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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月落日升。
时间大约是辰时,天已大亮,花解语端着脸盆和方巾,轻轻地进了屋。这时二楼的洛馨儿和桃根都还没起身。
花解语轻手轻脚地将脸盆放在了桌上,这才去叫醒林修然。
林修然从睡梦中醒转,迷迷糊糊,但手掌的温度让他知道了自己身处何方,姓甚名谁,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那手掌是花解语的手掌。
花解语叫醒林修然的方式很温柔,她会静静地坐到他的床边,用手掌贴住他的脸颊,然后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和耳垂,让他在睡梦中便有了知觉,慢慢醒转。
林修然对于花解语手掌的温度,记忆深刻,这是几万年来未曾有过的遭遇。
她的眼神是温柔的,但却也并非是那种含情脉脉的目光,只是平常相处时该有的眼神,很安静地看着他,但眼神里充满着认真与关切。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仿佛会说话。
冉冉而动,仿佛秋水。
这就是花解语独有的目光。
可惜,人间红粉美人遭不住时光侵蚀,不过十几年,便得人老色衰,不过几十年,便得香消玉殒,化作一抔黄土,消逝于人间。
诸般美好,不过都是一场梦幻泡影。
林修然因身陨“成道”,坠入红尘,享受这声色犬马,他明白其中道理,有时却也不知不觉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睁开了眼睛,望着这个温柔的女子,眼神中带着几丝喜爱。
“醒了?”
花解语坐在床边,手贴在林修然的脸上,没有松开,手掌的温暖依然。
“嗯。”林修然用鼻音答应了一声,将大道与红尘赶出了脑海。
既然因天机不可泄露,自己不能妄练仙法,那他索性便也只当自己是个普通人,享受这份人间之乐。
“该起来了,现在是辰时,夫人待会会过来。”花解语说道。
“好。”
林修然一点也不赖床,掀开被子,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花解语看到他这么“乖”,很满意地笑了笑。
这算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花解语照常伺候林修然洗漱和早餐,等林修然差不多用完早餐的时候,桃根和洛馨儿两人这才醒过来,睡眼惺忪地从楼上慢慢走下来。
这模样,像极了两位漂亮的女白领因为周末放假而大睡懒觉的模样。
但是,桃根和洛馨儿猫样的慵懒姿态很快就被吓没了,因为花解语告诉她们,林夫人待会儿要过来。
两人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忙开了。
洛馨儿又是慌忙地洗漱,又是坐在梳妆台前一抖一抖地梳妆。模样之慌乱,神情之紧张,就连花解语都笑了出来。
桃根急急忙忙地帮洛馨儿梳头发,抹胭脂,又帮她进房挑衣服,等到洛馨儿从房内换好衣服出来,林夫人也堪堪来到。
坐在桌上,洛馨儿犹自惊魂未定。
她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晚洞房花烛夜,林夫人目光森冷地望着她的场景。
但是,林夫人进了屋,却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只是和林修然说着话。
林夫人嘘寒问暖,问了林修然许多琐碎的事情,什么睡得好不好,字认到哪里了,“莺飞草长”的“莺”字会写了没有,三字经会背到第几段了,诸如此类。
等问完了这些,林夫人就又拿了些林修然爱吃的糕点出来,看着林修然开心地吃下。
大约是半个时辰后,林夫人离开了。
期间,她既没为难洛馨儿,也没跟她说过哪怕一句话。
洛馨儿这时才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放下,大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嘣嘣直跳的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好险,好险。”
林修然只是笑她。
但也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再理她。
再有两日,那个白云鹤就会依约而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干。
于是,他给了花解语一个命令,让她替自己寻几十样药草过来。
是的,几十样药草。
花解语问他原因,他便掏出了怀里的那本《神农百草经》,郑重地跟她说道:“我要研究研究。”
花解语一阵无语,知道这少爷傻脾气又犯了,自然是不肯的,药草这东西,小孩子是不能随便玩的,但她又怕他犯浑,在地上捶胸跺足个没完打伤自己,只好拿着他那本描红了几十样药草的《神农百草经》去找府内在这方面最有研究的老先生,让他定夺。
林修然特意选了几十样毫无毒性可言的药草出来,那老先生看了,自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便让花解语照他的意思做。
花解语的动作很快,中午时,便将几十样药草一一备好,送到了怡然居中。
林修然拿了这些药草,又拿了一个炼药的丹炉,关门进屋,闭门谢客,认真地捣鼓了起来。
花解语在外面焦急地拍着门,但林修然终究没有回应。
……
第十四章 四面之贼()
三日后,林府四面大门,尽皆洞开,以迎白云鹤。
明月当空,子夜时分。
白云鹤依约来了。
林府北面大门来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脸蒙黑巾的瘦弱男子。
他如一只翱翔于白云间的飞鹤,不知从何处而来,黑影一掠,便无声无息地飞进了林府内,又如深秋中一片翩翩而落的落叶一般,几无声息地轻轻落地。
脚下,甚至没有因为落地而留下一丝痕迹。
但是,就是这样卓绝的轻功,就是这样几无声息的落地,依然没有逃过把守之人的眼睛,只因这人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只因这人是宁塘林家的李尚。
李尚是个老头儿。但不可否认,老头儿除了老眼昏花了点外,有着诸如经验丰富、功力深不可测这些优点在。
况且,他也未必老眼昏花。
白云鹤刚一触地,李尚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他急飞而去,同时变拳为爪,使出他最拿手的九九八十一路夺魂爪。
风声鹤唳,落叶回风。
李尚的手指骨节粗大,大到几乎无法将手指伸直,这是他将九九八十一路夺魂爪练到极致巅峰的凭证,也是代价。
此时他的手,已如鹰凖的爪子一般,锋利且有力地朝白云鹤抓去。
只要被他抓住一下,便能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白云鹤不敢大意,见有人袭来,急忙避开。
他运起身法,一招白鹤亮翅,整个人便像有人提起一般,直直地往上飞了有一丈多高。刚至空中,他二话不说,便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
那剑竟原是缠在他腰间的腰带。
软剑在月夜下明晃如电,有如握在手中的一道光芒,白云鹤手持剑光,自半空向李尚的头颅斩去,李尚的耳边,一股剑破秋风的嘭嘭声顿时炸响。
但李尚却不躲也不避,迎击而上。
他大喝一声,双爪往白云鹤的头顶抓去,只听锵锵数声,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双爪便与白云鹤的剑锋交战了不知多少个回合。
寻常人的血肉之躯若与金属相击,只怕要被砍出几道几寸深的伤口,但是李尚的那双铁爪,却也像金属做的一般,与白云鹤的剑刃交锋,丝毫不落下风。
相反,隐隐占了上风。
双方激战数个回合,不分胜负,只能退开。
“呵,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敢大言不惭到我林府劫人,今日你若能劫到,你李尚爷爷我就自断双爪。”李尚看着白云鹤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由讽刺道。
“呵呵,我哪会那么便宜你这个满嘴喷粪的死老头儿,我不仅要断你双爪,还要将你扒皮抽筋,还要将你家中所有女眷当着你面一一***一遍,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云鹤虽然喘着气,却仍然阴测测地笑着,不时出言挑衅。
语气之猖狂嚣张,行事之狠辣,比之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尚闻言,却是哈哈哈大笑三声,喝道:“兀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你口出狂言,那你爷爷就教训你一番。”
“呵呵,谁教训谁还不一定。”
白云鹤说完,那柄软剑也再一次击出。
剑刃划破空气,又一次发出了呼呼声。
李尚见此,双爪如钩,同时右腿往后一蹬,再一次扑向白云鹤。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即将剑爪相击之际,白云鹤却忽然朝李尚的右方闪去。
“嘭——”
一枚掷地便起浓重白雾的烟雾弹炸响。
地上滚起了浓浓白雾。
迷蒙的白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若是正常人,只怕连对方在哪个方向都无法判断,但是,李尚在这白雾中,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左臂一挥,爪子便带着巨大的风势朝左面奔袭而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
那声音是白云鹤的。
“哼,烟雾弹,雕虫小技。”
李尚大喝一声,不给受伤的白云鹤丝毫的机会,立时冲了上去。
他双爪有如一件锻造了千万次的钢爪一般,碎金断石,无人可挡。
白雾中的白云鹤不停地在他的双爪下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带着腥味的血液纷飞飘洒,混在白雾里,和白雾形成了一股似红非红、似白非白的血腥雾气。
“啊!”
随着一声最为凄厉的惨叫,李尚的双爪打完了那九九八十一路的夺魂爪,停了下来。
而那血腥的雾气,也已然散开。
散开的雾气中,站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
那个站着的,自然是李尚,那个躺着的,自然是白云鹤。
“猖狂的小子,现在知道你李尚爷爷的厉害了吧。”李尚哈哈大笑,笑那猖狂的白云鹤,也笑那一日不如一日的金陵韩家。
地上那个白云鹤,已经死透了,他韩家是无人可用了,竟会用这种三流的人手。
李尚走过去,掀开了这小子的面巾。
那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皮肤白皙、细皮嫩肉,带着两撇小胡子。这是一张死人脸,他在李尚双爪的摧残下,早已死透。
但是,李尚却皱起了眉头。
那眉头很深很重,仿佛两道难填的沟壑,李尚的脸因为眉间的那个“川”字,皱成了一个有十八道褶子的包子脸。
“这是……”
李尚暗道不好,同时急忙去搬动那具“白云鹤”的尸体,将他翻过来,撕去他后背的衣物。
他的后背,竟是没有一丝伤痕。
那么,他就不是白云鹤了。
当年金陵王府的那场大战中,沙湖海虽然中了白云鹤一剑,但是白云鹤他自己也不会好过,他的后背,实实在在中了沙湖海三拳,沙湖海江湖人称“铁臂通天”,中了他的白猿通臂拳,哪能不留下几个经年不去的拳印?
这人,不是白云鹤。
“该死,这其中有诈!”李尚细微一想,便已明白其中的手段,二话不说,当即往林修然所在的怡然居赶去。
同样的情形,在其他几门都相继出现。
在南面把守的林继礼撕开“白云鹤”的面具后,同样震惊,当即施展轻功,赶往林修然所在的怡然居。
西面、东面的人,也都同时往怡然居赶去。
而此时,距离那些黑衣人进攻林府,已然过了一刻钟。
一刻钟很短,但也很长。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也可能发生了许多事情。
四人从四面赶到怡然居时,院中的那幢二层小楼,已然没了往日的灯火与嘻笑打闹的人声。
有的,只是一片黑暗与静寂。
“难道……”
四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
第十五章 踏月之鹤()
第十五章踏月之鹤
在四个黑衣人同时进攻林府,缠住在四面把守的四人时,林修然所在的那幢二层小楼,也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和那四个黑衣人一样,他并不高大,身形瘦弱、单薄,仿佛风一吹便能吹倒。
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上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儒雅之风,他捧着一卷书卷走进屋来,那模样,就如那些游走于青楼画舫间,得名妓青眼,甘愿为之喂酒暖床的风流名士。
此人便是真的“白云鹤”。
江湖中恶名昭彰的淫贼,在金陵城中犯下累累血案的衣冠禽兽。
他环顾四周,果如情报所言,屋中并没有什么厉害人物在,只有林修然和洛馨儿,以及两个不会武功的小婢。
于是他捧读书卷的模样,便愈发得意与从容。
如今,林府内仅存的四大高手,都已被四名假扮他的黑衣人拖住,他当然可以从容不迫。
这林府里,有一位重要人物,是韩家的内奸,或者说,是韩家的合作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