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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形,分明就是凌胥。
她来不及分析自己为何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在这种紧张的心情中,仍是能一下便认出他来。
她不顾内心起初的莫大恐惧,咬牙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她们要将他带到哪去?
走的近了,她逐渐的认出了几个女生的身份,她们就是班上那几个总是在议论秦韬的女生,是他的忠实拥护者。
她始终远离她们一段的距离,生怕她的脚步声被前面的人听到,看得出,她们也很小心的不想让人发现她们的举动,走路的声音很轻,刚刚要不是她对黑暗环境的一切动静格外敏感,凭一般的人是很难发现她们的行迹的。
她一路跟随,终于,她们连推带踢的将凌胥带进了学校的游泳管内。
她担心的急忙小步快跑到游泳池的门边,却在下一秒被在内部锁上的门闩堵在了外面。
夏忧心中焦急,却又怕打草惊蛇,于是只好赶紧绕到游泳馆的侧边,踮起脚尖,查看里面的状况。
黑漆漆的场馆内显然已经过了闭馆时间,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搞到这里的钥匙的。她们显然是也不想被人发现,所以并没有开启场馆内的照明灯。
当夏忧借着街边路灯的光晕看到凌胥被她们径直推入水中时,她的脑子瞬间炸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手明明还是被捆住的,她们这样做,根本是想置他于死地。
这时,她看到那几个女生噙着满脸的得意冲着她所处的地方走来。
她连忙蹲下身,将整个人掩藏进夜幕中。
她甚至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被她们发现,她的生活已经很混乱,千万不要再惹出任何麻烦了。
“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反省一下吧!”高个子女生得意的叫嚣声从室内轻微的传来。
随着一阵肆意的谑笑,她们鱼贯的从夏忧身侧开启的小侧门中走出来。
夏忧听到里面胡乱挣扎扑腾的声音,她的心狠狠的皱缩在了一起,但是她仍是紧捂住嘴,拼命忍住那想要冲出去救人的欲望,直到几个女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蹑手蹑脚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半开的侧门边。
伫立在昏暗的门扉处,她被此刻游泳馆内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矫健灵活如跃鱼般的身影恣意的在水中徜徉。
蓦地,他将自己整个身子潜入水中,不断地在水中翻腾着,那炙猛的动作看上去近乎像是某种发泄。
这真的是那个在前几天的网球课上被当众羞辱的凌弱男生吗?
她明明亲眼看到他被绑缚住双手推入水中的啊?!他到底是怎么挣脱绳子的?而且他不是有心脏病,不能做剧烈运动的吗?那现在这种状况又代表了什么?!
几乎过了两分钟之久,他才将自己再次释放出水面,跃出水面的一瞬,夏忧屏住了呼吸,此刻,流畅舒展的身体曲线取代了那平时总是弯曲着的瘦削背脊。瓷白色的月光朦胧的映照在他的脸颊上,却仍是隔着浓重的雾霭般的让她分辨不清,当下不知道是被水冲掉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已经除下了平时形影不离的眼镜,头发也因为水流的滋扰而随意的分散开来,让他的脸颊有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感觉。
虽然很暗,根本无法看得真切,但她还是觉得只是那样似真似幻的轮廓便已经有种令人屏息惊叹的魔力了。
也许,她从来也没有认识过他。
她最终选择默默的离开,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她只是来这里确定他是否平安的,其他的事,就由他吧?她想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距离那件事发生几天之后,那几个女生不知道因何原因同时告了病假,老师在班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向难以被任何事牵动心思的夏忧却下意识的握紧了笔杆,她蓦地联想到那天看到的一切,会是他吗?如果不是他,难道说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她的背脊控制不住的一阵寒凉。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脆弱
夏忧递上了自己的手帕:“就知道你在这里,擦擦脸吧,这里有你的饭。”她递上自己的饭盒,她知道凌胥的饭一定又被那些秦韬的死忠们给倒掉了。
这里也算是校园里最后的净土了吧?这片被人遗忘的苍凉的废墟,竟然成了他们此刻最安全的避风港,实在是莫大的讽刺啊。
只因为没有人愿意‘屈尊’来到这里,在众人眼里,这里只代表了忘却和贱陋,是属于那些清洁工人才会偶尔来光顾倾倒无处安置的垃圾的场所。
自从那天体育馆的事情后,凌胥的生活便没有一天安宁过,人人都心知肚明是谁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但是却都选择冷眼旁观。
只有夏忧,没有放弃,永远也不会放弃凌胥。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她看了他一眼,有些笨拙的想要安慰他看似落寂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今天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只要有我的饭,也一定有你的一口。”她故意笑的轻松将饭盒硬塞到他的手里。
看到他眉心挥不去的浅愁,她蓦地明白了之前心中的感觉。以前的他,无论面对任何看似不公平的待遇,都显得淡定而平和。可是,今天,她却觉得他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伤感。
他将手中的饭盒放到一边,转而望向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问的突然,语调不似平时那般淡离,反倒多了一份轻浅的依赖。
“因为你还没有告诉我超越你的秘诀啊。”她分辨不清他的意图,一如既往打趣的道,却在心里隐隐觉得他好像是在寻求一种肯定,那样的感觉她很熟悉,于她,毫无疑问是因为缺乏安全感,那于他呢?
他却将她的话当了真,他一向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他一向了解她的诚实。
只是这样的诚实有时候会不会变化为一种折磨和伤害?
他怕什么?他的心不是早就练就成为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了吗?!
“让我在这里躺一下,只要一下就好。”他突兀的将自己的后脑枕在夏忧的大腿上,闭起眼眸。
她因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姿态而仓皇的不知所措,却没有往常和异性接触时的排斥。
下一秒,她愣住了。
整个人呆若木鸡。
她眼睁睁的看着一行晶莹的泪水滑出他的眼角,泪花倔强的钻进他的发髻,消失不见,独留下一行孤寂的泪痕证明着曾有过的伤逝的情怀。
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突然道,依旧紧闭着眼眸,声音有些嘶哑。
她在心头默默算了下,今天是10月24号。
她只用一瞬间就记住了这个日子。
“祝,祝你生日快乐。”她僵硬的拼凑出祝福的语句。
她不是故意用这种听不出诚意的语气说话的。
生日,于她来说尽是不愉快的回忆,所以她对这本该承载着欢乐的两个字有着本能的抵触。
最后一次‘生日’这两个字出现在她的行事日程上是送十字绣给那个后来自杀身亡的好朋友。
她又被迫的联想到了自己的生日,有多少年没有过过生日了,生日于她来说大概只是一场不能泯灭的噩梦。从来未曾眷顾过她的老天爷,竟然挑在那天送给她了一份如此厚重的大礼。
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馈赠,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事。
“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过生日了。”当他的话响在她的耳畔,才将她濒临迷失的意识拉扯了回来。
“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可是她还是问了,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在这样的情景下还可以说些什么。
他却没有再做回答,只是闭着眼,久了,到让人觉得他已经睡去了,那样平静的睡颜,竟令人不忍打扰。
阿彻,对不起,妈妈要离开你和爸爸了。
妈妈,你不要走,求你,求你留下来陪阿彻过生日。
他追出去,却在漫天徜徉的大雨里赶不上妈妈绝情离去的步伐,最终栽倒在冰冷的湿地上。
他磕伤了腿,碰到了大动脉,血流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他痛得站不起来,但他仍不想放弃的咬牙向前爬着。
为了生日而特别穿上的簇新的纯白礼服因为这样的糟蹋,而变得污秽不堪、破碎凌乱。
迎面而来的一辆大货车因为雨天光线阴暗,而没有发现路面上的他,他绝望的闭上眼,迎接死亡。可他终是命不该绝,他的身体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拉出了鬼门关。
他战栗着睁眼,他看到憔悴的爸爸。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爸爸哭,印象中的爸爸一向都是刚毅、强硬的几乎于不近人情的。
他的脸颊上落了个火辣辣的巴掌。
他哀伤、委屈的看着爸爸同样哀伤的脸庞,他突然觉得爸爸仿佛在忽然之间便苍老下去。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妈妈都不要你了,你还追着干吗?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
可是,就是这个打他、骂他说他没骨气的男人,却在第二天夜里在家中的客厅上吊身亡了。
爸爸的尸体是他早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的,他控制不住的瘫坐在地,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很快的,他的裤裆里一片狼狈的湿热。
然后,他叫,大叫,浑身剧烈的抽搐,一直到警察和法医接到邻居的报警赶来,为他注射了镇静剂,他才终于安静下来。
“咱们家一个爸爸,一个妈妈,还有小阿彻,我们永远不分离。”恍惚间他的耳边又响起来自某个女人的温柔话音,总是想忘记的,却发现越是拼命想要遗忘的东西却反而记得愈清。
“小雪彻,你是妈妈的心头肉,全世界妈妈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只要你好,妈妈就觉得好幸福。你在妈妈心中的位置无人可取代。”一抹隐约的讽笑浮现在凌胥唇角,他下意识的侧过身体,将脸孔藏匿进夏忧的小腹。这样的动作,使两人的姿势显得更加暧昧。
夏忧的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她只当他是熟睡中翻身,虽然尴尬又慌乱,却又不好意思叫醒他。
“妈妈已经爱上爸爸之外的男人了,对不起,阿彻,妈妈要离开你、离开这个家了。再见了,阿彻——”
凌胥默默的咬紧牙关,为记忆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再见,再见,他疯狂的一遍遍重复着,全是谎言,根本是再也不见!
苍凉的秋雨,湿冷的污泥——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最后的决裂,无法忘记在那布满收获的季节,他的世界轰然倒塌,破碎的面目全非。
作者有话要说:让剧情来得更悲惨一些吧……
凌雪彻
“那个凌胥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懦弱的男人,无论怎么打他、骂他,他都完全不做回击,好像一块无能的烂肉,真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人,太没用了。”
随着放学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夏忧轻叹口气,这是第多少次了?她又听到了同学们毫不遮掩的批判议论漫骂,这样的话,凌胥一定也听到过吧?他真的如表面上那样不为所动吗?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在意的东西或是无法容忍的事呢?至少,她不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
她惶然的摇摇头,却在失神间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她懊恼的蹙眉,刚要开口说抱歉,却发觉自己的身体被顺势搂住了。
她的整个人就此被对面的人箍进怀里。
她猛地抬眼,随即惊惶的大叫:“放开我!”她的心中再次升起浓浓的恐惧和厌恶,噩梦般的场景倏地禁锢住她的神经。
秦韬连忙掩住她的唇:“别叫,虽然现在是放课后,但万一有返回来的学生看到我们,误会了什么,可别怪我到时候不帮着你澄清哦。”
她生气的用力甩开他:“能误会什么?你不要在这里自说自话了。”
她一如既往的倨傲姿态刺激了他一直以来竭力压抑的不满情绪,他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这样主动接近过一个女人,他以为,这样的档次,对他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完全没有悬念和挑战性,却没想到自己会自掘坟墓,以致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堪和挫败却又不服输的愈挫愈勇,他怎么会输?他不能输,就算输,也不能输给自己的尊严和自信心。战贴是他自己下给自己的,麻烦是他自己找给自己的,所以,要结束这样令人苦闷的状况,就必须横下心快刀斩乱麻:“丑女人,你一直漠视我的存在是在欲擒故纵吗?”
她根本无视他的侮辱,只是冷蔑的谑笑:“我只关注那些成绩比我好的人。你真的很吵,如果没有什么正经事,别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