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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发现,追我们的那些人渐渐的少了很多。”
吕苍黄的嘴似乎一刻也停不下来。
“而且前两天,我发现了一具被啃得干干净净的尸体,我看那牙印不像是凶兽的,反倒像是人的。”
他接着道。
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云生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了,吕苍黄嘭地一声装了上去,那感觉就像是撞在一块铁板上一样。
“你……”
他刚准备发火,但抬起头后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一脸愕然地闭上了嘴巴。
“飞来峰。”
没错眼前正是隐藏在暮鼓森极北处的飞来峰。
这是一座无论二人头仰得有多高也望不到顶的山峰。
相较于它的高,让两人动容的还是从那山峰之上,如清风一样迎面拂来的一道道霸道无匹的罡气。
两人距离这飞来峰足有四五百米,但这一道道从山体上吹来的霸道罡气却像是拳头一般,一拳一拳地击打在两人的胸口。
或许是因为这罡气的缘故,这飞来峰周遭四五百米的区域光秃秃地没有任何草木。
“这哪里是山,这分明是一件神器……”
看着这座高耸入云端的石山,吕苍黄咽了口口水道。
他虽然久闻飞来峰之名,但亲眼见到还是头一遭,饶是他这种见过世面的人,今日看到此山也不由得如此感慨。
“或许真的是一件神器。”
李云生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飞来峰。
这飞来峰跟他周遭一样没有任何草木,完完全全是一座石山,石山之上那不时闪现的一抹抹光华显而易见就是那传说中的禁制。
不过吸引李云生目光的却不是这些禁制,而是刻在石山之上,那一张张“脸”!
只要仔细看去,不难发现,整座飞来峰上都雕刻着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
“我原以为那传言不过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我当真小看太古时代的修者。”
吕苍黄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此时格外的严肃。
“何出此言?”
李云生不解地问道。
“这飞来峰又叫万恶峰,传言太古之时一位大修,曾经用这座山封印了魔族万名恶徒。”
吕苍黄看着飞来峰上那一张张“脸”声音有些颤抖道。
闻言李云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师父为何拼死也要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嗯?”
吕苍黄好奇地看着李云生。
“他送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帮我躲避阎狱跟仙盟的追杀。”
李云生抬起手指着眼前的飞来峰道:
“他是想让我跨过这飞来峰。”
第三百七十四章 自私()
面对阎狱跟仙盟的围堵,想要从暮鼓森逃出去,某种意义上来说翻过这暮鼓森的确是最后的一条路。
首先,暮鼓森正常的出入之地狮子口,想要从那里出去先不说出口被提前关闭这件事情。
就算这出口未曾关闭,想也不用想那里肯定有着许多真人境甚至真人境以上修为的修者看守,不提仙盟跟阎狱的人,现在十州因为这悬赏一些散修高手跟宗门修者,现在都在暮鼓森外围伺机而动,等着李云生出来。
先不说李云生此时已经重伤,哪怕是真的在这暮鼓森修养个十年,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从暮鼓森的正门出去。
要是徐鸿鹄让给他的那口真灵之气还在,或者这十年暮鼓森中有什么机缘能让他将体内的麒麟骨全部填满,或许他还敢冲去去搏上一搏。
所以只要认真地考量一下,就不难发现狮子口的这条出山之路,基本上可以说是被堵死了。
而暮鼓森东面跟西面是两处天堑,除非你想不开,否则不可能有人会去那两个地方。
于是乎,就只剩下飞来峰了。
如果从追兵围剿的角度考量,飞来峰的确是李云生最好的选择。
因为一来,他们相信绝对没有人能够翻过这座飞来峰,越是境界高深的修者越是无比确信,因为他们就算是站在狮子口,也能感受得到这座山峰之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的恶意,哪怕是强如阎君也对这座飞来峰保持着一定的敬意。
二来,这飞来峰的后面便是连接着元洲跟瀛洲,大名鼎鼎的“枯海”。
这枯海自然不是真的海,而是一片由滚滚黄沙组成的大漠,他是瀛洲通往炎州一道天然的屏障,任何妄想穿过枯海的人都会被其吞没,能不能活下来,真的只能看天意了。
对于仙盟跟阎狱的人来说,即便是万一让李云生从飞来峰逃出去了,他们也并不担心找不到他,只要李云生没有逃出完全被他们控制的瀛洲,便会一直处于他们的“视线”之中。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取决于,李云生能够翻过这座飞来峰。
在蛇男吕苍黄看来,这比直接面对阎君都要难。
所以李云生说,杨万里将他送到暮鼓森的目的,是为了让他翻过这座飞来峰,在吕苍黄觉得十分的荒谬。
“我原以为我是这世上最大的疯子,没想到你们师徒远胜于我。”
看着李云生望向飞来峰那带着几分贪婪的目光,吕苍黄冷笑道。
李云生却是没有理会他,依旧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的飞来峰,他那有些贪婪的目光像是要将这座飞来峰一层一层地扒开一样。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杨万里临走前的那几句叮嘱,或许他此刻看着飞来峰的目光也跟吕苍黄一样,只是一座拦住了自己去路的山峰。
吕苍黄不知道的是,在李云生眼中,这飞来峰跟所谓的出路完全无关。
这是他师父杨万里临行前给他出的最后一道题,一道答对了就能出师的题。
“我觉得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找找这暮鼓森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吕苍黄望着李云生的背影继续道。
“就算能逃出这暮鼓森又如何?”
李云生转过头看着吕苍黄。
“那不过是从一只小点的笼子逃到了一个大点的笼子而已,到头来,你我依旧是这十州的困兽,天道的囚徒。”
他一面重新转过头望向飞来峰,一面语气超然地说道。
吕苍黄一直都算不上是个聪明人(若他能聪明一些也不会被玉虚子困了百多年),但此刻李云生的这个看似答非所问的回答他却忽然听明白了。
“原来你们师徒的目光,从来就不曾在这暮鼓森停留过。”
吕苍黄神色凛然地暗自皱眉道。
随即他的目光跟神色逐渐变冷,他发现眼前这少年可能并不像他事先所料的那样好控制。
不过李云生对于身后吕苍黄的变化全然未察一般,在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眼前的飞来峰许久之后,一直伫立不前的李云生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在迈出这一步之前,由于超出常人的神魂感知能力,李云生刚刚所伫立的位置正是这飞来峰之上那万道恶意的临界之处。
如果说他刚刚伫立的位置能够感受到的恶意是清风拂面,那么此刻他这一步踏出之后感受到的直接变成了惊涛拍岸,一道道令他感到极其不舒服的恶念,如同浪涛一般地冲他拍打过来,每时每刻都在试图将他彻底的吞噬,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但每接近这数万到恶意一分,李云生便愈发地能够感受到,师父杨万里让他来到此处的真正用意。
无论是在俗世的,还是在仙府的时候,李云生一直都在试图成为一个普通而平凡人,有书看,有茶喝,有口饭吃就好,不需要福贵不需要显达,但求安度余生,哪怕这余生只剩下区区二十多年。
这种想法就算是到了仙府,就算是每日玩命的苦修,也一直深藏在他的心底。
这并不是因为生性恬淡或者清高,理由只是在他看来“既然我向这上天求索的不多,给予也就不必很多”,一个普通而卑微的小人物的一生必然也是普通而平凡,但他爱这种平凡跟安静,无论生老还是病死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这很公平。
有时候李云生甚至会自恋地为自己这份追求平凡淡薄生活的追求而感到肃然起敬,毕竟人生在世谁会甘于平凡?
但他此刻想来,只觉得无地自容。
自己追逐的这份所谓的平凡而淡薄的生活,全部得益于他人的庇护。
在俗世的时候如果不是父亲李山竹挡在他面前,他哪里有机会安坐于凉亭内?
在秋水之时,若不是师父杨万里,师兄张安泰、李阑、李长庚的保护,如果不是秋水一众老人挡住了山外的风雨跟恶意,他哪里有机会安居于后山小木屋?
这份平凡的追求,非但算不得高尚,而且极其自私。
“嘭!”
李云生神色毅然眼神坚定再次朝着飞来峰踏出了一步。
没有了父亲,没有了白云观,没有秋水的庇护,从今天开始李云生将真正地直面这时间的恶意。
这飞来峰,便是他冲出襁褓的成人礼。
……
李云生一连脚步承重地往前走了几十米,山间顿时风声鹤唳。
领地被侵犯,这飞来峰开始“发怒”了。
冷着脸的吕苍黄刚想出声提醒,却只见李云生恰如其分地在这飞来峰“暴怒”的临界点停下了脚步,随后啪地一声身形端正地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座飞来峰。
这一山一人好似极有默契一般地“安静”了下来。
“你那么盯着他,难道是想让它给你让路?”
吕苍黄调笑了一句。
但他笑归笑,眼神却愈发严肃了起来,很明显并不是谁都能能在飞来峰的“领地”安然坐下。
不过令吕苍黄有些意外的是,李云生的这一坐就是一个月。
一直到一批在暮鼓森中聚拢起来的散修发现了他们,李云生才从他那像是发呆似地与飞来峰对持的状态中醒过来。
但当两人解决了这批修者换了一个地方的时候,李云生再次走到先前距离飞来峰相同的位置坐下。
李云生的这种状态,吕苍黄有时候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飞来峰侵蚀了神魂,可当他感受着李云生周身汇聚起来的那愈发浓郁地天地灵气,还有一天比一天强大的神魂时,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李云生在借助飞来峰的恶意在修炼。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少年()
玄州开元宗,宗门后山的一间石牢内。
陈太阿抱着手中的鸦九剑,倦缩着身子蹲在石牢的墙角,他仰着头透过石壁上透气小窗户,望着夜空里一轮倒垂在空中的赤月,眼神中满是迷茫跟不安。
在这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里,他几乎看尽了这世间的恶意。
背叛开元宗的叔父,保护自己而死的兄长,不愿屈服兵解的爷爷,几乎被灭门血洗的陈家守卫跟仆人。
虽然没有亲眼确认,但从叔父前几日来看他时那冰冷而得意的语气中,他大致上已经猜到了,可能这一家人里只剩下自己了。
一夜之间,这少年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的天真烂漫。
“如果这是在做梦该多好啊。”
陈太阿忽然抬起手,朝着那小窗口晃了晃,像是在拨弄那一道道赤色的月华一般。
而还没等他把手放下来,眼前高高的石墙墙壁忽然出现了一道整齐的裂缝,赤色的月华透过那整齐的裂缝照射进来。
随后只听“轰”的一声,陈太阿面前的那堵石壁沿着一条笔直地斜切切口滑落下去,整座石牢就这么被切去了一半。
被关了半个月的陈太阿顿时眼前一片开阔,浓郁而清新的天地灵气瞬间充盈其肺腑。
同时,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提着一柄长剑站立在他身前。
“爹!”
看着眼前站立着的这个人,陈太阿原本那没有半点神采的眼瞳瞬间扩大,然后一脸兴奋地想要冲向眼前的男人。
不过还未跑出两步就“扑通”一声被脚上的锁链绊倒。
“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男人走上前来,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拍了拍陈太阿身上草屑跟灰尘,随后提剑斩开陈太阿手上跟脚上的锁链。
“起来!”
斩断陈太阿双手双脚的镣铐锁链,男人冷喝了一声。
陈太阿顿时蹭的一声抱着鸦九剑站了起来。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太阿的父亲,原开元宗宗主陈庆之。
若是在平时,被爹爹这边没有情面的呵斥,陈太阿可能心里还会不舒服许久。
但今日陈庆之的呵斥声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格外的温暖。
“我还以为爹爹你也被抓起来了。”
陈太阿有些欢喜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