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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封河觉得就算是一个火柴人,能给她带来骄傲的父亲,也相当让人满足了吧。
矮人很想向封河传达信息,但碍于语言障碍,就把封河和风澜先安置在一个小帐篷内。
风澜如此高大的身体蜷缩在比木屋更小的帐篷里更是一种委屈。但是帐篷外覆盖了野兽的毛皮因此隔冷的效果很好,他觉得很暖和,也就不想出去活动手脚。帐篷内有风澜体温的散发,因此封河也觉得很舒适。她用小木枝在地上拼出一个又一个的火柴人,脸上尽是幸福之意。
风澜只想说,这小鬼疯了。
“你知道你父亲不是人类吧。”他冷淡的开口,带了讽刺的意味。尽管话语并无恶意,但他几百年来已经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一时也无法显得和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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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篇 】柒 雪域将军()
封河的表情渐渐地淡了。“我不知道……”她喃喃。
“你应该早就知道。”风澜作为有修为的妖,绿色的眼睛能够准确的捉摸人类的心理。
封河坐在地上,把头垂下去。黑色的短发扬下来盖住眼睛。她双手抱着膝盖,没有说话。
确实早就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
第一次察觉到的时候,是在母亲的葬礼后,她的袖子上别了一朵白色的塑料小花。
这是传统的习俗,死了人的家里,家人一定会戴白花系白绳三天以上。
在教室里,面对同学的询问,她很生气的扯下袖子上的白花——
为什么亲戚们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为什么陌生的人是好奇的表情……
为什么就不会有人悲伤……
自己要悲伤吗……
可那时她的内心充满的是怒意,她茫然地紧紧握着白花。
右手的手掌燃气蓝色的火焰。她惊慌的张开手掌,火焰熄灭,手里的白花已经成为燃烧后的黑色的塑料。
那是第一次,她看见火焰。
“我知道……”她轻声的回复,“但我从没想过父亲是妖精……”
但是不管是人类还是妖精,父亲给她留下的印象都是一样——
一片空白。
如今她的母亲在这片空白里画了一个小小的火柴人……
没有面貌,没有身格。所以她就可以想象关于父亲的种种美好。
“知道与不知道,是一样的。”
她再次轻声说道,笑起来,确却是带着无奈。“他对我没有尽过任何责任,那么我也么有义务去探究他。”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风澜觉得可笑,这小鬼果然什么都明白,但她的行动还是不受思维的控制。
“因为我母亲将我生下来了啊,那么母亲一定是始终爱他——母亲是不会有错的,如果他还在的话,他一定是个好父亲……”
——如果他还在?
风澜吃惊不小。这小鬼的思维逻辑已经达到成年人的缜密了……但这也太悲观了一点。“应该是他太忙顾不上你。”他难得说出好话。
“啊不,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来见我……”封河委屈的在地上摆着火柴人,“所以他应该不知道有我存在过……”
好像往奇怪的情节发展了?风澜眨两下眼,火柴人瞬间变成做完事拍拍火柴走人的混棍了?
“啊……”他要开头,但只发出一个急促的感叹词就闭嘴。
拿什么拯救封河的思维。他捂头。
不久之后帐篷外传来踩雪的脚步声,封河抬起头,看见一个身高有一米七的人类形态的妖精撩开兽皮走进来。是年轻的男性,皮肤雪白,白色的长发相当保暖的披散,身上披着一件蓬松的毛绒长衫。他的眼睛是暗金色,左右脸上还有象征妖精贵族的三道紫色花纹——
来客蹲下,单膝跪地,右手支在地上,与封河平视,用流畅的中文开口:“矮人请我过来查看,你可以称呼我为云袖。”
云袖的档次瞬间比矮人要拔高三度,封河茫然的看着陌生的来客,云袖继续恭谨的跪在地上,解释道:“矮人已经向我说明了情况。”
请问是什么情况?火柴人的情况吗!这个情况说明得了吗!
“矮人说他们见到了将军。”云袖无视了封河的迷茫,继续说道,“为此我务必来见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易——”封河刚开口,风澜就一掌甩在她的后脑上。“痛啦!澜!”她喷泪。
“不要将你的真实名字告诉陌生的妖精,这是常识。”风澜嘲笑小鬼的幼稚。
名字只是一个代称,但名字也会成为束缚——就像【风澜】一样,只要封河启用灵言,就可以命令他作任何事。
“啊,对不起。”封河对云袖表示抱歉,“我家妖将不让我把名字给你。”
“……没关系。”他尽力微笑着表示理解,“这么说姑娘是妖师了。”
云袖虽然没有见过女性的妖师,但相比之下显然看到妖将反斥责妖师更加神奇——
封河很满足,至少有妖精认为自己是妖师了。
“请问是否可以将封河将军的画像展示给我看?”
封河瞬间就捕捉到了最敏感的两个字:“封……河?”
母亲在书里确实提起过……封河,是她父亲的名字……
“是的,雪域将军,封河。”云袖轻声的强调。
“我……”封河欲言又止,想再问一些问题,但是她又察觉到风澜阴冷的目光——于是又不敢开口,想了很久才说道:“我想见他。”
“好,请跟我来。”云袖站起身,退出帐篷外。
封河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妖将。“你想说什么,澜。”
“他将气息收敛的很好,依照实力来看,也算是王级的人物。”风澜始终没有好脸色。
“你是多虑了啊。”封河站起来,笑道,“不是每个强者背后都有阴暗的一面。”
就像你,风澜,内心是多么温和啊。
她走出帐篷外,看见云袖已经在远处等候。风雪已经在狂乱的肆虐,云袖站在雪地中,长发与长袍凌乱的晃动,真是极美的景致。他应该是不怕冷的,但跪在雪地里的矮人们已经冻得发抖,但他们依旧恭谨的跪着——
他们跪向的是云袖。是【跪】而没有【拜】,双手与头都埋没在雪地里。
她再抬头看了一眼雪白长发的俊美的妖精,妖精对她微笑着点头。
她跟上去,云袖就转过身向前走为她带路。
空气更冷了,她蜷缩着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跟在她背后的风澜也觉得恶寒已经无法忍受。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下雪吗?”她问道。
“统治这片地域的是雪妖,”云袖解释,“这才是雪域的真正面貌,王的个人的意志可以让雪域所有的生命永远长眠。”
风澜没有出声。但他已经猜测到了,只要他们踏在雪地上,雪妖就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而且根本无法逃离监视。
由于云袖的存在他根本无法把这些信息传达给封河。他看着封河像毛球一样裹成一团,觉得自己也愈发冷了——妖精都无法承受的恶劣天气,人类的身体该怎么承受。
封河停下。这让风澜松了口气。果然这个小鬼没有让自己失望。
“我不走了。”封河开口,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为什么?”云袖缓缓地转过身,蓬松的毛绒在风雪中拂动。
“这是在为难我吗,”封河呼出雾气,声音颤抖着但并不害怕,仰起头,“我想不该是我去找他,而是他来见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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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篇 】捌 不会有心思关注其他()
云袖看着这个面色已经发青的孩子,微笑,再饶有兴趣的问道,一边扯开自己身上的毛绒长衫,“是冷了吗?给你穿上吧——为什么呢,给我理由,我会转达他。”
“告诉他,我叫封河。”
她几乎是有些气恼的说出这话,然后推开了云袖递来的外套,转身拖着僵硬的步子往回走。
“真的是你吗?”
云袖的声音也变了,在风雪中虚无缥缈像是雾气荡漾开。
封河驻足。这句话……给人的这种微妙的感觉……
“我想我不认识你。”但她只是继续往前走,态度冷淡。
“原来封河将军真的留了一个野种在世上呢……”
飘渺的声音穿越冰凉的空气,待封河愤恨的回头看他,那云袖的身体已经悬浮在半空中,他四周的风雪全部停下,白色的长发温顺的平静垂落。
“随你怎么评论。”封河眼里的怒意逐渐熄灭,她再冷淡地回头,继续往矮人的驻地走——
嘲笑与怜悯,在她看来都是一样。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控制,那么怎么能容忍更多……
“你一点也不好奇吗?”云袖用最后的耐心问,声音带了麻醉的惑力,“你不该……更多的问点什么吗?”
“当我在这种情况下,我并没有心思关心除了取暖之外的其他,”她冷笑,“父亲也是一样。”
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了。母亲既然选择赐予自己生命,那么自己就要好好照顾自己——
至于亲生父亲这个空白的概念,她并不急着去填补。
那只关乎自己是谁。
但自己并不需要自己是谁。因为她已经有一个很好的人类父亲——
“真是与他一样固执的家伙啊。”
封河被迫驻足,因为她分明感觉到了周围的风雪起了剧烈地变化——
风澜上前紧紧的从后抱住封河跳离,她面前的雪地忽而涌现出冰棱砌成一道两米高的墙——
“真是忠心的妖将。”云袖站在最高的冰棱上。
“这场雪,是什么用意。”风澜落在地上,双脚在雪地里拉开做好防守准备。
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因为寒冷而反应迟钝,攻击力大大削弱,一切防守优先。
如果这场大范围的降雪真的为封河准备,这样的成本也太大了一些……
“是树精向我们的王汇报,说是见到了,”云袖侧头,看着封河,“与封河一模一样的力量。”
“对我有兴趣吗。”封河开口,“就是这样欢迎雪域将军的血缘吗?”
云袖仰头发出笑声,双手平伸,左右手各出现冰雪汇成的双戟叉,同时身上的毛绒散去,冰雪覆盖上他的身体形成护身的透明铠甲。
“封河将军不应该有人类的后裔。现在我才是——雪域的将军。”
冰棱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雪地妖精围观。
风澜将封河挡在背后,召唤出长镰双手握住,他的身体僵硬,心脏剧烈的跳动给身体制造热量。
在风澜与云袖妖气散发对峙的时刻,脑中一片空白的封河终于反映出——
自己……不会再见到父亲了。
已经不能填补任何的图画了……
如果自己对父亲有任何真实地印象……那一定会更悲伤啊……
所以自己的母亲只在空白的画面中填补一个小小的火柴人——
是想让她……放下吧……
没有在生命中存在过的事物,就不要留恋。
“杀了他。”
毫不犹豫的,封河下达命令。
风澜露出嗜血的笑意,呼和一声挥出长镰立刻扫起暴雪。在雪落地前风澜已经一跃而起化守为攻,将长镰甩出一道光刃——
云袖敏捷的避开光刃,双手举起两把双戟叉刺在长镰最尖锐的刃面上,翻转右手的武器将长镰拨开一个弧度打破防守,左手的双戟叉猛地刺向风澜心窝——
风澜尽力的测过身避开心脏要害,双戟叉刺在他胸口中央,没入皮肉听到噗啦一声闷响。
他再及时的向后跳离顺应力度,才防止了双戟叉穿刺他的身体打断脊椎——
如此一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在几个招式之内就能将他击倒,可见对方作为目前雪域的将军,实力也全然不能小觑。
他想对封河吼一声【走】,但看见外面围观的雪地妖精,判定封河定然是无法离开。
他咬牙,再一次跳离挣脱双戟叉,慌忙的用长镰招架对方的下一轮攻击。胸口的血液喷涌出,大量失血让他的双眼模糊,他听到封河的喊声——
再是一声沉闷的撕裂声。
他跪倒在地上,但只是因为失血的虚弱。
云袖的身体僵在原地,一把两米长的长枪的银色枪头从后穿刺他的左胸击碎他的心脏——
玄镜将长枪抽出,收回体内。云袖向前倒下,眼睛还不甘心的瞪着封河,身体抽搐两下就再也没了声息。
尽管偷袭是不道义的行为,但玄镜会为了主人的安全而不择手段。
他一离开镯子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右肩以致右手臂开始隐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