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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耸了耸肩,“朱门主过誉了,其实这些将士只是眼热我萧氏的名号,否则哪里肯跟着我一个小女子出生入死。”
她冲着那些结成行军之阵的萧氏将卒招了招手,未料这些人竟纹丝不动。她顿时面色大惊,喃喃道:“都反了,反了……”
朱温一听,好似被焦雷劈中了脑仁,他绝不肯看见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拿住萧夫人脖颈的右手又紧了紧,“萧夫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兵卒都想造反不成?”
萧夫人脖颈被他拿得差点喘不过气,“他……们……都是……契丹子弟,只敬佩勇武果敢……之人。我被你……制住了,在他们……心里,我也就……不配做主帅了。”
朱温赶紧松开了右手,但仍虚作拿势,以防她趁机逃脱,“好,我已经放开你了,你赶紧跟他们下令,让他们都过来!”
萧夫人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她明白以自己的能耐,想从这样朱温的功夫高强之人手中逃脱直是天方夜谭。她顺从地向身边尚有了十多名亲随下命,“你们都听朱门主的,赶紧……”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这十多名亲随便一哄而散,丝毫不给她留份薄命。那些结成行军之阵的三万将士远远看见连萧夫人的亲随们都已叛乱,立刻转而掉头分散逃去。这些人纷纷灭掉手中的火把,身影瞬即隐匿进了晦暗的夜色之中,茫茫如潮水般向峡谷的尽头退去。
朱温一看急了,“萧夫人,你有甚么办法可以把他们追回来?”
萧夫人道:“追上他们,杀掉领头的人!你带上我,咱们一起追。”
朱温眉头一皱,这娘们为甚么三番两次想要跟着自己走,她心中究竟在计划些甚么。他心中生出了戒备之心,“萧夫人,你就留在此地歇息,朱某这就带人上去看看。”
萧夫人听后一愣,“如此甚好,还请朱门主多加小心,务必严惩带头叛乱之人。”
朱温冷冷一笑,“这是自然的,还请萧夫人放心。罪魁祸首朱某会抓回来带到你的面前,由你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萧夫人听后吓得手发软,“小女子素来心慈手软,朱门主既然是这支大军将来的主帅,那您自己杀了他们便可,不必带回来给小女子看了。”
朱温相信不肯相信她的话,“萧夫人过谦了,旁人女子皆会小心胆小,唯独你不会。还请萧夫人心中勿起他念,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留下十名全忠门人将萧夫人团团围定,看守着她,自己率领剩下的二十人朝那逃去的萧氏军众们急追而去。
萧夫人眼望着朱温率众追得远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环视了一圈紧紧围住自己的这十人,“诸位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即便你们放我逃,我也未必能逃得去。”
那十人的首领向她拱了拱手,“不好意思了,萧夫人,门主的命令我们不敢稍有违背,否则必受三刀六洞之刑。”
萧夫人听后有些惊讶,“哦?何为三刀六洞?”
那首领解释道:“那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刑法,受刑者需身插三柄钢刀,每一柄务必都要穿透身体,这样前后两个血洞,加起来就有六个洞了。”
萧夫人点了点头,似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请问各位怕不怕万箭穿心之苦?”
她突地双足在马镫上奋力一蹬,身子从马背上跃起。那首领与九名部下随即觉察出其中异样,急要抽刀攻上。正在此时,她身下马鞍倏地弹起,数不清的墨般针影从马鞍下激射而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节 网彀之中()
这些人的刀还未出鞘,便都一声不啃地中针落马,一个个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不停地抽搐痉挛。
仅剩的那名首领,因为身处萧夫人坐骑之前,此方位被马首所阻,并无墨针射出,他这才得以幸免一死。他深知萧夫人若是逃脱了,等门主归来之后,自己的下场定是极惨,到时候非但要受惩处,还会生不如死。想到这,他大喝一声,挺刀纵马向萧夫人刺来。
萧夫人身子重新落回了马鞍,她急忙拨转马首,与那全忠门首领刺来的刀尖擦身而过。紧接着,她挥鞭急抽马臀。她胯下所骑的,乃是先前李菁所有的那匹汗血宝马,这马长嘶一声之后便撒蹄狂奔,片刻后便将那名全忠门首领远远地抛开。
她策马狂跑了一阵,直奔出了黑风峡。在确认安全无虞之后,她驻足在一处土丘上,遥望着朱温等人追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
……
朱温眼下身处绝地,他望着眼前茫茫的箭矢之海,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在他身后,二十具全忠门弟子的尸体早已冰凉,箭矢穿透了他们的喉结、左胸,甚至贯脑而出,徒剩二十匹无主的马匹在夜色下的草原上惊慌地来回奔跑。这些人临时之际,神情都甚为惊愕,看上去他们对死亡的突然降临并无充分准备。
朱温的坐骑已被射死,他背靠着万丈石壁,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自从踏入这乱纷纷的乱世之后,他虽然吃过不少亏,却从未如眼下这般窝囊过。若是再让他碰见那个姓萧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咬断她的喉管,吮吸她芬芳的鲜血。
面对三万萧氏大军的步步紧逼,他毫无胜算。他气急败坏地大喝一声,惊得那些萧氏将卒一阵犹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下的步伐。他趁此机会,丹田中提起一口真气,鱼跃转身,飞步踏上了背后的石壁,凌壁疾走。身后,劲矢之声不歇,却多数被他闪身躲过。箭头击中石壁后,在寒夜里溅起星星火花。
借着夜色的保护,他终于攀上了万丈石壁的最高处。他抠住石壁上的一处凸石,借力翻身上了崖顶。直至此时,他方才觉察到背后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摸,全是血。原来有数支箭矢射中了他的肩背,箭头勾在血肉里,非用刀,难以剜得出来。
他站在山巅,冲着峡谷中的三万萧氏将卒吐了一口血痰。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艰难地折断了背后的箭杆,乘夜徒步往南走去。
在那遥远的南方,中原大地上烽烟迭起,民不聊生,同时却也给了他千载难逢的出头机会。
与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这荒凉无人的契丹草原上,到死都没人收尸,他还不如回中原,跟着黄巢、王仙芝两位义军大首领踏踏实实地干一番事业,将来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至于萧夫人的算计之仇,他绝不会忘记,终有一日,他会加倍奉还!
他走了一段路后,在一块矗立的巨石旁停了下来,运真气于指端,想要在石上给师弟刘驽刻下一段话来,作为临别时的留言交待。可转念一想,草原如此之大,师弟未必能发现这块石头。若是因此不慎被萧夫人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那可真的算是坏事了。想到这,他便将手缩回了袖里,忍着背上传来的痛楚,继续往南赶路。
星光闪耀,月色柔和,然而这美妙的夜景却勾不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此时此刻,他只想着能在天亮之后尽快找到一位郎中,好剜出肩背上肉里的三块铁箭头来。
……
萧夫人在峡谷外兜了半天的圈子,不经意间竟回到了原地,惊得她起了一身冷汗。她坐骑的马蹄似是踩中了甚物,颠得她身躯颤了一下。她心起疑惑,急忙点亮了火把,照着地上细眼一看,发现草丛中仰脸躺着一具尸体。
她识得发现那名尸体的模样,正是先前紧追自己不放的那名全忠门首领。此人的脖间全是血,在其手旁不远处落着一柄马刀,看上去像是自刎身亡。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此人追丢她之后,居然宁愿自己死,也不肯等待那门主朱温的处置。如此可以想见,那朱温御下的手段该是何等地残酷。
她从马背上弯腰,垂下手中的火把,点燃了草丛中那名全忠门首领的衣袍。不一会儿,尸体已被几朵火焰包围,浓烟渐起。
她扬起马鞭,策马复又驰入了黑风谷中。此马的脚程极快,没过多久,前方一大片火把的亮光映入了她的眼帘,好似星空中的银河一般壮观。她眼中涌出泪光,这些人都是她麾下最可信赖的将士,是她在这契丹草原上的生存之本。
她不幸失去了阿保机,却有幸得到了这些人。无论他们是自己的族人,还曾经是遥辇泰、耶律适鲁等人的手下,此刻却只忠于她一人。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她向耶律适鲁复仇的希望方能不灭。也因如此,她方能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四名眼尖的亲随早已望见了她,纷纷驰马前来迎接,并向她禀报,“禀报夫人,众将按照您给出的暗号,设下了埋伏,杀得朱温他们人仰马翻。只有那个朱温本人武功实在太高,竟攀上崖壁逃离了。属下们有亏职守,还请夫人治罪!”
四人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原来萧夫人平时甚为谨慎,为防不时之患,她特意与属下约定了许多暗号,其中那三击掌的含义便是“撤退、埋伏”。朱温不懂她手势中的含义,这才中了她的计策,落得个人马折尽的屈辱下场。
她朝地上跪着的几名亲随微微一笑,“都起来吧,此事也怪不得你们。等回去只有,我个个有赏!”
四人起身上马,试探着向她问道:“敢问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追!赶紧追上刘驽,绝不能让他坏了事儿!耶律适鲁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说到这,萧夫人的神情颇为激动,她情不自禁地捏紧了马缰。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节 怪异响声()
刘驽率麾下众人一阵疾奔,终于安全地穿越了漫长曲折的黑风峡。他抬头望着天边遥遥西坠的月亮,便知黎明已是不远。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此刻的情形与他原先的计划偏差甚远。
胡三紧跟在他的身后,“刘少侠,咱们这就要去夜袭那些吐蕃人的后方吗?”
经历了今夜如此多的事情,凡是个稍微聪明点的人,都已能够猜出几分刘驽此行的目的所在。
刘驽沉吟了片刻,他远远瞅见一处坡地。地势起伏颇大,实为伏兵上选。他命令三千多人尽皆转移到坡地的背后,并向下传令道:“队伍不再往前走了,所有人都在此下马稍作休整。人含草,马衔枚,绝不许发出一丝声音,否则以军法处置!”
他自己也跟着翻身下马,抚了抚马鬃,那坐骑似是通人性,温顺地俯下身子,腹部贴地,躺在了打着露水的草地上,一声也不吭。
他欣慰地拍了拍坐骑的脑袋,遥遥地望向远处黑风峡的方位所在,心中的忐忑愈来愈剧烈——即便师兄朱旬已将萧夫人牢牢地掌控在手里,他仍然不敢彻底放下心来。
他熟知萧夫人的为人,了解她的诡滑机警。以此人的聪敏头脑,若真想向那位吐蕃大将仓嘉措通风报信,并不是一件难事。
为今之计,他只能改变原先的计划,另做打算。他企盼着吐蕃人不要发现这处坡地,更不要发现这坡地背后的他以及三千部下。只有如此,他才能重新拥有一丝渺茫的成功机会。
他背靠土丘,将头枕在一块稍微平坦些的圆石上,疲倦地合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上片刻。怎奈他心中愁绪纷乱,一会儿想到此战的后果,若是失败,恐怕会对耶律适鲁的大战局产生不小的影响;一会儿想到待会儿若是碰上了李菁,该怎样向她解释,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她的事情;一会儿想该怎么对付那位武功高强的夔王殿下,自己如今武功尽失,恐怕远不是此人的对手。
他心中烦闷,复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悄悄地在军中巡视。大多数的兵士已经闭上的双眼,酣然入睡。他走到了那群中原武人中间,只见四十多名峨眉派弟子聚成一圈,中间似是围着甚物。这些人显然并未入睡,而像是在警惕地护着甚么珍宝。
他走近细察,竟听见这些人中间传出有节奏的咚咚声,似是甚物撞击发出的声音。他用刀鞘拍了拍几名峨眉派弟子的肩膀,命他们往旁让开。怎料这些人竟如见仇寇般齐齐瞪着他,只差拔出腰间的长剑。
在离他不远处,一名右军头目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欲要叫醒所有右军将士,为主帅保驾。刘驽做了手势,示意其不要作声。值此敏感之际,他不愿在军中惹出大的动静。
他压低嗓音对这些峨眉派弟子说道:“既然你们都跟着我征战,那便该听我的命令行事。”
一名胆大些的峨眉派弟子走到他的面前,敷衍似地鞠了一躬,神色间不无名门大派那种特有的倨傲,“刘少侠从耶律适鲁的手里救下我们的性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