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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冬赤着脚悄悄跑进卧室,冲李默挥挥手,他会意,走到门边,把她的鞋收进柜子里,从容不迫的拉开门。
“孟老师不在家。”很直接。
“好香!李默,你烧菜的水平真不是盖的!”苏笑丝毫不以为意,侧身而入直奔餐厅。
李默在背后狠狠瞪他一眼,“没有白吃白喝这种好事儿,孟老师说了,你要是又来蹭饭,按照一顿饭五百的标准。”
……
苏笑无奈的翻翻眼皮儿,“小冬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开出这种黑心价儿,李默,做人要厚道!做小孩儿更要厚道!”
李默笑嘻嘻的走进餐厅,拉开椅子跟他面对面坐着,“在孟老师眼里,其实你跟我地位差不多,都是小孩儿。”
……
苏笑悠然的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调调,“李默,你小爸实在熟过头儿了,小冬可享受不了,只有像我这样朝气十足青春阳光型选手才是她幸福的最佳选择!”
李默抖抖肩膀,“肉麻无极限!你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真是酷似芙蓉附体!”
苏笑哈哈大笑,“李默,叔叔今天传授你点儿压箱底的绝活儿,求爱必胜三招,想听不?”
“想啊,苏哥!”
“NONONO,叫叔叔,知道不!”
“知道了,苏哥!”
……
听着他俩的对话,孟小冬捂着嘴,肠子都快笑断了。
看看表,七点,二哥应该已经吃过晚饭。医院的护工很尽责,早八点到晚八点,一天十二小时,把二哥照顾的很周到。饭菜都是医院的营养餐,她需要做的就是隔三差五煲点儿汤水给他补身。苏笑这厮自从搬过来后,只要晚上没应酬,必然准时来报道。她吃过晚饭就去医院,他倒也不纠缠,没事儿跟李默斗斗嘴拼拼游戏,闹腾的挺热络。
半小时后,李默成功把苏笑打发走。
孟小冬走出卧室,饭菜有点儿凉了。李默从厨房里拿出几个饭盒,把菜饭井井有条的装好递给她,让她带去医院慢慢吃。孟小冬接过,揉揉他脑袋,嘱咐他晚上写完作业早点儿睡,门窗都关好,陌生人敲门一定不要开,订好闹钟上课不要迟到,反正每天都是这一套,李默早已倒背如流。
地铁迟迟没有进站,孟小冬频频看表,十几分钟过去,她终于等不及。听说前一站附近,有人奋不顾身的卧轨自杀,警方封锁了线路。无奈之下,她拎着东西快步跑出车站,在路边匆匆拦了辆出租直奔医院。这个钟点,出租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地铁迅捷,红灯前长长的车流,一点点儿消磨着时间,表盘上,指针很快跳到八。怕二哥着急,她在车上给他通了个电话。二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反常,低低淡淡的,明显心情欠佳。
越着急,越塞车。
四十分钟后,医院的牌子终于遥遥在望。
付完钱,孟小冬焦急的跳下车一溜儿小跑直奔住院大楼。
气喘吁吁的走到病房前,正想推门而入,视线透过玻璃望进去,手顿时停在半空,又有人来探病?
看背影,纤细高挑,黑发披肩,很陌生,没见过。正犹豫着,那人已顺着二哥的视线,缓缓转过头……
第四十九章
冯丹?
孟小冬推门走进病房,看清她的长相,跟冯琳七分相似的面孔,实在不难联想。
孙少晏见到她来,淡薄的面色放柔和了些,不理会冯丹探寻的目光,侧侧身子,让她坐到自己身旁。冯丹面带微笑,主动伸出手,两个人隔着床轻轻握了握,简单的寒暄,互相介绍。言谈间,冯丹对她似乎并不陌生,“其实很久前我就知道你,姐姐跟我提起过,你是少晏哥最疼爱的妹妹。”声音徐徐缓缓,清润柔和,嘴角微微翘起,缀着两颗小小的酒窝,芭比娃娃似的长相,精致迷人。
提起冯琳,孟小冬心里顿时一紧,视线不着痕迹的从二哥脸上扫过,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冯丹,眼神有点儿冷,“我累了,小冬,你送送冯丹。”三言两语的逐客令,硬邦邦的不留丝毫情面。孟小冬没说什么,领旨送客。
冯丹对孙少晏的冷漠倒是丝毫不以为杵,抬手看看表,轻柔的声音里饱含歉意,“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真是糊涂,少晏哥你好好休息,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孟小冬送冯丹出门,有些话想问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琢磨着,倒是冯丹先挑起话头儿,“小冬,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特别熟悉,你跟我我姐的气质真的很相像,乍一看让人觉得特舒服特温暖。”
孟小冬敷衍的“嗯”了声儿,没说什么。她提起冯琳时,坦然自若的样子就好似在说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难道她真能对自己亲姐姐的死毫无芥蒂?若是生性就冷血无情倒也还好,怕就怕这淡然平静的背后,藏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冯丹见她沉默不语,索性拉着她坐到墙边儿的塑料靠椅上。接收到孟小冬探寻的目光,她随手理了理散落的发梢,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徐徐开口,“小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跟我姐太像了,所以我实在是很难对你产生出任何好感。你不用担心,我跟我姐不一样,她死了,我一点儿也不难过。自杀是最没出息的事儿,她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多潇洒,可后果呢?!”说到这儿,冯丹冷笑两声,眼神儿里透出不加掩饰的恨意,“我妈身体垮了,我爸照顾我妈也快被脱垮了,我弟弟为了就近照应两位老人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名校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毕业后就一直窝在县城的清水衙门拿着那几个死钱儿混日子。光我妈的药费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我四处漂着拼命赚钱就是想给我弟弟攒钱娶老婆,他放弃了自己的前途,这么大岁数了连娶亲的彩礼钱都拿不出,婚事就这么一拖再拖。如果我姐不死,我家肯定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真的,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生活不是电视剧,我也不是怀着为姐报仇的心思来找少晏哥的,我姐已经把我们全家都毁了,我绝对不可能为了她再毁了我自己,她不配。被她拖累的这个家,现在全靠我赚钱养活,就算是我想恨她,恐怕都抽不出时间。”
孟小冬静静听着,心里波涛翻涌。自从知道冯丹进公司后,她私下里设想过很多可能,可刚才这番话,彻底颠覆了她所有的设想,这样的冯丹,不知为何,竟让她心底生起股莫名的寒意。
“小冬,你哥毁了我姐,我姐毁了我家,我一个人咬牙苦撑着整个家,你安安稳稳的继续享受你哥的疼爱,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说这话时,冯丹的嘴角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弧度,不待她有所反应,便兀自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推开门,回到病房。
孙少晏一眼便看出她的反常,淡声的询问中透着难掩的关切。
孟小冬心不在焉的摇摇头,冯丹的话带给她太多的震撼。跟冯丹相比,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那些犹豫不决的困顿,那些自私懦弱的逃避,其实一直都在不断的伤害着身边人辛辛苦苦为她缔造出的幸福。二哥对她那种早已超脱兄妹范畴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二哥一直在耐心的等着她的答案,她却久久的纠结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情感中。其实很多伤害,往往就在这踯躅不前的挣扎中悄然而来。她不知道爱上自己的哥哥究竟该是怎样的感觉,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世上,她最不愿伤害,最不能伤害的人,就是他。
久久的沉默让孙少晏失了方寸,“小冬,过来,出什么事儿了?”
孟小冬长舒一口气,用力的揉揉脸,眨眼间,精神焕发,“二哥,昨天晚上我帮你按摩的时候发现你脚腕有点儿肿,今天医生来查房有没有说是怎么回事儿?”说话间,人已走到床前。
孙少晏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有点儿愣,若有所思道,“没什么,脚踝错位后的常见反应。”
“那就好,”孟小冬倒了半杯水,用纯净水兑的温热适中,扶他坐起身,把护士送来的药直接塞进他嘴里,“不是说晚饭后要立刻吃,你怎么又忘了?”活力十足的声音,令孙少晏稍稍卸去心底的不安,仰头就着水把药片儿吞下,很享受的靠在她肩上,很享受的任由她帮自己擦去嘴角的水渍,很享受的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
伺候他吃完药擦完身,孟小冬才恍然觉得肚子空空如也,把李默准备的饭盒放进微波炉里热了几分钟后,惬意开吃。孙少晏欣赏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嘴角始终挂着抹淡而柔和的笑意。有她在身边,难闻的消毒水味里,都透着温馨。
吃饱喝足,收拾东西时,她才注意到一束华丽的香槟玫瑰静静躺在沙发上,花瓣娇艳欲滴,散着淡雅的清香,大概是冯丹带来的。这几天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鲜花水果泛滥成灾,多半都送给了护士台的值班护士。
“二哥,这束花肯定不便宜。”孟小冬拿起来举在眼前欣赏半天,走到窗边准备插进花瓶里。
“拿走,我不喜欢这种花。”孙少晏冷言阻止。
孟小冬凑到他面前,语带戏谑,“二哥,你知不知道香槟玫瑰的花语?”
孙少晏皱眉,漫不经心的调调,“不知道。”
孟小冬“扑哧”一笑,“骗人,给女人送花你最擅长,这些事儿你会不知道?”
孙少晏抬起眼皮儿盯着她,脸色不太和蔼,孟小冬撇撇嘴,随手把花丢到身后的椅子上,“别这么凶神恶煞的,开个玩笑而已,那不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又不在乎。”
孙少晏拉过她的手十指交叉紧紧握住,“这些事儿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
孟小冬笑笑,“二哥,冯丹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她对你多少应该有些恨意才对,没想到她表现的这么平静,我听薇姐讲过香槟玫瑰的花语:爱上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她送这花可实在有点儿不靠谱。”
孙少晏松开她的手,揽着她的腰,轻车熟路的把她带入自己怀中,很暧昧的姿势,她的脸顿时红的发烫,适合煎蛋的温度。
“小冬,她有什么目的不重要,你记住,我对不起的人是冯琳,她不是冯琳,所以你不用因为她的出现而感到丝毫的困扰。”
孟小冬贴在他胸前,聆听着他平稳舒缓的心跳,暗自提起的心悄然放下。其实在看到冯丹的那一刹那,她最担心的,是二哥会重新陷入冯琳自杀的阴影。
“路上塞车了?”孙少晏轻轻抚摸着她后背,淡声问。
孟小冬叹气,“地铁上有人卧轨,这年头想不开的人可真够多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眼一闭可就啥都没了。”
“小强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说话间,孙少晏面色渐缓,嘴角溢出的暖暖笑意,融化了脸上浮着的沉郁,声音也跟着轻快不少。
“二哥,有时候我觉得咱俩特像一对儿落难的苦命鸳鸯,”孟小冬玩弄着他衣服上的扣子,言语间颇唏嘘。
孙少晏拍拍她脑袋,笑颜如花,“这个比喻我喜欢。”
“别笑了,我估计这事儿也瞒不了太久。”孟小冬扭了扭身子,把头埋在他胸前,闷声闷气的。
“什么事儿?”孙少晏挑着尾音反问。
“你的腿,还有……还有……反正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孙少晏闻言,心情大好,弯弯的眼角散着融融的愉悦,苍白的病容上跃动着说不出的迷人色彩,“傻丫头,我来处理,绝对不会让逐出家门这种事儿发生在你身上。”
孟小冬哼了声儿,“话可别说的那么满。这事儿还是再缓缓,最近三姨血压高,我爸心脏也不太强健。”
“家里那边儿是得慢慢来,你这边儿呢,真的想清楚了?”
孟小冬沉默了会儿,轻轻挣开他的胳膊坐起身,很认真的看着他,眼神儿里颇有点儿革命志士英勇就义前的孤勇,“二哥,为了不负孟小强之名,这次,我……豁出去了!”
“你……”孙少晏愣了愣,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摸她额头,“小冬,你没事儿吧?”
哐当……
病房门大开。
“儿子……”
三姨颤抖的呼喊,不啻九天之上的巨雷。
孟小冬条件反射般跳下床,来不及多想,甩开步子大步流星直奔门边,脑子暂时短路,还好嘴没罢工,“三姨,几天不见,您老身子骨可好?!”
一下子,病房内悄然无声,似有一群乌鸦呼扇着翅膀自头顶上悠然飞过。
几秒后,孙少晏哈哈大笑。
刘晓琴站在门外,眼珠子在他二人身上滴溜咕噜来回乱转。
三姨彻底混乱了,顾不上多问,急匆匆来到床前,掀开被子颤巍巍的抚摸着二哥右腿上厚厚的石膏,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妈,别哭,我没事儿,”孙少晏笑眯眯的坐直身子,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