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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马抱着刀蹲在了地上,用从地上捡起土块擦拭刀刃。细细的沙土堪称打磨刀刃的上好材料,这是他自小就发现的,从未告诉其他人。他从头至尾低着头,将刀刃擦得发亮,似乎从未觉察到柳哥投来的目光。
柳哥呆呆地看着他蹲在地上的身影,忽然咧嘴笑了,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十年过去了,铜马依然不变,一如十年前那个喜欢蹲在地上擦刀的少年。她笑得春风荡漾,眼眶温热。
忽地一滴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掏出一方绣有碧丝鸳鸯的手绢,在眼角微微地擦拭,叹道,这草原的风太烈了!
正当她出神之际,七伤老人从她身边走过,悄悄将枯瘦的十指探了过去,想要摸她绸裳下翘起的蜜臀。
铜马本在擦刀,这时突然停了下来,右手握向刀柄。
柳哥公主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将手中的马鞭挡在前方,阻止了此人恶心的举止,“七伤老前辈,你这是想要做甚么?”
她刻意将“老前辈”三个字说得很重,提醒此人勿要为老不尊。
七伤老人听后不以为意,他嘻嘻一笑,“老夫是想告诉你,等这场比武大会结束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早点让我摸摸和晚点让我玩玩,又有甚么区别!”
柳哥公主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厌恶之意,朝他盈盈一施礼,道:“那还要等到七伤老前辈赢下了这比武大会的头筹,再由大汗亲自颁令,方才能作得了数。”
七伤老人悻悻地缩回了手,“好说,好说,老夫这就去会会那个小子。”
在离其不远处,铜马又一次埋下头,继续擦他的刀。
七伤老人在千人瞩目之下,直朝着站在人前的刘驽走了过去,丝毫未觉察到身后玉鹤真人投来的带有一丝冷意的目光。
刘驽远远望着这个枯瘦的老者朝自己走来,他曾听师父陆圣妍说起过,那七悲拳乃是江湖上别具一格的邪功。
此功修行极难,回报却也极大。凡修行此功之人,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从此丧失神智,沦为疯癫之人。但若能修行成功,则必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便连武林中有名的泰山北斗也不敢对其轻视。
他摆开架势,以一式“万流归海”迎接朝自己缓缓走来的老者。只见这七伤老人似乎毫不着急,每一步都迈得慢吞吞的,似是没有生气,便连一旁观战的耶律选也看得有些不耐烦,“七伤老人,你这是在比武还是在散步?”
七伤老人咧嘴一笑,没有回话,依然我行我素。他将两只拳头藏进衣袖里,脚下步伐似乎故意又慢了几分。
刘驽紧盯着他的步伐,以防他随时冲过来发动攻击。两只眼睛盯得久了,竟开始有些眩晕。他急忙伸手捂住额头,不知这眩晕从何而来,却总觉着与那七伤老人脚下的步伐有些关系。
只见那七伤老人脚下的步伐忽快忽慢,一步慢接着三步快,一步快跟着三步慢。这异乎寻常的步法节奏,竟能对人的神智产生影响,犹如那西域的催眠术。
在场感到头晕目眩之人,绝不止刘驽一个。那些原本就喝得醉醺醺的汉子,这时竞相吐将开来。满地狼藉,一时间臭气熏天。即便那些没有喝酒的人,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只觉头昏眼花,脚下站不稳当。
玉鹤真人伸手将毒剑拄在地上,这才撑勉强站稳了身躯,心中暗道:“好邪的功夫!”
他心中隐隐产生一丝不妙之意,似乎这个七伤老人一直在隐藏自身的实力,其真实功夫远在刘驽之上。
此人先前并未在众人面前显露真实武艺,是以他越是嚣张,众人越是觉得他虚浮,到没有几个人相信他是有真本事的,便连玉鹤真人也只是将他当作一块垫脚砖,用以消耗刘驽的实力而已。
“好一个扮猪吃老虎!”他玉鹤真人心中暗暗骂道。
刘驽眼睁睁地瞅着那七伤老人越走越近,他想将目光从其身上挪开,却觉得眼珠好似被锁牢了一般,丝毫无法挪动。
高手比武,差之毫厘便会溃堤千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如今他连眼睛都无法挪开,又怎能观察对方的拳法来路,可算是已经未战先输。
况且这个七伤老人一上来就对他恶意满满,见他落于下风,又怎肯不下死手!?
他心中暗叹一声,“难道我今日便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本想和武林群豪大战一场,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不起眼的七伤老人面前输得这般窝囊。
他只觉眼前越来越花,渐渐仅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他感觉一阵倦意朝头上袭来,便想要睡去。隐隐中似乎感到七伤老人正在向自己走来,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去应对。
正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不远处的人群后方传来一声清啸,“灵台清明兮照四方,魂魄归兮心敞然。”
声音洪亮而振奋,他听后顿觉神识清明,陡地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七伤老人挥掌向自己脑门拍来。
情急之下,他也不再隐瞒自己的功夫,使出一式“涛卷孤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节 七种情绪()
此招乃是叠浪神掌中仅有的一式擒拿手,与江湖上的擒拿手法往往以手法取胜不同,这招“涛卷孤筏”以内功为主、招式为辅,是以雄浑强劲无比。
只见他十指间的真气浪卷而出,直向七伤老人裹去。七伤老人手腕被真气卷中,他啊地惨叫一声,跟着身形陡地一转,竟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将手腕从刘驽的十指间挣脱开,接着往后倒跃出丈许远。
刘驽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虽未能制住这七伤老人,好歹逃过了一场生死大劫。他向人群中望去,想要寻找刚才那位发出清啸之人,目光正好与肖苍蓝撞了个正着。
肖苍蓝朝他微微颔首,他刚才所吟的正是青城道派的不传之秘——《青城诀》,此诀素有道家第一素净心法之称,乃是七伤老人这等邪功魅法的顶头天敌。
有数名武林人士已经看出他在暗中相助刘驽,便对他虎视眈眈。
帮助刘驽,那便是与契丹大汗作对,那就是与银子过不去,与倾国倾城的美人过不去!
他们纷纷亮出兵器向肖苍蓝围了过来。肖苍蓝见形势不妙,只得拔剑迎战。一伙儿人团团迎上,将肖苍蓝围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再难发出声音遥相援助刘驽。
刘驽远远地望见肖苍蓝被众人围斗,他想冲过去阻止那帮人。怎奈自己身在擂场,七伤老人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自己身后,只要自己胆敢跨出一步,此人必定会趁机攻击。
高手对决本就在于一线之间,如今他已经看出这个七伤老人的功夫非常独特,绝不在自己之下,又怎敢对其轻视。
好在肖苍蓝剑法卓绝,在一群人的围攻之下竟未落于下风。刘驽见状方才稍稍放下心来,将心思放回与七伤老人的对决中,凝聚心神,准备迎接此人随时可能发出的一击。
七伤老人自从刚才吃了刘驽一次亏之后,再不肯轻易上前。他开始围着刘驽溜溜地打转,双拳忽伸忽缩,忽吐忽闪。看得刘驽眼花缭乱,却又觉得对方的这拳法尽是花花架势,并无甚么威力。
陡地,他想起刚才差点被七伤老人催眠的教训,连忙避开了他的拳影,转过头去,望向一边,不再看此人的拳头。
七伤老人要的就是这个局面,他得着机会,扑身朝刘驽身后攻了过来,拳势如风。刘驽闻见风声后,急忙挥掌迎向他的双拳。七伤老人诡然一笑,脚下一蹬,身子随即往后退了回去,双拳犹然曼舞似花。
刘驽不慎将这些拳花落在眼里,突地只觉胸中真气来回激撞,顿感恶心无比,哇地一声,竟开始呕吐起来。
七伤老人的这套“七悲拳”,暗合伤、恨、愁、情、欲、嫉、贪,分别对应人的七种坏情绪。通过这套拳法招式,他可以潜移默化地影响对手的心智。每调动对手心中的一种情绪,便能给对手造成一层牵制。
正所谓“情生则悲起,悲及则身杀”!
当对手心中所有七种悲情都被成分调动,便只能沦为他砧板上的鱼肉。到那时,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便连享誉天下的“双玉二王”也在所不惧!
趁着刘驽呕吐之际,他又一次趁机迎上,一拳正正地砸在刘驽的胯上。
幸好刘驽反应机敏,急忙使出一招“横流无忌”,身子裹着涛声,往旁撤开了数丈远,这才将七伤老人的拳劲从身上卸开,堪堪避开了此人的一记重手。即便如此,他仍是感到胯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这个七伤老人的“七伤拳”着实让他苦恼无比。
看,不行;
不看,也不行!
他强打起精神与七伤老人周旋过招,思绪渐渐地开始随着七伤老人的拳花而舞动。
他不禁想起了那条结冰的黄河,以及河畔大雪纷飞的午沟村,想起那冲天的火光,还有在午夜里与自己失散的双亲。心中思念随之顿起,如泉涌而出,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情绪正合七悲拳法中的“离别之伤”,他心中顿感大痛,这种痛感随即散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之中,让他的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
朝阳和煦,他的体内却如寒冰般彻骨!
七伤老人见已得计,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他的拳影开始有意地变得急躁,逼迫着刘驽的意识也随之舞动。
一股怒意如火山爆发般从刘驽心中升起,漫天的怒意湮没了他的本心。
他开始恨那唐峰和薛红梅,就是他们带人夜袭了午沟村,并用大火烧了自家的房子,逼得自己从此离开午沟村,与父母失散后再难相见。若不是他们,自己怎会落在遥辇泰的手里,怎会留在这草原上怅惘不归!
尽管那薛红梅后来成了自己的师父,却丝毫不妨碍他此刻想杀掉她的心情!
此乃“家破之恨”!
那些原本已经散入他四肢百骸中的痛感,此刻似乎化作了千万只小虫,纷纷钻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开始蚀骨钻心。
他啊地惨叫一声,跟着一声怒吼,想激发起全身真气来护体,并逼退这无尽的痛感。然而涛落处无声,浪卷处无影,所有力气好似都使在了空处,竟无一点功效。
他双掌齐挥,口中痛苦地喊叫,好似一匹在垂死挣扎的伤狼。
七伤老人见状咧嘴一笑,他手中招式一变,拳式转而舒缓了下来,着意于调动刘驽的眼珠跟随他的拳头慢慢转动,从东头移动到西头,再从西头移动到东头。
刘驽毫无反抗之力,他孤苦无助地大喊一声,似乎看到了远在广州的父母已经被人戕害,而李菁失踪之后最终摔进了深谷,在万丈悬崖下摔得尸骨无存。
如此他的心境正合七悲拳法中的“思人之愁”,身上好似又多了一层枷锁,动作愈发地缓慢。他开始挡不住七伤老人的拳头,步伐不住地往后退去。七伤老人一边用拳头引导刘驽的目光,一边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偷袭其空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节 只欠东风()
不过片刻,刘驽已是遍体鳞伤。整个人已被七伤老人玩得团团转,直似一只提线木偶。即便练得天下第一等的功夫,那又算得了甚么,总有人超过自己。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冥冥中感觉那个自小就有的江湖大侠梦,似乎正在慢慢地远离自己。与之相随的乃是自己的意识,似乎正在逐渐脱离这具肉体,距离面前的这些所谓的武林群豪越来越远。而头顶上方的天空中,慈祥的母亲和古板的父亲,他们的面孔似乎在云彩中若隐若现。在二老的身旁,李菁正在那里调皮地眨着眼。
耶律选看着眼前的情形,神情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这个刘驽刚遇见第一个对手便急速败下阵来。此人乃是如此地不禁打,这让他着实有些失望,心中与之比试的热情随之褪去,并逐渐转移到了这个七伤老人的身上。
他是个武痴,但并不是个笨人,一眼便看出这七伤老人的拳法有古怪。他人不在擂场上,不用似刘驽那般得随时提防着七伤老人的攻击,是以常常看一眼七伤老人的拳法,便连忙转过头去。
即便如此,不过一会儿他已感到头昏眼花,不敢再看眼前的这两人比武。他灵机一动,转身去唤身旁的宣令官,想命其帮自己记下七伤老人的拳法招式。怎料连唤了数声,此人仍然木然不觉。
他一时火了,策马上前伸手推了推此人。怎料此人竟然一个倒栽葱便摔下了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来这名宣令官先前一直在观看七伤老人和刘驽的比赛,他不会丝毫武功,心神却被七伤老人的拳头引了过去。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已彻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