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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人靠衣服马靠鞍,退下一身褴褛,换上了一身青布衫,白寂给人的感觉是焕然一新,虽然个子依然稍显单薄,一双眸子还是充满生气的,加上漆黑的双眉,称不上俊朗,英气还是有几分的。
看着白寂的样子,小宝的胸壑间更加涌起一种难言的惆怅,到了喉头,又化为无言。
这又是三日之后,且正好是月中的时分,苍穹中满月于乌云间时隐时见,有点淡淡离别的意味。
这几日,花竹帮上下忙成一片,没有人有多少心思来注意别人,白寂和小宝偷偷避开了人群,小心错过城卫,然后直奔城外,所有的东西都搁在那里准备妥当。
小宝虽然紧跟在白寂身后,嘴里却满是苦涩的滋味,他多希望这道身影能够转身,重回城北的破庙中,哪怕是多延留几日也好,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念想罢了。
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了城外,转进一片小树林,两人合力将马车赶了出来,终于到了分别那一刻。
小宝盯着月色下的白寂,想要说点什么,搜了肠刮了肚,本来酝酿满腹的话语,临到别离一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欲言又止几次,小宝的脸上满是难过。
白寂倒是大方起来,挺了挺胸膛,道:“男子汉婆婆妈妈的像什么,再说我是去修行,待我修成归来,也带你去领略一下八荒六合的壮阔,好男儿志在四方吗!”
“好男儿”小宝在心里默默咀嚼着这句话,实想捅破最后的一层秘密。
可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白寂满脸的讶色,目光直戳戳的盯着她的背后,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小宝转身一看,花竹帮上下不知何时,竟齐齐往着这里而来,六爷当头,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喜是祸。
众人很快就走至白寂跟前,小宝一时颇为纠结,不知该站到白寂身边,还是回到花竹帮人群中,而此时,气氛也有些沉默。
六爷定定的看了白寂许久,才缓缓抬起手,拍了拍白寂的肩膀,道:“要走?”
白寂吸了口气,重重点了一下头,道:“嗯!”
“难道花竹帮有什么令你不满的地方,我也知道了当初王豺当初欺侮的事情,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已经手脚俱废,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六爷缓缓道。
“并非因为此时,再说王豺当初欺我,是因为有人陷害,也怪不到他,这个小人,我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白寂的语气也十分淡然。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六爷给你的赏赐小了,眼下花竹帮是池州城有头有脸的头号帮派,我许了你副帮主之职,假以时日,一切不都有了么?”六爷实在想留下白寂,语气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白寂心中满是感动,却也只能道:“六爷无须多言,这一切因由并非在花竹帮身上,而是我本人,好男儿志在四方,是我自己要走的”。
这么一说,六爷彻底没了挽留的余地,因为留住了人留不住心,沉吟了半晌,六爷长叹了一声,然后命令手下将一个包裹递过来,交待道:“白小兄弟,只恨这池州城小,留不住你的雄心万丈,六爷不喜勉强,这点银子就带着,算是帮中最后一点心意”。
于情于理,白寂都不好意思接下重礼,忙推辞道:“六爷如此器重,白寂已经是不甚涕零了,这礼是说什么也不能接”。
推脱了几下,六爷脸色微愠。白寂当然知道这是其一片真意,但他根本不留恋这些身外之物,想了想道:“这样如何?这银两收回,我拜托六爷一事,也算是拜托整个花竹帮一事”。
六爷眼神一定,道:“说来听听,若能办得到,花竹帮包括老夫,一定不遗余力去做到”。
白寂微微一笑,将小宝拉到身边:“当初我来池州城,多亏了小宝,才能立足生存下来,小宝可是我在池州城里最好的朋友和恩人了,今日就拜托六爷,在我走后,能好好照应好小宝,我就足矣!”
这个不算是请求的请求,在六爷眼里,想也不想答应了,而且指天发誓:“小宝本就是花竹帮的弟兄,就是你不说,那也是好好照待,既然你提出来,老夫便收他为义子如何?”
结成父子,这个承诺可是够重了,白寂当然求之不得,小宝扭捏了一下,还是承了这个大恩,众人皆喜。
一番离别前的客套,白寂终于还是坐上了马车,而小宝的眼里已经蓄起了泪水,就在白寂快要挥鞭的一刹那,他做了一个令人瞠目的举动——解掉了头上的毡帽。
一头秀发披散而下,面容妍丽,竟是个小女子,所有人眼前一亮,原来小宝是个假小子,连六爷都是始料未及,义子瞬间变成了义女,而车上的白寂则顿感头脑里塞进了无数的东西。
马车依旧缓缓而行,白寂愣着头回眸,小宝正追赶而来,积压的情感已全部溢了出来:“白寂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凌宝儿,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
马车越行越快,白寂与小宝的距离也渐行渐远,但依旧能听见几声哭泣声,牵动的白寂,也不由得心头一软,鼻子一酸,两滴热滚滚的水珠还是滴了下来。
“凌宝儿,小宝”他默念着同一个人的名字,无形中已经将其刻到了心间。
第十八章 惊异石镜()
时间过了半月,这一日万里无云,晴空一片,从天际俯瞰,左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右边却是平缓的平原地带,就在两种地形的参差交接处,依稀可以看见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着。
白寂跳下马车,手搭凉棚,望了望远方,已经可以看见接天岭的山脉,这半月的跋涉,总算没有白费,捏了捏手里的牌子,他眼神更紧。
接天岭绵延千里,其中人迹罕至,一路上白寂打听关于此地的消息,无论老少,不是摇头不知,就是好心劝说白寂不要涉险,真是一路艰辛才到了这里,出发前所贮存的干粮也已告罄,但白寂毫无回头之意。
白寂将马车解开,只留一匹马,接下来的路况十分陡峭,马车根本无法行走,只有依赖这一匹马了。
拣拾了一些干柴,白寂决定择地休整一晚,明日便深入山中。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天色渐暗,白寂挑拨着火堆,想着一些事情,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皎洁的月色开始倾泻下来,四野里除了虫鸣之外,俱是一片寂静。就在这时,白寂的胸前不知为何,竟然亮起了一道光华,周围的月色受这光华一引,由虚无变成了实质,如水如纱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入白寂的胸口。
衣衫下像是放了什么东西,吞噬着精纯的月华,慢慢的白寂三丈之内,一片通明,再加细看,白寂脸上一些细小的伤痕,竟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片刻间便结痂脱落。
日精月华是天地之间最基础的灵气,但是也最为稀薄,因此那些妖物需要数百年甚至千年,才能修成人身。而如果现在有修行人目睹到这一幕,一定惊掉下巴,白寂身边的月华之多,之精纯,叹为观止。
最明显是白寂身边的草木,正以一个反常的速度生长着,短短几刻,就花开花落数个轮回,神奇之余也充满了诡异。
而身处其中的白寂,仍陷在睡梦中,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不过如此繁盛的月华,终究还是引来了觊觎者。
是一群有着绿油油眼睛的家伙,大约有七八匹。狼是对月光最敏感的畜生,加上嗅到了白寂身上的人气,虽在数里之外,也匆匆赶来了。
几只野狼一从树林里钻出,就看到了沐浴在月色光华下的白寂,舌头紧跟着就溢出了口水,除了嘴馋这个生人,更多的是眼红他身上的月华。
领头的黑狼耸了耸鼻子,示意身边两只灰狼先去探探底,两只狼对了一下眼神,饶了一个圈子,前后夹攻目标。
这两只狡猾的畜生,小心的踏着步子,估计是想溜到白寂身边,趁着他还在睡梦中,一口干净利落的咬断脖子。
就在两只畜生慢慢接近的时候,原本繁盛的月华像是惊觉了一般,瞬间从三丈方圆,一下子缩到了白寂的身侧,灰狼同样很讶异,犹豫了一下该回去还是继续行动。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切如常,那道月华也没有铺展开来,头狼眼神示意继续。两只灰狼露出了獠牙,接近了白寂三尺之内,只要一个起落,任何一只狼都有把握咬住白寂的咽喉。
前面的灰狼先动,因为若是白寂惊醒,后面的狼再补上一击,这一招无往不利,尤其是对付猝不及防的人。
灰狼脚下一发力,腾空而起,獠牙还闪着微光,狠狠的噬向白寂,电光火石之间,白寂身上弹起一道光芒,如一张大手,于毫厘之间,堪堪握住了灰狼的利口,后面的那只狼一见前狼失利,急忙跃起开牙。
想要解围,白寂身上的这道诡异光芒,反倒不像是虚无的,凌厉的一卷,死死的缠住了两只灰狼,不要片刻,俱都眼舌凸出,挣扎的很是惨烈。
原本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头狼,顷刻间吓破了胆,发出了一声家犬一般的呜咽,不要命的逃开了,后面跟着几只同样吓得不轻的同伴。
然而事情到此还没完,那两只被死死扼住的灰狼,就在垂死的一刻,被那道光芒狠狠一扯,竟然现出了两道幽幽的虚影,莫非是它们的灵魂?虚影没有停留多久,就被白寂胸口的光芒来源吸了进去。
白寂是在下半夜的时候醒过来的,也不是自然醒来。而是被马嘶声惊醒过来的,睁开眼之后,他嗖的一下就跳开了,因为在他的胸口趴着两条死狼。
战战兢兢了半天,确保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白寂才一步一步的挪了回去,那两条死狼早就没了呼吸,只是奇怪的是:怎么睡了一觉,就凭空多了两只死狼。
白寂壮起胆子,捡起一根木柴,小心的将两只重叠的死狼拨开,粗略的检查一下,两只死狼全身上下无一处伤痕,口鼻处也无血迹,死状颇为诡异。
随意拨弄,死狼没有一点复苏的迹象,白寂胆子更加大起来,走近死狼身边,可是再检查的数遍,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只有一点,两只狼的眼神晦暗,像是在瞬间被夺走了三魂七魄。
一想到这里,白寂背上忍不住一寒,赶紧捏了捏眉头,驱散了乱七八糟的想法。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周围的草木被刚才的月华一激,繁茂了许多,白寂没有注意,一下被绊倒。
这一下白寂又惊了一跳,胸口的衣襟开了一下,滚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白寂的注意力又被这个东西吸引了过去。
赶紧起身去捡拾起来,原来是当初下界时,偶然得来的那一块如镜子一样的石头,白寂端着这面镜子,月色落到上面,竟然升起了淡淡的光芒。
白寂的好奇瞬间就被勾了起来,不假思索的拿起镜子一照,眉目看见,白寂笑了笑,镜子里的人也笑了笑,他又作了个鬼脸,镜子里也做了鬼脸。
可是就在入神之时,不知为何,白寂陡感大脑里一阵恍惚,两眼也有些发懵,身形一歪,往地下栽倒,手里的镜子变成了透明,最后化作一道光,钻进了白寂的额头。
一切重归寂静,白寂仰面躺倒,月色拂过他的面容,一切静谧而又安宁,当然,除了眉间那一道一闪即逝的纹路。
第十九章 遭遇猛兽()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依旧是阳光正好的日子,白寂整了一下脑中杂乱的思绪,决定还是继续前进,那两只死狼还在不远处,那面黑漆漆的石镜却不见了,想着也是捡来的,白寂也无所谓。
原本还剩下的一匹马,或许是昨晚受到了惊吓,此刻早已不见踪影,看来真的是要轻身简从了。
就着旁边的溪水稍稍清洗了一下,白寂望了望绵延无垠的接天岭山脉,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接天岭前段部分,虽然也是山川地形,好歹可以履足,越到后来,地势就险恶起来,不是近乎垂直的陡峰,就是深不见底的落峡,才两日,白寂就吃尽了苦头,全身是伤不说,几次甚至险些丧命。
第三日,郁郁葱葱的冷松遮住了险峻的山体,依稀从树叶的间隙可以看到一个身影,正是举步维艰的白寂,他的手腕上布满了大小的豁口,脸上也挂了几道伤,身上更是破了好几个口子。
抬头望了望远方,距离仍是无比的遥远,白寂咬了咬牙,骨子里那种不屈的性格,愈加被激发出来,就是死,他要也死在这片山脉之中,绝不回头一步。
看了看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平台,白寂想着在坚持几下,到平台处就歇息一下,昨晚从谷底爬上来,他已经攀爬了数个时辰,身体也濒临崩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