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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才出了客栈,沿着山道弯曲而上。
这次上山人数众多,长长的山道上足足排了一两里长。看众人眼中满是疑惑,段西柳解释说少林寺有规定,三十六门派每派出五十人参加大会,观战的小门派最多只能有二十人参会。萧汉默默算了一下,三十六门派就有一千八百人参会,再加上四五十个小门派又是一千人,加上三宗一千多人,一个武林大会下来足有三千多人参会。
赵光义和赵承宗听得惊心动魄,脸上变色,半天没缓过神来。虽说三千人比不上军队一军人数,却也是声威吓人。萧汉淡淡道:“这些人只是关心自身利益,倒与朝廷无碍,两位放心便是。”赵光义勉强笑道:“那倒是,朝廷也不会难为他们。”赵承宗跟着道:“只要不参与反叛,朝廷还是明理的。”段西柳面色复杂看了萧汉一眼,萧汉有些尴尬,安慰他道:“别担心,相信到时骆师兄便会被行正大师放出来与我们见面的。”他有意转移话题,段西柳不便多说,只是点头。
只见山道集聚了上千号人,各个门派俱是穿着各自门派的号衣,有全身黑的,全身白的,全身青的,全身黄的,还有七彩斑斓的,各式衣服都有。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美丑俱全,手中拿着各式兵器,呼喝叫喊大声说笑着行进。
到得山腰亭中,众人惊讶地发现少林寺派人守卫着山口。两名四五十岁的黄衫僧人一左一右把守山中,身后各站着十名手持长棍的灰衫武僧。
众人不敢再乱,各派掌门纷纷拿出请帖,知道少林寺要验证上山。赵光义知道少林寺戒备森严,因此赵叔等人就等在山下。先是一队身穿青衫的青年汉子在一个满面阴鸷的中年汉子带领下排在最前面。段西柳“咦”了一声,轻声道:“川中唐门,掌门名叫唐文星。”萧汉伸长脖子看了几眼,问道:“他们能在三十六派中排第几?”段西柳想了半天方道:“前十。”
此时唐门已经验过请帖,五十人依次上山。第二队全身白色长衫,上面绣着一朵巨大的浪花。为首一人年纪四十多岁,手拿一柄鱼叉,长相却很是儒雅,拿着请帖递给左首的僧人。段西柳又对萧汉道:“这是吴越的白涛帮,帮主闻人育祥。”萧汉微笑道:“是你们天山派管辖的帮派。”段西柳笑道:“那些事都是二师伯在处理,我们从不参与的。”
白涛帮上山之后,又是一队全身蓝袍的汉子,为首一人五十多岁,长相粗豪,手拿一柄鬼头刀。段西柳想了一下方道:“这是大唐夜叉帮帮主郦安歌。”萧汉听他一一介绍,很是惊讶段西柳的记忆力。
一直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轮到萧汉他们。萧汉重新掏出请帖,左首的僧人验过之后双手合什,看了他一眼,目中精光一闪,脸上绽出微笑道:“江湖又添新的门派,实是我武林幸事。”跟着双手一伸道:“萧掌门请。”萧汉向身后三人一挥,四人大步过了山口,那僧人只是面带微笑,微微点头,显得很有礼貌。
过了山口不远便是一条弯道,萧汉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叹道:“早知道这样,我也多带点人过来,好歹有点气势。”段西柳笑道:“好汉不在人多,我们四个足够了。”赵承宗左看右看,好像在找什么人。赵光义哼了一声道:“有点出息好不好?”赵承宗脸一红,反驳道:“我随便看看的。”众人一起笑出声来。
四人边走边说笑,高兴得很。突然听得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小弟弟,能给姐姐让个路么?”众人一起回头,却见一个打扮妖艳,穿一身红裙的青年女子眉目带笑看着他们。
这女子长相不输李月萤,却比她还多了几分妩媚,看上去也比她大了几岁,有一股成熟的风韵在里面。段西柳只看了一眼,便小声对萧汉道:“大蜀桃花派派主齐欣怡。”
赵光义两眼发光,口水都差点流下来。赵承宗轻轻一拉他衣袖,赵光义老脸一红,立即站到一边。萧汉是武当派掌门,名义上是这四人之主,当即转身拱手抱拳道:“武当派掌门萧汉,幸会桃花派齐派主。”
齐欣怡身后清一色的红裙女子,闻言一起娇笑起来,后边跟着的门派自然停下,却无人大声吵闹,很是给这些漂亮女子面子。齐欣怡双眸如水,柔媚地看一眼萧汉道:“小哥哥长得倒是可人,此间事了,你我二人再好好聊聊,不知萧掌门能否给个面子?”她一会儿弟弟一会儿哥哥,搞得萧汉也觉不好意思,急忙闪到一旁道:“能得齐派主青睐,实是在下荣幸,齐派主请。”
齐欣怡又看他一眼,咯咯娇笑几声,便带着莺莺燕燕旖旎而过。经过萧汉身边时,齐欣怡身子突然一歪,差点摔倒,萧汉急忙出手帮扶。齐欣怡趁势倒在他身上,玉臂趁势环绕在他颈上,同时吐气如兰,贴着萧汉耳边轻声道:“谢谢弟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前面的帮派早已停下,前后两个帮派同时大哗,江湖汉子们哈哈大笑,倒把个萧汉羞得只恨不得跳下山崖。赵光义和赵承宗躲在一边,妒恨交加,双眼直要冒出火来。
段西柳却低着头,躲在一边不说话。萧汉第一次和女子亲自接触,直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又感觉脖颈之处一片柔软,这种感觉太过美妙,要不是众目睽睽,他倒愿意长久这样呆下去。
萧汉听得众人大哗,立即松开齐欣怡,红着脸道:“齐派主小心,山道湿滑,容易摔倒。”桃花派众女子齐声笑道:“萧掌门好武功,一招便降服我派派主。”前后上百人哈哈大笑,倒是看了一出喜剧一般兴奋。
齐欣怡站定,玉首轻摇,众女子立即噤声。齐欣怡娇媚地看萧汉一眼,娇声道:“多谢让路。”萧汉忙道:“齐派主客气。”前面的汉子们再次大笑。齐欣怡看了前面一眼,突然叫道:“诸高阳,你死了吗?还不让他们闭嘴。”
跟着便听一个粗嗓门道:“大妹子,我们也是为了配合你才停下的,如果没人欢呼鼓掌,不是白白浪费大妹子的功夫了么?”众汉子再次大笑,笑完之后立即闭嘴,同时转身出发。
齐欣怡带领众女子重新上路,众女子经过萧汉身边时指指点点,直把个萧汉羞得恨不得把头藏到裤裆里。一直等她们过去,又过去一个帮派,这才跟在他们身后慢慢前行。
段西柳满面讥诮道:“萧兄倒是好人缘,你可知那齐欣怡何许人也?”萧汉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你不是说她是桃花派的么?”赵光义道:“这个门派都是女子么?”赵承宗双眼放光道:“个顶个的年轻漂亮,真不知道哪里找的这些女子。”
段西柳见他们一脸猪哥模样,冷笑一声道:“要告诉你们她的手段你们就笑不出来了。”萧汉忙道:“你懂得多,还不都告诉我们。”段西柳却不再接着说,只是告诉他们诸高阳是吴越玄龟派掌门,然后便闭口不谈。
萧汉求了他几句,见他执意不说,知道他生气了,只好罢休。倒是赵承宗缠着他,一直走了一里多路,眼看到山门,段西柳实在顶不住,只好边走边道:“齐欣怡所在的桃花派之所以都是女子,那是因为她们都是被从青楼中解救出来的苦命人。当年桃花派创始人也是苦命人,同情这些人的悲惨命运,便解救她们出来,组建帮派,并教给她们武功。齐欣怡原先好像是个歌妓,得罪了知府公子,眼看便要抢人,那位前辈出手杀了公子,救了她并把全部功夫传授给她,好像是两年前又把帮主之位传给了她。”
萧汉奇道:“这不是很正常,哪里有吓人?”段西柳摇头道:“跟着那位前辈病死,齐欣怡无人管教,埋葬师父之后便带着三十名弟子下山,你们猜她做了什么?”赵承宗插口道:“我知道,自然是去解救更多的女子。”赵光义面色阴沉,道:“自然是去杀知府。”段西柳看他一眼,接着道:“当天晚上,齐欣怡把知府满门三十七口杀个精光,而且四肢全部剁下,分别挂在城中东南西北四面城墙之上。头颅一字排开,放到衙门前,把第二天早起的百姓吓得半死。不仅如此,当天晚上所有的青楼老鸨全部被人杀死,全部**被遣散。”
萧汉远远看一眼那一片火红,叹道:“快意恩仇,未免不是真英雄。”赵光义心事重重,紧咬嘴唇不说话。萧汉看他一眼,害怕他因此而对武林下手,忙解释道:“如今大宋官家仁厚,必不会如大蜀那般出那些任意欺凌百姓的狗官公子,自然不会有此等惨烈之事。”
赵光义面色稍霁,只是仍未说话。赵承宗道:“太可怕了,我可不敢惹。”跟着又道:“到了。”众人抬头,见少林寺那高大的山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楼两边各立有八名黄衫僧人双手合什,迎接武林群豪上山。
第八十七章 一团和气()
众人依次还礼,进得寺门,自有知客僧引导各帮派入住禅房。因为客房不足,临时在后山又搭建了上千间木板房,观战的小门派都被安排到后山居住。
萧汉看到此次与上次情形大为不同,从山门开始,少林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到处是身穿黄衫与灰衫的僧人,有些地方居然出现身穿金色袈裟的老和尚。世人传言少林寺有八百武僧,看这架式就算不实也差不多。
各门派进入少林寺,大都不再高声喧哗,改为小声说话,饶是如此,仍是乱成一团,还好少林寺准备充分,一一引导各派入得住地,显得忙而不乱。
中午便是一顿丰盛的素斋,饭后各派便收到了少林寺印制的素花纸帖,上面印着本次比武大会的流程。因为段西柳是天山派的,寺中武僧有人认出他来,便引导他到少林寺前面方丈室拜见方丈和三宗前辈,拜见之后自然留在了天山派。赵承宗和赵光义不是武林中人,只好继续假充萧汉手下,还好他这一派后天建立,无人理会,也无人来查核三人身份。如此看来,少林寺根本没把萧汉的武当派看在眼里。
因为是一派掌门,萧汉分得小小一间屋子,赵光义和赵承宗只得委屈和大宋赤阳殿帮众共住一间。萧汉本以为他们不习惯,哪知道二人二话不说,当即便同意了,令萧汉很是佩服他们能伸能屈的胸怀。
他们这间禅院很小,只住了二十人,各派掌门都分有一间小小禅堂,门外又由少林武僧护持。帮众们自然住在别的禅院,同样由少林武僧护持。
萧汉打开流程表,看到上面竖着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写明第三届武林大会于二月初二辰时召开,当天上午分为三宗讲话,少林说法,武僧演武,新建门派入名等活动。下午是三十六派参拜三宗,并参加抽签,排定参战次序。
二月初三比武正式开始,实行后世常用的车轮战法,三十六派分六组决战,每组决出前两名进入复赛,余下的四组再决出两组进入二等梯队,剩下的两组只能进入第三梯队。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每组六队,前两名便进入十二强,争夺前十二名,后两名只能和别的队再打,争夺十三名至二十四名。最后两名和其他队争夺二十五名至三十六名。
萧汉数学不好,不知道这样比赛起来到底得多少场,粗略一算,最少也有几百场比赛。再看赛程安排,却是小组赛在少林各个禅院同时进行,每天四场,由三宗全程监督。决出十二强后便会搬至少林寺演武大厅,上次萧汉到那个地方看过,感觉那里足有后世半个足球场大,四面可站数千人观战。十二强决出六强,六强再进三强,前三名称江湖榜三甲,套用唐朝科甲制度,分别称状元帮,榜眼帮和探花帮。
不仅如此,各门派比试还有丰厚的奖金,第一名奖金五千两,二名奖金三千两,三名奖金一千两,四至十名各五百两。江湖门派大都资金充足,倒不在乎这点奖金,倒是名次甚是重要。
江湖同样争名夺利,人活一世本就离不开名利二字,就算方外之人也不能免俗。少林寺承办比赛,不能说他们就是至公无私,如果没有雄厚的实力和资金,连和尚都养不起,更别提操办大赛。粗略算一下,光这半个月的吃喝,就花费不菲。
店大欺客,萧汉看着自己不到十平米的小屋也是醉了,除了一张床之外便只有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其他再无别的。下午无事,各帮派帮主便召集本派帮众传授机宜,萧汉没有帮众,只好找来赵光义和赵承宗二人闲聊。二人对后天的比赛期望值太高,一致认为绝对精彩。跟着又说起他们刚刚看到的各派装束和武器。
三人聊了半天,本想结伴出去游玩,看到外面到处是戒备森严的武僧,便灭了这个念头,乖乖回来,萧汉屋子太小,二人感觉憋气,索性回去。萧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