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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什么寻常的巡城军士,陈国那帮吃干饭的巡城军士不可能在时间那么短的情况下,便赶到现场。
这群人,是老太监李英遵照小皇帝的旨意,派来处理域外天魔食人世间手尾的陈国死卫。
那些四散奔逃而出的人,此刻都被他们聚拢在了一起,“保护”了起来,一个也没能逃掉。
这处巷子的四周,也立刻被军士们戒严了,外人纵使听见些声响,也绝不能闯入其中,窥探到事实真相。
“莫老先生,现在怎么办?那人,那人不会是仙庭的仙人吧?如果是,那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为了防止怪物吞噬孩童的事情又一次在京城中引起轩然大波,他们原本打算将这巷子里的一百多口人,都杀了灭口,然后,再放火烧了这处巷子,制造出一个深夜失火,全巷灭门的假象。
但林修然的出现,显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若他是仙庭仙人,他们做这些事情,不是找死吗?
“不会,他不会是仙庭仙人!”
被称作“莫老先生”的耄耋老者摇了摇头,道:“他用的是你的乾坤刀,并不是仙人所使用的法宝,所以,他应该只是一个绝顶宗师,而并非仙庭的仙人。”
“可我陈国的绝顶宗师,你我都认识,没这号人物啊,他看起来,也很是年轻,莫不是用了易容术不成?”中年汉子道。
莫老先生这次倒是点了点头,道:“有可能,他应该是别国云游四方、体会武道真髓的绝顶宗师,这次应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身在异国,他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便做了隐瞒。”
莫老先生说着,却是抽出了自己的渊庭剑。
他道:“我去帮那头怪物杀了那绝顶宗师,以求速战速决,你,则快些将那些人灭口,然后放火烧巷,切莫让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一丝半点,明白吗?”
“是。”
中年汉子恭敬地点头答应。
他是小皇帝死卫中的骨干,他家世代效忠皇室,忠心不二,绝不会违抗命令。
他为小皇帝杀的人,已经多得数不清了,这一两百人,不过只是个零头而已,他如今做起来,已经如砍瓜切菜一般平常了。
中年汉子看着莫老先生向前踏出一步,一瞬之间去到百步之外那怪物和林修然交战的地方,又看着场中一脸悠闲模样对待那头怪物的林修然,忽地一阵冷笑。
“呵呵,那人笑得这般惬意,一定以为莫老先生是去帮他的吧,哈哈,真是天真,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是贪念,就是绝顶宗师,有时也得折在这上面。”
中年汉子觉得此人必死无疑,便不再关注。
他转过了身来,面对那群由死卫乔装打扮而成的巡城军士道:“现在,动手!”
死卫们得令,纷纷抽出佩刀,凛笑着,朝那群才刚从怪物的恐怖惊惧中解脱出来的寻常百姓走去。
至于那两个被死卫抓在手里的阿俊与阿独小娃娃,并不用死。
因为,他们还有用处。
他们,是那头怪物的食物。
那怪物,只吃活的,不吃死的。
……
“唰——唰——唰——”
刀光剑影四起。
……
第四章 报仇()
域外天魔生来便实力强横,就算林修然如今已是筑基期修士,但在没有战斗法宝,只有一件凡间兵器的情况下,面对皮糙肉厚的域外天魔,还是很难在一瞬之间将它拿下。
当然,更主要的,是林修然要抓活的。
这头域外天魔,并非寻常的、只知嗜血杀戮的域外天魔,而是一名领导者。
它同林修然一样,是活了悠长年岁的老怪物。
它虽是分身,但它的念头中,肯定存在着不少有价值的线索,域外天魔能潜入此方世界探寻机密,他自然也可以将这头域外天魔制住,然后通过搜索它的念头,来查看那些域外天魔如今的大致状况,给仙庭送去一份珍贵的情报。
林修然欲设法将它活捉,那域外天魔却以死相搏,横冲直撞。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局势的平衡,在耄耋老者的来临后被打破。
林修然本以为这老者与他同为人族,是来相助自己的,他看他是名绝顶宗师,觉得还能派上些用场,便也没有阻拦。
可没想到,下一刻,那耄耋老者竟是将长剑对准了自己,与那头吞食人族孩童的域外天魔一起,杀向他。
耄耋老者做事狠辣果决,手中渊庭剑击出,直取林修然的咽喉命门。
林修然怒笑,道:“哼,身为人族绝顶宗师,你竟与一头怪物狼狈为奸,若你祖上知晓你这般作为,只怕会从坟头里蹦出来,杀了你这不肖子孙。”
林修然心中有些愠怒,他略一闪身,躲过了耄耋老者长剑的攻击,只被那耄耋老者削去一片衣角。
“呵呵,狼狈为奸?与妖兽为伍便是狼狈为奸?这世上,有的是靠妖兽相助才立国的朝廷,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不过是吃一些血肉而已,人道大义,如何比得上列土封疆?”
耄耋老者冷哼一声,也不再废话。
他见一击不成,运起身法,对着林修然,便又是一击。
但这一次,林修然早有准备。
他一个闪身,便又躲过了耄耋老者的攻击,没了偷袭之功的他,连他的衣角也没能碰上。
“受死,畜生!”
林修然躲过攻击,便立刻击出乾坤刀,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耄耋老者没想到林修然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在躲过自己攻击之后,竟还能在一瞬之间调整身姿,做出反击,朝自己的命门击来。
“呼——”
那刀速度飞快,带着巨大的风势,在瞬息之间,便要斩落他的头颅。
“嘭——”
“峥——”
关键时刻,是那头域外天魔救下了耄耋老者。
它的一只巨爪,在林修然击出乾坤刀的那一刻,也瞬间击出。
在林修然即将斩落耄耋老者的头颅之际,将林修然的乾坤刀震向一边。
耄耋老者趁着这个空档,立即向后弹开,躲过了一劫。
“呵呵,阁下看到没有,这便是我陈国的圣兽,就算是绝顶宗师,也不在话下。”
耄耋老者见小皇帝的“圣兽”救下了自己,心怀感激,想起前阵子覆灭的荣国公甄远,又觉得此役必十拿九稳,不由有些志得意满起来。
“依我看,阁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若是肯依附我陈国,老夫或许还能请皇上网开一面,给你留一条生路,等将来开疆拓土、功成名就,那赐爵封侯,金银财宝,绝不会少,阁下何必为了区区一百多条平民的性命,便与我陈国为敌?”
他又道:“这些贱民,死了也便死了,有什么好可怜的,阁下还是识时务些,放下刀,归顺我陈国,莫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他看向林修然的眼神,带着些冷笑,带着些揶揄,像看着一只败家之犬,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而与此同时,百步外,那些乔装打扮成巡城军士的陈国死卫,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屠刀,朝向那些无辜的平民。
种种难看的嘴脸,终于让林修然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的脸色,分外难看。
原来,前阵子京城连续发生的儿童失踪案,都是那陈国官家自己所为。
原来,那嗜血杀戮、吞食人肉的域外天魔,竟被这群上位者尊为“圣兽”,诚心供奉着,而他这个救他们人民的人,却只是一个多管闲事、该死的搅局者。
“哼——”
他们要置自己于死地,也要杀了他们的人民灭口,自作孽,不可恕。
那便别怪他不客气了!
林修然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冷着一张脸,睥睨着这群举起屠刀的刽子手,那耄耋老者,还有那头嘶吼咆哮的所谓“圣兽”,他们手上,都沾满了人命,都沾满了鲜血。
林修然不再纠结于要将那域外天魔活捉。
这会让他放不开手脚,也会让那群无辜的平民白白没了性命。
情报,以后有机会可以再获取,但那些平民的性命,没了,就是没了。
他们是孩子的父亲、母亲,是老人的儿子、女儿,是家中人人疼着的娃儿,是家中的顶梁柱。
任何一个人没了性命,都会有人伤心悲痛,都会令一个家庭轰然倒塌。
若将人命说开去,并无贵贱之分。
每一个普通人,和每一个上位者一样,都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上位者固然高高在上,但普通人,也并不卑贱,他们也许现在穷苦,只能困居一隅,在立锥之地艰难求生,苟延残喘,但没有哪个人,会因为这份困苦,而失去他的可能性。
上位者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与那些底层的百姓有着本质的区别,并开始区分贵贱,驱使奴役。
这固然是一种秩序,但也只是一时的。
在天道的规则面前,众生平等,谁都不会永堕沉沦地狱,谁都有可能上九天揽月。
再渺小的人,也有攀爬上顶峰的时候。
而把民众当作血肉,去供养域外天魔的陈国上位者,却犯了仙庭的忌讳,也犯了他林修然的忌讳。
他们,才该从顶峰被打落,被贬入沉沦地狱。
林修然目光冷峻,举起了那把乾坤刀,运起了全身的修为,不再想活捉之事。
“死——”
那把乾坤刀,被他注入了巨大的法力,变得无比凝实,变得无比锋利。
林修然一刀挥出,那挡在前头的域外天魔,便像是一个碧绿西瓜,被从当中斩成了两半。
切口整齐平整,内里的血肉,红红的瓤。
这一刀,立刻斩断了域外天魔来自天外的念头,斩断了它的生机。
“嘭——”
两瓣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扬起一股尘烟。
域外天魔生机断绝,死透了。
林修然一击得手,并不停,转头望向那耄耋老者。
他冷声道:“你助纣为虐,也得死!”
林修然又举起了屠刀,对准那方才还不可一世地劝告着他归顺陈国的耄耋老者,又是一刀砍去。
他再没了志得意满,眼里只剩惊惧恐怖,还有着求饶,但林修然并不给他赎罪的机会。
“唰——”
刀起,剑碎,人头落。
那白发苍苍,沾染着殷红鲜血的人头滚向一边,也没了生机,死绝了。
“呼——”
情况急转直下,圣兽死了,莫老先生死了,让那群死卫,呆立在了当场。
那举起的屠刀,也迟迟不敢落下,悬在半空中,像是天上垂下了一根根因果的绳子,把他们的手都吊在了半空中。
林修然举着乾坤刀,在瞬息之间,便又来到了这群死卫的面前。
杀了一魔一人后,他仍不肯放下手中的屠刀。
这群死卫,也得死!
林修然望着这群巡城军士打扮的死卫,冷声而又不容置疑地宣告了他们的命运。
“你们,也得死!”
他的速度,比那群陈国死卫快上十倍不止。
“唰——唰——唰——”
刀光不断闪烁。
每一道刀光泛起,便有一具陈国死卫的尸体倒下,一具接着一具。
“嘭——嘭——嘭——”
那乾坤刀的主人,那普通的卒子,那更多的普通的卒子,都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和那些被他们曾经屠戮的人命一样。
都倒下了,也都死绝了。
很快,那些死卫,便再无一个是站着的了。
……
可是,终究有些迟。
还是有几条人命,他没来得及拯救。
他将那两个小娃娃交到巡城军士的手中时,他们各自的父母都赶了过来。
正因为太接近这群死卫,他们在林修然还在与那域外天魔和耄耋老者激斗的时候,便被这群死卫一刀给抹了性命。
“爹,娘,你们怎么了!快醒醒啊!”
“娘,你别吓我啊!爹爹,你快醒醒!”
两个小娃娃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摇晃着他们早已死去的的尸体,痛哭流涕,哽咽地呼唤着。
林修然认得阿独和他的父亲。
他曾经在大雪天里,买过他家的烧饼。
那小娃儿活泼可爱,他至今还记得他捧着一本《三字经》摇头晃脑读着的模样,也还记得他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是一对真正深爱着彼此的父子。
但现在,他们天人永隔了。
“爹爹,你醒醒啊!你醒醒啊!阿独会背《三字经》了,你醒醒啊!”
阿独扑在父亲的尸体上,抓着他染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