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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驽伸手将罗金虎从地上扶起,示意其余人等一概起身,道:“罗帮主不必行此大礼,你为人仗义,与我又是同道中人。只可惜我眼下势单力薄,你跟着我只怕要吃不少苦头,披荆斩棘再所难免!”
罗金虎摆了摆手,“请将军再莫说了,这点苦头对我们来说不算甚么。不瞒将军说,早在一年多前,我就听人说萧呵哒以您的名头在洛阳开了一家名叫掌剑门的堂口,号称要尽揽各方豪杰。我曾派帮中兄弟去探访过,却没有发现您人在,是以未敢轻举妄动。今晚我们终于见到将军真人,罗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跟随您征战四方,生死不惧!”
第五百零二节 搅动风云()
他说到动静处,声音略略颤抖,眼眶中竟有丝丝晶莹亮光,“您乃是耶律可汗唯一的兵法传人,用兵神出鬼没。当年您率领区区十万众,便大破吐蕃倾国之兵,堪称功高盖世。若是您能纠集起一支人马,振臂一呼,试问普天之下谁人能敌!?”
刘驽叹了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逐鹿中原非我所愿。”
“将军……将军难道打算如此寥寥度过一生吗?”罗金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不是一个能忍受寂寞的人,自从回到中原后,一直颇为想念那些在草原上随刘驽四处征战的峥嵘岁月,每每因此在半夜醒来,口中喊杀,清醒后却只能嗟叹哀伤。
“将军还年青,如果这就归隐实在太可惜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归隐有甚么不好!”刘驽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更多是因为对这个江湖的失望,“我不是这个江湖上的人,却偏偏想拉着他们一起做事。世上最笨的傻子,也不过如此了!”
罗金虎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希望,忙道:“将军,绝不是的。还是我先前的那句话,只要我们肯坚持,志同道合的人自然会有的。”
他转念一想,随即又道:“要么将军就先把我和这些兄弟编入掌剑门下,从此金虎帮改名金虎堂,这样您的手下也算是有人了。”
刘驽略略点头,“降帮为堂大可不必,你依旧做你的帮主。”为免罗金虎多心,他又加了句,“以后金虎帮和掌剑门就是一家,掌剑门不会拿罗帮主当外人,也请罗帮主自己不要见外。”
罗金虎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乃是愿意收下自己这帮弟兄,心中大喜,忙答道:“这个自然,那以后我称将军为‘掌门’了,还请将军不要介意。”
刘驽笑了笑,“不会!”
那边客栈老夫妻见刘驽确实没有加害之心,便相扶着上了楼,躲在房间里,偷偷地舔开窗户纸,张望外面的动静。
刘驽看得清楚,却不以为意,径直朝躺在客栈天井地上的云鹤真人走去。
罗金虎率十九名金虎帮弟兄忙活开来,趁着月光用手中刀剑就地挖起大坑,准备就地掩埋地上横七竖八的上百具尸体。
云鹤真人尚且残剩着几口气,他见刘驽大步向自己走来,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恨恨地说道:”你……你的武功不比我高强,若不……是他们反水,今天死的人会是你!”
刘驽弯腰蹲下,对着此人笑道:“你说想让我死,可我却从没想过让你死。”
云鹤真人一声冷笑,剧咳了几声,鲜血溢口而出,“呵呵,姓刘的你莫要装……装好人,我即便死了,崆峒派也会替我报……报仇!“
“不,我不要你死。”刘驽摇了摇头,“你可以回崆峒山,告诉你的那些师兄弟和门下弟子,是我刘驽将你打成了重伤。”
云鹤真人一听活命有望,眼中一亮,但口中的冷冽语气却丝毫不改,“哼,你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崆峒派上上下下一起下山来找你算账吗?”
他是个聪明人,明白此时恰当地保持固执,或许是保命的最好方法。
刘驽微微一笑,“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竟值得贵派兴师动众。你若是能活着回去,大可以告诉贵派掌门,将来若是有机缘,刘某自当登山拜访!”
他从怀中掏出一粒止伤丸,塞入云鹤真人手中,“你的命在自己手里,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云鹤真人不敢再端架子,双手颤抖着将丸药送到嘴里,片刻后他直感浑身伤痛渐轻,身上虽有数处筋骨折断,但勉强能站起身来。
他瞪了刘驽一眼,“好,年青人,你的话我记住了。你的武功并不比我强,只是占了太多的好运气。将来等你登上崆峒山,我们自当再战一场。”
“习武之人,胜败本就在一线之间,道长又何必执着。”刘驽没有说不,却也没有答应,而是冲此人摆了摆手,“你去罢,争取活着!”
他说完从地上站起身,袍袖一挥,不再顾及此人,径直朝罗金虎等人身边走去。
罗金虎已带领帮中兄弟在院外挖好了一个大坑,正在将一具具尸体往土坑里抬,累得挥汗如雨。
他透过院墙上的窟窿,远远望见云鹤真人从地上爬起身,迈着蹒跚的步伐从客栈后门逃走。
他当即大惊,这云鹤真人今晚若是活着逃走,日后非找他和众兄弟算账不可。他急忙将肩膀上的一具尸体放下,冲刘驽匆匆赶来,喊道:“掌门,那个云鹤跑了,你怎么不拦着他?”
“别紧张,是我放他走的。”刘驽缓缓说道。
“这……云鹤回了崆峒山,肯定会想法设法找我们报仇的。”罗金虎急得团团转,他想带着众兄弟去追杀此人,可掌门迟迟不发话,他也不敢擅自行动。
刘驽微微一笑,“嗯,正如你所言,是英雄识英雄。我想看看,那崆峒山上是不是真的有英雄人物。”
罗金虎颓然蹲在地上,“掌门这招未免太……,为了引天下英雄现身,你这不惜以身试险,哎!”
刘驽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欲成大事者,怎能长久置身事外。罗帮主,咱们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你心里得有所防备。”
“防备,我知道。”罗金虎沉重地点了点头。他虽曾在草原上跟刘驽征战,但从未做过亲随副将,没想到这位青年英雄的行止竟是如此胆大,简直是惊世骇俗。
他心中久久萦绕着一个疑问,此时忍不住问了出来,“掌门,咱们这样做真的值吗?”
刘驽点了点头,面凝沉思,“值得!”
“何以值得?”罗金虎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携天下英雄,搅动这乱世风云。”刘驽脸色刚毅,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灭豪强,诛枭雄,让天下归于有道之人,这便是我的生平志向!”
罗金虎听后一愣,“九州大地,残暴不仁、欺压百姓的藩镇诸侯数不胜数,掌门能拿他们又甚么办法。”
刘驽浓眉舒展,“简单,破其城池,灭其人马,取其项上人头!”
第五百零三节 追捕叛徒()
罗金虎震惊地站在原地,接着眼露欣喜,“掌门,这……,若是仅靠武林中人,哪怕再厉害的高手,恐怕也做不成这点大事。你这是想明白了,打算统率一支大军,征战天下了吗?“
在他眼中,若非率军征战,想做到削平天下枭雄,简直是难若登天。
刘驽笑了笑,“两军交战时,常死伤人命无数。每日粮草消耗良多,令天下百姓不堪重负。此等事情,非我愿为。”
罗金虎想了半晌,直是不肯相信,“掌门,江湖中越堪称之为高手的人,性子越是高傲。你让他们单打独斗还行,若想让他们听从号令,只怕比杀了他们还难。”
刘驽叹了口气,“不去做,又怎能知道。“
他对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怔怔地发呆,喃喃道:“若是能召数百武功高强的武林豪杰于麾下,则每一人皆能以一当百。如此伤亡必少,消耗粮草又不多,行军又极为神速。以此等人马征战天下,方能合我心意,不知苍天可愿许我!”
罗金虎觉得此事甚为荒唐,可他既然入了掌剑门,便不好再泼掌门人的冷水,于是安慰道:“掌门也不用太多虑,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咱们肯用心寻找,这样一群人总是能凑得齐的。”
刘驽勉强地笑了笑,望着地上土坑中层层相叠的数百尸体,叹道:“但愿如此!”
自从经历了今晚这一劫之后,他对江湖人的信任陷入了低谷。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罗金虎带着众兄弟将尸体掩埋完毕,将填上的新土压实,又从客栈老夫妻那里借来灶灰洒在路面上,以便遮掩此地埋有尸体的痕迹。
他办完此事后,向一旁沉思的刘驽请示道:“掌门,天色已经不早,要么我们早点休息吧。”
刘驽手中捏着一粒药丸,半晌没有发声,而后道:“先抓住花流雨和冯破,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罗金虎听后一愣,“掌门,你连云鹤真人那个坏东西都放了,为何要去抓着两人?”
“云鹤仅仅只是我的敌人,放了他情有可原。至于冯破和花流雨,这两人皆是曾经对我许过诺言,如今背誓而逃,堪称不义,须要严惩!”刘驽掰开手中的那粒药丸,将其中一半递至罗金虎的鼻下,“这是我的止伤丸,味道辛辣。那两人吃过我的这种药,身上的药味即便再过三日也难以散去。你可以凭着这股味道,寻找他们的下落。”
罗金虎端详着手中的半粒药丸,又放到鼻下嗅了嗅,“掌门人请放心,我去找上几条土狗,让他们循着这药丸的味道,应该能找到那两人的下落。”
“这二人,每人身边都有十数名本派弟子守护,你带着帮中兄弟千万要小心。”刘驽叮嘱道。
罗金虎点了点头,“掌门放心,我们二十名弟兄虽然武功居于末流,但这两年跟着云鹤真人练习的混元两仪阵却是上等阵法,到时候即便打不过他们,也能将他们困住,等到你来支援。”
刘驽淡淡一笑,“其实不用。”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末,递到罗金虎的手中,“凡是服过止伤丸的人,闻见此药的味道后,新的药性会与其体内止伤丸的药性相冲突,生成一股剧毒。你到时候若是见到了花、冯中的一人,拔开瓶塞,将药末洒入空中便可。到时候他们若是不肯见过,那必死无疑。”
这种特别针对止伤丸的毒药,乃是二师父花三娘生平毒学的巅峰之作。他原先不屑于配制,可在目睹了越来越多的卑劣小人之后,渐渐改变了心中的看法。
毒药和刀剑没甚么两样,都是杀人,没有高低之分。江湖人常因毒药难防,便斥之为卑劣。此等举动,与其说是正义凛然,不如说是虚伪透顶。
罗金虎没想到掌门竟会有这等高深的用毒功夫,不禁一愣。他第一次觉得这位披发青年是如此地深不可测,于是没敢再问,将小瓶塞入怀中,急急要向其告辞,“掌门,那我们这就去追捕那二人了。”
“嗯,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手下兄弟走西边,我独自走东边,天亮前仍然在这悦喜客栈前汇合。”刘驽拍了拍罗金虎的肩膀。
罗金虎心生疑问,“掌门,那花冯二人不应该在一起吗,咱们还要分开?”
刘驽声音不缓不慢,“应该不在一起,这两人乃是冤家,花流雨只要性命安稳,应该不会再带着那冯破一起走。”
他伸手在夜色中感受微风,又将指尖放到鼻下嗅了嗅,“这从东边吹来的风里有股药味,花流雨应该是往东边逃了。毒圣门的人个个擅使毒药,防不胜防,所以你们还是去找冯破的好。”
罗金虎惊诧于掌门的高深莫测,点头道:“掌门果然高见,既然如此,那掌门我这就带着兄弟去追人了,你也要小心。”
“好的。”刘驽微微一笑。
两人拱手告别,罗金虎率着金虎帮的兄弟往西疾行而去,不过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驽回首朝客栈院中一望,只见二楼上的一间厢房内隐隐透亮,似是点着烛火,于是用内力将声音发了过去,“两位老人家切勿担心,刘某绝不会伤你们一丝一毫。若是两位老人家愿意,还请帮我们准备好明早的伙食。“
只听那厢房内依旧沉默,过了半刻,连烛火也跟着灭掉。见此情形,他无奈地深叹了口气,随即大步向东边走去。
刚走出十来步,忽然听见身后响起老儿的喊声,“官老爷,你放心,不管你甚么时候回来,小老儿和浑家都备好饭食,等你回来吃。”
老儿说完话后沉默了半晌,或许是怕刘驽不相信,接着又加了句,“官老爷,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管你是不是朝廷的人,总归是个好人,小老儿我佩服你!”
“如此便谢过老丈了!”刘驽转身朝夜色中施了一礼。
夜风吹过,他感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