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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道,“其实,并不是石子的力量大。而是……你的力量太弱了。”
“因为……我的力量……太弱了……”红豆喃喃重复着少年的话,不禁握紧手心。心底里想要变强的念头,在不断的蔓延疯长。“那……我要如何才能变强?”
“这个啊……”少年笑着耸耸肩,“谁知道呢。”
红豆看着少年,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他话的真假。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呢?想了半天,却仍是没有一点头绪。红豆不由有些泄气,垂着眸子。立在原地,不作声。
少年拍拍红豆,又指指一旁的药篓,“喂。我说。你要丧气,至少也等帮我把药送去碧落了再丧气吧?这时候可不早了。再耽搁下去,一会我可得挨骂了。”
虽对少年很是不满,但红豆还是压抑着情绪。收起木剑,咬着唇走到药篓旁。那药篓极大,加之内中盛满了草药,想来分量必定不轻。
直到将药篓背起,确切了解了它的分量后。红豆倒是不禁佩服起那少年来。因着即使是她,单是背起药篓就已很是吃力了,更别说要走上那么远的路。但那少年,那个看起来那么单薄,甚至有些病容的少年,竟然能够背着这么重的药篓,一直从药园走到这里。
红豆悄悄看了一眼,走在一边的少年。没了药篓的束缚,少年显得分外愉快。满脸笑容,更是惬意的吹起了口哨。
一想着自己以后,要代替他送药,红豆不由情绪低沉,变得格外的沮丧。只是,让她更加沮丧的,却是自己的失败事实。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不会剑法的普通人。自己的剑,竟然会被一颗石子击落。不得不说,这近乎残酷的一切,给了红豆不小的打击。
果真……我还是太弱了呢。可是,即便如此,我……我……我还是要变强呢!我要成为强者,我要变强!她一边暗下决心,一边往上提了提药篓,咬牙前行着。
“对了,”少年忽的侧过头,微笑道,“我叫西河。你叫什么?”
往常,除非是有弟子参加测试,才有人至的轮回院。今天,却少有的,在无人测试的情况下,迎来了客人。
空旷的大殿。虽已久无人迹,却并没有半点灰尘。
两边的座位上,左右各坐了三人。仔细一看,正是平日里难得聚首的六位长老。大殿正中的首座,那把宽阔的黑檀木雕花椅子,则是空着的。
“刚刚收到消息,现已证实,无忧宫确已与三大邪教联手。并打算伙同他们一起,在我们治疗期间对我派出手。而谷主又闭关未出。所以,我才喊了你们过来商议此事。”说话的老者,年逾古稀,发须皆白。身量高。极瘦。加之垂至胸口的长须,倒是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此人正是大长老方宗南。
三长老楼恺冷哼一声,“他们既能联合无忧宫。那我们大可联合藏剑山庄、万象门一起应对。真要要硬碰硬,吃亏的反而是他们。”
“三哥说的不错,”四长老高逸点头道,“咱们不妨与藏剑山庄、万象门联手。只要三大邪教和无忧宫敢来,定叫他们来个‘有来无回’。”
其他几位长老闻言,也附和着点头,显然对此计划很是满意。
方宗南抬眼看向一直皱着眉,没有任何动作的六长老沈无秋,“老六,你认为呢?”
沈无秋冷哼一声,睨着众人道,“三大邪教和无忧宫动手的目标,是我们回音谷,还是百里逍遥,你们搞清楚了么?”
沈无秋此言一出,其余五人倒是同时愣了。
沈无秋又道,“我认为咱们的义务只是救人。要是三大邪教当真打了过来,那也是藏剑山庄的事,与咱们没有半点干系。毕竟,咱们救的是他们藏剑山庄的少主。藏剑山庄绝对比我们更担心百里逍遥出事。我觉得我们需要操心的,只有百里逍遥的治疗。”
沈无秋话音落下。五人皆沉默了下来。诚然,三大邪教打过来固然不是小事。但他们此次的目标,并非回音谷,而是百里逍遥。百里庄主自然不会让儿子出事,已他的行事作风,他定然会早有准备。
看着沉默的众人,沈无秋道,“我觉得我们还是该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最大程度治好百里逍遥。即便现在有金苜蓿,但咱们又有几成把握能让他完全恢复?或者说,已咱们现在的能力,能助他恢复多少。”
“我吩咐了西河送药到碧落。我先过去了。你们请便。”沈无秋说完,站起身子,缓缓走出了大殿。
第160章()
宁氏将红豆护于身后;挺身立在院中,冷眼瞧着自林中纷杳拥来的不速之客,心中决然凛冽。待到众人行至院前,方才叫人看清模样。
清一色墨绿镶边长棉袍。左袖袖口;用同色丝线纹以“青鬼”两个蝇头小字。腰佩长剑,横眉竖目。料是那百鬼峰门下青鬼弟子无虞。众弟子之前,则左右各立一高大男子。
居左,乃一挺拔青年。约莫二十一二年纪,身长九尺余,面容肃穆;眼神凌厉。身背一玄铁巨剑;通体墨黑。墨绿锦袍随风鼓动;更显其杀伐果决之气。
居右,为一赤膊大汉。古铜肤色,胸腹肌肉纵横。体型上却还要比那青年壮硕许多。只是两眼浑浊不清,暗淡无光,全无半点生气。
大汉左肩,端坐一垂髫女童。身材娇小,容貌清秀。一袭白袍纤尘不染,双目纯白宛若无珠。她嘴角含笑,小腿悠闲的摆着,一派惬意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众人,让红豆没由来的心生惧意,即便躲藏在母亲身后,却仍旧悄然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小声道,“娘,我怕!”
宁氏将红豆搂紧,安慰道,“有娘在,不怕。”说完,抬眼望着院中众人,寒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想做什么?”
宁氏这一问,却似石沉大海,杳无答复。
独那白衣女童嘻嘻一笑,高声道,“自然是有事才会来。倘若无事,谁愿来这儿看你这丑八怪?”又道,“丑八怪,你在这林中,可有见过一位受伤的女子?”
宁氏心中不悦,本不愿回答。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只得皱眉答道,“不曾。”
女童笑道,“丑八怪,最好不要骗我哦!不然,我爹爹可是会吃了你的呢!”说着,小手轻轻在大汉肩上一拍,撒娇道,“对吗,爹爹?”
那大汉讷讷的点了点头。喉结翻滚,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宛若兽鸣。
女童听闻,顷刻间眉开眼笑,欢喜道,“就知道爹爹最疼人家了,嘻嘻”,又掉头对一侧的青年道,“青木头,她说没看见。”
青年闻言,却是冷哼一声,低声喝到,“搜!”
“是!”身后众人得令,各自四散,搜查起来。
待到众人将宁家各处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搜寻无果。
白衣女童见状,蹙眉道,“难道是那鬼鸦出了差错?”
青年静立未语,视线却一直在院中来回巡视。
红豆本就惊惧万分,现下听他们提起鬼鸦,心中惧意更甚,不能自持。提心吊胆的朝着埋葬鬼鸦的地方瞥了一眼,生怕被瞧出端倪,惹了祸患。
但如此细微的动作,却恰恰一览无遗,尽入青年眼底。
青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待众人反应,便是反手抽出巨剑,循着红豆的视线,猛烈一劈。一道强劲剑气,自巨剑剑身升腾而起,贴着地面一略而过。扫尽了地面薄薄的积雪,亦然拂去了一层薄土。将藏于黄土之下的鬼鸦尸体,尽显在众人眼前。
宁氏心道,他是如何知道鬼鸦埋在那里的?她虽心中惊疑,却自知事情败露,已然于事无补。只得将女儿又搂紧了几分。全不知一切起因,不过是女儿那无心一瞥。
青年略一查看鬼鸦尸体,沉声道,“看来,果真是叫她逃了!”
女童闻言,朝着鬼鸦狠啐了一口,撅嘴道,“我还道这鬼鸦如何了不得,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嘛。枉费峰主还呈了慕容老狗那样大一个人请。真是不划算。”又问道,“咱们还继续追么?”
青年缓缓起身,“鬼鸦虽死未僵,想来应是刚死不久。且她身中蛊毒,功力受限,必定没有走远。动作快些,大约还能赶上!”
女童斜睨宁氏母女一眼,问道,“那她们要如何处置?可以吃掉么?爹爹说他饿了!”
青年道,“你莫非是忘了,来时峰主是如何告诫你的?这里毕竟是回音谷地境,还是少下杀手为妙。”
女童不依道,“可是万一她们暴露了咱们的身份怎么办?”
“我发誓,我们绝对不会暴露你们的身份!”宁氏闻言,慌忙说道。
女童仍旧撅着嘴,道,“我才不会相信你呢!大骗子!”
宁氏肚中的句子被女童这话,尽数噎了回去。她死命握住红豆颤抖的小手,满怀期望的看向静立在侧的青年,希望他能阻止女童近乎疯狂的决定。
青年全未在意宁氏乞求之色,淡然对女童道,“我带他们先行上前,你动作快些。”继而携众青鬼弟子,往回音谷方向追击而去。
女童转瞬间喜笑颜开。一对纯白大眼,滴溜溜的打着转,最后落于红豆身上,咯咯笑道,“还是她看起来比较好吃呢!爹爹,咱们就先吃她吧!”
大汉好似回应一般,冲着红豆嘶吼一声。便是驮着女童,狠扑过去。喉中呜咽作响,很是骇人。
宁氏虽知垂死挣扎只是徒劳,却也不愿坐以待毙。她一把拉着红豆,埋头便往院外跑。意做殊死一搏。
因着宁氏这一逃,倒叫大汉扑了空。大汉一击失手,恼怒非常。目眦欲裂。喉中呜咽之声更甚。猛一回身,又是狠扑过去。
女童坐于大汉肩头,身形沉稳,未因大汉的行动受到丝毫影响。她瞧着宁氏拼命奔逃的模样,心道有趣,不由吃吃笑起来,“嘻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逃到什么时候。”
宁氏终究只是一位手无缚鸡的妇人,几次躲闪下来,加之身心俱疲,已然没了气力。那大汉低吼一声,猛然一跃,眼见就要扑将上来。
宁氏自知在劫难逃,无望生还。心中决然的同时,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起红豆,狠命将她往外一推。这搏命一推,直将红豆生生推出了院子,一头载在了雪地里。
红豆哪曾见过这般阵势,一时脑中空白如纸,惶惶无措。竟是连逃跑都忘了。
宁氏见女儿发愣,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厉声吼道,“红豆,快跑!快跑啊!快——”这“跑”字还未喊出,声音便戛然而止。
经母亲一吼,红豆霍然惊醒。手足并用,自雪中爬起,意欲奔逃,却觉双足犹如灌铅,沉重万分。纵使拼劲全力,仍旧未动半分。
“啊——”身后一声凄厉惨叫,叫她下意识掉头看去。这一看,直吓得她是胆裂魂飞,跌坐当场。
宁氏舍命将红豆推出院子,自己则彻底失了时机,被追赶上来的彪身大汉,一把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大汉稳定身形,四肢着地蹲立于宁氏背脊之上。继而双手向前,一把抱住宁氏脖子,口中低低嘶吼着,双臂用力一扯,竟生生将宁氏的头颅自颈项间拽了下来。捧于掌心,大口吸食起来。
鲜血自宁氏脖颈处喷薄而出,升腾着股股热气,直叫周遭的积雪,尽数融化得干干净净。自头颅脱离身体数息之后,宁氏的身体才彻底瘫软下去。
大汉捧着宁氏的头颅,津津有味的吸食着,不时发出满足的呜鸣声。震耳欲聋。直让红豆完全失了神志。
红豆呆立原地,忘了奔逃,忘了恐惧。便是那样呆呆的跌坐雪中,全然不顾积雪湿了衣袍、鞋袜,亦然不顾细雪落了满头。
脑中嗡嗡作响,好似有一把重锤自她头顶轰然敲下,直叫她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双耳不闻,呼吸具屏。
一排排零碎的记忆,自她的脑中呼啸而过。或甜蜜或心酸,或开心或委屈,只是那一桩桩一件件一字字一句句,却在飞逝过后,尽数破碎成灰,再也无法拾起。
她想要开口再大声叫一声“娘——”可是……双唇未张,却早已是泪湿了双颊。
她讷讷愣在那里,生机尽丧。只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看着那个捧着她母亲尸体大肆啃食的怪物,以及怪物肩上笑靥如花的白衣女童。
吸食干净的宁氏头颅,被大汉随手一丢。跌在地面上,颓然的滚了几个圈,却终究停转下来,仰面朝天。
宁氏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临死时候,那万分焦急的模样。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前方;嘴巴张着,那还未说出的“跑”字,却好似回声一般,萦纡不绝。最后随着那些洞彻她空洞颅骨的冷风,悠然飘散在了远方。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