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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的枝桠伸出了上方的洞口。但是——树没有任何树叶,树脚下腐烂的枝叶也已经是陈年的肥料。
也就是说,这棵树……已经死了。
如果还活着,这一定是很漂亮的树……优雅的枝干依旧伸着,生前一定是从容不迫地生长,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寂寞又舒适地度过百年千年的岁月。
“这个是……什么树……”封河仰头。
阳光落在枝桠上,依旧流光溢彩。
“樱树。”
“叫什么名字?”
“……流。”
这就是流。
风澜胸前的白珠依旧流转着空灵的妖光。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封河微笑。
风澜走上前,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将白珠握在右手。他将白珠贴在树干上,白珠忽然迸发浓郁的白光,继而珠子融入树干——
整棵树受了风澜妖力的影响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气息。
风澜抬头,闭上眼。头顶的阳光落下来照在他的脸上。
如果没有封河,他不会活到今天,也就不会再见流一面。
如果没有封河,他也不会从悲伤中走出来,不会再享受到阳光。
流。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如果你能再苏醒过来,你不会再记起我,那么……你一定也会生活的很好。这里没有人类的打扰。
我也会过得很好,因为还有一个比你精力更旺盛的小鬼会关心自己啊……
不再见面了吧。
我带给你的只有血腥与死亡啊……
他睁开眼,看见的是树枝上坐着的一个青色长裙的女人,粉白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显出耀眼的金色。
“你把血腥气带进来了啊。”
那是流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一年他刚与另一个高阶妖精厮杀一场,他在险胜之后进入这个最佳的安全位置躲避——看见了在里面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树妖。
他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友善的微笑。
尽管是多么的不喜欢血腥与死亡,但流还是容纳他留在这里当做他随时休息的场所。
从随意的交谈,到一点点彻底了解对方的内心。
双方都是孤独,两个人一起孤独。
“再见了。”阳光下的女人温和地眯起眼睛。
“……再见。”他轻声说出口,但是……树上……不再有流了啊……
“马上树会发芽了吧。”封河喃喃。
“会的。”
风澜放下手,转身离开。“完成了。”
走了罢。
只是最后像这样……完成一个小小的仪式而已。
测身高的目的已经变质(一)()
对于初三来说是没有寒假的。学校会以各种理由将整个寒假贡献给光荣神圣的中考——学校推出了各种名目的补课,去了吧要支付大量的时间与金钱,让老师们好好获得比全年工资还多的灰色收入;若是不去,便是教师们苦口婆心劝导你们如此怎能跟上其他人的进度——
为了前途与未来,封河的父亲易晟铁定了心要让封河损失一个寒假——在孩子身上投入资本是风险最大也是收益大的投资。
尽管封河已经麻木这样的利益产链,不过为了不白费这几千块补课钱,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学习一阵不能再荒废时间了啊——
不过好像风澜总是很打击她……
她在教室一面赶作业一面听着老师上课左右脑同时开发的时候总会听见“嘁”的一声,然后就是嘲讽:“人类的寿命这么短,还要在这种事情上消耗掉最黄金的时间。”
“……”这个到底该怎么说,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么……
初三的管制很严,上课是禁止说话讨论的,因此课上封河与轻莲的交流方式变成了全班通用的小纸条。
纸条来回穿了七八次,话题突然从函数问题扭转变质——
【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封河愣了两秒,忽然笑起来,圆珠笔写下:【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传回去,再传回来:【我不是说在地理位置上在一起啊】
她眨了两下眼,忽然载转换话题:【你说——那个时候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不行不行啊……她拼命地把这行字划掉,还是觉得不行,换了一张纸条再写道:【在非地理位置上——也在一起啊】
她满意地把纸条传回去。
再传回来:【考同一所高中吧】
她眯起眼。考同一所高中……真是……很好的期待啊……
不知道有多少情侣先辈们立下这样豪状的誓言,但到了最后恋情暴露两败俱伤全部落榜随后走向不归路——
每年学校都会对所有学生进行如此的素质教育。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写下:【好啊】
如果轻莲那时候没有那样突然地给自己抛玫瑰的话……她的生活……也不会这样有色彩啊……
但是轻莲……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呢。
过了很久,纸条才再传上来,上面很认真地写着:
【告诉你,我长高了一厘米】
“噗!”
明明是在数学课上,但是她彻底……凌乱了。在函数的海洋里徜徉的全班统统溺水后湿哒哒地看着封河。
“没事没事哈……”封河的头磕在桌子上。
这长高了一厘米真的看得出来么……
在这个寒假,学校偶尔抽搐会放假一两天的时候,封河通常会去执习组蹭蹭暖气,在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大家好像开始关注于轻莲的身高问题……
“他好像真的开始……长高了。”颜松用极其不确定的语气用若有若无的语调暗示封河。
【开始】这个词真的给人很忧伤的感觉啊。
“你是指……我大可放心是么。“封河嘴角抽搐。真是为孩子着想的家长啊……
“是的。”颜松完全不否认。“目测可以长到一米六五。”
“……”颜松真是很宽容的家长……要求这么低……
“——啊喂一米六五才多少啊!”于轻莲咆哮。
“对你来说已经是个很艰巨的工程了。”
“——我老爹有一米七五啊!”
“你确定以你当时六岁的身高观测你爸的身高真的精准么?”
“——啊喂你连带侮辱我老爹的身高啊!”
林蒲菖已经准备好了软尺黏在墙上。“来来来小轻莲我们来确认一下——”
“谁怕谁!”轻莲靠在墙上。
“啊不我们先另外找个人找一点代入感……”林蒲菖忽然改变了想法,叫住了正抱着资料经过的陆三申:“啊喂阿三,你来一下~”
“你只是想找一个人强烈对比一下吧!”于轻莲再度咆哮。
封河在一边大笑。
“啊,测身高么。”陆三申毫不介意地靠在墙上贴着软尺。
林蒲菖略微仰起头瞥了一眼:“一米七五,很正常。”
“啊哈我有不正常过么。”陆三申无比轻松地离开。
阴郁在一边的沈经幽幽的补一句:“哪里都不正常。”
“好了轻莲轮到你了。”林蒲菖微笑,“你应该看到男人的平均身高了~”
“果然是为了对比对吧!”
“抱怨什么,用身高说话。”
于轻莲毫不畏惧地靠在墙上。林蒲菖俯视软尺刻度,“嗯,你的身高是——”
“不要拉长音!”
“是一米六——”
“啊喂!”
“咳,一米六五不到,可以滚走了。”林蒲菖一拍他的后脑。
“啊喂我到底身高多少!”
“你的身高已经不重要了。”身高一米七的林蒲菖捂头,“在我眼里不到一米六五的男人的身高都不叫身高……”
“……”已经懒得吐槽的于轻莲默默走远。
“封河你要顺便测一下么?”林蒲菖对她微笑。
“好啊。”她靠在墙上。
“一米五八……好可爱的身高~”林蒲菖眯起眼。
“哟呵我也长高了两厘米啊。”封河无比愉快地向前走两步。她对自己的身高并不用多担心,因为洛微安并不矮,而亲生父亲的话……她还是对母亲的眼光很有信心的。
只要基因结合不出点差错的话……
“对了,组长有长高么?”林蒲菖忽然兴致极好地问颜松。
“你觉得呢?”颜松微笑。这问题的目的性也太强了一点吧。
“不一定哟——组长你的青春依旧啊——来测量一下~”林蒲菖热情地招呼。
“你这已经是默认我不会长高了。”
“哪里哪里组长再高下去就不得了了~”
颜松走上前转身,靠在墙上。爆料身高也并不是什么尴尬的事——何况他并不矮。
“一米八四。”林蒲菖仰视。
“是么。”少了一厘米……颜松俯头看了自己的平底鞋,喃喃,“果然是鞋跟的问题……”
平时外出的话穿的是相当正规的黑色长筒皮靴。
“好了,现在轮到阿经~”林蒲菖再次点名。
“不必。”阴郁的人继续阴郁。
“啊呀别害羞啊,你看连组长都自爆身高了。”
颜松看了一眼已经在远处背上的轻莲,再看一眼林蒲菖:“我说我们测身高的目的已经变质了吧。”
。。
测身高的目的已经变质(二)()
颜松看了一眼已经在远处背上的轻莲,再看一眼林蒲菖:“我说我们测身高的目的已经变质了吧。”
“没关系没关系~”已经完全沉浸在爆料身高的幸福感之中的林蒲菖毫不介意,“阿经过来。”
沈经走过去靠在墙上,林蒲菖再次仰望:“这个角度看上去都误差啊……”
“我来看吧。”颜松走到林蒲菖对面的另一侧望过去,“阿经一米八七。”
“哇哦。”封河感叹一声。在正常中国人中这已经是极高的档次了——不过阿经不是中国人。
“这有什么用。”阴郁的人再阴郁地离开。
“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颜松环抱双手,张望四周,“还有谁要来么?小张小王小李?”
“啊——不用了——”属于资料室的辅助人员连忙摆手。
“我这里还有两个……如果能测一下的话就太好了……”封河忽然想起,伸出右手在空气中挥了挥,“现形现形。”
两个高大的妖将以人类可见的形态出现。
“这两个啊……”林蒲菖把软尺再往上拉了一截,“这样的长度应该够了。”
“玄,测身高么。”封河很期待地问玄镜。
玄镜瞥了封河,“主人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告诉你。”
“哎?玄你测过自己的身高么?”
“我比英秋高二十厘米。”
“……”这是多么抽象的概念……为什么有一种外公好矮的错觉……
“还是去测一下吧。”她迷茫。她从没估计过外公的身高啊。
玄镜温顺地靠在墙上,颜松仰头看了数据:“一米九六。”
在场的人全部发出呼气声。真是了不得的数字啊。
封河默默地计算外公的身高是一米七六——啊,好像并不是自己预想中得那样很高啊……
果然自己小时候观测角度问题导致的误差么。
“还有——澜?”封河微笑。
这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妖将到底是精确到什么程度。
“嘁。”知道无法推辞,他也很不想让封河用灵言强制性地命令,只能不情愿地走过去,转个身靠在墙上。
“终于穿衣服了啊。”颜松看了他身上还是很保暖的灰白色毛绒披风。
“……”为什么这个感慨给他一种他以前一直在裸奔的感觉……
颜松仰望,再仰望,为了读出最精确的数字继续仰望。“是两米零……三。”
很神奇的数字。
“好厉害~”封河的手摸在风澜的腹肌上。
“……手。”风澜再次一拳击在封河头顶。
男孩与女孩一进入青春期,就像是蒜苗一样在雨水季疯长。渐渐的封河好像真的有感觉……轻莲君……长高了啊……
时间过得很快。越临近最不愿意面对的中考,时间就越飞也似的过。学校的补课活动终于被教育局察觉而被勒令停止,学生们终于迎来了一个不到五天的短暂的假期。
封河在这五天内回到洛邑吃了正月饭。吃正月饭的意义纯粹是让众亲戚们聚一聚聊一聊一年来的成就与感想,如同往年一样,封河再次被众亲戚们忽略。
因为洛微安的过世,而易晟再娶,所以易晟也不会情愿来洛邑,即使来了也是被冷落。以前洛英秋在世的时候会特地把封河请过来,而洛昌昔也沿袭了父亲的习惯,会在每年吃正月饭的时候把封河请来——至少这里是本家,无论如何也要让封河产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