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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认为他是礼宗,这也没错,他已经踏过了礼宗门槛,但还不圆满,他知教化,却未行教化,只有知,而无行,知行合一,才会圆满,成为无缺礼宗。
踏入礼宗之门,他的精神突破,可外视百丈之远。
他坐于观景台,礼贤馆一花一木皆在心中,风吹草动,难逃法眼。
“希夷,你上来……”
“苍,将珍本玉盒拿来……”
宁泽接过苍手中的玉盒,打开,拿出一本礼学珍本,细细摩挲,轻轻问道:“希夷,你可知此经来历?”
“希夷不知,请夫子告知?”少年看了看,确实没见过,然后问道。
“此乃大礼始书《周礼》,为先贤姬子所著,为礼法起源,此书传承至今已有十万年,被历代礼宗保存。
这是老礼宗孟成疆老人送给我的弱冠之礼,是一份期望,一份礼之传承,今日我将他传于你,望你勤修己身,礼传东南……”宁泽殷殷道来,有追忆,也有希望。
少年跪在宁泽面前,泪洒衣襟,双手高举,道:“朱希夷,谢夫子传经,弟子必不负夫子所望,勤修己身,为我东南守礼,传礼。”
“今日在虞山,我破入礼宗,智慧通透,今日就在观景台上,你我二人共演礼法……”
“是夫子。”
……
第二日,宁泽前往城主府,城主不在,他留下书信以作辞别……
来时百官逢迎,走时弟子送行。
少年送了一里又一里,直到十里之外……宁泽拒绝他再送。
少年眼眶发红,很不舍,这十多天,夫子对他讲经授道,诲人不倦,实心相授……他以前不明白的礼学问题夫子都给出了解答……有此良师,胜过十年苦读,夫子此时要走,他自然舍不得,但却无法……
“希夷不必如此,你有你的礼,夫子有自己的礼,我的礼本不在一地,在江湖之远……”宁泽不知是在安慰弟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夫子,弟子还有一问,请夫子告知?”临别前少年问道。
宁泽笑道:“可是观景台之答?”
“正是,当时弟子回答‘天虽寒,人心热,吉!’不知对与不对?”少年问出心头疑惑。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存在对错,你回答很好,”宁泽肯定道。
少年眼睛一亮,他明白了,夫子告诉自己不要以己度人。
“谢夫子教诲……”少年流着泪对着远去的身影行礼。
谁能想到后世大名鼎鼎的礼学圣贤朱子,是如今虔诚行礼,泪流满面的少年……
“朱子礼学”法传天下,其影响远远超出东南一域……
他被后世尊为二祖,而宁泽被尊为东南礼学初祖,“朱门立雪”“景台考问”“始经传承”也被广为传颂……
当禹王嬴珍见到宁泽留书时,已是五日之后,嬴珍对亚宗的雷厉风行,也很无奈,对没有送宁泽一程,深感遗憾,如今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逢?
当他得知礼宗留下传承于东南,将礼法始经《周礼》相传,这位禹王对着族地,虞山福地,如同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礼贤观被改为了“宗贤馆”,尊贤楼为“宗贤楼”,观景台,成了“传法台”……
第140章 鹤与鹫()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小童问道。
“去打坏人。”
“公子,你不是说你打不过吗?”小童担忧道。
“你不是说公子最厉害吗?”
“可是…可是……要不等苍长大了,陪公子一起去,好不好?”小童终于想出了阻止的方法。
“你信不过公子?”
“可是朱师兄让我照顾好公子,不要让公子干危险的事,公子自己也说过,要量力而行……”小嘴中一大堆道理。
少年久久未出声,早熟的孩子可怕,既早熟又有文化的孩子更可怕。
“白,我们去打坏人,好不好?”
白鹿没出声,拉起二号跑了起来,过了一会停了下来,对着后面的宁泽鸣叫。
少年走过去,看到地上歪歪扭扭的字,无语了。
地上写着:“主人,打打杀杀不好,要不我们去找宝藏吧?”
宁泽这才想起,他刚离开禹都时,告诉过白鹿,有个老头留了宝藏给自己,其实是一座道场。
宁泽默哀着,无知原来真是一份财富,文化越多越反动……
“你们觉得我们三个谁最聪明?”
白鹿和苍不说话了……
“可是公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小童弱弱地反驳。
“那是三人,现在是两人一鹿,”宁泽强词夺理。
“呦呦……”白鹿受伤了,它不是人?
……
“呦……”
前面有打斗,宁泽也看到了。
一道身影闪过,苍站在宁泽身旁。
天空羽毛乱飞,三白两红,在两色羽毛中厮杀……
宁泽还是第一次见灵禽相斗,即使灵兽相搏,他也没见过。
白鹿还年幼,性格温和,还怕见血,可想而知,将来战斗力一定不会太强,弟弟那头傲娇流星豹倒挺有潜力,它是吃肉的,将来战力应该不错。
苍蔚蓝的眼睛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太兴奋了,紧紧盯着天空,血鹫和白鹤搏杀更为惨烈,鹤啄和鹫啄相击,鹤爪和鹫爪挥舞,时而飞离,时而相搏,时而相逐,每次交锋都是血羽鹤羽纷飞……
在不远处,五位战在一处,三位手挥长剑,打出一道道白色剑芒,他们站三点,各守一面,剑芒密布,守得滴水不漏,可从他们只敢防御,不曾攻击就可看出,落于下风。
两位血袍则不然,虽然只有两人,却凶猛异常,血色气芒四射,飘忽在外,围着三位形成一道道刀网,环绕切割,压着三位道士猛打,招招致命,出手果断……
宁泽连连点头,好厉害的战斗意识,他和苍一个看远方,一个看天空,表情变幻莫测,闲鼓劲。
宁泽叹息一声,三位小道,恐怕凶多吉少。
“小鹤,快逃……”苍大叫道,原来天上一只白鹤受了重伤,而一只血鹫在追它。
一声出,远处比斗双方各退一步,防备地看着宁泽他们。
“诸位继续,我们就路过……”宁泽解释了一句。
两位血袍听了极其愤怒,双眼冒火,瞪着宁泽,竟然敢将他们当猴看,真是不知死活。
一位血袍上前,用血刀指着宁泽叱喝道:“小崽子,你找死,敢寻老子乐子……”
苍一听受不了了,生气地冲着血袍大喊:“我才不是小崽子,我是男人……”
血袍噎住了,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主要意思在后面,我要杀你们。
宁泽也是一阵无语,看着苍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也上前补道:“对,我们都是男人,你们才是小崽子。”
苍笑得眼睛都没了,公子就是给力,他们真有默契。
血袍可不是善茬,眼中凶光乍现,脚下血光一闪就朝宁泽飞来,血刀带起一片血芒。
宁泽提鞭就上,抬手就是七十二道鞭芒……
血袍刚躲过鞭芒,宁泽就到了身边,围着他就是无数鞭……
“瞬息万点……”
血袍跌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地,一只血鹫将他托起,反应极其迅速。
此时血袍吐血不止,袍服全是洞,密密麻麻,成了洞洞装。
“师兄,我们不是对手,走……”
血鹫化为两道红线消失在天边。
白鹤想追,被三位小道喝止。
三位小道朝宁泽走来,前面一位稽首道:“小道,天台山白云观弟子虚静,他们是小道师弟,虚空、虚尘,多谢道友解围。”
宁泽见三位小道态度不错,言语诚恳,还礼恭维道:“诸位是名门大派弟子,即使没有我,那两位也奈何不了道友,况且那位攻击我在先,我也是自救,诸位无需谢我。”
三位小道一听,这位为人不错,既顾全他们面子,又不愧领功劳。
他们跟宁泽讲,那两位是他们门派对头,血河宗弟子。
宁泽看到血鹫就有所怀疑,听到血河宗,就明白自己没有走错。
“你们白云观和血河宗如何结得仇?”宁泽很感兴趣。
虚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隐秘,正邪两道,由于修道理念不同,关系一直谈不上好,平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控制,毕竟道途维艰,谁都不会浪费时间争斗不休……”
虚静讲完,宁泽和苍都说不出话来,太离奇了。
万年前,白云祖师,云游到天台山,对此地甚是喜爱,就结庐修道,后来收录弟子,传下白云观一脉。
同时,血河老祖找到了血鹫山,创下了血河宗,两派相隔数万里之遥,白云祖师和血河老祖,这两位开派祖师竟然一生都没有见面,都知数万里外,有个修为高深的邻居,可是谁也没有想要拜访对方,大概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派矛盾从一次偶遇开始,白云观一位祖师骑白鹤云游,遇到了血河宗出行的祖师,悲剧发生了……
白鹤和血鹫一见面,犹如世仇,生死相搏,白鹤不敌,死在了血鹫爪下,白云观祖师大怒,打伤了血鹫山祖师。
从此仇恨的种子埋下了,随着两派壮大,弟子越来越多,弟子相遇次数也就多了起来,白鹤和血鹫见面就斗,冲突多了两派就成了对头,两派弟子见面不论因果,先动手,死伤自然难免……
第141章 不见()
对于这两派的恩怨,宁泽很是无言。
但他确认了一件事,白云观应该对自己的计划有益。
“道友,不知圈养血妖,正道门派是否会管?”宁泽问道。
三位小道先是一愣,接着剑眉倒竖,满脸怒容道:“这是禁忌,谁敢违反,一旦发现,万宗共诛,凌绝顶早有道令,正邪都得遵从。”
宁泽思索片刻,有了决断……
他将自己在血妖谷见闻告诉了虚静三道。
三位听完气愤不已,竟然敢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
虚静上前对宁泽稽首道:“道友,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弟子无法决断,必须上报宗门,道友如方便?可随小道前往白云观,面见我派掌门,当面陈述,方更具可信。”
宁泽打算尝试一下,便点头应道:“在下愿随三位走一趟。”
……
两个时辰,五人一鹿来到天台山下。
天台山并不险峻,山势比较缓和,上山路径,经过白云观万年整修,很规整,或是缓坡,或是台阶,曲曲绕绕,绵绵不绝,通往白云深处,一眼看不到顶,极其飘渺……
宁泽拒绝了虚静他们乘鹤上山的好意,他现在就想登此天台名山,况且登山也是一种乐趣,一种享受,他赶路半月,精神疲乏,欣赏山间美景,想想都令人身心愉悦……
宁泽在山间寻找着自己的乐趣,一会儿,走到小溪边,手指滑过溪水,感受溪水的冷冽,一会儿,心神沉入山间悬挂的瀑布,一会儿,站在山崖边看沟谷中的嫩绿,回头又抚摸身边的云气。
虚静三位对每一处景致都做了详细的讲解,看到宁泽如此沉迷天台胜景,他们也乐此不疲……
天台山顶极其平坦,犹如巨剑劈成,山顶道观林立,建筑密布。
此时,数百弟子正在祭炼武器,一柄柄飞剑,拂尘浮在胸前,一朵朵云气被引下,真是仙气缭绕,极其壮观。
宁泽看呆了,飞剑?这些弟子修为都在通神,竟可虚空御物,如此神奇!
虚静见宁泽呆立不走,解释道:“这是我白云观练器秘法,日出前,日落后,引云气淬炼武器,以期化为本命道器。”
宁泽他们被安排在临溪小筑,环境不错,清雅安静。
宁泽坐在溪边,并未练气,他在思考,为何武器可以悬空?想到秘法,他拿出贴身收藏的太玄策,翻阅一遍,一无所得,有些失望。
难道非要到生死之际才有领悟?他获得的两秘,都是险死还生之际,想想,算了,这太玄策太邪门。
寅时,宁泽拉着苍和白鹿去看日出,此时天还未亮,白云观弟子已经开始练气,他们两人一鹿到崖边,找了一处偏僻高地,面朝东方,静静等待……
宁泽放开心神,观察白云观弟子引云气,他感受着一阵阵波动,有些熟悉,却总是难以看透。
这时候,东方出现一条金线,朝阳缓缓升起,云气被镀上了金色,绚丽无比,接着是红妆素裹,白云深处,层林尽染,一轮红日升起,山间水气渐渐消失,真是天地一清,万物明。
宁泽早忘了偷师,沉入山间……
“呦呦呦呦”白鹿跑过来围着宁泽又叫又跳,然后朝北方跑去,不时回头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