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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种种,皆有目的。
封林晩的表象已像奇人,而只需片刻,八贤王便可知晓‘他’是谁。
当他确定,这一次的相遇,不过是巧合的时候。
那么出于一种收集人才,得闲落子的癖好,他一定会主动上前,来找封林晩打招呼。
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封林晩的整个行动,看似被动,其实暗地里下的功夫,却是不少。
如果一切都靠临场的随机应变。
那只怕靠的不是个人能力,更是运气。
面对着八贤王的询问,封林晩一展衣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却连脸都没有转过来,瞧也不瞧八贤王一眼。
“铃音的曲子确实唱的不错,本王也是今日突然想起,忽觉怀恋。再复听之,依旧有绕梁三日之感。”八贤王却丝毫不觉自己被冷落,反而又主动搭话,没有半点生疏或者距离。
为上位者,最忌自诩甚高。
地位和权利,已经天然加身,距离始终都会存在。
而这个时候,稍稍的放低一点身段,主动与感觉拘束的下位者攀谈、交好,往往能起到奇效。
这属于基础的御人之道,也是最不要成本的投资。
却偏偏很多人都不懂,有点成就,就喜欢主动拉开阶层和距离,非要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引人妒恨。风光时尚且掩盖暗涛汹涌,一旦落难,便是一个墙倒众人推,哪怕错不在他,也难免有闲言碎语,连说句公道话的都没有。
当然,八贤王的段位不会只有这样。
他这一句话,不仅仅是拉近距离,更是在悄然试探。
人群中,这样一个和尚太显眼。
显眼到,八贤王本能的怀疑,这个人是否是有意的主动接近。
“王爷既然喜欢,为何不直接招至府中,日夜聆听?”封林晩微微偏头,没有故作不知其身份,那样就太作了。
果然封林晩的回答,让八贤王更加放心了一点。
嘴上却温和的说道:“铃音之妙,当为众民之耳福。本王又岂能以一己私欲,将之收入府中,视为笼雀?”
周围听到八贤王此语者,皆连声称好。
封林晩却冷笑一声,也不作答。
如此做派,如此狂妄,却偏偏毫无下文,反而让八贤王的脾气,也跟着有点上头。
紧接着又迅速止住。
也不再搭理封林晩,而是静坐于旁,安静听曲。
忽然,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夹杂着些许檀香,从身旁传过来,引得八贤王腹中酒虫作祟。
“好香的酒,什么来头?”偏过头去,正看见那和尚,从怀里取出一个发黄的酒葫芦,打开了葫芦口。
第三百一十二章上钩()
八贤王目不斜视。
八贤王毫不动摇。
八贤王稳如泰山。
八贤王···吞了口口水。
眼神也有些飘。
人生在世,谁是完人?
酒色财气,总得犯一样。
如果真遇到那种,一样都不犯的,要不他就是在装哔,要不就是对方图谋更大,需当小心警惕。
八贤王表面毫不在乎。
但是根据封林晩收集到的情报,集合后进行合理的讯息推断,他应该十分好酒。
都说八贤王少年时,曾经因为父亲的死而变得酗酒。
之后性情大变,从此几乎滴酒不沾,若非官家赐宴,大多数场合,很少看到八贤王饮酒。
唯有封林晩清楚,八贤王的府上,每个月的粮食消耗,有些不那么太正常。
显得稍微多了一些。
封林晩曾学了醉阳峰的酿酒之法,酿造灵酒的手艺,或许还远远称不上高明。
但是对于许多凡人而言,他早已是酿酒大师。
这一葫芦的好酒,封林晩着重突出的就是一个字‘香’。
酒香味散发出去,不仅勾引的旁边八贤王的酒虫造反。
那些周围听曲的酒客们,更是馋嘴不已。
真正走进这个时代,就会发现。
并不是搞出点蒸馏后的高度酒,就能大杀四方。
自古传承的制酒技艺,一旦工序精致达到了一定程度,哪怕是低度酒,也同样令人爱不释手。反而因为度数低,可以敞怀大饮,更加符合此时宋人的追求。
那些蒸馏后的高度白酒,之所以会盛行,其背后都是有北方来的少数民族在推动。蒸馏后的高度白酒,成型于元朝,而盛行在清朝。
所以,封林晩酒葫芦的酒,无疑是最对此时宋人口味的那种。
香醇、顺口,并且足以在一定程度畅饮。
“小二!可有牛肉?”封林晩大口喝酒,任由那琥珀色的酒浆溅落,洒在自己的衣襟上,继续散发引人入胜的香味。周围那些羡慕的目光中,都带着肉疼和可惜。
古代牛马是重要劳动力,正常情况下万万不可宰杀。
如水浒传一类小说中,为了突出某个人物的豪爽大方,所以才会将牛肉和酒,当成必然出现的道具。这其实就是一种‘装哔’梗,像现在的小说中,主角动不动就有豪车、豪宅一样。
当然这里是汴京城,有时候也有一些野牛肉或者意外死掉后,宰杀分割后的牛肉送进来。
即便如此,往往也都被豪门大族抢先买走。
一个和尚,大庭广众之下喝酒便罢了。
竟然还要吃肉,且是牛肉。
八贤王皱了皱眉头,觉得似乎需要再说点什么。
“大师如此犯戒,莫不是无惧清规戒律?”八贤王的话,并不算重,毕竟那不符合他的人设。
封林晩却哈哈大笑:“若无梁武帝萧衍,这天下的和尚,谁又不吃肉,不喝酒?想来佛祖当年,也是吃的吧!”
“如此说来,是后人迫于权利,而更改了佛祖的教义,而我这才是返本归元,重归正朔,何错之有?”
封林晩的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
周围听见此番言论者,多似不屑。
落在八贤王的耳中,却令他莫名的生出许多感慨,反而无形的对眼前这个狂妄的和尚,多了几分好感。
“哈哈哈!大师所言,倒也新奇。如若不拒,本王府上,倒是还存有一些牛肉,大师何妨移步,到本王府上一叙?”八贤王发出了邀请。
封林晩微微一笑,大方说道:“如此,小僧便叨扰王爷了。”
第一步目标达成。
放低对付警惕,是铺垫。
拿出对方想要的美酒,是诱饵。
说要吃牛肉,是给对方一个邀请的机会。
而最后说的那些话,则是让八贤王,生出一些同理心。
看似简单的一场交际,实则满满的都是封林晩的心机。
坐着八贤王的马车,跟随进入八贤王府。
封林晩不多看,不多问。
全然一幅单纯只等着吃牛肉的姿态。
八王爷开宴,并不复杂。
除了承诺的几块酱牛肉,切片上盘之外,另有几叠小菜,以及一些常见的果蔬。
丝毫不见奢华。
“大师见谅!本王府上历来节俭,如今要待客,也并无多少好菜。”八贤王笑着对封林晩说道。
封林晩双手合十,淡然说道:“有酒、有肉、有菜,何以单薄?”
说罢之后,直接打开自己的酒葫芦,就往面前的两个酒杯里倒酒。
八贤王的视线,不自觉的开始有点飘。
紧盯着封林晩推过来的酒杯。
下意识的,又吸了吸鼻子。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不住吞了回去。
“难得与大师这样的妙人一叙,今日本王便破例开怀畅饮一回。”八贤王说罢,盯着封林晩的胸口处。
显然是对封林晩怀里的酒葫芦还有觊觎,一杯满足不了。
封林晩也自觉的将酒葫芦拿出来摆在桌上。
觥筹交错之间,随着酒兴。
二人起先只是谈论天下的风土人情,渐渐的便是佛家轶事,然后借以慢慢转向朝堂。
至此,封林晩开始收敛。
八贤王屡次好像不小心,将话题岔到政事之上,封林晩都及时收敛,不再深谈。
“大师似有忌讳?莫非是信不过本王?”酒上了几分头,八贤王身上的伪装稍稍卸掉了几分,如此说话虽然稍显有几分蛮横,却露了点真性情。
封林晩苦笑道:“贫僧世外之人,本就不欲参与那红尘俗世,有酒有肉,有青灯古佛,便都足矣。”
八贤王却从之前与封林晩的交谈中,觉得眼前这个和尚,是个有大才华的,早起了招揽收服之心,故而方才屡次试探。
此时闻言,便忍不住反驳道:“入世方能出世,和尚你虽然见多识广,却没有手握住这天下的乾坤,掌握那高高在上的权柄。若无这样的经历,看到的世界,岂非并不完整?”
“本王听闻,佛祖昔日也是一国之王子,同样是阅尽繁华,方才放下一切,于菩提树下悟道。”
“大师是有大智慧之人,应当明白其中的道理才是。”
封林晩闻言,知道八贤王的招揽与试探,其实是真假参半。
便一再拒绝。
只是答应,多来八王爷府上,与之喝酒聊天。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现在成了八贤王的幕僚,虽然算是打入了他的阵营,但是要想进入核心,没有好几年历经考验,只怕是不成了。
所以,封林晩最后还需要制造一个,让关系快速递进的契机。
第三百一十三章计划通()
“所以,你就这样混到八贤王身边了?”小八用一种不甘心服输,却不得不敬佩的眼神看着封林晩。
八贤王虽有贤名,但是那只是伪装。
一个人伪装的有多好,对身边出现的每一个陌生人,就有多猜疑。
“不行不行!喝多了也吐!”封林晩故作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显得有几分得瑟。
不成熟的表象,容易放松人的戒心。
既然现在与小八合作。
那当然要让小八,对他这个合作者,更加放心才行。
否则她怎么肯用全力?
“其实也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助,我用你帮我收集到的情报,建了个模型。”封林晩接着解释了一句道。
小八这才恍然大悟。
“咦!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一招。看来你功课很足嘛!”小八眼前一亮,因为封林晩的提醒,她也找到了新的方向和路子。
“闲话说够了,我让你准备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封林晩问道。
小八点头道:“悬赏已经发出去了,很快就会有人去截杀八贤王。”
“不过,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更加接近他?”
“依靠恰巧救他?这梗也太老套了吧!而且这种巧合···他只怕反而会怀疑吧!”
小八虽然暂时落后。
但是她可不傻,当然她也知道,封林晩更不傻。
所以,她问这些话,与其说是在提醒封林晩。
不如说是在趁机打听封林晩的虚实。
封林晩当然听出了小八背后的意思。
“我当然没有打算,借此立功,真正成为他的心腹。连大宋接连两任皇帝,都没法奈何他。我单单在外,以黄金万两悬赏他的人头,怎么能将他逼入险境?若非真正关乎生死的险境,而我却恰巧出手相助。一般情况下的刺杀,我若恰巧出手,出现在现场,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封林晩说道。
“我这么做的原因,是要激化八贤王与赵恒之间的矛盾。我倒要看看,面对一次次的挑衅,他是否还能忍得住。”封林晩的话,小八没有真正听懂。
在她看来,封林晩这是想借刀杀人。
利用八贤王与大宋天子之间的矛盾,以黑市买凶,将之激化。
然后让他们互相狗咬狗。
这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一旦二者矛盾激发,赵恒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也会拉拢京中将门,杨家也首当其冲。
而到了那个时候,杨家也就有机会重新站队。
想到这里,小八就更没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了。
然而实际呢?
封林晩的嘴角带着古怪的微笑。
刺客还未到。
消息便已经先传到了八贤王的耳中。
“知道是谁下的悬赏吗?”八贤王丝毫没有慌乱,虽然万两黄金确实不少,肯为了这黄金而冒险的人,也绝对不会少,但是八贤王很有自信。
八贤王的身边,两个黑衣的剑士,低着头。
其中一人回答道:“暂且不知,对方很谨慎,没有留下痕迹。”
“要你们盯着那和尚,有没有结果?”八贤王又问。
“他最近和杨家的八小姐走的很近。二人时常在庙内盘桓多时,未曾出来。”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