后忽然被一只手掌推了一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 “啊,抱歉。”他回过头对着空气说了一声,然后绕转到封河的另一侧坐下。
“但是你不觉得,这一类的幻想就是给人希望的吗。”封河继续安慰他,“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就要把这个希望扩大到最大。”
“你去看望一下阿松你就知道希望的本体究竟长什么样了。”轻莲的全身都像是被一层浓郁的黑雾包裹着,心情一时完全无法好起来。
封河皱眉,轻声探问:“真的很……糟糕吗?”
“糟糕到说不出有多糟糕了。”
封河沉默。
“抱歉啊,我也不该说这样的话。”轻莲捂头。
“没事的。”
“但这都是……我的错……”
“你没有任何过错。”
“如果我能早点和秦君言‘私’下解决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轮到阿松来和他解决这件事……换成我的话,我的状态一定比阿松要好的多啊。”
“都是一样的。”封河温和地解释,“不管是你还是阿松去面临这样一件事,阿松一定觉得,都是一样的。”
“……”
“所以,如果这个决定有什么困难的话,阿松会果断地选择——让他自己来决定,而不需要让你参与了。”封河说,“如果那个罪恶,那个责任一定需要有人来承担的话,他一定自愿让自己去承担,不希望你去沾染。”
“我才不想啊!这样能让他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封河安静地看着轻莲发脾气。
“以他现在的状态不管做什么都做不到!他自己就不知道吗!”
封河忽然也困‘惑’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最近阿松的‘精’神已经差到不行了……那么阿松自己,就没有自知之明吗。
为什么明知道后果……依然还要出‘门’呢。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相信他有他的理由。”她点头,“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愿意去接受。”
“我们都愿意接受的啊,”轻莲说,“但是,我们这样始终接受,不管是对他而言,哪怕是对我们而言——都是不公平的啊。”
封河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开口:“这样的话,你从没对他说过吧。”
“……啊。”轻莲没料到封河会忽然问这个。
封河微笑:“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有吗。”轻莲一本正经。
“有啊,那个时候还只有我一个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现在你也和我一起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了。”她笑。
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很怀念那时候大家都还不到一米六的光景,她宁愿只有自己一个人说着奇怪的话,也不想有一天轻莲会和自己挤在一个频道啊。
“我才没有莫名其妙。”他闭上眼,“最近一直在想奇怪的事,但又觉得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想的。”
“那就和阿松好好地谈谈吧,如果你不给他一点思维上的跳跃的话,他还是会一直拿你当小孩子的。”
轻莲继续沉默一会儿,逐渐‘露’出微笑:“是啊……所谓的‘抽’象的‘精’神‘交’流……都从来没有过啊。”
都自认为足够了解对方,所以反而什么都没有向对方传达。
如果能传达出来,哪怕所传达的对方都已经知道,依然会产生什么不一样的效果吧?
“你不去看望一下阿松么?按照剧情,病房一开放,家属就应该立刻涌进去才对。”轻莲说。
封河摇头:“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就不想出现了。”
“你已经做到很多事了,阿松……不也是你找到的吗。”
“可是啊,我平时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封河微笑,“依仗着自己的特殊,都快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可是啊……一旦真正的现实出现的时候,我依然只是一个对天命无能为力的人类啊,这个时候就会觉得,我同时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依靠钻入另一个世界来获得满足,而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我一直逃避着,一旦面对起来,就是这样绝望的感觉啊。”
“……”轻莲觉得自己可以反驳点什么,但竟然想不出应该说什么。
想要说服封河,这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呢。
“我先回去了,会尽快找到阿经把他带过来的。”封河起身。
“对了,阿经……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见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她笑,“阿经怎么想谁知道呢。”
“他的脑回路还是‘挺’直接的。”
“反‘射’弧太直接了所以才忽然跑掉的啊,”封河点头,“你们也都早点休息吧。”
第二日的清晨依然在下雨。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沈经从城隍庙的屋檐下走出来,仰头看天‘色’预感着雨什么时候能停。
一个白‘色’的身影绕过转角处过来。音阵的翅膀已经收起来了,他撑着一把伞在街头走的时候像极了一个白化的美人。
“咔。”看见沈经后音阵把伞举高,加快步子跑过去扑在他怀里。
沈经握住掉落的伞,左手搂住音阵,抬起头看已经走到眼前的另一个人。
封河拿出面包递给他,沈经刚刚和缓了一点的神‘色’又褪去了。
“没事了,没人知道秦君言的事。”封河说,“我已经把他的人从这个世界抹消了。”
沈经依然盯着她。
“除去这一点——阿松,你还是要去陪着的吧?”
“啊。”沈经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俯头看怀里的音阵。
“跟我走吧。”封河转身,“不管问起你什么,你不说话就好。”
反正平日里,阿经也经常因为难以回答大家的问题而保持沉默。
沈经背起轻盈的音阵,打着伞跟在封河身后,另一只手拆开面包的包装袋。
他先回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再去医院。
阿经走入病房的时候封河依然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你不去看他吗?”林蒲菖也问起这个问题。
“啊……也许他并不想被我看见。”封河垂敛眼眸,后背靠在‘门’框上望着地面。
“这可由不得他了啊,”林蒲菖‘露’出疲惫的微笑,“被你多看几眼,反正他也不知道。”
“大概我从心底觉得,我无法接受他现在的样子吧。”封河闭上眼,“如果真是这样,我自己都会对自己生气,但是真的很可能是这样……我,不想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啊,对我而言,他是无法颠覆的神一样的存在,应该永远给予我们坚定的信仰,所以,我不想看见……别的……”……36832+dsuaahhh+27265630……》
高速首发妖师不在服务区最新章节,本章节是272。只有现实中才能明白 始终在逃避的现实地址为
273。似乎可以看见 生与死的界限()
“对不起啊,”林蒲菖没想到封河会说出这些,沉默一会儿也坦诚地说:“我大概也只是觉得,你在阿松身边的话,阿松一定能好起来。…… 毕竟,你也是……给我们希望的人啊。”
封河没有回应,缓缓抬头向里望进去。
沈经俯着身子,双方侧脸贴在一起,正在喊他的名字。
她走进去,从口袋里‘抽’出三张已经褶皱的平安符,抚平了之后塞入颜松的领口内拍了拍。
颜松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模样了。
虽然没有意识,但表情依然被痛苦包裹着,依靠机器才能顺畅地呼吸,被导管‘插’着鼻子看上去非常令人不适,下巴上的胡茬也都已经生长出来。
平日的光华褪去,似乎瞬间就符合了他即将四十岁的年纪。
甚至……更老。
“果然一病老十年啊。”封河微笑,双手在‘胸’前合十祝愿:“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给予自己希望呢?
应该是自己……去给别人希望啊。
“能够得到我祝愿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呢。”
她再拍了两次手代表完成了祝愿,径直走出病房离开。
沈经侧过头看着依然留在这里的玄镜。
好像这个妖将并不打算走。
过了半小时后于轻莲进来了,站了良久的玄镜才默默以人类不可见的状态离开。
“阿经?”轻莲喊他。
“啊。”他回过神,视线从玄镜背影挪开。
“怎么了?”
虽然他想表达什么,但完全没法组织成可以让别人理解的语言,只能放弃:“没。”
——玄镜的停留意味着什么?要是刚才问一下就好了。
会和阿松有关系么。
沈经再望向颜松。注视久了,逐渐觉得这已经变成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不要。”他捂头。
“阿经……?”轻莲觉得沈经的状态也很不好。
沈经摇头:“不用管我。”
晚上十一点之后,沈经依然留在病房里陪着颜松。他一直看着颜松的脸,越看越陌生,但越陌生就越要看,好像在不能重新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前,他就不会放弃——
一个悄无声息的修长身影又飘进来了。
“呃。”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非人类的家伙打招呼。
他是很少主动打招呼的,一般人都会主动向他打招呼,这样他回应起来也会轻松一点。但是很显然这个喜欢沉默的妖将也很少会主动打招呼——
全部沉默。
过了很久,沈经才很痛苦地从喉咙里憋出一句不成形的话来:“怎么……事。”
“我觉得,”玄镜面无表情地轻声开口:“再不做点什么的话,他就死了。”
沈经紧张地盯着玄镜。
玄镜虽然看着颜松,但他的视线没有任何焦距,瞳孔涣散到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眸。他用自己也不确定的揣测语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隐约觉得——我好想可以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了。”
似乎已经可以察觉到一个人类生与死的界限在哪里。
沈经不明白玄镜在说什么。
玄镜没有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告诉封河。虽然感觉确实存在,但他觉得更可能只是自己一时的错觉——他的谨慎让他不会果断地去下什么鲁莽的定义。
“请让我与他说几句话。”玄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