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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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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先前那个贴了假须的李必胜大侠的仆从。

    他一时间大惊失色,从担架上背起师父转身便要逃。恰在此时,刘驽身子一闪,已是挡在了他的面前。他面色一凛,缓缓将背上的师父那喀巴放回了担架上,冲着刘驽说道:“阁下若是有甚么恩怨尽管冲我来,事情的初始也是因我而起,还请阁下饶过我师父他老人家!”

    他望了望一旁双手皆废的哈普尔,这个师弟已被面前的刘驽吓得面色苍白,连声都不敢出,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高手的样子。他轻轻叹了口气,朝刘驽伸出双手,“阁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像李必胜对待我师弟一样对付我,将我的双手也给废了去。”

    刘驽第一次见到吉摩德时,只觉此人十分蛮横跋扈,对中原人存有极大的敌意,却没想到此人竟是对师父如此忠心耿耿的一个人,于是对其陡起好感,心中的敌意也好似退潮之水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低头想了片刻,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就好好照顾你师父吧。等那喀巴醒过来了,你告诉他,我和他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他心中盘算着要快些找到李菁,好确定她的安危,于是拔步便走,刚走了几步好似想起了甚么事,从怀中掏出两瓶药末,想了想,又将其中一瓶药末揣回了怀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节 半路杀出() 
他将剩下的一瓶扔给了吉摩德,“此药专治跌打内伤,每日内服三遍,外敷一遍,可延你师父的性命数天。”

    此药名为“损止散”,乃是他师从韦图南学来的精妙药方,在治疗内外伤症上颇有疗效。他先前想到自己和李菁既然来参加这比武大会,难免会惹下甚么伤病,于是便在比武的间隙里出去找草原上的牧民收了些药草,这才配下了这两瓶药,以备不时之需。

    吉摩德接过药瓶后乃是一愣,他眼尖看见了刘驽收回怀中的那一瓶药,“感谢阁下不计前嫌,赠药于我等。只是阁下武功高强,尊师实在伤势严重,这一瓶药怕是不够,阁下不如将剩下的那一瓶药也送给我们罢!”说罢他竟要跪地磕头。

    刘驽急忙托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跪下,“这药也非甚么稀奇物,并非我不想给你,只是……”他没想到合适的措辞,于是转而说道:“这些天我不会离开草原,尊师的药若是用完了,你尽可以随时来找我取。”

    他经历了这许多的劫难后,一腔忠厚的心思虽是没有变,却对复杂的人性多出了几分提防——这些达鲁尔派弟子终究是异邦人,心思实在难以揣测,况且他们的师父那喀巴乃是自己所伤,是以不得不对他们加上几分提防,以免反噬之患。

    吉摩德心思机敏,在师从那喀巴之前已是西域有名的胡商,他听刘驽如此说,瞬即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朝刘驽微微一稽首,“若能如此,那便甚好,吉摩德在此谢过阁下了。”

    刘驽朝他还过一礼,“好说,不用谢!”转身大踏步离去,继续在河边黑压压的人海中寻找李菁的下落。他走了不多远,总觉得有人悄悄地跟在自己身后,猛地一回头,吓得跟在他身后的那人也赶紧止步。

    只见那人身著中原服色,看上去好似日间所见的那些全忠门人的打扮。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快步走上前,双手恭恭敬敬地将书信呈到刘驽面前,“刘驽先生,我们朱门主想请你去与他一叙。他就在不远处,在我们自己搭的一个简陋的亭子里,还请先生不要嫌弃。”

    刘驽借着月光看清那信封上的字,乃是用工整的楷书写就,字迹颇有几分熟悉,像是他往日里的一位熟人。他心中陡地一惊,然而再一细看,字体的架构与那位熟人并不是十分相似,笔画间平白多出了几分凌厉之气,这才敢确定并不是同一个人,心中暗自安定了下来。

    他看见信封上的几个大字乃是,“驽弟亲启!”叫得好生亲切,彼人这种莫名其妙地一上来就凑近乎的做法,让他心中生出几分反感。

    他迟迟不肯从那人手中接过书信,沉吟了片刻后将书信推回,答道:“我并不认识你们的朱门主,况且我眼下还有要事,恐怕不能随你去见他了,实在是抱歉!”

    那人听后犹不肯放弃,“我们朱门主说了,刘驽先生只要见了他,那肯定就认得他。眼下契丹人多眼杂,咱们自己人更得好好地抱团!”

    刘驽听他又说甚么“自己人”,心中不以为然,他一摆手,“算了,若是我们真的有缘,那还是能见得着面的,今夜就到此为止吧。”说罢他大踏步走开,将那人直愣愣地扔在了身后。

    他沿着河畔约莫又走出了二三里路,只见人烟逐渐稀少,清清冷冷的月光下,茫茫的野草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心想恐怕再难寻着李菁的下落,正叹气间忽然听见远处隐隐地传来刀剑相交声,便急忙快步追了过去。

    只看见尺许深的野草间,有两个人正在月下打斗,遥遥望去乃是一男一女。那男子体格魁梧,手持一柄长刀左劈右砍,隐隐占于上风。那女子的武功不如这男子,只能边战边逃,将手中两柄唐刀舞成一团雪影,出招之际满头的小辫四散飞起。

    刘驽一眼便认出这女子便是李菁,而追着她杀的男子便是那个仇人铜马。他心中大喜,喊道:“菁……菁儿,我来助你了!”

    李菁远远地望见他冲了过来,本是极喜,然而听他喊自己菁儿却是头一遭,心中十分地害羞。她挥刀格开铜马的长刀,喊道:“你……你在喊我……甚么?”

    刘驽听后一愣,莫非自己刚才叫得太亲热,惹得她生气了?他忙支支吾吾地应道:“没……没甚么,我来帮你了。”

    此刻他离铜马只有二十多步远,于是在丹田中暗自运气,右手呈半出之势,只待一掌劈出。铜马见他攻了过来,急忙一个滑步往后退开数丈之远,与此同时他将手中长刀掷出,刀尖直指李菁。

    刘驽看见铜马掷出的刀势沉重,以李菁的功力极难抵挡,心中大吃了一惊。他不敢再攻向铜马,转身向李菁身边冲去,要为她挡下这一招。岂料长刀在空中打了一个圈,竟复又返回了铜马的手中。

    原来铜马担忧刘驽武功高强,于是跟他玩了一回围魏救赵的把戏,却没想真的骗过了他,乃是心中大喜。只是顷刻间,他已借此机会逃出了数十步远,刘驽想再追他却已是来不及了。

    刘驽见李菁身上并无血迹,知道她坚持到现在并未受伤,这才暗感宽心。他快步向她走了过去,口中说道:“还好你没事,要不然……”

    他还未说完,就被李菁的一声大呼打断,“快回头,小心你身后!”

    他急忙转过头,只见不知何时薛红梅竟骑着崔擒鹰悄悄地从他背后攻了过来,两只厉爪离他的肩头只有寸许近。若不是他刚才得到李菁的提醒,恐怕此刻已经着了她的道儿。

    薛红梅携着偷袭之势连连出招,刘驽武功虽然比她要高出半筹,却被她逼得一时间无法还手。她一边进攻,一边冲铜马喝道:“你还愣着干甚么,赶紧去杀了那个小妮子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节 两个僧人() 
刘驽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薛红梅一直在暗中跟着自己。此刻上前来干扰,不过是想借铜马之手杀了李菁,好报昔日之仇。

    铜马原不知薛红梅的来路,这时明白她是友非敌,乃是大喜过望,“姑娘半路拔刀相助,田凤就不谢了。”说着他双手握刀,复又向李菁攻了过去。

    李菁见状急忙在脚下施展开乾坤迷踪步法,往前逃了开去,口中喊道:“呆子,你快来救我!”

    可是那边刘驽被薛红梅死死地缠住,哪里还脱得开身。这个薛红梅好似发了疯一般,直置自身安危于不顾,拼着命向刘驽进攻。只是顷刻间,她已是连出了十几招,声势好比狂风骤雨。刘驽的掌式虽然雄浑,但想在一时半刻间摆脱开她又谈何容易。

    这边铜马的攻势越来越急,手中一柄长刀使得有雷霆万钧之势,招招不离李菁的脑袋瓢子。只要李菁动作稍有迟慢,顷刻间便会被他的一刀要了性命。李菁见刘驽无法脱身上来相助,此刻又别无他法可以保命,只得边战边逃。

    铜马提刀在她身后紧追,两人你追我赶,约莫跑出了三四里路,只听身后刘驽与薛红梅的打斗声越来越远,渐渐地隐于夜风中。

    铜马的脚上功夫不弱,追了李菁许久,他的速度竟未丝毫变缓。好在李菁在这些日里已将刘驽传授给她的“真气绵绵不绝之法”练得精熟,体内真气充沛,这才没有被他追上。否则以她的功力,今晚也活不到现在。

    她回头望见铜马仍在紧追不舍,喊道:“铜马,你非杀我不可吗?”

    铜马快步急追,口中哼了一声,“你与其跑得乏累而死,不如被我一刀结果来得痛快!”

    李菁气急败坏,骂道:“姑娘我不就是撞见了你和那个柳哥私会么,你就要这样对我下狠手吗?”

    铜马脚下运气,一步飞踏,落处仅距李菁数步之遥,吓得李菁拼命往前窜出,惊出一身冷汗。他冷冷地说道:“我的私事微不足道,但你窥听了朝廷的机密,那就非死不可!”

    李菁撒开脚丫子拼命跑,再也不敢回头看。她口中仍是骂个不停,故意要激怒铜马,反正此人既然是死对头,那即便杀不死他也要气死他。

    她口中喊道:“我偏说,偏要说!这下子我算是知道了,这个柳哥根本不是契丹人,她就是唐廷的奸细,名叫谢安娘。我一定要告诉耶律适鲁,让他把那个小贱人抓来杀了,坏了你们的好事儿,哈哈!”

    她说的明显是气话,然而在铜马听来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口中狠狠说道:“如此我更留不得你了!”

    他双手横握长刀,平平向前推出,刀上所附真气直袭李菁后心。

    李菁直感背心剧痛,估计被铜马长刀上所携真气伤到。一股求生的本能从她心底涌出,她身上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一下子突然往前窜出了四五丈远。然而她身子毕竟是受了伤,脚下步伐渐渐迟缓,只听得身后铜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拼尽全力在夜色下茫茫的草原上狂奔逃跑,又跑了一里多地路,远远看见有两个人影影绰绰地站在正前方的路上。这两人都剃着光头,在月光下直是隐约发亮。其中一人身材普通,另一人却颇为魁梧。

    她也顾不上这两人是敌是友,能否帮得上忙,大声喊道:“救……救命,帮我!”

    她一边呼救一边逃,又往前冲出了数十步,距离那两人仅有约莫十多步远,这才看见这两人都是中原僧人打扮,乃是一老一壮。其中那名老僧看上去貌不惊人,而他身旁的那位年轻僧人却身材粗壮,只是此人右臂齐肩而断,仅剩一只左手提着只流星铁锤。锤头大如巨斗,竟似有百斤之重。

    铜马见李菁向路人呼救,生怕中间又会生出甚么乱子。他紧步赶上,又是一刀从李菁背后向她劈来,想要快速结果了她。李菁虽是来不及回头去看,却感到身后的刀风乃是自上而下地劈来,估计乃是当头一刀。

    她急忙侧头弯腰,想要躲开这一刀。然而铜马这一刀乃是六合刀法中的精妙招式,名为“八佛升天”,将她的上三路尽皆罩住,直让她无路可逃。她眼睁睁地看着铜马的长刀当头劈下,心想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茫茫草原上,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然而她刚哭出一声,就听见“铛”地一声脆响,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铜马的长刀竟被那独臂壮僧手中飞出的流星锤激荡得往旁偏开,没能砍中自己。铜马手握长刀,跳开到一边,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多管闲事的中原僧人。

    李菁得了救后乃是破涕为笑,她见独臂壮僧身旁那个老僧长得颇为慈眉善目,急忙躲至他的身后,笑道:“感谢二位大师救了我!”

    那老僧朝她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口中轻轻念了一声佛号,道:“女施主不必多礼。”

    就在两人说话间,那独臂壮僧已大步走上前,护在了二人前方,直面不远处持刀而立的铜马。铜马对这名独臂壮僧的实力估摸不定,他手腕一转,长刀随之一抬,刀背落回了肩上。

    他冷眼盯着面前这个独臂壮僧,“你个和尚不好好地待在庙里念经,出来到处乱闯,就不怕冷不丁被砍掉了脑袋吗?”

    那独臂壮僧听他这么说乃是勃然大怒,“老……老子,不,贫僧!贫僧本就不喜欢念甚么劳什子经,你若是不服气,咱们就再打上一场!”

    铜马嘴角一抽,讽刺道:“原来是个花和尚,还敢自称老子,你师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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