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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滋,你个小人!”他在空中大吼道。
“赶紧骂,不然等下可没有机会了。”夔王冲他妩媚地一笑,只差送上一个香吻。
万灵大蛇见猎物自行送到了嘴巴跟前,顿时大喜,张嘴便咬。与此同时,它的精神不禁有所放松,浑身鳞片停止震动,吸力随之大减。
刘驽顿感身上压力一轻,心道:“天不亡我!”
他怎肯束手待毙,既然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关头,便索性竭尽全力拼上一拼。
他大喝一声,强忍身上伤痛运起真气,袍袖中涛声渐起。他一脚飞踏在万灵大蛇的毒牙上,再跃上蛇首。他掌肘合用,对着万灵大蛇的脑袋一顿连击,招式间浪声不绝于耳。
万灵大蛇经他这一轮猛击后,虽是未受伤,却也头昏眼花。
“吼!”它长嘶一声,猛晃脑袋,将刘驽重重摔落于地。
这一次,它不再大意,浑身蛇鳞再次振动起来,刘驽直感浑身上下好似千斤沉重,脚下每向前迈出一步皆是无比艰辛。
“哎哟!刘驽,你可得担心点,这大蛇马上就过来吃你了呢。“夔王在一边说着风凉话,边说边笑。
他本想跑过去设法打开花流雨和冯破二人陷入的密道,只可惜刘驽迟迟未能将万灵大蛇引开,导致他计划久久不能施行。
刘驽早已看出此人心思,没有好气地回道:“李滋,即便我死了,你的计划也甭想得逞!”
夔王掩嘴一笑,嗲声嗲气地说道:“哦,好吧,人家都听见了啦!”
万灵大蛇连番吃亏后,再也不肯轻易放过面前的两个渺小生灵,不管是谁,它都要统统吃掉。
“吼!”它嘶叫一声,俯下身,正对着刘驽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吸气。
甬道内飓风随之四起,刮得土石纷飞。
刘驽身上伤势颇重,面对如此狂风,他再难坚持,只觉脚下步伐一轻,下一刻便被狂风倒卷着向万灵大蛇口中飞去。
在接近大蛇血口之时,他借着风势纵身一跃,紧紧抱住了大蛇的一根毒牙。
蛇牙上挂满了墨绿色的涎水,经他这么一抱,带毒的涎水将他胸口衣襟腐蚀大片。所幸他身怀金鳞河豚的毒素,这毒液对他没有效果,并未对他的肌肤造成丝毫伤害。
他强自抵御飓风的翻卷之势,稍微喘息片刻后,运足劲力,双臂抱紧蛇牙,将其往蛇嘴外奋力一扯。
没想到这蛇牙竟是万灵大蛇的薄弱处,经他这么奋力一摇,一股恶腥的蛇血竟从牙根处喷将出来。
万灵大蛇本想咬他,此时却疼得大声吼叫。它不堪受辱,使劲甩动着脑袋,庞大的身躯在甬道内四处翻滚,震得地面喀喀作响,土壁上渐渐有裂纹出现。裂纹越来越长,越来越宽,整座甬道眼看就要有崩塌之势。
夔王一直躲在蛇身侧边,在甬道内卷起飓风后,他借着风势一跃而起,想要趁着刘驽与大蛇搏斗之际,跑到花、冯二人落下密道的位置,用剑切开石板,闯入密道之内。
第四百七十二节 一剑穿心()
可他刚跑至半途,头顶上方的穹顶便喀喇喇地一片响,接着土石纷纷塌落,封住了他的前方去路。
他连忙绕开塌方的土石,继续往那密道入口奔去。眼下局势时不我待,再慢上片刻,他说不定便会彻底失去进入密道的时机。
他刚准备往前冲,岂料又是一堆土石从穹顶上落下,正正地落在那密道入口处,堆成一座大大的土丘。这下子,他想进入密道已是万分困难,光是在土丘上挖出一个入口便极为麻烦。
他因此勃然大怒,将这一切罪过都怪在刘驽头上。
他气得贝齿紧咬,仰头冲着正在蛇嘴中奋战的刘驽喝道:“刘驽,你怎么还不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这是他带至雍州的最后一具假身,本来留在祠堂之外,以防不测,可是他逃出之后,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操作假身折返了回来。
大蛇在破坏掉蛛丝阵的同时,将他粘连在假身上的蛛丝也一同破坏。此时此刻,他只能通过独门心法对假身继续进行控制,虽然有效,但时间极为有限。
甬道若塌,他即便再赔上这一具假身,恐怕也难以获得那密道中的最终秘密。
想到这,他决意杀死刘驽,用此人的血止住这条已然狂暴的万灵大蛇的杀意,使它安静下来,让甬道停止崩塌,只有这样,他才能寻机潜入地下密道之中。
眼下局势刻不容缓,便连穹顶上方的最后几支火箭也昏昏欲灭。他见状急忙一挥手,数支火箭从袍袖中射出,在空中划出数道火弧,带着焰光钉在摇摇欲坠的穹顶之上,昏暗的甬道为之一亮。
焰光闪闪发亮,他由此看得清楚,甬道上方的穹顶经万灵大蛇一阵肆虐后早已龟纹密布,怕是迟早会坍塌,留给他的时间已是不多,功过成败在此一举。
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空中落下,正正地滴在他俊俏的脸上,他伸手一抹,是血。这血并非来自于他,而是属于高处正在蛇嘴里搏斗的刘驽。
见此,他微微一笑,瞅准时间,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一跃而起,接着丹田发力,又奋力将身形拔高了数丈,出现在刘驽身后。
“乖乖,快去死吧,一定要听话哦。明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我来祭你!”夔王冲刘驽的背影一笑,手中利剑出鞘。
他手轻轻向前一推,剑刃噗地一声插入了刘驽的后背,干脆而利落。若是他没有猜错,此处正是心脏所在方位。
“嘿嘿,舒服吧!”夔王一声娇笑,手腕轻转,剑刃随之在刘驽体内搅动,将此人的心脏搅得稀碎。
“啊!”刘驽痛喊一声。
“去吧!”夔王咯咯直笑,他飞起一脚,将刘驽重重地踹入了万灵大蛇的咽喉深处,在那里寒气肆虐,腥臭无比。
他手中细剑同时脱离刘驽身体,带出血霞一片,惊艳而夺目,实在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见此美景,他不禁感叹,“剑如鸿光,与血霞齐飞,美哉,美哉!”
趁着万灵大蛇吞食刘驽之际,他从蛇头上一跃而下,正正地落在了密道入口上方的土丘上。
他持剑一阵狂舞,土石纷飞,削平了土丘,接着暗运一口气,紧握手中细剑,由左向右挥动,一道极亮的剑痕将他脚下石板割裂,剑身所携强劲剑气将石板尽数崩碎。渴望已久的密道入口,方方正正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见之狂喜,正要跳下密道,却听见身后有何物呼啸而来,急忙回头一看,乃是圆咕隆咚的一件甚物,细眼一瞅,正是从刘驽腰间皮囊中飞出的那颗怪颅。
怪颅也不啃声,它此刻正紧盯着夔王,泛白的眼珠煞是渗人。它彻底沉浸在失去主人的伤痛中,而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人。
它好不容易才从墙壁上的深坑里爬了出来,这便要替主人报仇,于是对准夔王的咽喉张嘴便是一口,边咬边发出叽里咕噜的怪声。
动作好似闪电,令人猝不及防。夔王一个大意,被它咬了个正着。
“你这畜生,快滚开!”夔王厉声喊道,他伸手拔剑来劈怪颅。
剑刃砸在怪颅的皮肉上,激出零星火花,却是毫发无伤。
怪颅死不松口,咬着夔王的脖颈大口咀嚼。只是片刻间,便已将夔王脖颈间的血肉啃光,露出里面吱吱转动的齿轮来。
夔王犹然不肯放弃,他丢掉手中的细剑,奋力抓住怪颅的两只耳朵,企图将它从自己的喉咙上拽离。
可怪颅越咬越狠,对着他脖颈间的齿轮一顿乱咬。齿轮顿时粉碎,夔王的脖子往旁一歪,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穹顶上方幽幽地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唱道:”落花有情水无意,水过花走终无缘……可惜啊可惜!“
只听那声音越传越弱,竟渐渐离得远了。落寞,萧瑟。
怪颅绕着地上的夔王假身转了几圈,见其再也不动后方才放下心来。
它见大蛇在吞下刘驽后便一声不吭僵卧在地,便轱辘轱辘地冲了过去,一口咬在大蛇腹部,企图逼其吐出自己的主人。
岂料大蛇这次竟然未动,对它理都未理。
怪颅对此颇感失望,它对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哀鸣了几声,直是束手无策。
正在此时,万灵大蛇突然仰头发出一声痛嘶,震得墙壁四周土石纷落。听那声音,应该是痛彻心肠。
紧接着大蛇的身体开始颤抖,痉挛。
大蛇痛苦地将身体卷缩起来,紧紧地盘在一处,可这种做法丝毫不能减轻它的痛楚。
终于,大蛇再也忍受不住,它拼劲全身力气,挥起带血的残尾,重重地击在甬道壁上。
顿时间整个甬道土石崩流,迅速塌陷,穹顶大片地掉落。
一大片清凉的月光透过穹顶上的豁口照入甬道内,静谧而幽静。月光静如流水,照得甬道内亮如白雪。
万灵大蛇似乎已用尽了全身力气,再也无法动弹。它无力地伏在地上,生命正在无声无息地流逝。所有这一切,只因为它服下了一枚名叫刘驽的毒药。
一蛇,一颅,静止不动。随着时间推移,月亮慢慢西落,万灵大蛇金黄色的眼睛逐渐变得黯淡,它庞大而强壮的身体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般,正在急剧地枯瘦,身上的鳞片越收越紧,最后褶皱成一团。
怪颅兴奋地绕着蛇身滚动,企图找到主人的踪迹,可找了数圈终无所获。
几个时辰过去,月亮已成为西边天空上的一抹残影,东方开始出现鱼肚白。怪颅奇怪地发现,这条头带三条金纹的大蛇已经了无气息,身体萎缩得只剩下丈许长的样子。
风一吹,蛇鳞如纸屑般纷飞而去。
怪颅在蛇腹中央发现一个明显的人形鼓起,它快速滚了过去,心想,主人,那一定是主人!
第四百七十三节 惊鸿一梦()
怪颅刚滚至蛇腹前,便发现蛇腹处的人形突起开始动弹,挣扎,好似即将分娩的胎儿。
它见状大喜,决定做这个产婆。它咬住蛇皮一撕,只觉褶皱的蛇皮如纸般脆弱。它轻松地在蛇腹上硬生生地拉开一道长口,在一堆血肉包裹中发现了一个人形。
它料定这人形便是主人,便衔着人形的手将其拖出了蛇腹外。
晴天,阳光初现,从东方的天空投向大地,给满身血肉模糊的人形晕上一抹金黄。
人形似乎感受到了阳光的气息,缓缓展开双臂。怪颅很快发现,人形身上的模糊的血肉乃是一层血膜,于是冲上去又是一口,将血膜哗啦啦地撕开,一个黑发如瀑的青年从出露出。
刘驽缓缓睁开眼睛,怪颅见状十分欢喜,它紧紧依偎到刘驽的胳肢窝下,像是一只温柔的猫。刘驽低头朝胳肢窝看了看,不禁皱了皱眉头。如果这怪颅是猫,那肯定是这世上最丑的一只猫,不仅丑,而且凶恶。
初晨的阳光温暖而惬意,刘驽躺在地上不肯动,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他似是做了一个极长的梦,在梦里,他身处茫茫无尽的血海之中,一团朦胧的气息漂浮在血海之上,不远不近。他想游过去看个清楚,可那团气息总是在距离他三十丈外,难以接近。
血海上寒气肆虐,冻得他直打寒战。他只得运功抵抗,与此同时,他低头一看,腹间的“新穴”竟然显露在肚皮之上,黑黝黝地急速旋转,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洞。
无穷无尽的血海之水尽皆被这黑洞吸了过来,涌进黑洞之内。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全身的伤口开始愈合,左胸处由夔王留下的致命伤口竟长上了粉嫩的新肉。新肉越长越快,逐渐将伤口填平。他伸手抚摸,只觉肌肤完好如初。
时间飞快过去,看上去望不到边的血海之水很快被他腹间的新穴吸尽。他脚站在一片龟裂的大地上,抬头仰望空中那团朦胧的气息,心中不知不觉间一片凛然,双膝一软,下意识地跪倒在地。姿态之虔诚,好似西域波斯的拜火教徒跪伏在圣火跟前。
那团朦胧的气息缓缓向他靠近,萦绕在他的身边,最后又都被新穴吸入了腹中。他直感腹间剧痛,疼得满头是汗,忍不住满地打滚。正在此时,他听见甚物哗啦啦地一阵响,于是睁眼一看,却是怪颅正对着自己笑,两排带着血迹的黄牙格外渗人,这才明白自己乃是做了一个梦。
他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已经被夔王一剑穿心,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上。他伸手摸了摸左胸,发现并无伤口,又摸了摸后背,由夔王用“秘剑。堰流”留下的那十二道剑创同样消失不见,乃是大感讶异。
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并不真实,仿佛仍处于梦中的世界,心道:“莫非我已经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