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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陆浩起身推门而去。
在赵羽居住的庭院内，陆浩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出来，听完之后，坐在一旁的墨华拍案而起。
“哼，简直是岂有此理，那上官宏身为戒律院首座，却任凭侄子如此胡作非为，师弟，你我二人现在就去找掌门师兄理论！”
“不必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命中的劫数，旁人最好不要干涉。”赵羽的语气平淡，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是幽幽地盯着掌中的茶碗。
“师弟，这叫什么话！那莫小楼可是你唯一的弟子！难道……”
墨华恍然，他本来还觉得奇怪，为何在得知弟子被人欺凌之后，一向性情刚直的赵羽还会如此淡定？但墨华是何等聪明之人，话刚说到一半便猜到了赵羽的心思。
“师弟，是不是你查到了什么？如今连你也希望，那莫小楼在天梯面前知难而退，离开坤苍宗，去过凡人的生活，难道你是为了保护他？”
赵羽的神色依旧平淡，嘴角微微一笑，说道：“随你怎么想，师兄。”
看到赵羽的反应，墨华对自己的猜测已经确信无疑，他这个师弟一向如此，不予否认的事情就是肯定。难道在攻打宋国这件事上，上官宏师兄真的暗地里帮助过北齐皇室？
可上官宏在门派中势力日渐做大，掌门师兄又莫名其妙的多次偏袒于他，一旦起了争执，身为莫家村的遗孤，莫小楼必定会卷入其中，到时以他的修为难免会有池鱼之祸。
墨华又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说到：“哎，只怕你那弟子与你一样，都是倔脾气，不肯轻易退却。”
翌日清晨，戒律堂鸣钟宣告，公布了对忤逆弟子莫小楼的处理结果。
公告上写道：“今有弟子莫小楼，资质驽钝，因私通舞弊，方能进入坤苍宗，拜入内门。后又无端袭击同门，此种行径，为门规所不容，特令对其实施五灵天梯之刑，如若不从，或不能承受全部刑罚，便逐其出师门，终生不许再踏入坤苍宗山门半步！”
当戒律堂的传令弟子来到莫小楼的住处后，直接破门而入，见对方还在盘坐修炼，立刻喝道：“不要再修炼我坤苍宗的功法！你已被逐出师门了！”
莫小楼闻言大惊，赶忙问道：“不是五灵天梯之刑吗？怎么是逐出师门了？”
那传令弟子被莫小楼的话给逗乐了，笑道：“早就听说你是个奇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像这种处罚令，这些年来我也宣读了不少，这意思就是逐出师门，有谁会傻到真去爬那天梯？”
“我要去！”，这三个字，莫小楼说得斩钉截铁。
传令弟子离开后的一个时辰之内，莫小楼选择接受五灵天梯之刑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坤苍宗。
“听说了吗？莫小楼那个废物竟然决定去爬那天梯，时辰就定在明日正午。”
“哈哈，我还想来通知你呢，其实想一想人家莫师弟还是很够意思的，临走还要出一次丑，逗我们开心。”
“哼！那个贱民终于要滚了，有他在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第二日正午，莫小楼被两名执法弟子领着，如期来到坤苍山脉的天道峰下，此时他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五灵天梯。
那是一条肉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之路，沿着山形走势，直通云霄。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但莫小楼还是看清了那一节节台阶上散发着光芒的铭文。一道道古朴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难道这就是修真，这就是大道？
莫小楼也曾怀疑过，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连炼气期都没有达到的凡人，为什么还要去攀登这五灵天梯呢？他知道，眼前这高耸入云的天梯，每一步都充满着凶险，自己很有可能会丧命在这天道峰下，但是人既然来到这世上，本就不应像猪狗一样活着吧！
此时，天道峰下已经聚集了大量弟子，人们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但无非都是对于莫小楼的讥讽之词。
也不知是谁，竟然给上官年搬了把椅子，此刻他正坐在上面，戏虐地看着莫小楼，手掌还不时抚摸着蹲在一旁的四耳灵犬。
莫小楼环顾四周，但在人群中，他并未发现自己的师尊，就连墨华师伯跟陆浩师兄也没有来，可能他们也觉得丢人吧，莫小楼攥紧了拳头，这一刻，陪伴他的只有怀中那枚残破的铁片。
莫小楼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他的师尊赵羽正负手而立，注视着他在煌煌天道峰下渺小的身影。
第八章 天梯之刑（一）（）
天道峰下，戒律堂的彭文山来到莫小楼面前，不耐烦地说道：“时辰已到，开始吧。”
彭文山很无奈，他入门两百多年了，如今修为已经到了融合后期，再进一步便可以突破金丹，像他这种修为的长老在戒律院中有不少，可他平时既不愿意与上官宏走的过近，当然也不会多管闲事，渐渐地，他就成了戒律院诸位长老中的边缘人物。像这种耽误修炼又不讨好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哼，不过还好，看这小子的样子应该爬不了几步，相信很快就会结束了。”
莫小楼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踏上了第一节台阶，顿时他感觉到从脚底处涌入了大量金属性灵气，周身的经脉仿佛被无数刀片在切割，纵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莫小楼还是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竭力咬紧牙，不想发出半声嘶吼，他心里非常清楚，身后的人全部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上官师兄，你看，这才第一步，这小子就疼的浑身哆嗦了。”上官年身旁的一位弟子，看着莫小楼的背影，不屑的说道。
“哼，反正会掉下来，我倒希望他能多走几步，因为我今天才发现，坐在这天道峰下晒太阳的感觉还不错！”
此话一出，又逗得周围弟子一阵哄笑。
莫小楼能想象到身后众人嘲笑自己的样子，他立刻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又是一股汹涌的灵力袭来，他额头上开始沁出汗水。抬眼望去，等待自己的依旧是望不到头的天梯，还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怎么？这才两节自己就不行了？莫小楼难道你真的是废物吗？别忘了母亲最后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莫小楼不断在心中鼓励着自己，“脚下这五灵天梯并不会对人造成实质伤害，只是使人痛苦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三！四！五……当莫小楼爬上第一百节时，汗水已经湿透了全身的衣物，一股股庞大的金属性灵力在经脉中肆虐，仿佛无数把锋利的尖刀在剥皮割肉。
“一百阶！这个家伙的毅力不是一般的强啊，可惜啊，资质太差，否则拥有这种毅力，将来定能成为一方强者。”
彭文山望着莫小楼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发出感慨，这五灵天梯的可怕之处，没有人比他这个戒律院长老更加熟悉了。
山峰上，墨华偷偷瞄了眼身旁的赵羽，见他竟然罕见地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天道峰方向。
墨华叹了口气，说道：“纯阳体脉可以兼容五种灵力，这本是件好事，但这样一来，那五灵天梯带给他的痛苦反而会远胜于常人！”
赵羽好似没有听到墨华的话，依旧盯着对面山峰上那缓缓挪动的身影，半晌，他缓缓说道：“师兄，也许是我错了，这才是他的命，谁都改变不了，在地狱中咬牙前进的命运，到死也不会后退半步，呵呵，我竟小瞧他了。”
“哼，那小子竟然爬了一百多节，在那么高的地方一旦掉下来，凭他一介凡人的身体，也是难逃一死！”
“我赌他到不了一百五十节！有没有人跟我赌？”
“我来！，我赌两百阶！”
因为实在无聊，天道峰下的弟子中竟然有人开设了赌局，一时之间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一百二十节！难道到此为止了吗？”巨大的疼痛快速地消耗着莫小楼的体力，他的双腿开始剧烈的颤抖，感觉再难迈出哪怕一步。
“这么久了，自己才爬了一百二十节，这五灵天梯果然变态，光是这第一种金属性台阶就有两千节，难道没希望了吗？既然如此，那便死在这天梯之上吧！”
莫小楼感觉体内有越来越多的金属性灵力在肆虐，而他的丹田内却空无一物，调动不了任何灵力来对抗，就算是有灵力，在这强大的禁止下也施展不出来吧。
莫小楼记得，之前的修炼过程中，每次想引灵力进入丹田之时，都会出现一股神秘力量将灵力冲散，化于无形。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瞬间在莫小楼的脑海中闪过，既然自己的丹田内有这种坑爹的力量，那是否可以适当削减体内的金属性灵力呢？
他立刻强忍着疼痛，小心试着将一小股灵力引入丹田，果然，那股神秘力量如期而至，瞬间将进入丹田内的灵力化解的无影无踪，周身的疼痛感也减轻了少许。莫小楼大喜过望，心中苦笑道：“没想到我这废物体脉还有这种用途，想必那数千年前的萧浩天前辈也是跟我一样的废柴吧，怪不得坤苍宗的典籍中都查不到他的名字。”
在成功的实验了数次之后，莫小楼胆子大了起来，他咬紧牙关，将体内残留的大量灵力全部导入丹田，那一瞬间，他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这一次由于引入的灵力过于庞大，莫小楼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将灵力消散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丹田，而是一些突然出现在经脉当中的金色符文，在将灵力全部吸收后，这些符文又按照一种奇特的轨迹在经脉中游走，最后消失不见。
“这…。这些奇怪的铭文不就是那枚破铁片上的吗？”
莫小楼感到万分震惊，这些铭文怎么就跑到自己的经脉当中了？自从在那山谷溪水中发现这铁片后，自己身上就接连发生了种种怪事，先是无端地被吸食鲜血，接着又治好了自己手臂的摔伤，最后在母亲满身鲜血倒下的时刻，这种血肉跳动的感觉竟使自己失去了意识。
难道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莫小楼隐约觉得，这些符文，一定是自山谷中那个夜晚，便奇迹般进入到自己的经脉当中了，可这些乱七八糟的符文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连灵力都可以吸收？
身上的剧痛逐渐消失，莫小楼的心神慢慢恢复清明，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自己何不按照铭文的轨迹再运行一次灵力呢？相比之前，说不定会有所不同。
莫小楼又向上攀登了一节台阶，立刻，一大股灵力带着刺痛感进入体内，他赶紧按照铭文运转的轨迹开始引导灵力，在运行了一周天之后，他赫然发现自己丹田内竟然出现了大量灵力。这里面不但有他之前修炼所得，还包括了天梯散发出的金属性灵力。
莫小楼恍然，这半个月以来，自己所有修炼出的灵力竟都被隐藏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五灵天梯，自己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此事，感受着丹田内澎湃的灵力，莫小楼的心神为之一震。
“这种感觉是…。。炼气中期？！”
第九章 天梯之刑（二）（）
瑶波剑宗位于中土大陆南端的拜月峡，是大陆上颇有名号的修真门派。创派距今也有一万多年，门中虽然缺少元婴期的祖师，但是也有数位金丹期的高手坐镇。就在莫小楼决定攀登五灵天梯的前一日，坤苍宗收到了瑶波剑宗掌门司徒兴的求救灵符，说剑宗正被魔头昆阳子攻击。
得到消息之后，坤苍宗岳力行首座，立即率领数名金丹期长老及座下弟子火速前去相助，可赶到时却只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剑宗掌门之女司徒静，掌门司徒兴与其他弟子都惨遭毒手，而昆阳子却远遁而逃，如今岳力行首座只得带着司徒静返回坤苍宗。
“第两千节！”
当天边最后一缕阳光没入地平线之时，莫小楼中于登上了第两千层阶梯，完成了第一种属性的刑罚。
他惊奇地发现，从铁片上进入自己血脉中的符文，与其说是一种可以吸收灵气的力量，倒不如说是一种法诀。
按照铭文的运转路线驱动灵力，竟可以丝毫不受天梯禁制的影响，而且比坤苍宗的法诀更容易炼化灵力。
因此，令人谈虎色变的五灵天梯，竟然变成了莫小楼的巨大灵力仓库，之前从脚底不断传来的金属性灵力全部被莫小楼炼化，他的修为也在飞速提升，将炼气中期的境界不断巩固完善，莫小楼觉得，如果自己连续爬完这五种属性的天梯，很有可能会突破炼期后期。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禁制之内，其他人并无法用神识查看到莫小楼的变化。
“两千节！真是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了，竟然有人可以全部承受住天梯的第一种属性刑罚！”戒律堂的彭文山长老颇为震惊，由于要监刑，他早已飞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