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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帝瞧了瞧那少女,那少女亦微笑回应,竟是丝毫不惧。这位大明皇帝眼珠转了一转,一拍龙椅,叫道“若当真如此,朕便册封其为皇后,总理后宫!”秦拂宗哈哈一笑,“陛下圣明果决,正是明君之相,既然如此,老道便与师侄儿在尚书府中静候陛下圣旨了!”大袖一挥,三人已然无踪。
良久常嵩才敢试探问道“陛下,立后之事……”平帝目中掩不住兴奋之色,口中却冷冷道“朕意已决,舅舅不必多言!只要能得清虚道宗鼎力之助,朕便能坐稳江山,区区后位算得了甚么?你立即出宫去寻兵部尚书,查探一番那秦拂宗所言是否是实。还有,今日之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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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八三 祭炼心炉()
常嵩一凛,忙道“陛下放心,臣断然不敢多嘴一句!”急匆匆去了。平帝独坐书房,微微瞑目,不知在想些甚么,良久才发出一声低低笑声。
秦拂宗带了两个女子一闪回至兵部尚书府中一处密室之内,吩咐那娇俏女子道“你且去见你祖父,言明今日之事,要他早做准备。”那女子领命而去。
那一脸煞气的女子竟是许久不见的上官云珠,她受杨天琪之事牵连,被乃师责罚面壁思过,十几年过去,终于破关而出,还炼化了当年从癞仙金船中取出的一件异宝,修为大有进益,但仍旧压制在元婴境界,不曾破关入境。她冷笑道“任谁也想不到,堂堂兵部尚书,竟是本门的外门弟子,恩师这步闲棋布局精妙,只能平帝册封了皇后,生下一位太子,大明江山气数便尽在本门手中了!”
秦拂宗笑道“掌教师兄的手段,我是佩服的,不然恩师也不会传位与他。不过我等也不可掉以轻心,正一道倒也罢了,张随真非是野心之辈,但太玄剑派布局还在本门之前,叶向天数十年前便已与张守正勾结,更收了其嫡孙为徒,据说连凌冲都曾在张守正门下修行儒家心法,郭纯阳向来无利不起早,此人出手,极是不好对付。”
提及凌冲,上官云珠面上煞气一闪,恨声道“我定要将那凌冲扒皮炼魂,方解心头之气!”秦拂宗道“凌冲那小辈确有大运在身,可惜郭纯阳识人不明,居然传了洞虚剑诀给他。那洞虚剑诀的根底别人不知,本门却知之甚深,立意确然深远,乃是开辟世界,逍遥天外的无上法门。但这等神通草创,必要经历无穷劫数,连佛门的掌中世界、砂中佛国之法,修行时也要面临无穷劫数。太玄派前代祖师便是为此,才不敢尽泄天机,只留下元婴之下的功法。郭纯阳就敢如此轻易传了弟子,直是误人子弟!”
“你与杨天琪缘分早定,数中是定要双双修成纯阳,得享长生的。本门日后也要靠你扶持,说起来那杨天琪却是高攀了,他的长生机缘还要着落在你身上。你们与凌冲之仇本没甚么,不必挂怀,只专心完成掌教之命,将大明人道气运转嫁于本门之中,唯有如此方能度过百年之后那一场天地大劫。”
上官云珠道“百年之后轮回盘重光,引来天地震动,生出劫数,但本门历代祖师不是都飞升九天仙阙,何不索性趁机搬场,离了这座囚笼,为何还要在泥泞中打滚,不舍这俗世?”
秦拂宗道“此是天机所限,连我都窥探不透,何况是你?不必多问,只依令行事便是!”见上官云珠眉心煞气翻涌,叹道“也罢,那凌冲已是你与杨天琪的心魔,不将之剪除,怕是你也难以专心修道。我已派你云昭师兄前去东海坊市,谋夺一件法器,顺手将凌冲击杀。”
上官云珠又惊又喜,叫道“师叔之言当真?云昭师兄已是法相宗师,对上凌冲那小混蛋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要甚么法器需要尤师兄亲自出手?”秦拂宗道“你师傅静中推算,当年太清门一件遗宝忽然出世,就应在坊市之中。太清门虽早已风流云散,毕竟其祖师尹济尚在九天仙阙,难免再有甚么阴暗算计,太清门遗物断不能落于他人之手,才遣云昭前去。”
上官云珠对清虚道宗与太清门一段公案知之不深,毕竟太过久远,但云昭其人却知之甚稔,此人早已修成法相,乃是门中执法堂长老,铁面无情,出手必夺人性命。有其亲自出手,凌冲必死无疑!恨声道“凌冲害得杨师兄断去一臂,险些坏了大道根本。我要他满门死绝,方能抵消我这一口恶气!”
秦拂宗皱眉道“等云昭打杀了凌冲,其家人任由你处置便是。现下最紧要的是平帝立后,本门主掌政事。你莫要小瞧此事,等大劫降临,有人道气运加持之辈,非但无灾无病,还有莫大遇合,也许就能突破那一线天机。现下须得抢在玄魔各派落子布局之前定下章法,免得被他人占了先机。你随我去见沈朝阳与秦钧两个,先将正一道压服再说。”
凌冲还不知清虚道宗插手大明之事,要平帝另立皇后,打压张守正。他无意间得了三昧心炉在手,匆匆辞别风清雅,转回剑铺,想要好生探究一番。此宝若能祭炼成功,可一举成为他手中一大杀器,由不得他不着紧。
风清雅殷勤相送,有意无意又提及笑书生近日要驾临坊市之事,凌冲模棱两可,搪塞过去,先将三昧心炉收至洞虚真界之中。晦明童子围着这尊残破丹炉团团直转,面上露出伤感之色。法宝之物,由主人祭炼而成,不能自行修炼,阴阳生死符算是一桩异数,不知尹济老祖如何祭炼的,晦明童子自身竟能汲取天地灵气修炼,修炼进境虽慢的令人发指,却已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创举。若是传扬出去,不知多少长生老祖要来捉拿此宝,逼问其中隐秘。
晦明能自行修炼,却不能似修士一般祭炼其他法宝,只能瞧着三昧心炉干瞪眼,催促凌冲道“快!我借你真气,催发此宝威能,且让我瞧瞧此宝是用的甚么法门祭炼的?”
凌冲阳神伸手一指,晦明童子果然度过一丝浑厚真气,平日小童子对自家修炼的太清法力可是宝贝的紧,难得今日大方一次。以凌冲太乙飞星符法的修为,要完全激发三昧心炉的威能怕是力有不逮,但借了晦明童子法力,则不可同日而语。
凌冲默运法力在太乙飞星符阵中运炼了一圈,化为精纯的太清玄始之气,一股脑灌注于三昧心炉之上。果然此宝受太清玄始之气激发,如久旱逢甘露,大口鲸吞,炉身之上荡起层层宝光,如焰火之形,此消彼涌,翻滚不绝。晦明童子目中射出两道精芒,往炉上一望,叫道“原来用得这道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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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八四 袖里乾坤()
晦明童子慧眼如炬,趁凌冲激发三昧心炉威能异象,一眼看透祭炼心炉所用的法门,法宝法器最重要的便是祭炼的法诀,法诀高低决定法器的品质,以及能够不断蜕变,进而诞生元灵,成就法宝。
凌冲收了太清玄始之气,三昧心炉又自变成残破不堪的模样,问道:“是甚么法门?”晦明童子道:“那长老当是兼修炼魔与祈禳两部法术,祭炼此宝的法术内以斩虚定魂符为主,外辅太乙飞星符阵,恰好你近来修炼有成,正可下手祭炼,正是天助你也!”
斩虚定魂符凌冲曾在天星界中亲眼瞧见,被人用来定住阴死气魔,将之斩杀,才让晦明童子有机可趁,尽吞其一身魔气阴气,自身圆满。此符亦是太清符道最高妙术,也唯有凭此符分割虚空、锁定元神之能,方能制服域外天魔,引天魔之力以为己用。
凌冲摇头道:“我的太乙飞星符法连西方七宿都未合一,现在祭炼此宝事倍功半,不若等修成白虎星神再说。”晦明童子登时垂头丧气,也知凌冲所言是真,他眼下连洞虚剑诀都么得功夫修炼,何况祭炼法器?
回至剑铺,沙通还未归来,清元道人正与狄泽说知架上每柄飞剑是以甚么材质、法诀祭炼,火候如何。以他炼丹大宗师的手段,自能说的天花乱坠。狄泽再自恃孤高,也是剑修出身,对飞剑爱不释手,竟是听的极其入神。
凌冲笑了笑,正要回静室修炼,忽有人在铺外叫道:“太玄派卑鄙无耻!贪墨我吕家的飞剑,请诸位同道一同来评评道理!”凌冲皱了眉头,出了剑铺一望,正是吕博又转了回来,正在门口跳脚大骂。他身边立着一位瘦高中年人,作道家打扮,周身气机返朴归真,竟是瞧不透根底。
吕博正声嘶力竭的叫喊,无非是控诉太玄剑派不讲情面,惟利是图,本是答应好的飞剑买卖,等吕家落魄时,又悍然反悔,不肯售卖飞剑,还对吕家后人恶言相向云云。
凌冲对噬魂劫法知之甚深,察觉出吕博的元神被人用噬魂魔念沾染,生死言行皆不由自己,也不发言,只冷眼旁观。吕博见周遭逐渐聚集了些散修,越说越起劲,其实都由身后的大行神君元神主掌。原定是要与天欲教宝玑娘娘联手,劫夺鲛人族长,拷问水仙洞府的下落,吕博之事不过顺手为之。但此人心中仇怨之意甚强,正是噬魂劫法最渴求的傀儡之物,何况身边那瘦高道人正是清虚道宗的云昭,是这贼道主动寻上门来,说要为吕博撑腰,与凌冲为难。能借机挑动玄门两大门户嫌隙争斗,正是求之不得。
大行神君与云昭一般的法相境界,魔念潜伏于吕博元神之中,云昭道人也不曾发觉,但大行神君也不敢多用魔念作祟,免得露出马脚,眼下吕博喝骂的起劲,大多还是借着其本心中的怒意恨意,大行神君不过是稍稍推波助澜而已。
凌冲冷面不语,吕博元神已被噬魂道修士牢牢掌握,就算将暗中的噬魂道修士打杀,其也能借吕博元神为基,再分化一缕元神出来。这才是噬魂劫法可怖之处,只要元神被魔念沾染,便是重者无救,谁也超拔不得。
吕博骂了半日,转身对云昭躬身施礼,叫道:“太玄剑派欺压吕家太甚,还请云昭前辈主持公道!”云昭点点头,对凌冲道:“我乃清虚道宗云昭,家师法号上拂下宗,我此来坊市本为采购些杂物,听闻吕家之事,不能不管。我来问你,吕博所言可是真事?贺百川真人所炼飞剑可就在剑铺之中?”
凌冲冷冷望他一眼,点头道:“贺师伯所炼飞剑确在剑铺中,至于吕博所言,乃是一面之词”云昭不等他说完,道袖一拂,地上现出百枚金丹符钱,冷然道:“既然贺百川真人早与吕家老祖约定,就该将飞剑卖与吕博。吕博囊中羞涩,你不卖倒也情有可原,如今这百枚符钱由我代付,你且将飞剑取出来罢!”
清元道人与狄泽早已立在凌冲身后,狄泽目光锐利,死死钉在云昭面上,清元道人却不住摇头苦笑。凌冲轻笑一声,对那百枚符钱瞧也不瞧一眼,说道:“本门与吕家之事,自有双方商议处置,云昭真人未免管的太宽!”
云昭道人城府极深,吃凌冲顶撞毫不动怒,风轻云淡道:“太玄剑派封山两百年,开山纳徒有教无类,难免良莠不齐。你那师兄叶向天连少阳剑派少掌教都敢管教,贫道不才,倒要学他一学。你放宽心,我并不会断你一臂,毁你大道根本,只将你擒拿,让郭纯阳去清虚三山之上领人。”
云昭摆明车马,要将凌冲擒回清虚道宗。秦拂宗之命是要他打杀凌冲,在坊市中不好如此,只要到了清虚道宗,就算郭纯阳亲至,也要掂量掂量自家分量,更能将凌冲随意捏圆捏扁,确是极好的算盘。
凌冲冷冷一笑,却是怡然不惧,阴阳生死晦明神符才是他的底气所在,有法宝在手,就算脱劫宗师来了也要饮恨当场,何况云昭只是法相而已?
云昭不苟言笑,一句话说完,大袖一张,向凌冲兜来!此是清虚道宗一道著名神通,唤作袖里乾坤,号称乾坤一袖装。凌冲只觉眼前一暗,一股强横之极的吸力作用全身,要将他生生扯进大袖之中,只叫了一声:“晦明!”
晦明童子默不作声,鼓荡法力交由凌冲驱使。凌冲早有打算,将这道强横无匹的法力在洞虚真界中一转,化为太玄剑气,抬手劈去!嗤的一声轻响,如撕锦裂帛,云昭本是老神在在,下一刻则是满面荒唐之色,急忙缩手不迭,收回看时,袖子残片翻飞如蝶,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手臂!
云昭脸色大变,喝道:“怪道你有恃无恐,原来是家中大人给了保命的手段,看你能抵挡到几时?”
章六八五 金船饮宴 言语杀机()
云昭顶门一声雷响,现了一尊法相!这法相十分奇异,竟是一座浩渺天宫,天宫高有九重,亭台楼榭、灵兽仙禽一应俱全,又有仙云飘渺,仙乐隐闻。自第一重天中走出一尊正神,光色艳艳,眉目却是云昭的模样。随后又有数十尊神明涌出,一时之间神光翻涌、光耀大千。
乃师秦拂宗修炼的是清虚道宗镇派功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