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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哪个靳家?当然是四福晋的娘家了,额娘看上了她娘家三堂兄家的大闺女,今年十四,花一般的年纪,模样也俊俏的很。”老福晋笑着说道。
讷尔苏闻言满脸黑线,看着自家额娘,叹息一声道:“额娘,儿子年轻时候是喜欢四福晋,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您给儿子找媳妇,能不找和她有关的吗?年绮和她长得像,您现在又看上了她的侄女,说实话,儿子对她早已释然了。”
“既然释然了,娶她的侄女又何妨?靳家当初获罪,靳家大老爷和二姥爷被皇上罢官,闲了多年,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四阿哥一登基,靳水月就是皇后,四阿哥那么宠爱她,能不给她娘家长脸吗?到时候她的父亲、大伯和堂兄弟们都要飞黄腾达了,你取了靳家的女儿,也能安心过日子了,靳水月护短,到时候哪怕四阿哥记起你从前是十四阿哥的人,靳水月为了她侄女,能不护着你和咱们王府吗?”老福晋低声笑着说道,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觉得自己考虑的周到。
讷尔苏有些无奈,但他见自家额娘正在兴头上,也不想打击她,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娶靳家女儿的,更别说人家还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了。
讷尔苏打算慢慢劝说自家额娘,如今最要紧的是要让额娘送信进宫给德贵妃。
讷尔苏思索了片刻后,让屋内的奴才们都退了下去,才把十四阿哥写的“血书”拿了出来。
“你是说……这是十四阿哥给德贵妃娘娘的?他人呢?你怎么还和他牵扯不清,如今已经是四阿哥的天下了,儿子,你可不要犯糊涂啊。”老福晋握着这“血书”,手都在抖了。
“额娘,这是我帮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还请额娘成全。”讷尔苏看着自家额娘,面带哀求道。
老福晋就讷尔苏这么一个儿子,那是疼到骨子里的,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妥,但思虑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这信额娘明儿个就送进宫去,不过……你得答应额娘,要娶福晋。”老福晋看着儿子说道。
“好,都依您。”讷尔苏点头,不过心里却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去一趟靳家,见靳家主事人靳治豫说说此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娶靳家闺女的,旁人倒是无所谓,不过这次他一定要找个性情温和又识大体的。
“额娘明儿个就进宫去。”老福晋看着手里的“血书”,就像看烫手的山芋,不过她觉得这么做,也算是向德贵妃示好,等四阿哥一登基,德贵妃就是太后,能和未来的太后结个善缘,也是好事。
谁不知道德贵妃最疼爱,最在意的就是十四阿哥啊,这个时候,自己送上十四阿哥的消息,德贵妃肯定欣喜若狂,还能不感激她吗?
“额娘您笑什么?”讷尔苏见自家额娘突然笑了起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没事没事。”老福晋摇了摇头笑道:“时辰不早了,咱们用晚膳去吧。”
“嗯,您老慢点走。”讷尔苏连忙跟着自家额娘去了。
……
雍亲王府中,靳水月一家子也忙着用膳,胡氏刚刚见了两个外孙后就回靳府去了,没有留下用晚膳。
“额娘的腿差不多好了,能自个走路,不用坐软轿,也不必人扶了,我瞧着她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她今儿个说想安安和珍珍了,我便答应她老人家,明儿个让你带着孩子们去瞧瞧她,午时我去永和宫陪你们用了午膳后就送你们回府。”四阿哥等用了晚膳,回屋的路上,一边扶着自家福晋,一边说道。
“好。”靳水月闻言也没有拒绝,德贵妃这些日子忧心十四的安危,成日里闷闷不乐的,半个月前还病倒了,她当时也进宫看望了,德贵妃人都瘦了一圈,自家四爷心里肯定难受,如今老人家好起来了,想孙女了,不去瞧瞧也说不过去。
“不必急着去,你好好睡一觉,用了早膳慢慢去。”四阿哥拍着自家福晋的手笑道。
“知道了。”靳水月轻轻点了点头,她和德贵妃的婆媳关系曾经一度非常恶劣,但是随着岁月变迁,她也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很多事情都一笑置之,不甚在意了,加之德贵妃这两年也甚少为难她,婆媳多年没有什么接触,自然也谈不上新增什么恩怨,所以她也释然了许多,只要老人家不再无理取闹,她也懒得计较,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
第二天天刚亮,四阿哥就出门上朝去了,临行前依旧和过去一样,在自家福晋脸上亲了亲。
最近睡得很死的靳水月,在自家四爷离开后就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随即又闭上眼睛,继续补眠,一直到太阳升的老高了,才醒了过来。
等她们母女三人收拾妥当,从王府出发时,宫内的德贵妃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老四福晋怎么还不带孩子们进宫请安,莫非她还记着从前那些恩怨不成?”德贵妃皱着眉头说道。
“娘娘多虑了,半个月前您病了,四福晋还进宫探望呢,她如今有孕在身,出门总有些不大方便,估计一会就到了。”连珠笑着说道,如今这天下可是四阿哥说了算,以后四阿哥继位,四福晋就是皇后,她们这些奴才哪里敢得罪啊,如今在德贵妃面前,也得捡好听的话说。
“但愿如此,你扶本宫起来,本宫要去外头走走。”德贵妃伸手说道。
“娘娘,外头天热,娘娘还是在屋里歇着吧,娘娘风寒刚刚痊愈不久,若是再中了暑气,那可不好。”连珠一脸担忧的说道。
“本宫就在门口树荫下走走,哪里就会中暑气了?”德贵妃却坚持要出去,连珠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去了。
主仆两人站在树荫下说了会话,又走了一会后,便有小宫女上前禀道:“启禀贵妃娘娘,平郡王福老福晋求见。”
德贵妃闻言若有所思,这些日子,宫里宫外巴结她的人不少,她一般都是称病不见人的,如今也不想见平郡王府的老福晋,不想费心去应付,便挥手让人去把老福晋给打发回去。
不过小宫女去了不久后又回来了,她福了福身,低声禀道:“启禀娘娘,老福晋说她许久未见娘娘,只想来给您磕个头就走,绝不会打扰娘娘休养,还请娘娘成全。”
德贵妃见老福晋说的那么卑微,又想起自家十四阿哥和老福晋的儿子讷尔苏一块长大,交情不错,便点点头,让人去把老福晋请进来。
因老福晋要来,总不能在院子里见客,德贵妃便让连珠把她扶进了屋里。
没过多久,老福晋便进了永和宫的正殿,规规矩矩给德贵妃行礼。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坐吧。”德贵妃轻轻抬手说道。
“多谢娘娘。”老福晋一边谢恩,一边站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并没有道明来意,只是对德贵妃嘘寒问暖,关心德贵妃的身子。
第784章 挑明()
“连珠,派人去瞧瞧,看看四福晋和两位格格怎么还没有进宫?”德贵妃和老福晋说了一会话后,就有些乏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老福晋一听靳水月她们也要进宫,当即不敢拖延了,连忙站起身看着德贵妃,行了礼后低声道:“娘娘,妾身有几句话想和娘娘单独说。”
德贵妃闻言眯起了眼睛,轻轻挥了挥手道:“连珠,你们先退下吧,本宫和老福晋说几句话。”
“是。”连珠连忙颔首,招呼屋内的几个宫女退下去了,她刚刚出去,就见一个小宫女急匆匆的跑来。
“出什么事了?”连珠微微皱眉问道。
“启禀姑姑,小厨房的婆子方才不小心把熬好的汤给打泼了,如今正吓得不成,那边都乱成一团了。”小宫女福了福身禀道。
“什么?那可是主子吩咐一定要的东西,我托了御膳房的人,好不容易买了个大甲鱼,这会要去哪里弄来填补上?”连珠听了只觉得火气都上来了,主子前几天喝了甲鱼汤,觉得不错,事实上从前主子是不喜欢喝的,但是人家现在就爱上了这一口,今儿个两位格格要进宫请安,主子特意派人炖上,如今却被那婆子不小心打翻了,她听了就生气。
“快点带我过去瞧瞧,如今离用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瞧瞧还能不能补救。”连珠又气又急,主子交代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她还怎么做这永和宫的掌事姑姑?
“是。”小宫女应了一声。
“你们都在这儿看好了,一会老福晋出来,派个人亲自送出宫去,还有……四福晋和两位格格若是到了,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连珠又回过头叮嘱了几个小宫女一声,这才急匆匆往小厨房去了。
事实上,她不说,这永和宫的宫女们也不敢为难靳水月,谁都知道,四福晋可不是好欺负的,哪怕人家和她们家娘娘关系一直不大好,可那是人家婆媳之间的事儿,她们哪里敢给四福晋脸色瞧,那简直是找死嘛,而且今非昔比了,四福晋就是未来的皇后,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殿内,老福晋小心翼翼从身上佩戴的荷包里拿出了十四阿哥给的书信,上前递给了德贵妃。
“这是什么?”德贵妃皱眉问道。
“这是十四爷让讷尔苏拿给妾身的,说是给您的书信。”老福晋轻轻福身说道。
“十四的书信。”德贵妃闻言拿着书信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儿子失踪一个多月了,音讯全无,她心里不知道多担心,多害怕,因思念过度,她茶饭不思,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还病倒了,若不是十四福晋进宫劝她,她如今还躺在病床上呢。
现在,老福晋却拿了书信过来,说是她儿子写的,德贵妃能不激动吗?
十四从小就是她的心头肉,掌中宝,那孩子受点伤她都要心疼半天,更别说如今和老四争夺皇位失败,流落在外了。
“娘娘您别伤心,听讷尔苏说,十四爷如今还好好的。”老福晋见德贵妃握着书信掉眼泪,忍不住低声劝道。
“真的吗?”德贵妃闻言有些茫然的看着老福晋,随即抹了抹眼泪道:“瞧我都傻了,十四不是给我写了书信吗?看看就知道了。”
德妃颤抖着手,慢慢展开了书信。
殿外,靳水月终于带着两个孩子赶来了,因一进宫就坐着软轿,一直到永和宫门口,所以母女三人都不累。
“福晋吉祥,格格们吉祥。”守在殿外的几个宫女见四福晋带着格格们来了,远远的就迎了过来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贵妃娘娘在里面吗?”靳水月轻轻抬手,示意她们起身后笑着问道。
“启禀福晋,平郡王府的老福晋过来了,正在里头和我们娘娘说话,暂时不见人,还请福晋稍候片刻。”为首的小宫女连忙说道。
“那好。”靳水月轻轻点头,心想着德贵妃和老福晋怕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不然也不会把这些宫人们全部打发出来了。
“院子里太阳晒着热,福晋殿外屋檐下稍后,奴婢给您抬椅子去。”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喊了两个人,去隔壁偏殿抬椅子去了。
靳水月也站的有些累了,外头晒着的确热,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门帘外面站着等候,等奴才们送来了椅子,便坐下了,只是刚刚坐下,便听到殿内传来了哭声,她仔细一听,竟然是德贵妃的声音,而且是嚎啕大哭,听着有些凄凉。
几个宫女也听到了,脸色变了又变,本想请靳水月去偏殿等候,却又不敢开口了,而且还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额娘,是祖母的声音,祖母怎么哭了?”安安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掀开帘子进去瞧瞧。
“别去,你祖母没有宣召就不能进去,乖乖候着。”靳水月拉着女儿的手轻声说道。
“哦。”安安点了点头,心里也纳闷,自家祖母怎么就哭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
“胤禵,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德贵妃哭了许久,才仅仅把书信贴到了胸口,失声喊了起来。
“娘娘……。”老福晋真的被德贵妃给吓到了,因为德贵妃打开书信的一瞬间就一下子大哭起来,简直把她吓蒙了,如今见德贵妃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更是觉得害怕,下意识想去叫人进来。
“血书……他都给本宫写了血书了,可见这日子过的多么凄惨,简直就是命在旦夕啊。”德贵妃悲鸣道。
“娘娘先瞧瞧贝勒爷给您写了什么可好?”老福晋也是做额娘的人,若是她家儿子派人给她送了血书来,她指不定比德贵妃更伤心,更着急呢,但事到如今,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得劝着点,免得德贵妃出事,那她就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