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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谢过老丈了!”刘驽转身朝夜色中施了一礼。
夜风吹过,他感到眼眶一热。
此生征战不为其他,只愿天下百姓安享太平!
第五百零四节 不轨之人()
他循着药味向东追去,一路上听见街边的人家间或有欢笑声传出。城墙上传来的官兵大胜的捷报,暂时安慰了这些可怜的百姓。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施展轻功,继续往东疾行。只听有隐隐的击鼓欢歌声传来,于是向前寻去。果然在一处残破的街角处望见百余名兵士聚在一起欢饮,酒坛丢了一地。
这些兵士并未依照他的命令,今夜睡一个好觉,而是选择了彻夜狂欢。对于这些在刀锋上舔血的战士们来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隐隐看见,那个敲鼓的人正是张德芳。此人双手各握一柄鼓槌,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将鼓皮敲得咚咚作响,耍得最是带劲。
他见状脸上微微变色,直道张德芳发下毒誓后,却轻易违背了向自己许下的诺言。因为信任,他把最重要的任务托付给此人,可此人竟然留在这里嬉笑玩耍,直没有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儿。
他心中恙怒,正盘算着该如何提醒此人,却发现张德芳早已发现了自己,并冲他挤了挤眼睛,这让他明白,事情并不像明面上这么简单。
他按捺住了心中的冲动,装作没有看见,径直向前走去,却用眼角余光去扫视周遭的动静。
很快,他发现在距离张德芳等人不远处的墙角里隐隐约约地躲着一些奇怪的人影。看这些人的样子不像是要偷袭,而是在跟踪。
他推测,这些人跟踪的对象,应该是张德芳,而非他自己。
随后,那边的墙角里几个人向着张德芳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这一举止无疑证明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终于清楚了张德芳心中的苦衷,张德芳发觉了这些神秘人在暗中跟踪,自觉不敌,只得暂时放弃调兵行动,装作玩乐,以免将接下来的作战意图暴露给这些身份不明的人。
刘驽轻身功夫不佳,每一步都会弄出极大的动静。他只得放弃疾行,在走至一处无灯火的黑暗处后,他悄悄顺着墙角折返了回来。他屏声静气地向那些不轨之徒接近过去,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
蹭!蹭!蹭!
或许是因为脚步声过大的缘故,这些人终究觉察过来,纷纷施展开轻功,窜上屋顶,疾奔而去。
刘驽见此情形,索性不再隐匿,双足灌满真气,发力朝着那些人的背影追赶过去,所踩之处,砖石俱裂,脚步声轰隆作响,如若雷霆。
那些人见他追赶得急,便又加快了步伐,越跑越远。双方你追我赶,不知不觉间到了刺史衙门前,朱门高耸,门的两侧,两座数百斤重的石狮巍然而立。越过院墙顶望去,只见府内亭台楼阁鳞次栉比,
这些人见状心中乃是大喜,如此曲折幽深的去处,只要随便找到一处藏匿之地,追上来的人便绝难再找到他们的行迹。
一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发力跃起,想要翻过城墙,进到刺史府内寻找藏身之地。
刘驽追至五丈开外,见这些人就要成功逃走,心中乃是大急。他呵地大喝一声,丹田潜运真气,双手抱起门前的一座大石狮,以七重叠浪劲掷出。
石狮破空飞出,发出呼呼风声,所过之处,砸塌半片院墙,朝那些逃跑之人直追而去。
砰!一名来不及逃跑的倒霉家伙被石狮正正砸中后心,惨叫一声,被强劲的气劲崩飞,撞在一旁的亭柱上。亭柱随之倒塌,此人脑浆飞溅。
石狮撞人后飞势不止,仍旧往前疾飞而去。
砰!砰!砰!砰!砰!
接连撞杀五人后,石狮身子一颤,又一股附着的强劲气劲爆发而出,往前飞射的势头竟不减反增。
在连失六名伙伴之后,剩下的人终于意识到逃跑无用,只得齐齐拔出剑,将剑尖对准了飞来的石狮,企图能合力将其击落。
砰!叮零!叮零!叮零!叮零!
石狮与十几柄迎来的长剑相撞,长剑难以抵抗从石狮身上传来的雄厚巨力,纷纷碎裂,碎片乱飞如雨。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八九人被破碎的剑片击中身体要害,惨叫着扑通倒地。剑雨落地之后,活下来的人总共四个,这四人纷纷弃开断剑狂奔,企图能逃过一劫。
石狮的前进势力仍然不止。七重叠浪劲仍剩下最后一重,并且是最为强劲的一重。
或许是因为是因为石狮飞得太快的缘故,围绕狮身发出的破空声愈来愈大,变得十分尖锐,犹如枭鸣。
“分散开逃!”
逃跑的四人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余三人顿时醒悟过来,四散开来,朝不同方向慌不择路地逃去。
石狮即便在厉害,终究只能追向前方。如此一来,最多只能伤到一人。
刘驽早已跃上墙头,望着眼前情形,迟迟不动。他的目光始终紧跟着飞射的石狮,似是在等待甚事发生。
轰隆!
石狮往前继续飞出了不过三两丈,突然爆裂开来,石块铺天漫地地朝四周劲射而去,声势之疾,不亚于强弩劲矢。
四人中的三人还未得及惨叫,已被无数石块贯穿躯体,打成了筛子。
刘驽瞅准机会,朝剩下的一人追去。他由此人逃跑的步伐已是看得清楚,此人在剩下的四人中武功最高,不是高一点点,而是高出许多。
他用第七重叠浪劲爆裂石狮的招数对那三人有用,但是对于此人来说,挡下石块或许只是轻而易举。
果然,那人停止了奔跑,左手拔出腰间佩剑,借着转身之机脱鞘划出一道弧线。剑锋过处,所碰石块尽皆化为齑粉。
正在此时,刘驽借着此人稍稍停顿之机,终于追至其面前。他跃至半空,双掌朝此人齐拍而下,气浪汹涌,漫天狂啸,此招正是叠浪神掌中的一式“水淹七军”。
那人虽是武功高强,可由于刚刚拔剑破石,已失去对招的先机,顷刻之间已被湮没在刘驽怒吼的掌风之中。
那人心知不妙,明白此劫在所难逃,索性一咬牙,亮出一直未用的右手,双手紧握剑柄,向前劈出一剑,剑华清澈,透着无坚不摧的罡劲。
“是你!”刘驽惊喊道,他瞅见此人右手上缠着白布,一根食指短缺。
他赶紧收掌,涛声顿息。
第五百零五节 他日再遇()
那人见迎面袭来的掌风突然消失,乃知刘驽并无敌意,于是紧跟着要收剑。
可他在刚才这一剑中灌注了全身劲力,剑势迅猛,若想收回已是万分之难。
剑华不受他的控制,向前方的刘驽直劈而出,炽亮如同罡虹。
刘驽不慌不忙,右手平举,单掌向前推出,气浪接踵而至,将刺来的剑华裹挟其中。
一阵激撞之后,浪声停歇,剑华消融。
那人见状吃惊地立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来。
刘驽收招吐息,淡淡地说道:“肖大侠,是你。”
肖苍蓝这才回过神来,用他失去食指的右手紧握住剑柄,奋力将剑刃往鞘中一送。
只听锵啷一声,寒芒彻底隐入鞘中,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一声叹息,“刘少侠,我奉命来雍州办事,与你并无关联。你武功进境神速,比前几日我们相见时又高出许多,我绝非你的敌手,又怎会与你作对?”
他与米斗会雍州分舵的这些人本就互相看不上,只觉这些人都死了正好省事,竟连一句声讨的话都不愿替他们说。
刘驽将这些尽皆看在眼里,他苦笑一声,旁人怎能知道他所谓的武功“进境神速”,乃是以炁对肌体和生命的侵蚀为代价,就好像在体内种下了一颗随时会崩坏的毒瘤。
“肖大侠过誉了,你为何带着人半夜三更跟踪张德芳?”他直接了当地问道,并未打算给对方留下转圜的余地。
肖苍蓝仰头叹了口气,接着苦恼地摇了摇头,“抱歉,无可奉告。”
他身受袁总舵主特别信任,千里迢迢来到这雍州,乃是为了立功,而非出卖米斗会。
刘驽料定此事与米斗会某个见不得光的计划有关,静静地望着他,“肖大侠,刚刚死的这些人可都是米斗会雍州分舵的人?肖大侠没有他们在旁牵制,从此无牵无挂,不如就此和米斗会来个了断!”
肖苍蓝右手在腰间剑柄上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尽管右手短缺一根手指,却是他用的最习惯的一只手,正如他多年来对袁总舵主的忠诚一般,难以改变。
他抬头望向刘驽,目光坚定,“肖某进入米斗会已逾二十年,袁总舵主待我恩重如山,让我对不起米斗会,请恕我实在难以做到。这样的话,还请刘少侠今后都不要说。”
说完,他转身欲走。
刘驽没有拦下此人,默许其从身边穿过。
他望着此人的背影,不禁问了句,“肖大侠此番跟踪张德芳,是否为了搅和官兵与义军之间的战事,这样做对米斗会真的有好处吗?”
肖苍蓝没有回头,但仍是答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一切皆是奉袁总舵主的命令行事。”
刘驽紧盯着他的背影,“那肖大侠有没有想到,雍州地处关陇,此地人口密集,有百姓逾百万户,若生战乱,恐怕遭殃得将是无数条无辜性命。你真的愿意为了袁龙城一人的野心,违背自己的良心吗?”
肖苍蓝听了他的话后,肩头一颤。月光下,他的发髻苍白如雪,即便看不见面孔,仍能感受到他内心中的那股冷清之意。
他仍旧没有转过身,只是停下脚步,缓缓说道:“刘少侠,我们袁总舵主乃是不世奇才,如今天下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人适合做这皇帝。只要他肯用我,我必会竭诚报效,死而后已。至于你所说的良心,我认为这就是良心。”
刘驽见他眼角微张,知此人已是在生气。即便如此,他并未打算在言语上退缩,缓缓道:“肖大侠,雍州若失,义军必攻长安,如此李唐成了笼中孤鸟,危在旦夕。听说那黄巢和王仙芝皆是心狠手辣之徒,南下广州时便已杀了不少人,若是容他们打进长安,必会效防昔年项羽攻入咸阳后火焚阿房宫的故事,届时百万生灵涂炭,百姓哀嚎遍野,肖大侠又于心何忍?”
肖苍蓝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再看他,口中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只是个做事的人。至于天下大事,可由不得我来掌握。”
“当年的肖大侠可并不是这样的,你为了防止吐蕃吞并契丹草原,从北面威胁国家,不顾朝廷和米斗会之间的嫌隙,千里迢迢地替我传信给大唐单于都护府,那时候的你又是何等英雄气概。”或许是因为对此人心存感恩,刘驽没有放弃劝说。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肖苍蓝说着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将两片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刘驽将此情形看在眼里,继续道:“袁龙城想让朝廷和义军鹬蚌相争,自己再渔翁得利,可如此做手段未免太毒辣了些。”
“你就别说了!袁总舵主乃是圣人之躯,还请刘少侠口上留德。”肖苍蓝蓦然转身,左手握住剑柄,那姿态像是不惜一战。
“既然肖大侠心中已有定见,那晚生就不多说了。”刘驽黯然一笑,“慢走!”
肖苍蓝听后松了一口气,松开紧握剑柄的左手。他用手指在剑柄上轻轻弹了弹,接着抬起头,“刘少侠,若是你有闲暇,不妨来成都走一趟,到我们米斗会的蜀中总舵坐一坐。若你有幸见到袁总舵主的真人,听几句他老人家的教诲,便决然不会是现在这般想法。”
刘驽长长叹了一口气,朝肖苍蓝作了一揖,“成都那么远,我就不去了。昔日肖大侠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我也已报清。此后若能再次相见,你仍然效忠你的袁总舵主,而我依旧坚持我的主张,一场大战恐怕在所难免!”
肖苍蓝听后一阵唏嘘,感慨道:“若真那样,但愿你我能在战场上各留一份情面,不要伤及彼此。”
刘驽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落寞,“若真是如此,大家还是都别手下留情,畅快地打一场最好,是死是活,由天来定。”
肖苍蓝听后愣了愣,“好,不过……你明知道我的武功不如你。
他迈步向前匆匆走了几步后,突又停了下来,“刘驽,天下苍生万万千千,在此群雄逐鹿之际,死伤在所难免。你不是菩萨,无法救得所有人,何必如此固执己见?请你相信,只要让袁总舵主掌管了这锦绣山河,那天下自然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并非难事!”
第五百零六节 留烛而去()
刘驽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