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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昨天是不是走错门了?对不起呀……呵呵,你胡子忘刮了,不过还是很帅。”我暴没面子,翻身下地就跑,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哪里伤了?哪里不舒服?说话!珍珠!别吓我……”耳边叠声呼唤,一声急过一声,我一下子清醒,只觉头晕眼花,手足俱软。
“郭兄莫急,珍珠并无大碍。”微凉的手攫住我腕,片刻,温雅的语声从头顶传来,我微微睁眼,史朝义站在床边,俯身探视我。
“她连睡三日,一醒来就晕倒了,怎会无事?是不是有什么病?你倒是开药啊,再贵再难的药我都买得到!”大哥拿我当布娃娃,横搓竖揉,又抱又搂,他是急得忘形,以前也是,我一病他就脾气炯然,几次暴跳如雷几乎没把急症室给掀翻了。
“哥,我只是头晕得厉害,没……”我小声抗议,忽地,无可抑制一声幽幽然然,一屋子的人齐齐盯了我。
“珍珠无事,要说病么,那就是——饿病!”史朝义总结一句,众人哦地恍然大悟,我满脸通红。
丢人丢到我这个份上也算是古今难觅,喜宴当场,我连干三杯居然立刻倒地酣睡不醒,这一睡就睡了三天,真是应了史朝义的话,连睡三天滴米未进能不饿吗,新人的红枣送子粥成了我的美味,我一连吃了三碗,直到老哥怕我吃撑了来夺我碗。
“久饿之后忌暴食。”史朝义也如是说,这儿的人都拿他当神医,这么一来再没人肯给我半颗米粒,我又气又饿,背了身不理人,屋里渐渐人声清净,一股甜香飘进心田,半睁半闭眼,一块千层酥就在枕边。
“慢些吃,再这般吃法我可拿走了哦。”他话虽如此,手却没动那酥半分,只拨了拨我面上碎屑,象似极享受我的吃相。
吃饱喝足,我精神大好,跟他说了会话才发现他右臂包扎的绷带露出袖外,面色也略苍白些。
“小伤而已。”他轻描淡写,我倒是紧张了,才唠叨了几句别那么拼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等等,他笑得更见开怀,手上一紧,他握住我手。我一怔,直觉去挣,他慢慢松手,一丝尴尬。
无语间,大哥敲门而入。
“郭兄请放宽心,珍珠若有何不适,朝义随传随到。”史朝义起身告辞,临出门殷殷嘱咐。
“可惜史兄早晚要离开灵州,小妹自幼体弱,若珍珠有福能得史兄这般细心体贴的夫婿守护一生,我这个做兄长的才能放心得下啊。”老哥无端喟叹一句,我愕然,一抬头,正迎上史朝义的目光,惊喜掠过。
你也醉了么?有这么说话的吗,平白引人误会!我用眼光埋怨大哥,他视而不见。
“你醉了三日,他守了你两日,昨日刚走,说是三五日后再来看你。”大哥抛了句话给我,然后掖掖被角,拍拍床褥,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哪个他?”我呆呆往井里跳。
“哪个?”他逮住我话,笑得胸膛起伏,“亲爱的妹妹,你在现代就已经够让我操心的了,没想到回了古代也不让人省心。是广平王,你大庭广众一晕他就抱了你不肯放手,要不是史朝义暗里周旋估计安庆绪已把我郭府都拆了。洞房花烛被你搅了的帐我且跟你记着,你好好想想怎么去对付那位安副使吧!”
没义气,亏我们同胞兄妹一场。我嗳地叫住他,“怎么?求我收拾残局?”他幸灾乐祸。
“哥,别光顾了说我,你的行情也不错呀。”我招手唤他到床边咬耳,“回纥固伦公主那笔情债可是小妹替你还的,你怎么谢我呢?”
嘿嘿,他坏笑,“怎么谢?听说葛勒可汗当年可为你定了门娃娃亲,我看叶护不错,要不把你嫁了他?”
呸呸,他那心思弯弯绕绕的,我哪是他的对手,几句话一说立刻甘拜下风自动求和。嫁回纥叶护王子?老哥可真够绝的。那叶护听说乃回纥第一勇士,力大无穷神勇无敌,金刀一出百八十人都不能近身,这样的人外貌长相定是有异常人,我虽不以貌取人,不过回纥第一勇士么,这名儿怎么听得容易联想到拳王泰森啊,罢了罢了,我闪。
过了几日,我身体康复如初,大哥不放心,又请史朝义过府来探了病,又是开方又是补身,天天叫人炖了些不知名的汤来逼我喝,弄得我跟做月子似的,我哪肯喝那些,一转手,亲亲大嫂毫无怨言地全包了。
又是温酒酣谈,这两人花厅小酌,一酌就酌到了子时,朝英来换温酒的暖炉,我朝她勾手。
“将军吩咐我收拾一间厢房,公子今晚不走了。”小丫头那个欣喜呀好象留宿的不是史朝义而是自家相公似的。
一见如故?他们俩个好象以后是死对头耶!我探头探脑,大哥一眼瞅见我,“珍珠,还不进来?”
我只得进屋坐了一边相陪,他们两人聊性正浓,说得又是些军中之事,什么契丹、大小勃律的,我正听得迷糊,忽然裙侧一动,我低头,一只温热的大掌摸索着探来,准确地握住我手。
我吓了一记,再看他脸庞微红,眼波微朝我一瞟,立刻松手。
“小弟在江南也有几分薄宅,改日我谴管家修葺一新,再置些机灵的奴婢,届时再来接珍珠去小住几日。珍珠,你喜欢江南的甜点,到那时我日日都可陪你去吃,你可喜欢?”他问我,我措手不及。
这是什么意思?我拿眼看大哥。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他努嘴。我们兄妹整整相处二十年,不消说话,只光看眼神动作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你属意史朝义?有没有搞错?我继续问。
有何不可?我是郭子仪我怕谁?他挑眉。
做人要厚道,大哥。
古人云,长兄如父,小妹,你皮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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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忙于打点行装测试设备,后日赴日跋涉乡间,更新会比较不正常,对不起各位。
砖头不要扔拉,上门踢馆地欢迎,反正偶人去楼空。
P。S,本章因某位大人对郭子仪的疑惑而生,各位总能给我无限灵感,多谢多谢。
第二十九章 承颜胝手足(2)
翌日一早,严庄来请,廊桥四回,他在身旁低声,“二小姐莫怪,这回实是严某自作主张相请。”
“啊,不是安二哥找我啊。”我调头就想走。
“二小姐变了。”他一句话留住了我。
“二小姐有多久没见副使了?半年,还是大半年?副使大人驻兵卢龙,风霜艰苦,年节之中舍了父兄团聚来此灵州,难道不是为了小姐?只可惜二小姐是缘悭一面、惜字如金,真正令人寒心!”严庄转身走出院门,我呆了原地,进退维谷。
要说我欠人最多的,实在是安庆绪。
仪表堂堂、武艺超群、身居要职,三镇节度使家二公子本可不必收养一名俾将的妹妹,也不必细心照拂事事牵就,更不必亲执汤药服侍榻间。这世间美貌温顺的女子何其多,只要他想,多得是投怀入抱蒙君垂青,文人多情,武人痴情呀。
长长袖襟垂下,扣门的手僵在半空,我愣住。
吱呀,雕花木门毫无预警地拉开,“珍珠!”安庆绪顿了一顿,喜不自胜。
“进来坐,外面风大。”一如以往,他迎我入房,屋里整洁规整,只淡淡的酒气,他素自律,应酬之外从不多饮,若是这酒气积自昨日,恐怕也是心有郁结吧。
真的是大半年不见,我苦命地想找回以往跟他说话的感觉,屡试屡败,李俶的警告时刻先于我而出。
“你变了。”一句话,包含所有,怨怒、责难、无奈。
“大半年不见,你我生疏至此。你是怨我难以亲近不解温柔?还是承颜兄长刻意疏远?亦或是我一叶障目你对他早已有情?”他一介武夫分析得如此精准我大大吃不消,硬着头皮以老掉牙版的说词作答,“安二哥,我一直当你是我哥哥……”
“别拿这说词来搪塞我!”他打断我,这词真是老了,连古人都打动不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是真心喜欢他?若你答我,我,我便成全了你!”他咬牙低语,痛楚交织,任瞎子都能看出。
我没听错吧,他居然这么拿得起放得下,枉我这几日想着如何劝他打消提亲的主意,白白死了大量脑细胞。我这一喜,他更见痛心入肺。
“你这模样,那,是真的了?……好!好!”他背身,不再看我,“朝义与我,虽非血脉却更胜手足。你既倾心于他,我绝不会有违你心意,只是,珍珠……你好狠的心,你要我情何以堪,何以自处……”
“不是!我不是!”我惊叫,他倏地旋身,惊喜交加。
“我知你不会!我不该信他们!”他猛收我入怀,我额敲上他坚硬下颌,唉叫连连。
“不痛不痛!我揉揉,是我力度大了。”他轻揉轻吹,微躁的掌心在我额上留恋,我有心欲辩,却无力张口。
“你长高了,长大了,女儿家的心思我猜不来,是我误会你,你骂我打我都好,只是,别再疏远我。”他捏了我手敲上他胸膛,记记如敲铁臂铜墙,我着实无法抵挡,抵抗亲密接触的有效方法之一就是投怀入抱,我如法炮制,效果显著,只是,后遗无穷。
“不要……安二哥,不要……”低如蚁声密密更添暧昧,我满面通红,紧贴着他胸膛,四周铜墙铁壁,无处闪躲。
“小姨!小姨!爹爹急事找你!”郭旰的一声救了我,我一挣,他松臂,撑臂望我,含情默默。
不可以再这样了!我什么时候变成脚踏三条船的坏女人了!我一甩发,深吸一口,“安二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喜欢朝……”
“我知道,你大哥和朝义那里有我,你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尴尬。”他牵起我手,突然变色,较力一擎,长袖落肘,我腕上空空如也。
“我送你的镯子呢?!”他一字一句,寒意暴现。
晚节不保,一踏糊涂!我拉着郭旰借土而遁,跑得好不狼狈。
“好郭旰,你真是急时雨,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脱身。”我又急又慌,喘气如牛,郭旰体贴替我顺背,嘻嘻笑道,“小姨,果然不出爹爹所料……”
“是呀,真是急时雨,要不是郭旰,难不成你还要与安庆绪把酒言欢促膝谈心?”阴阴一句,我头皮发麻,李俶,他回来了。
我愈心虚,他愈阴冷,脸臭得象是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我求救,郭旰这小没良心的居然早跑得没影了。
“哑了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当本王是死的!”李俶委实火大,一开口刺耳得很。
你当我是三从四德的古代女人的么!打从认识了他,我被动到家了!你要我只看你一个只想你一个,你当你天皇巨星呀!我轻哼一声,张手到他面前,“宵小之徒,还给我!”
“什么?”他压根没想到我这般回嘴。
“你我心知肚明,我的镯子,拿来!”我正眼回瞪,他想了一想,气极反笑,“你说的是安庆绪送你那支吧,你居然那么喜欢?他想套住你,你傻啊?”
“你管我!我爱套谁是谁,爱被谁套被谁套,干卿底事!”话未落音,他一把攫住我手,发狠一捏,我吃痛,偏不肯服软,咬了唇泪眼相噙。
他一下软了心肠,收力,轻轻往怀中带来,“说你愿跟我,我便饶了你,嗯,珍珠?”痛中带甜,他嗓音略见嘶哑,忍又不忍,怜又堪怜,字字诱惑,入骨入心。
“想得美。”字字吴侬腔正,我破涕为笑,这人强势温柔两手并施,早晚招架不住。
“好了,别斗气了,京中有急事,我需立刻赶回,你大哥可在府中,我还有事与他商议。”李俶勉强作罢,反正他也知我从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刚由凉州赶回,仅两人两骑,此时郭旰又露面了,还带了软顶小轿,起轿落竿,直奔郭府。
踏进府门,迎面史朝义整袍而出。
他怎么在你家?李俶眼角看我,一边寒喧客套,两个资深笑面虎相撞,我甩手走人,再呆在这里就是傻子了,还未走远就听史朝义最末一句, “殿下可是急着返回长安?听说殿下即将与杨丞相结为亲家,崔小姐身世显耀,艳冠长安,这桩亲事真是亲上加亲天作之合,在下好生羡慕!”
这句话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我呆滞了好一会,手足俱凉,直到温暖如春的手将我包住,长长的叹息自头顶而来。
“你可信我?娶崔氏非我本意,我正尽力周旋,绝不会委屈了你。”他没辩驳一句,似是为让我安心,指腹磨梭着我腰间的紫金鱼袋,那袋里装着他给我的玉佩,他抚到,一丝欣慰。
这是不是我的报应?明知他是三妻四妾的古人,明知他是后宫粉黛三千的君王,自欺欺人,甘愿堕入!我实在是做不到潇洒置之,强自抽身,扭身就走。
咚地迎面撞上一人,身痛心痛,一下子碎得四分五裂。
“小姐!”朝英惊叫,七手八脚,几人同时来扶我,满地的白纸,碳笔勾描,曲意玲珑,郭府的亭台轩榭,楼阁闺房,我画的。
“公子昨夜在小姐书房看的,将军要我送了给公子,这样依图修葺才不会错了半点。”实在是天要亡我,一片惊呼中我被他拉了疾走,重重假山,片片密林,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