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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沉吟良久,说道:“阴魂之潮越来越猛,噬魂幡近期必有异动,唯有我亲身下去一探,方能知晓究竟出了何事。前辈可曾去魔窟中一探么?”
朱厌伸手将头顶雷云摘下,用手摩弄一番,闻言道:“你要下去瞧瞧?我倒是去过一次,也只下到万丈之地,其间全是阴魂鬼物,阴气充斥,我虽不怕,也犯不着以身涉险,便退了出来,其后再未下去。”
凌冲点头,魔窟是必须要探的,定要清楚噬魂老人的噬魂幡究竟出了甚么变故,才能想出破解之道,他打算将阴神之身从冥狱地府唤将回来,反正有晦明童子在,随时前往冥狱修炼,至多耗费些法力罢了。而且近来他以太乙飞星符阵推算,似乎阴神之身不合再留在地府之中,还是脱身出来比较妥当,恰好有一个借口。
朱厌道:“若下面真是一杆魔幡作祟,就凭你的道行,下去也是有去无回,还是莫要冒险的好。”凌冲笑道:“多谢前辈提点。我要准备些时日,然后打通地脉,直入魔窟,就不打搅前辈了。”
朱厌登时大急,叫道:“没了你的三昧心炉,我如何抵挡阴魂阴气之潮?”凌冲早已御剑飞走,声音远远传来:“修行之道,切记贪念!三毒之祸,慎之慎之!”
三毒乃佛门之说,指的是贪嗔痴三种妨碍修行的心障,凌冲留下此言,是提醒朱厌莫要一时贪图魔窟阴魂修行之力,等有朝一日因果轮回降临,追悔莫及。
朱厌听到此言,气的面上潮红一片,忽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居然被一个小辈教训!罢了!我借魔窟之力修成纯阳,再向更高境界进军已是难上加难,不如急流勇退,远离此是非之地。呸!我怎么被一个小子搅乱了道心!我倒要看看不过一件魔道法宝,就算邪异鬼祟,又能到甚么地步!”
凌冲飞出巨山之外,在一处石林中落脚,与晦明童子交流一番,晦明童子现身出来,两只小手一撕,虚空开裂,内中阴冥之气翻滚,却是强行打通阴阳之隔。
晦明道:“你快些传递念头,打通虚空太费法力,我还要维持虚空涡流稳定,接引阴神之身回来呢!”凌冲一笑,自泥丸宫一抓,送了七道念头进去冥土。
阴神之身在地府之中修炼,位于九层冥土之下,凌冲特意让晦明童子打通与第九层冥狱的间隔,这样念头飞去地府也自省力些,但这般的后果便是晦明童子每时每刻都要消耗大量法力,凌冲特意祭起三昧心炉,将其中三昧真火放出,供晦明童子消耗。
三昧心炉是太清门至宝,所炼三昧真火自也能被晦明童子利用,如此一来,才减轻了许多压力。七道念头飞入九层冥土,当即感应到阴神之身,转头向地府飞去。途中忽有一只白森森的大手自黄土中窜出,五指一扣,捉住三道念头,又缩回黄土之中。
余下四道念头全无停滞,依旧向前疾飞。又有一头六翅龙头的怪鸟嘎嘎飞来,口中吐出一团酸液,兜头淋在一道念头之上,滋啦将念头腐蚀殆尽,怪鸟一口将酸液吸回,咂咂嘴似是品味到无上美味,等再想多吃几口,凌冲的念头早已不见。
冥狱中多得是乱七八糟的鬼物,个个神通广大,七道念头一路行来,竟有六道念头被捉了去,不是吞吃就是炼化,下场凄惨,好在凌冲早有准备,一落入敌手,自然生出一似三昧真火,将念头中所有记忆经验尽数抹去,似壮士断腕一般。这般作法等于自家在元神上狠狠剜了一刀,痛苦到了极点,以凌冲的定力法力,也只能分化出七道念头。
好在最后一道念头终于平安到达地府之外,一闪入内。奈何桥上,黑白无常之身现出,两双目光落在那念头之上,任由其飞过,全无动作,又缓缓化为无形。
枉死城中,凌冲阴神之身正自修炼,面前是七团凝重之极的魔气,其中各自传递出喜怒哀乐忧恐惊七种念头情绪,起伏不定。阴神正念瞑目端坐,七团魔气如心脏鼓动,随正念呼吸吐纳一鼓一缩,诡异非常。
凌冲阴神之身在地府中潜修良久,如今散发出的气机竟是庞然异常,已然破入法相境界,七团魔气是他分化出的七情魔意,也自要生出种种法相一般!
章七八七 地底之战()
噬魂劫法能分化七情念头,正宗修炼之法入法相境时便能修炼出八尊法相,以正念法相为根本,七情法相为枝叶,叠加之下法力之深厚远超同侪,只怕唯有星宿魔宗的天才弟子才能与之相媲美。
夺魂道人所得噬魂劫法副本不全,法相境就无这等妙用,大行神君也只修成一尊魔相,正念与七情魔念杂居一处,被凌冲来了个一锅端,全数炼化的干干净净。
凌冲的七情魔念早就能演化法相,被阴神正念之身镇压下来,免得以奴御主,不好操控。七团魔光魔气不住鼓动,反哺正念之身。“可惜我的境界到了,真气修为不够,要想真正修成法相,还要吞噬海量的阴气阴魂。”
地府之中虽好,凭借烙印于枉死城中无尽岁月的魂念恶意就能修行一日千里,到底缺少足够的阴气和阴魂,阴神之身境界到了,却法力不足。
“咦?”阴神心头一动,一道念头飞来,探手捉住,融于自身,瞬息之间已知阳神所传之信,“好!正愁无有阴魂修炼,却是来的正好。我也该脱离地府,去阳间走动走动!”
将手一拂,一杆大幡现出,正是噬魂幡。这些时日也借地府修炼之机,将此幡重炼了一回,变化更加精妙灵动,彻底驱除了弃道人所留印记,化为本命法宝。
一声叱咤,七团魔气魔光纷纷涌入幡中,每吸入一道魔念噬魂幡的法力波动便强上一分,等到七团魔气吞尽,那魔幡已涨到十丈高下,幡面呈混沌之色,仿佛有无数涡流旋转,就算只瞧一眼,也能将人元神扯出,摄入幡中。
阴神正念一声长啸,合身走入幡中。那魔幡接连抖了三抖,一发涨到三十丈高下,随后渐渐浓缩,扭曲了几下,又自化为凌冲阴神之形,身披玄色道袍,面容气息一如常人,再也分辨不出是法器阴神所化。
凌冲回头瞧了一眼枉死城中鬼殿,万古幽幽,如大河汤汤,鬼殿之中乃至整座地府都毫无气息,仿佛一切被冰封了一般,自开天辟地以来,地府中不知埋葬了多少秘密,俱都尘封于一方世界之内。
凌冲在枉死城中甚至有时会觉得鬼殿中正有一双目光盯住他,细思之下实是不寒而栗。法相已成,早些离去也好,随着轮回盘重光,他颇有预感地府乃至九层冥土正自潜移默化,发生种种不可测度之变化。
阴神一步之间,已出了枉死城,踏上奈何桥,见桥下阴水微荡,似是毫无动静,但细细望去却觉此水每时每刻都在奔流不息,不知流入何方。再到三生石前凭吊一番,终于踏出地府之界。一步之后,眼前陡然一花,回头再看地府时,只觉蒙上了一层迷雾,一切都自灰蒙蒙的,瞧不清楚。
凌冲一走,地府中再无生人,不知触动了甚么禁制,一重微妙甚深的法力将地府包裹,遮蔽了一切,外人再难一窥其中全貌。至于还能否自由出入,凌冲也无把握,需要有人不畏死去试上一试。
凌冲阳神之身等在石林之中,虚空罅隙中阴气翻滚不断,好在西北极境本就活物极少,也不虞阴气四散,冻毙了甚么东西。忽然眉头一挑,虚空罅隙法力波动陡然增强了十倍不止,一双大手伸出,攀住两边,微一用力,阴神之身已然跃入阳间!
阴神在第九层冥土寻了半日,总算寻到晦明童子留下的虚空罅隙,才一跃出来。晦明童子任务完成,忙收了神通,要是再坚持一柱香的功夫,生死符本源真气符光就要被消耗一空了。
阴神阳神之身对望一眼,相视一笑。这等自家与自家相对而立的感觉颇是奇妙,比照镜子更加灵动。阴神修为强横,两神相遇就要镇压阳神,此是返本归源的本能手段,阴神阳神分裂乃是逆天而行,总要回归一味才是。但阳神的修为也到了元婴境界,尤其以洞虚剑诀、太乙飞星符法两大道法接连修成元婴,法力之浑厚不在阴神之下,因此两神相对并无甚么异象或是意外。
阴神开口道:“三昧心炉不错,正合我用!”阳神道:“可惜祭炼之法是玄门路数,只能借用你的魂念为炭生出三昧真火。”阴神点头:“却是可惜了!”阳神道:“可惜!”晦明童子哼道:“自说自话很有意思么!”
阴神阳神相视一笑,阴神道:“且去魔窟一探!”阳神道:“正要你打头阵!”纵身一跃,化为一点流光,穿入阴神眉心,就在噬魂幡中落定下来。噬魂幡经过阴神重炼,内中招灵旗、祭灵柱、绝情环、拘魂索与化灵池五种法器构件的禁制都有所提升,更难得是五种法器彼此之间联系更加紧密,也使得这杆魔幡威力大的异乎寻常。
只是化灵池中全无鬼将鬼兵之物,连在冥狱中收罗炼成了一尊元婴级数鬼将也消失不见。却是被阴神还原成了魔气真气,补充自身消耗,如今噬魂幡中只有七道魔念之身,一个生灵也无,可谓一穷二白。
要探魔窟还是用阴神之身最为妥当,阳神退位,阴神上前,伸手一指,地上忽然塌陷出一处地坑,深不知里许,凌冲纵身跳入,阴神之体是噬魂幡所化,本就对阴魂之物最为敏感,根本不必刻意往朱厌所在山峰挖去,只要感应到何处阴气旺盛,便往哪走就行了。
阴神穿梭地底,遇有顽石厚土挡路便一声敕令喝开,法相境界的法力喝开山石还是轻而易举。果然越往地下阴气越重,阴魂之力也渐渐发散出来,地下巨石沙砾甚多,不见阳光,偶尔在岩石缝隙中能瞧见许多小小动物如蛇鼠之类,俱被阴气侵蚀,成了干尸之类。
凌冲暗自盘算,约莫下潜了千丈深浅,四周阴气已然浓厚到了极处,地下世界本就分支错杂,难辨方向,好在阴气如沸,在凌冲眼中如暗夜举火,清晰可辨,不至走错路数。
再往下千丈,一头阴魂兜头一转,自一处巨石后杀出,青面獠牙,还未杀到近前,被凌冲伸手一招,如石入水,吸入噬魂幡中,连个涟漪也不起。
阴魂入体,早被噬魂魔念沾染,变得顺服之极。魔念将其元神炼化,凌冲当即翻阅其记忆,却是一片空白,最早记事时是在一片无尽荒野中游荡,周遭昏黄翻滚,凌冲一眼认出是冥狱之地,至于第几层却不知道。
“果然如此!这些阴魂并非被噬魂幡沾染,而是来自冥狱之地。看来我所料不错,噬魂幡应当是将冥狱打通,从中不断引出阴魂到阳间作乱!”朱厌炼化了几百年的阴魂,就算噬魂老人杀戮无数,魔幡中的阴魂也该见底,绝无可能支撑如此长时间,唯有一个可能就是噬魂幡打通了阴间罅隙,将冥土中阴魂导入阳间!
究竟噬魂幡为何破开阴界壁垒,又是如何破开?再者放着好好的阴魂不去沾染,放任其被人炼化,绝非寻常,除非噬魂幡本身出了甚么问题,顾不上这些阴魂之物。
凌冲思索片刻,又用太乙飞星符阵推算一回,可惜星芒一片混沌,并未算出甚么紧要线索,反倒是阴神之身吞噬了一只阴魂,胃口大开,略一运转法力,地下无数阴气顿时蜂拥而动,被吸入体内,竟有噬魂幡炼化,存储与化灵池中。
阴神一旦发动,再也按捺不住,如久旱逢甘霖、老汉见美女,先是丝丝缕缕阴气,到后来魔气滚滚如潮,尽数填入一个无底洞一般。炼化如潮阴气,周遭顿时清明起来,凌冲咦了一声,伸手摸摸身旁土石,触手冰凉,有丝丝阴气渗出,却是被阴气浸润经年,改变了自身材质。
看来这处魔窟存世不下数百年,凌冲与朱厌不同,朱厌最多下潜之地下万丈之处,受地底阴气克制,又被无尽阴魂杀了回来,凌冲有噬魂幡在手,多少阴魂都吃得下,更不惧阴气侵蚀,自然能走的更远。
一路向下,见到阴魂便随手收了,以噬魂魔念沾染。不久之后噬魂幡中便挤满了阴魂,足有上万只,从最低级的阴鬼到鬼兵鬼将都有,各自身上闪耀七彩光华,却是被不同魔念沾染。
这些阴鬼有一桩相同之处,便是浑浑噩噩,全无灵智,只凭本能行事,遇阳气则扑,天生憎恶一切生灵,非要吸干阳气将其弄死才罢休。
下到五千丈时,阴气已然浓厚到凝成实质,阴魂也自多出太多,此处的阴魂已然颇有智慧,甚至法力高深之辈强行将小鬼约束起来,形成军队,四处巡逻。几只鬼将率领的大队相遇,往往便大打出手,砍死砍伤无数之后,便即罢斗,双方扬长而去。
这般情景与冥狱鬼物的处境已无甚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