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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呀?”
一个道童的小脑袋怯生生地从柴门中探了出来,一对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又好奇地打量着周伯仲。
“我找你师父,北河真人。”
周伯仲竭尽全力地想要将他那张看起来凶巴巴的脸变得和善一些。
“我师父,不见外人的。”
小道童鼓起勇气正视着周伯仲道。
“我不是外人。”
周伯仲笑了笑道:
“你师父,是我的师哥,算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小师叔哩。”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想去摸摸那小道童的脑袋,谁知那小道童忽然猛地缩回了脑袋,“砰”地一声关山了柴门,然后一边小跑一边大声喊道:
“师父,师父,我那个捣蛋鬼小师叔来啦!”
“居然叫我捣蛋鬼小师叔?”
周伯仲苦笑着挠了挠头。
没过多久,柴门再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推开柴门的是一位老态龙钟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的眼神浑浊,气息微弱,看起来已经是大限将至的神色。
“你来干什么?”
老人白了周伯仲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
“来……来瞧瞧……”
周伯仲在这老人面前,模样乖得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
“瞧够了吗?瞧够了就走吧,我做饭呢。”
老人说着就要关上门。
“别别别,有事,我有事,真有事!”
周伯仲赶紧用手拉住门。
不过,这老人的气力明显不大,周伯仲只是把手搭在门上,他便丝毫也拉不动了。
可是,这一刻周伯仲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甚至觉得无比感伤,特别是感受着对方试图关上门而发出的颤颤巍巍的力道,他十分不愿意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一耳光可以将自己抽十几米远的师哥。
因为他以前有麒麟骨,还不能完全体会堕境的所有感受,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切身感受到,堕境对于一个修者而言是一件何等残酷的事情。
“什么事,说……”
关不上门,北河真人神色颓然地低下了头,语气变得十分低沉。
“我是来送信的。”
周伯仲从袖口抽出一封信递给北河真人。
“谁的信?”
北河真人一面看了看信封,一面问道:
“徐鸿鹄的?还是孙武谋的?”
在他看来,能让周伯仲送信的,现在的秋水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都不是。”
周伯仲摇了摇头。
“是秋水的信。”
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
闻言北河真人那只拿着信封枯瘦的手忽然一颤,整个人像是愣住了一般,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定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
“知道了。”
北河真人淡淡地说道。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而镇定。
“师,师弟,你也收到了?”
还没等周伯仲开口,北河真人突然又问道。
“嗯。”
听到对方一声师弟,周伯仲忽然莫名地感到开心。
“你还嗯得出来……还跟小时候一样的傻头傻脑。”
老人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熬的粥快好了,进屋吃一碗?”
他接着问道。
“不了师哥,我还有几封信要今天送完。”
周伯仲笑着摇了摇头。
“唉……那好吧。”
老人叹了口气。
“那我走了,师哥。”
周伯仲说完挥了挥手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老人对着周伯仲的背影也挥了挥手,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转身回到院子里。
“师父,师父,这是一封什么信呀?”
那名小道童跟在老人屁股后面问道。
“一封……能让为师解脱的信。”
老人边走边盯着那封信道,他一直板着的脸忽然露出了笑容。
说完,他便用手撕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然后看也不看地递给那小道童道:
“念念。”
“好的!”
小道童开心地拿过那一页信纸,然后用小手将叠着信纸一点点展开,最后一字一顿用他那稚嫩的童声念道:
“请君与我赴黄泉。”
这便是这封信全部的内容。
……
随着山间的气温一点点地上升,原本只是被露水沾湿裤腿的周伯仲,此时全身已经都被汗水打湿了。
不过好在该送的信也送完了。
“还有最后一封信……”
他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封跟之前他送的有些不一样的信。
像是为了故意跟别的信区分开来一样,这封信的信封用的是一张红色纸,而信封上的字迹也跟其他的不一样,因为很明显要丑很多。
而收信人的名字赫然写的正是李云生。
“这李云生应该还没出发吧。”
周伯仲摸了摸额头的汗,然后看了一眼远处白云观后山的位置。
“算了,这最后一口真元,现在就用了吧,免得赶不上。”
说着,只见周伯仲身形一晃,整个人如同一道残影消失在通往白云观的路上。
第二百六十七章 践行粥()
李云生虽然照旧依然起得很早,但是因为记得跟徐鸿鹄约好的时间是正午,又计算了一下白云观距离双溪涧的距离,发现按照他现在的脚程,半个时辰就能赶到那里,所以并没有急着动身。*随*梦*小*说。lā
不过他今天也没有修炼,而是从一大清早开始,就在和面做饭。
往常,他自己的话早上顶多也就熬一锅粥,就着一碟咸菜吃着,今天这么“大张旗鼓”自然不是做给他自己吃的,这是他做给徐鸿鹄践行的饭菜。
做这顿践行饭,倒不是他临时起意,这其实也是在俗世耳濡目染的习惯。以前在俗世,他娘亲还在的时候,每次他跟他爹爹出门,李云生的都娘亲都会起一个大早,给他们做一顿比过年还要丰盛的饭菜。
所以李云生决定做这顿饭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很多,掌门徐鸿鹄要“远行”,他做一顿饭给他践行如此而已。
不过因为不知道徐鸿鹄的口味,所以李云生做的都是一些口味清淡的吃食。
可是等到将一碟碟饭菜放进食盒,看着食盒中满满当当的一盒饭菜,李云生忽然愣了一下道:
“掌门……应该没什么心情吃饭吧。”
他只是习惯性地做了一顿饭,还真没有考虑过对方的心情。
毕竟叩天门跟他父子远行不一样,叩天门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就是这“一生”基本预示着一去不回。
“如果掌门没心情吃,就带回来给师父师兄他们吃。”
李云生边自言自语地着,边往食盒上贴了一张保温用的薪火符,这类日用的生活类符箓,现在的李云生,几乎可以做到信手拈来,就算是不用符笔跟符纸也没关系。
“也给新雨楼的孙老他们送点吧。”
他一边提起食盒一边在心里筹划着,要是徐鸿鹄不吃,这满满一大食盒的饭菜点心该怎么处置。
似乎是因为分配好了一大食盒饭菜的归处,李云生只觉得头顶的天空,一瞬间好似也跟着辽阔了许多,不似之前起床时那般透着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
不过即便做了这么饭菜,李云生今天的早饭依旧是一碗白粥、两个馒头、一碟咸菜。
“兔崽子,住的的这么远,累死我了!”
当他把这几样东西端到门前的桌子上,准备动筷子的时候,周伯仲忽然扯着嗓子叫嚷着来到他门前。
只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李云生跟前坐下。
“周,周老?”
周伯仲突然的出现,让李云生十分讶异。
“你怎么来了?”
他问道。
如果李云生没记错,这是周伯仲第一次来他的住处。
“路过!……怎么这么香?”
周伯仲先是没有好气地看了李云生一眼,然后突然鼻翼收缩对着李云生厨房的位置嗅了嗅。
听到周伯仲路过,李云生也没多想。
“周老吃早饭没?”
他问道。
“你看这像是吃过的样子吗?”
周伯仲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腹部道。
“您稍等,我去给你拿吃的过来。”
李云生笑了笑,周伯仲的脾气虽然古怪,但是李云生接触久了却更多的只是觉得有趣,对方这古怪的性子里透着的是这仙府修者中少有的真诚,而且这段时日以来,周伯仲几乎没有任何保留地将他对于剑术的领悟传授给了李云生,李云生就算是喊他一声师父也不为过。
走进厨房,李云生死毫不犹豫地打开食盒,将李云生的饭菜每一样都分出来一些,放在一个个碟子里,最后全部端到了周伯仲面前。
“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吃这么多?”
看着面前这桌丰盛的早餐,周伯仲有些诧异。
“给掌门践行的,做得是多了些。”
李云生有些不好意思道。
听到李云生是给徐鸿鹄践行的,周伯仲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带着一些醋意地问道:
“也就是,这原本都是给那家伙做的?”
“对……”
李云生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这个呢?也是给姓徐的做的?”
周伯仲指了指李云生面前的那一碗白粥。
“不是……这是我自己吃的。”
李云生满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你给姓徐的里面有这个吗?”
周伯仲一脸严肃地问道。
“没有……”
李云生摇头,自己怎么可能拿一碗白粥给掌门践行。
“那我吃这个!”
周伯仲十分霸道地将李云生身前那碗白粥夺了过去,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舒服……”
他露出了一副十分满足的神情道。
这周伯仲满满一桌自己用心做的饭菜对方不吃,却偏要抢自己这一碗白粥,李云生唯有苦笑。
“谢谢你这碗践行粥。”
周伯仲抹了抹嘴笑道。
“践行粥?”
李云生不解地看着周伯仲。
“喏,给你的!”
周伯仲无视李云生的问题,直接递给他一个信封。
“这信里都是孙武谋那几个老头子的一些废话,他们不像我脸皮子都薄,有些话总是当面不出口。”
他道。
“为什么突然给我这封信?”
李云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信封,然后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们几个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明天躺在床上一觉睡过去都有可能,所以还是早些交给你比较好。”
周伯仲道。
不过很显然,他的这个解释并不能完全服李云生。
“可……”
“这是我的。”
当李云生准备开口再追问的时候,周伯仲忽然递给李云生一块玉简跟一张有些破旧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
看着这块玉简,跟那张满是鲜红手印跟一段段潦草字迹的羊皮纸,李云生不解地问道。
“这块玉简里面是我年轻时候搜刮的一些剑术跟我这些年习剑所得,你如果觉得有用以后可以看看。”
周伯仲指了指那块玉简道。
“那这个呢?”
李云生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羊皮纸,相比那块玉简,这羊皮纸更加让他困惑。
闻言周伯仲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是我以前下山,从炎州一路杀到昆仑留的字据,我赢了一个人就让他们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写一句话,当时这帮人的脸别提多难看了,哈哈哈。”
他笑道。
不过话一完,周伯仲的脸便阴沉了下来。
“可是自从我堕境之后,这上面那些以前按过手印的人,开始一个个大放阙词,矢口否认曾经输给我的事实,还放言若是我不服,大可再次接受的挑战……若不是我已经堕境界,我定会杀过去,割了他们的舌头。”
他冷笑道。
着他把头转向李云生道:
“你也算我半个徒弟了,你以后若是下山行走十州碰到这上面的那些人,帮我问问他们为何当年出尔反尔信口雌黄。”
“好。”
闻言李云生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
“我该回去了。”
见李云生答应,周伯仲欣慰地笑了笑。
“你差不多,也该动身了。”
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再看了看李云生。
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丝毫也不给李云生继续追问的机会。
这让憋着一肚子问题的李云生感到异常莫名,可看到周伯仲那脚步沉重而迟钝的下山背影,李云生忽然没有来由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