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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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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人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月光下的亮处。只见他身穿唐廷大内的绣鱼服饰,脚踏一双皂靴,右手轻动,腰间剑光出鞘。只听叮叮叮数声,竟将敬思和尚势大力猛的一记飞锤挡了回来。

    敬思和尚大怒,正待再次出锤,却被师父止住,“住手,此人的武功绝不在你之下!”

    普真和尚缓缓走上前,向那人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夔王的人?”

    那人见自己被识破了行藏,便道:“正是,当日夔王殿下离开之日,曾给小的留下一句话。说若是能碰见玉飞龙,必当相告。”

    普真和尚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有甚么话你尽管说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驽听见两人的话后直是惊得合不拢嘴,他虽早已想到普真和尚定是大有来历之人,却从未想过他就是那“双玉二王”中大名鼎鼎的玉飞龙。师父韦图南曾经说过,柳哥公主乃是玉飞龙大侠的亲生女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他静下耳,只听那夔王手下的大内高手说道:“殿下谕令中说,‘公等当忠心报国。功成之日,天下皆安,何愁家室不能团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节 彻夜闲谈() 
普真和尚听后仰天念了声阿弥陀佛,“他何苦如此做,老衲若是知道他尚在人世,即便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与他之间的,又何苦将其他人牵扯进去。”

    那大内高手在鼎鼎大名的玉飞龙面前也不敢放肆,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此事小人就不知道了,若是大师心有疑问,不妨去问殿下本人。”

    他脚下一点,纵身跃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再也看不见身影。

    刘驽双足发力想要去追他,怎奈丹田提不起真气,追了两步便只得停下步来。普真和尚见状面露异色,先前他曾听李菁说起刘驽曾练过大义武经中的武功怎么此刻看上去反像是个没有丝毫内力的普通人。

    他叹了一口气,低声念佛。敬思和尚不耐烦地对刘驽说道:“别追了,就凭你这样,不敢想李菁当初是怎地好意思将你吹上天的。”

    刘驽心中懊恼,冲他吼道:“你武功好,你怎地不追?”

    敬思和尚理直气壮,“我轻功不好,当然不追。”

    普真和尚冲徒弟喝道:“敬思,住口!”继而看着刘驽说道:“孩子,介意让我试一试你的内力吗?”

    刘驽自思以“玉飞龙”这般的大人物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老僧想试自己的内力,无疑是想给自己疗伤,于是他伸出胳膊道:“大师但试无妨。”

    岂料普真和尚竟没有伸手去搭他胳膊上的脉,而是兀自闭目养神。他以为老和尚是心中改了主意,便欲缩回胳膊。

    正在此时,普真和尚双目突睁,眼中精光四射。只见他双手齐动,朝刘驽罩了过来,姿势十分美妙,宛如白莲盛开。

    刘驽直感一股热意滚滚而来,将自己包裹在其内,温暖却不燥热。那股热意透过他的毛孔,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忽地这些热意如潮汐一般尽皆退去,那边普真和尚凝神收招,须臾后他长舒了一口气,道:“孩子,你是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经脉寸断。”

    他这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将刘驽击得楞在原地。刘驽虽然知道自己伤势不轻,但这些日来身体在慢慢恢复,他以为只要假以时日,自己的武功定能恢复到往日的地步,却没想到自己竟是经脉寸断。

    但凡懂一点武功的人都知道,经脉寸断相当于从此成为废人一个,再无继续练功的可能。一想到这一点,他心中万念俱灰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

    如今李菁被奸人掳走,而自己竟连去救她的能力都没有,简直是废物一个。

    普真和尚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孩子,你不用着急。如果你今晚无事,跟老衲住一宿如何?”

    刘驽听他这般说,好似看见了希望的明灯,忙道:“好!”

    普真和尚突地用右手抓住他的胳膊,使出轻身功夫往前飞奔,敬思和尚见状急忙迈步跟上。三人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远离了耶律适鲁的大军营地,来到一处无人的静谧之地。原来三人竟是要席天盖地而眠。

    敬思和尚对此早已习惯,他从背上包袱里取出两块破旧的棉被铺在地上,自己径自在其中一块上躺下,不过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普真和尚看着徒弟这副不争气的模样,摇了摇头,他招呼着刘驽一起在余下的那块棉被上坐下,双眼盯着他问道:“孩子,你为何在这里?”

    刘驽听后一愣,“大师,是你让我来的。”

    普真和尚笑道:“不,是你自己想来,然后我喊你来的。”

    刘驽摸了摸后脑勺,“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普真和尚伸出右手掌,接着翻过,平平往下压,示意他凝神静气,继而说道:“其实凡事莫过如此,仔细想想,那些看起来对的事情往往似是而非。”

    刘驽听得脑子有点糊涂,“大师为何和我说这些,小子有些不明白了。”

    普真和尚闭上眼睛,说道:“你有甚么想问老衲的吗?”

    刘驽道:“这个……”他想了许久也不知道问甚么是好,于是答道:“没有。”

    普真和尚道:“不是的,应该是你的问题太多,不知道该问哪一个。”

    刘驽一愣,同时心中好似触见一丝灵光,“大师,我好想开始明白你说的话了。”

    这一夜,两人皆是未眠,从市井俗事聊到王公贵族,从江湖轶事谈至家国情怀。到后来,刘驽自觉与老僧熟了,便向他讨教起武功来。他虽是经脉寸断,不能再习武,但是往常练功时遇见的一些疑问,因为没有明师解答,是以一直存在心里,今日遇见鼎鼎大名的玉飞龙,当然是不吐不快。

    普真和尚知无不言,刘驽听后好似醍醐灌顶,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普真和尚这些年沉浸于佛法之中,向少与人长时间地讨论武道,如今夜这般还是头一遭。渐渐地,他开始讲起自己的武学见解,每一条都是鞭辟入里,让刘驽心中豁然开朗。

    两人这般聊到第二天天明犹未尽兴,由敬思和尚从包裹中随便取了些干粮吃了之后,两人又继续交谈了起来。刘驽也是无丝毫倦意,将老僧的每一句话都刻在了心里。敬思和尚觉着二人聊得甚是无聊,他吃饱之后在自己的棉被上了打了几个滚,不一忽儿又是酣然大睡。

    普真和尚也不看他,继续沉浸在与刘驽的交谈中,好似遇见了一个难得相逢的忘年交一般。

    刘驽明显地感觉到,普真和尚似是在看似平淡的交流中穿插了非常艰涩的武学道理,只是这些道理由他讲起来以简化繁,在刘驽听来头头是道。他将老僧讲的这些道理穿插在一起,隐隐觉得这竟是一门极高深的武功。

    到了第二天晌午,契丹八部拔营而去,刘驽急要去追。普真和尚止道:“不急,等事情完了,我送你回去。”

    他口中所谓的事情,只是两人之间的闲谈而已,只是连刘驽自己都觉得,这“闲谈”越来越不简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节 一份心境() 
两人如此不睡不眠地谈了三天三夜,期间敬思和尚也睡了三天三夜。

    直至第四天太阳从东边升起之时,两人遥遥看见吐蕃人的大军滚滚而来,黄尘扬天,这才决定离开。

    刘驽道:“大师,你带着我南下吧,我想去救李菁!”

    普真和尚念了一声佛,道:“夔王这个人你不了解他,他想做到的事情,别人很难拦得了他。况且你现在……”

    他想说刘驽现在武功全废,却又不忍出口,于是停顿了下来。

    刘驽明白他的意思,沮丧地说道:“可是人就在那儿,我总不能不救吧。”

    普真和尚沉声道:“孩子,此事你且放心,老衲自会去想办法。那夔王的心思千变百幻,没人能猜得透。既然你知道半部《化瘀书》的秘诀,谁知道他有没有将你算计进去。你且留在草原上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切莫要打草惊蛇。”

    刘驽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有苦难言。从另一方面说,他既然应承了耶律适鲁的所托,答应做他麾下的带兵之将,如今临危弃他而去,也着实有些不义。

    普真和尚携着他,足不点地,直追契丹人的军队而去。他只觉两耳呼呼生风,眼前景色模糊成一片,速度之快直是无法形容。敬思和尚跟不上二人的步伐,于是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急追。

    到了晌午时分,二人已能远远看见契丹人的马群,再往身后看,则不见敬思和尚的身影。普真和尚笑道:“老衲这徒儿还需一会儿才能到,时间不等人,孩子,我们就此告别吧。”

    刘驽心中有些不舍,“大师,一路保重。”

    普真和尚哼了一声,“你也是!”

    刘驽瞅着他的侧脸,轮廓刚雄,隐约中,他似乎看见了数十年前那位叱咤武林的一代大侠的身影,于是心中顿生敬畏之意。他毕恭毕敬地向老僧鞠了一个躬,转身便要向契丹人的大军追过去。

    普真和尚道:“老衲再送你一程!”

    他右手袍袖一扬,刘驽直感一股劲风将自己托起,直往远去的马群飞去。待他自半空落下时,已是稳稳地坐于一匹马的背上。

    普真和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良久不语,如此一直在草原的风中伫立。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敬思和尚方才赶了过来,大声喘着气。好歹他行路时经常被师父甩于身后,因此对这般紧追慢赶已经习惯,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的气息已经恢复了平常。

    他小心翼翼地向师父问道:“师父,这几日里,您老人家表面上是在和刘驽那个小子谈天论地,实际上是不是将您老的毕生所学‘滴水功’都夹七夹八地传授给他了?”

    普真和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敬思,原来你这几日都是在装睡。我们在那说话,你究竟听了多少去?”

    敬思和尚忙道:“没听多少,没听多少,我困得不行,大多数时间都在打盹来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按捺不住性子问道:“师父,这门滴水功好练吗?”

    普真和尚抬头望着空中流转的云彩,吐出两个字,“心境。”

    心境到了,自然就好练。

    他传授这门武功的时候故意将敬思和尚留在身边,便是在盼望着他终有一日也能够修得那分心境。

    然而人随机缘,机缘却不等人,心境能够修到哪个地步,需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滴水功,取自“滴水穿石”之意。

    水者,可坚可柔。

    冻,则结成彻骨寒冰;暖,则化为三江春水;腾,则飞天为雾;落,则怒潮磅礴。

    这水的冻、暖、腾、落,于人来说,指的便是一份心境。

    ……

    刘驽策马赶回了军中时,发现有不少人在等着自己。其中谢安娘已是急得团团转,没有他在,铜马的疯病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在朱温的号令之下,数名大汗将铜马绑上了一辆牛车,这才勉强随众前行。

    朱温对刘驽这两天的失踪似乎并不着急,他骑着马与刘驽并肩而行,凑到其耳边低声笑道:“师弟,你这几天又得了不少机缘啊,是否要分给师兄一些?”

    刘驽听后心生警戒,“师兄,你派人跟我?”

    朱温哈哈大笑,“你看,你小子还真嫩了点,这么轻松就被我诈出真相来。不瞒你说,我去见过那喀巴等人,他们告诉了我真相。听说那两个中原僧人修为颇为高深,并不是另有所图之辈,你跟着他们去不会有甚么问题,师兄我自然放心。”

    此时大军后方吐蕃人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刘驽有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好应承朱温颇为自得的话语。

    他策马向着铜马所在的牛车跑了过去,接着爬上了牛车,为铜马查看病势。

    谢安娘默默地为他递过来一碗水,他接过来饮尽,道:“这几日我尽在外面耽误了,实在不好意思!”

    谢安娘对他的道歉不置可否,问道:“铜马的病怎么样,还能治好吗?”

    刘驽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此他也是束手无策,“治着总比不治要好吧!”

    他将水碗递还给了谢安娘,一边偷偷地瞟了了她一眼。这位草原上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此刻看上去竟比大家闺秀还要娴德。

    不,或许他的这个想法从根本上就错了!谢安娘本来就是一位大家闺秀,若不是谢攸之被朋党构陷,以致于抄家丧命,她或许还在过着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每日里叹些闲愁哀怨,再和闺中密友话些家长里短。

    谢安娘从他手中接过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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