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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啊。”
“方家寨覆灭,阿姐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想让叔伯们吃得好住得好生活快乐富足的梦想也成为灰烬。她很后悔自己没有把全部时间都用在练武上,而是去研究那些又累又没有用的东西。后来齐天寨的时候,阿姐原以为她要承担改朝换代的事,所以除了全国各地的地图、关卡、驻军她都了如指掌之外,对于朝中臣子的才干德行,,每一府一县的人口、粮食产量、和天气变化,治国的书礼乐,她都学了。而当你的臣子,不需要懂什么多。”
“嗯……这些知识除了府君之外,行军打仗也用得上。阿姐真是博学多才。”道泰擦了把汗,干巴巴的说:“难怪你一个人就抵得上六部,基本上各种事你都了解,都是和阿姐学的吧?”
“翟姨,您是最了解娘的人,她这是,这怎么办?”
“没关系,歇一歇就会好了。”翟烟儿带着温柔爱慕的望着方依土疲惫而寂寞的身影,轻轻道:“主公永远不会放弃希望,也不会对自己失去信心。”
过了片刻,方依土重新精神抖擞的抬起头,走了下来。她忽然在悟‘道’上有所收获,这些疲惫和无奈也就被悟道的进步冲淡了。笑呵呵的说:“你们聊什么呢?在桥上站一站很舒服。”
“没什么,阿姐,回家吧!”
“哈哈哈,没什么才怪。”方依土也无心深究弟弟和道泰的私房话,笑呵呵的说:“我去见一见秦广王,你们先回去吧。”闲话少叙,三个孩子随着她到了森罗殿外,自然畅通无阻。
方依土单刀直入的提出问题:“秦广王殿下,方笑柔和章华投胎的地方,能否告知方某?”
秦广王摸出天条来翻了一阵子,遗憾的摇摇头:“方侯见谅,天条明令无旨不能询问投胎之人的具体方位。”
方依土略一沉吟,道:“方某也不问具体方位,只是大概是哪一府附近?”
秦广王却道:“方侯何必询问呢?若能推算出结果来,便不违背天条。”
方依土微哑的声音缓缓道:“方某不通术数,若要寻找朋友帮忙,在天上耽误了几天,地下已是几年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孩子前十年不好养活,凡间若有洪灾饥荒,方某便要担惊害怕一阵子,生怕她体力不支而……殿下若能透露些方位,方某哪怕听闻了凡间的消息,知道不是就能安心。若是着实不能,方某也不敢为难殿下。”
秦广王想了想,又翻了一阵子天条,含笑道:“方侯慈母之心着实可敬。想当年吾在凡间历劫时,家母也是这般挂念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啊。”
方依土脸上微微红了红,她被人当做男子习惯了,不习惯有人说自己是慈母。
秦广王叫道:“周判,拿过方氏生死簿来,吾要查一查。”
方依土起身离座,拱手道:“有劳殿下。”
“方侯不必多礼,力所能及的事,吾绝不推辞。”秦广王拿着生死簿翻了一阵子,忽然脸色变了一变,那翩翩君子的脸上一下子就出现了难看的暗淡。
迟疑了一下,扶着桌子站起来,羞愧而凝重的看着方依土道:“方侯,令嫒本该去湘楚一带,成为富户之女,精通武学,以便将来号令绿林。她一生克己复礼辅佐章华治国所以满足她的愿望。”
“本该?”方依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实际如何?”
“尾张国,胜幡城。”
方依土愣了愣,暴怒道:“笑笑投胎去了倭寇那!秦广王,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把送章华方笑柔投胎的鬼吏抓过来!”秦广王顿时汗下,这种投胎时因为地府疏忽被人动手脚的事情可大可小,大的就是捅到天庭去他十分麻烦,小就是查出问题之后临时给对方大比财运作为补救,然后下一世的时候好好补偿一下。
这次问题大了,显然是针对方依土干的,这种‘我弄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的凡人心态,怎会出现在我的鬼吏身上。难道说……是新招的鬼吏和忠孝侯有血海深仇,他竟然不顾律法。
“最喜欢的女儿投胎成了我恨不得杀光的倭寇。”方依土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掩盖不住的出现了许多的杀气,手按耐不住的握住了卯金刀,只能罪魁祸首一出现,先把他砍成人彘再刑讯逼供。
事情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这太可恨了!此人该杀!
秦广王走到她面前深施一礼,道:“此事吾难辞其咎。方侯稍待,吾定将此时查个清楚,在向方侯请罪。”他虽然怕出了这种事,可也不能推卸责任——地府里出了什么事他都不能推卸责任。
“不碍事。”方依土脸色难看的很,杀气腾腾的起身还礼:“殿下既然肯查生死簿,方某便知道此事与殿下无关。”方依土虽然气的马上就要杀人,却也还记得官位有别,不能胡乱攀附敌人。自己的忠孝侯是爵位,秦广王的王位是实职,身份差距挺大。
作者有话要说:呃……你们绝不觉得我写的其实是虐心流……
扶桑木事件死了两代人,方依土一生郁郁辛劳,丈夫那样,翟娘殉情,然后把过去的事处理了一下,稍微在仙界快活了几天,七公主闹、孙猴子闹,异类出事,然后刚松了口气,女儿死了,见了女儿送她去轮回缓了缓心态,然后就发生了本章的悲惨事件。
我觉女主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是稍弱一点,现在都得跑去找如来出家,真是够了!
第92章 审问()
空旷漆黑、而一望无际的大殿;除了正中的黑木书案、宽大宝座和宝座背后的屏风之外;就只有方依土所用的一把太师椅一张小几。秦广王身后的灯光明亮,方依土身旁也有一只高挑的宫灯;照的亮如白昼却照不到墙壁。
秦广王有些尴尬的坐下;沉默片刻,觉得空气中的气氛越加尴尬而方依土的表情越发凝重,煞气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他没话找话的拢了拢帝王冠冕的衣袖;道:“方侯可知我地府的法规?”
方依土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脸色像是铁铸的;一点不衬漂亮的朝服;微哑的声音缓缓道:“恕方某不学无术。”
秦广王只觉脸上有些**辣的,讪讪道:“凡因私情、恩怨;搅乱轮回,无论鬼神,一概打入无间地狱。呃……除非是斗战胜佛那般,我们敌不住的,才”
无间地狱是永恒的地狱,在无间地狱之中,永远没有任何解脱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绝无其他感受,而且受苦无间,身无间,时无间,行无间。
方依土脸色不变:“能把笑柔带回来重新投胎么?”
秦广王有些抱歉的摇了摇头:“除非寿终正寝,否则……不仅地府不能派人索命,神仙一类也不能动手。”
方依土呵呵的低笑了两声,沙哑的声音带着苍凉和凄冷:“那……请殿下给她加点福寿,或是,给她些天赋。”
“什么天赋?”秦广王低声问着,忽然绕到屏风后,拿了一个黑色的坛子和两只杯子出来。
方依土虎目含泪,轻声道:“方笑柔天性勇敢无畏,足智多谋,沉稳而刚毅,有执掌千军的能力。”
“吾查过了,令嫒这一世最终能成为一方将军,但……并非善终。”秦广王把其中一只洁白无瑕的白玉杯里倒满酒,递给方依土,酒杯里倒着血红色的酒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方依土眼睛一亮,却不多言,把眼睛垂下去盯着酒杯看了又看,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用无数灵魂的喜怒哀乐酿造的美酒,孟婆不只是煮汤煮的好,酿酒也一样出众。这酒闻着喝着都差了点,但修道的功效不亚于蟠桃盛会上的千年佳酿。”他还要在说酒的奇妙之处,方依土已经一口闷了。
面色不变的把白玉小杯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方依土淡淡道:“抓人的人是不是该回来了。”
“差不多了。”
方依土冷着脸道:“方某有一事不明,请殿下赐教。”
“据方某所指,尾张国乃是倭国群岛中一弹丸小国。”
“正是如此。”
方依土的眼神中隐隐带着点不敢置信和震惊,表面上却还算平静:“难道倭国人的生死轮回,和汉人的生死轮回,都由殿下掌管吗?难道汉人也会投胎去倭国,反来抢掠屠杀汉人么!”
秦广王却微微一笑:“难道汉人之间,就没有相互的抢掠和屠杀么?”
“有。而且有不少,但不像倭寇那样全族都凶残野蛮,汉人之间烧杀抢掠,少有残杀老弱妇孺。”
秦广王垂眸叹息道:“倭国有妖鬼所立的高天原,自立轮回,自立伪仙,自立伪佛,声势浩大鱼龙混杂。因着是些妖仙鬼仙以残杀而修行,故而陛下多有申斥,但他们收罗了许多中原的凶鬼厉鬼反复投胎以供互相杀戮,厉鬼等人皆是甘心情愿,不曾有人向陛下求救。虽然有诸多逾礼之处,但陛下谅其地小人蠢,不与其愚民愚妖见罪。如来次被冒犯,却因其顽固不化,不能渡化成佛,而不与其计较。”
“然则陛下不见罪,吾等却不曾视若无睹。虽然倭寇常搜罗中原被明正典刑的恶魂、厉鬼,以增其凶悍之处,然则吾等阎王亦派人捉其魂魄,投入我中原的畜生道,历经数世之后,便可以做人了。”秦广王道:“故而,吾等地府同倭国轮回所相互抢掠,已有千年之久,被双方捉去的魂魄都不曾回来过。生死簿乃是法器,能查阅三界中人生死福禄,倭国亦在三界之中,故而能查到。”
门口有鬼吏回事,言道:“殿下,一百八十一名鬼吏被擒了来,殿下可要问话?”
秦广王道:“带进来!”又对方依土说:“方侯请放心,此时虽不能将令嫒接回来,在令嫒被杀之后却可以抢回来,着孟婆配一副汤药,便能忆起前世之事。”
方依土看他态度诚恳又谦和,况且这又不是对方主使的,更何况还有身份之别。她心里憋着火,却还是欠身道:“请殿下做主。”礼数周全了,一会干点什么才好说话。
秦广王连连拱手:“不敢当,不敢当。是吾失察之过。方侯在人间励精图治,吾甚是敬佩,不料想方侯受了莫大的冤枉,吾深感义愤,天可怜见,蒙娘娘圣恩,方侯同家人、旧部在地仙界汇合。吾也曾押送方落去府上受审,也曾派人护送令慈去府上相见,本想和方侯交个朋友。却不料方侯初次来我地府相见,便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他心说:若不是敬佩你身先士卒、爱民如子又用兵如神,哪怕是吾治下官吏出了些差错,也不会如此客气。
方依土起身还礼,冰冷僵硬的态度里一如既往的带着愤怒的杀机:“数次蒙殿下相助,止归铭感五内。今日之事,料想是‘故人’所为。”
秦广王点点头,心说此话不假,要不是‘故人’,谁舍去永堕地狱的风险就害你女儿一下。“带进来。”
鬼吏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灵魂,一共是一百八十一个灵魂。鬼吏和灵魂的区别在于,鬼吏有法器,随着职位不同法器也不同。如果收回了法器,鬼吏就会变成普通的灵魂。
一百八十一个灵魂和押着他们进来的鬼吏,乱糟糟的在大殿中跪着站着,却丝毫不显得拥挤。
押人进来的一位将军摸样的人抱拳回禀道:“回禀殿下,此二人是送方笑柔入轮回的鬼吏,其余是与二鬼吏交好的鬼魂、于此事有关的众多人等。”
秦广王忽然换了一副面孔,他的袍子是十二章纹的帝王朝服,头上戴的是垂着十串珠帘的平天冠,珠帘摇曳着露出了他阴森而严厉、冷酷的面容:“何人胆敢擅自改动轮回,将方笑柔的投胎之处改换。”
这一百八十一个人里,有四十多个一起应声道:“是小人所为!”
方依土霍然起身,森然道:“既是故人,何必藏头露尾,不以真面目示人。”
其中一个面目斯文而忧郁的男子悲愤道:“方依土,你这厮目中无人惯了,何曾把我看在眼中。”
“你是何人?”方依土的眼神没有变,还是坚定而冷冽,她的大手已经轻轻的握在卯金刀上,非常轻柔。
“庚子年八月,长江决堤,上司贪污修造河堤的款项,以致洪水为害流民千里。你方依土,还有那个方落,你们俩个不问青红皂白大举屠刀,不仅杀了贪污的两个大尹十几个县令和工部巡查使,还将我,我这个无辜的主簿也斩首了!天可怜见,我父母妻子葬身洪水中,只有一个呀呀待哺的小儿,你杀了我,害的我的儿子活活饿死!”
“同样是庚子年八月,我是那个被人构陷贪污被问斩的县令。我根本没有贪污!你害的我母妻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