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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显然没有料到,些契丹人竟会在雪天施展突袭。
刘驽带领乃木器和噶尔海二人向前冲锋,这二人刚被任命为统领这三万军马的万夫长,心中的锐气正足。他们带领着麾下人马一阵急冲,恨不得下一刻就踏平吐蕃人的大营。
战事出乎意料地顺利,在十万契丹铁骑的四面合围之下,吐蕃人的防线很快崩溃。
刘驽一挥手,数百名弓手点燃了火矢,齐齐往吐蕃人的营帐射去。
火光四起,黑烟冲天,彻底打乱了吐蕃人的军心。在伤亡万余之后,剩下的六万多人选择了投降。他们齐齐跪倒在雪地中,高举双手,膝前放置着自己的兵器。
刘驽的人马作为大军前锋,位处与吐蕃人作战的第一线,这些吐蕃人马理所应当由他来受降。
第三百五十九节 粮草之重()
噶尔海望着这些降卒,向主将提议,“右将军,不如就将这些人都拉拢过来,如此定能彻底打败吐蕃人的士气,用吐蕃人打吐蕃人,嘿嘿!”
乃木器看法与他相左,摇头道:“军中粮草匮乏,若多了这些人,恐怕是养不活的。不如全杀了,这样也不会留下后患。”
刘驽听后心中一惊,六万多条人命,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让他去下令去杀,凭良心实在难以做到。
他定了定神,说道:“此事不是我们能擅作主张的,还要听可汗的谕令行事。”
他骑马一阵快跑,来到可汗所在的红色大髦之下,朝耶律适鲁施礼道:“可汗,这些吐蕃降卒,我们该如何处置?”
耶律适鲁坐在他的马车之中,望着他咳嗽了几声,接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收缴掉他们的所有马匹和兵器,至于人么,放他们回去吧!”
刘驽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可汗好计策!”
耶律适鲁捶了捶自己不甚舒服的胸口,“你也不错,开始会动脑筋了,不枉跟了我这许多时日。”
收缴吐蕃人的兵器和马匹,可以让这些活着的吐蕃人彻底失去战斗力。
与此同时,这六万多张嘴巴却不会闲着,他们每天都需要吃饭。将他们还给仓嘉措,正好可以给对方带去不小的粮草压力。
刘驽心有感悟,道:“有时候‘杀’,不如‘不杀’的好。”
耶律适鲁从身边的亲卫手中接过热茶,饮了几口,笑道:“你说的对,所以我故意放走了一小股吐蕃人,他们应该已经去找仓嘉措报信了。”
刘驽听后眼睛发亮,“那么仓嘉措应该已经在率军赶来,我这就去沿途路上设伏兵。”
耶律适鲁摇了摇手,“不用了,咱们直接绕过他们的人,去抢他们的辎重粮草。只有粮草才是我们所需要的,没有粮草,我们熬不过这个冬天。”
他留下小股人马在附近盯梢,随后率领大部人马转向西边行军,进入了茫茫的林海雪原。
在大雪覆盖的森林中绕了一个大圈后,大军又往东疾奔,出了雪林后,直袭吐蕃人的粮草必经之地——尕丘。
尕丘之地多山,连绵不断的山脉挡住南下的寒风。是以眼下虽是冬季,这里依然有水有草。
自从与契丹人陷入长期消耗以来,吐蕃人一直牢牢地占据着这块地盘,将它视作自己征服草原的根基所在。
耶律适鲁率领大军登上了巍峨耸立的山脉之巅,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下方山麓处吐蕃人的营地。
在那里,吐蕃人的帐篷鳞次栉比,兵卒们出入有序。
刘驽见此情形心中一动,他想道,夔王既然带着李菁进了吐蕃人的大军,那么他们会不会也藏身在这里?
他竭尽全力,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营房之间,努力想要寻找出可疑的痕迹来。然而事与愿违,一切皆是徒劳无功。
耶律适鲁缓缓抬起他枯瘦的右手,咳嗽了几声。一时之间,全军将士的目光皆向他的这只右手聚来,等待草原上最伟大的可汗的谕令。
“耶律选率领左军直接进击,缠住吐蕃人的先头人马不要放,刘驽带着右军从侧边支应耶律选。”耶律适鲁清了清嗓子,“剩下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交给我。”
说到这,他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掌心中乃是几缕血丝。
刘驽在一旁看得真切,眼中流露关切之意。
耶律适鲁见他看见,于是示意他不要作声。
直至耶律选率军出动之后,这位可汗方才轻声与他笑道:“没事,不严重,切莫告诉他人,以免影响了军心。你们中原有句俗语说得好,‘小病不断,活到一万’。我不奢望能活一万岁,但一百岁总是可以的吧!”
刘驽笑了笑,“眼下兵事胜负皆在于可汗一念之间,可汗能够身体安康,那下面的人万事皆可放心。”
他从怀中掏出一贴丸药,递到耶律适鲁身边的亲卫手中,“可汗的病是由于这些日里劳累过度所致,并非汤药可以根治。此药丸有温补之效,可汗可早晚各服一粒,当有止咳润肺之效。”
耶律适鲁示意亲卫收下,“如此便谢过刘将军了。”
“可汗言重!”刘驽朝耶律适鲁拱了拱手,以作告别。
他眼望着耶律选已经带队冲到了山下,便赶紧命令乃木器和噶尔海率队跟上,随时准备在两军交接之际从旁支应耶律选。
山下吐蕃营地中的那些守军,面对从天而降的契丹人显得措不及防。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的营地已被击溃,不断有兵士扔掉兵器,跪倒在地上。
耶律选见此情形,率军直接弛入营地,准备接受这些吐蕃人的投降。
噶尔海远远看见后,向主帅提议道:“右将军,咱们也跟着冲进去吧,争取多抢些人头!”
乃木器望着眼前的情形,喃喃地说道:“这一切也来得太过于顺利了吧!”
刘驽心中的感受与乃木器一样,他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他仰头望向山巅,只见耶律适鲁所率中军不知何时又退回了山后。
“先等一等,吩咐下去,不要乱了阵型!”他下令道。
此道军令下后,所有的右军人马在山脚下驻足等待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直至山脉后方传来冲锋呐喊之声。
听那声音,应该是耶律适鲁与吐蕃人接了阵,已经开始交战。
乃木器是个聪明人,见此情形,他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吐蕃人要躲在山后发动进攻?”
这也是刘驽心中的问题。
他思索了片刻,“若是没有猜错,这些吐蕃人在得知此前的失利之后,并没有贸然急着去支援。他们一直躲在这里,等待我们自己来入套。他们应是想以这个营地作为诱饵,等我们进去后,他们再从山后发动突袭,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幸这一切都被耶律适鲁识破,吐蕃人丢掉了用作诱饵的尕丘营地,这对他们来说损失极大,同时他们也没能从契丹人手里占得任何便宜。
乃木器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右将军,咱们要不要上山去支援可汗他们?”
第三百六十节 篝火醉斗()
刘驽摇了摇头,“不用了,可汗应是从山上向下发动冲锋的,他占了极大的地利,即便兵少,短时间内也不会吃亏。”
他向不远处吐蕃人营地后方的山脚下望去,只见有一处石壁看上去黯黑而幽森,便率军前往。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涵洞。洞内黑暗无光,似是没有尽头。
他翻身下马,从亲卫手中接过火把,弯下腰细察脚下的地面,只见有车轮压过的痕迹,于是转头向乃木器问道:“你看看,这像是甚么车压的?”
“粮车!”乃木器的回答十分肯定,他曾经在粮草队做过仆役,对这种车辆十分熟悉。
刘驽据此推测,既然洞内有粮车经过,那么此洞势必然是通的,并且是通向山的另一边!
他见洞内逼仄,空间狭小,随即传令下去,命所有人牵马步行,依次陆续通过。
考虑到后方洞口若失,己方不仅退路断绝,同时还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他派亲卫去通知耶律选,请其务必守好洞口,不能让吐蕃人派出的奇兵夺了去。
涵洞并不长,他率军走了不远,渐渐已能够看见前方另一头洞口处射来的光线。
然而面对眼前的情形,他并不敢盲目乐观。如今他已算得上是个熟读兵书之人,懂得各种兵家所忌之事——若是吐蕃人事先埋伏在前方狭窄的洞口,则必能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效。
到那时,他麾下别说是三万人马,即便是三十万,恐怕也攻不出洞去。到头来,只会落得平白死伤人马无数。
想到这里,他派出几名斥候前去打探。
不过一会儿时间,斥候回来禀报,“启禀右将军,可汗早已派人夺下了前方的洞口关隘。留下的守军向我们转告了可汗谕令,说是您只管放心进军,其余事情一概不用担心!”
听了斥候此言,刘驽心中暗自佩服,他没有想到耶律适鲁早在他之前已经想到此事,并且布置得如此妥当。
既然已无后顾之忧,他随即下命后方将士加快行军。待他冲出涵洞之时,一片杀声震天的血红战场映入了他的眼帘。
屠杀,纯粹的屠杀!
契丹人在他们伟大的可汗的指挥下,在战场上驰骋厮杀。
苍天之下,吐蕃人节节败退,血流成河。
“杀!”刘驽拔出了鞘中马刀,发出喉底的喊声。
三万多右军人马冲入了战场,从侧翼撕开了吐蕃人的阵型,在他们中间纵横穿插。
吐蕃人本已只是在苦苦支撑,现在多了一支契丹生力军进入战场,他们再也坚持不住,阵型一碰即散。
那些吐蕃兵卒见战局不妙,纷纷掉头逃跑,哪里还管他们押来的粮草辎重,皆是丢弃不顾。
噶尔海欲要乘胜追击,却被刘驽阻住。他心有不满,埋怨道:“右将军,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啊!”
“那些吐蕃人的阵型虽然看似纷散,但散而不乱。咱们若是贸然追击,只怕不可行。”刘驽摇头说道。
他命令麾下将士下马,去搬运那些吐蕃人丢下的粮草辎重,同时自己骑马前去跟耶律适鲁会面。
或许是因为又赢下一仗的缘故,耶律适鲁枯槁的面庞看上去气色不错,他的两颊竟泛起红晕来。
他见刘驽骑马跑来,便冲着其点了点头,“不错啊,刘将军,懂得进退有度了。仓嘉措的这次退兵有些蹊跷,你若是追上去,恐怕要吃大亏的。”
刘驽见自己的预测被验证,心中颇为欣慰,与此同时他在想着另一件事儿,“可汗,这尕丘之地咱们可要留兵驻守?”
依他之见,这尕丘地处险要,并且在冬季里气候温和,可以养马,实乃兵家必争之地。己方若是将这块地盘牢牢掌控在手中,那在与吐蕃人的战争中,必能掌握主动之势。
耶律适鲁否决了他的提议,“不留人了,带上粮草辎重出发,所有人都退回去!”
他仍然收缴了那些俘获的吐蕃人的马匹和兵器,将他们远远驱逐到了尕丘之外。此后又命人用土石堵塞了连通山脉两侧的涵洞,将吐蕃人残留的营地一把火烧光,随后便率领大军退回了大雪茫茫的乌兰达坝林海之中。
这一夜,依契丹人的习俗,照例又是一场篝火狂欢。
跳舞,歌唱,喝酒。
刘驽喝了很多,比所有的人都要多。与此同时,他的脸上还挨了一拳,是耶律选下的手。
耶律选当时已经喝得大醉,他抓住刘驽的衣领吼道:“为甚么你会筋脉寸断、武功尽失?为甚么你不给我一次赢你的机会?”
刘驽也有几分醺意在头,他见耶律选揪着自己的衣领不放,于是心中恼怒,双手在耶律选的胸膛上狠狠地用力一推。
耶律选竟然没有运起真气抵抗,整个人摔倒在了雪地里,满身是雪,狼狈不堪。
他没有生气,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有了,我也不用武功,咱俩拼拳头!”
他爬起身,冲过来对准刘驽的脸便是一记老拳。
剧痛之下,刘驽当然不肯饶他,施展开他在午沟村时就已熟谙的王八拳。
耶律选招架不住,疼得嗷嗷直叫,往后一个趔趄,又一次摔倒在了雪地里。
刘驽趁势扑上,将他压倒在地,挥拳便打!
耶律选直喊饶命,“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
刘驽喝得迷迷糊糊,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打了耶律选多少拳,只记得自己最后是被很多人合力拉开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记得。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躺在了谢安娘帐篷内他自己的榻上。
谢安娘见他醒来,便扶着他在榻上半坐起身,又端过来一碗蜜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