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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殿下,墓穴深处究竟有甚么?”冯破不是个笨人,在听了夔王的话后顿时警醒。
“三十多尺深的寒潭而已,若你是个神仙,应该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夔王从怀中掏出小镜子,往脸蛋上扑了扑铅粉,又补了补脸颊上的腮红,叹道:“哎,这副皮囊有些不行了。”
甬道里时而有刺骨的怪风刮来,风势甚急,数番过后,使他脸上的粉黛减去了不少颜色,这让他颇为心烦。
花流雨的脸不用扑胭脂便已很红,她的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内心有些紧张,有些怨恨。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最终却仍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眼看就要小命不保。
眼前剩下的八十一座铜人看上去密密麻麻,像一片幽冷肃杀的丛林,让她感到绝望。
“殿下,真的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吗?您该知道的,我们苗人这些年从未为难过朝廷,朝廷让我们做甚么,我们就做甚么。”她可怜巴巴地向夔王求道,企图从此人口中得到一息转机。
“哦,原来你们苗人都是这么对待朝廷的,嘴上说的话比蜜还要甜,手上却一点实事也不肯做。”夔王不仅拥有美妇般的外貌,说话也如美妇般地刻薄。
“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夔王不要误会!”花流雨的辩解近乎于哀求。
“你应当知道的,即便没有我,你们这些人来到此地后照样要面对这座铜人大阵。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逃避本就应该做的事情?”夔王的主意丝毫没有动摇。
冯破见此情形,再难忍着性子旁观下去,决定为心爱的女子再出一次头,“李滋,你莫要欺人太甚。你的心思谁不明白,不过是想借刀杀人,让我们几个先上去送死,然后你自己独吞这墓穴中的秘密。否则凭你的武功破开这座阵,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舍身上前,挡在花流雨的面前,“花女侠,你别怕,一切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夔王怒极反笑,“我再给你们几个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届时若再磨磨蹭蹭,我便不会再留情!”
他不愿意立时杀掉这三人,只因为还有用处。
花流雨神情凝重,她相信夔王的威胁是真的。她早在苗疆时,便曾听说过这位武学大宗师的狠辣手段,听说这位大唐王爷对自己的亲侄儿——当今的皇帝也丝毫不曾手软,皇帝在此人手中不过是一座傀儡而已,在朝堂之上几乎不敢为自己发声。
她没有理会挡在身前的冯破,转身向刘驽问道:“刘少侠,你怎么看,愿意帮我出个主意吗?”
她有些刻意地撩开了袍子,露出修长结实的大腿,腿上肌肤白皙而紧致,看得冯破目瞪口呆。
对于毒圣门女弟子来说,在必要的关头展示诱惑也是生存的手段之一。
刘驽微微一笑,“我只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愣头小子,花女侠不该对我抱太大希望,从我的嘴里,你恐怕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花流雨板硬的脸松了松,同样还他一笑,眸中含情,“我早就听人说起过你,长安城里有个名叫弄玉的舞姬,她把你的故事编成了曲子,唱得京城中人人皆知。据说你来自草原,那是一片任雄鹰翱翔的广阔世界,与中原完全不同,你从那里来,该不会太差。”她闭眼嗅了嗅,“从你的身上,我闻到了带露水的青草的味道还有骏马的气息。”
“花女侠的鼻子竟然这么灵?”对于此女的撩拨,他脸上表现得无动于衷,与谢安娘相比,此女的伎俩堪称拙劣。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却不禁回想起昔日在草原上挥师征战的日子,心潮澎湃。他心中生出疑问,自己与弄玉见面不过两次,见面后也未多聊,此女何以对他如此知根知底,竟连他在草原上的故事都能知晓,并编成曲子唱咏?
想了片刻后,他嘴角露出一丝轻笑,能做出这等事儿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萧呵哒。
看来萧呵哒并没有在洛阳闲着,而是帮自己做了不少事情。对于他这样一个心怀统合武林之志的人来说,名声是必需的,而萧呵哒显然明白这一点,并帮他做到了。
“那是当然,我是个苗人。”花流雨见刘驽神色有变,自以为说中了对方心坎,不禁得意。她说着话不自觉地抬高了下巴,只因为从来都觉得身为苗人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在大山中闻过无数种药材的味道,那些药材的名字加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说我的鼻子灵不灵?”
“不管你的鼻子灵不灵,我都已经离开草原三年了。”刘驽说到这顿了顿,“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另一重身份,我是个大内隐卫,恰好服从夔王殿下管辖,所以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昔日手握兵权的日子虽好,但终究已经过去。如今他孑然一身,远不是夔王的对手。眼下之计,只能选择静待时机。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不会为了一个未知底细的女人擅动干戈。
第四百五十二节 一掌破招()
花流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自然开心不起来。她与夔王之间已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再不争取,只怕会落得和法原和尚同样悲惨的下场。
不是死于夔王之手,便是死于铜人之手。同样是死,不会有甚么两样!
“刘少侠说笑了,其实你的处境和我们两个是一样的。“花流雨说话时用下巴指了指冯破,仿佛此人并不值得她动一动手指,接着向刘驽挑明道:“你只是不愿说而已。”
她目光十分凝重,好似掺了铅锡,“如果刘少侠执意不肯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或许大家都会是死路一条。等我们两个死了,接下来人便该是你了,谁也跑不了!”
花流雨说完时已接近于声嘶力竭,她从未这般紧张过,以至于后背已被汗水湿透。薄衫下方的红色肚兜布带清晰可见,布带微微陷入了她丰满的肌肤内,颇为诱人。
“死路一条?跑不了。”夔王见此不禁皱眉,最终却没有呵斥,眉头很快舒展开,并忍不住噗嗤一笑。
或许是因为担心唾沫星子从嘴巴里溅出来会失礼,他急忙从怀中掏出香帕掩住了樱桃小嘴,“我有这么可怕吗?”
“你不仅很可怕,而且很可恨!”冯破很是气愤不平,原本清秀的眼睛瞪得很大。
他很生气,一方面由于夔王的霸道,另一方面却源自花流雨对他的冷落。他无法恨上这个女子,所以只能在气憋在肚子里,并在合适的时候发泄出来。
“如果你觉得我可恨,大可以杀了我。”夔王轻屑地笑了笑。
“别以为我们杀不了你,要知道除了我们几个之外,雍州城外还有很多我们的弟兄,足足五百多人!如果我们出不去,那他们一定会搜剿雍州城,绝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冯破大声说道。
大声,不代表他底气足,也可能是为了自己壮胆。城外的那五百人,曾经被他看不起,认为武功太低,如今却成了他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我已经杀了法原,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夔王撇了撇嘴,表现得好似一只善良的小白兔一般,他双手一摊,表现得很无辜,“既然你们几个不肯从命,那我还是将你们杀了好了。”
他手指轻动,已是摸向腰间剑柄。
冯破和花流雨皆是大吃了一惊,两人一个急忙伸手拔剑,另一个急探腰间药囊。
可他们出手的速度终究比夔王慢了一大截,夔王的剑早在二人念头初动之时便已出了鞘,剑芒亮如白虹,耀得二人睁不开眼。
这夺目的剑芒部分出自他强劲的功力,另一部分却可能由波斯魔术的特效所致。
他剑招虽出,动作却不快。一柄不过几两重的细剑,被他使得重若千钧,足有泰山压顶之势。
冯、花二人被他这气势沉雄的一剑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觉胸口窒息,再难发力出招。
二人自觉必死,于是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阵壮阔至极的波涛声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声声不绝于耳,加起来足有七次之多。
二人只觉胸口压力顿减,乃知自己逃过了一劫,于是连忙睁开眼睛,往周围望去,要寻找那位救了自己性命的高人。
甬道里并没有甚么高人存在,只有刘驽不知甚时挡在了二人的身前。
他用叠浪神掌中的一式“东海潮来”接住了夔王的剑招,彼此间真气激撞后产生的强劲气浪吹得他长发四散,奔流如黑色飞瀑。
“哦,不错,你竟然能挡住我的一剑,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夔王神色一变,略微有些惊讶,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是不是该早早杀了你。”
“殿下,我是个笨人,很难有甚么长进,所以还请你放心。“刘驽沉声答道,说话的同时随时防备夔王发动突袭,”能破你的这一招‘秘剑。仙山’,只是因为我有幸至少见过此招三次,第一次是崆峒派的龙一,第二次是龙一的师傅玉鹤真人,第三次便是你的手下田凤。”
“哦?能见三次秘剑。仙山,你也算是奇人了。很多人只见过一次,并且永远都不会见到第二次,你知道为甚么吗?”夔王神秘地一笑。
“我想殿下应该比我更清楚答案。”刘驽心里明白夔王话中的潜台词,但实在无意参加这种文字游戏。
“只因为见过此招的人,都已经死了。”夔王感到有些丧气,不得不自顾自地说出了自以为高明的答案。
“殿下武功高强,刚才我能接下你的一招已是侥幸。若是你再出招,恐怕我只有受死的份。”刘驽微微一笑,他的神情和口中吐露的话语并不一致,更或者说,他脸上并未表现出丝毫认输的意思。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夔王急促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答道。他感到有些焦躁,因为事情的发展趋势逐渐偏离他的预料范围,变得越来越难把控。
“但是‘受死’之前,我想提醒殿下一件事情。”刘驽沉声道。
“甚么事情?”夔王桃眼一睁,表现得警惕无比,“你说,我听!”
“雍州城外的那五百武林人士,或许殿下并不会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的武功远不如你。但他们若是投了朱温,情况恐怕会大不一样。”刘驽的语速并不快,他希望能够清晰明白地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对方,并且留给对方充足的思考时间。
“朱温,呵呵!”夔王神色颇为轻视,“此人不过是反贼黄巢近年来才赏识的一名牙将而已,一个小卒如何能为难得了我?”
“是的,朱温为难不了殿下,但是他若是能得到这能够飞檐走壁的五百武林人士的效忠,便可派这些人翻墙入城,制造纷乱,并赚开雍州的城门,接下来攻破雍州城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刘驽收回了双掌,他从夔王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的心思已然被自己的话语所吸引,“殿下自然骁勇,可以一敌十,潇洒地从敌人万军之中突围而去,可你去无法阻止雍州城的陷落。殿下比我更清楚,雍州乃是长安城的门户,此城若失,朝廷丢掉长安城不过是早晚之事。”
第四百五十三节 齐发破阵()
夔王听了刘驽的话后,并未立即作出回应,但刘驽看得出此人眼中的疑虑,他早已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少年,颇长于人情世故。
他因此又补了句,“即便仅仅看在大唐江山的份上,殿下也应该慎思慎行。昔日项羽力能扛鼎,也未能一统天下,可见收拾山河需要的终究不只是匹夫之勇。殿下的武功再强又能如何,天下人若是不服你,你总不能将他们都杀个干净。”
“不,我可以将他们杀干净!”夔王吼道,嗓音十分尖厉,“谁敢不服我,我就杀谁!”
“既然如此,我不服你!”刘驽镇定地说道。
局势已经到了不得不摊牌的地方,再等下去只会是延误时机。正如花流雨所说,只待其他人一死,那接下来倒霉的人便是他。
“好,那我现在便杀了你。”夔王发怒后,白皙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更显出几分娇媚。
只见他说话的同时,腰间剑光一闪,细剑已是出鞘,剑尖一点寒芒动若游蛇。
“刘少侠,我来助你!”花流雨喊道。
这一次她早有准备,一把药末随手飞扬,向夔王直扑而去。
冯破已将刘驽视为情敌,尽管此人救了自己一命,但他仍不服气。他冯破本领不差,刚刚只是疏忽大意而已。
他本想袖手旁观,但一想到花流雨可能面临危险,随即也伸手去拔腰间的软剑。
只是他拔剑的动作未免太慢了些,剑还未出鞘,夔王手中的剑光便已奔他而来,剑势凌厉,角度刁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