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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丁铁放过了花流雨,却偏偏对这个冯破下如此重手。
他低头沉思了半晌,道:“那大伙儿都回去吧,今天留在客栈休息,都不要出门。”
“也不用出门。”罗金虎笑了笑,“回来之前,我们弟兄二十人顺便登上城墙看了眼,发现城下没有一兵半卒,于是向城墙上为数不多的几名执勤老兵打听,得知原来是那朱温率领麾下义军往后连退了二十里,估计这仗是打不成了。“
“那倒是好!”刘驽淡淡一笑,心想,那个张德芳算是个人才,果然不负所望,两人商定的计划虽然一波三折,最终仍是成了。
第五百零八节 盲眼长刀()
他请罗金虎及手下二十名兄弟进屋围着长桌坐定,开吃客栈老夫妻俩早早准备下的饭食。
罗金虎捧起碗,将粥喝得溜溜响,看上去像是忍饥挨饿已久。他喝了半碗,停下来看着刘驽,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掌门,太饿了!”
“没事,你吃自己的。”刘驽微微一笑,用筷子夹起一根酱萝卜丝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罗金虎没有继续喝粥,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掌门,你是不是有事情想问我?”
“有点事,不过等你吃完了再说不迟。”刘驽笑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彻底说个清楚。”罗金虎索性发下了碗筷,两只大手撑腿而坐,一副大马金刀的模样。
“那好,其实问题很简单。”刘驽跟着放下筷子,停止了咀嚼,“你们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甚么奇怪的人,比如说,一个铁匠?”
“没有,绝对没有!”罗金虎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过倒是看见了个瞎子,背着把长刀。”
“瞎子?”刘驽心生疑问,心道:“这人会不会就是冯破,故意杀死一人,扒皮碎肉代替自己,好让对手找不到他?”
可细细一想,他又觉得不对。
这冯破再怎么伪装打扮,在服过止伤丸后,他身上长存的那股辛辣味道是无法改变的,单凭这一点,罗金虎就不会认错人。除此之外,冯破擅长使剑,从未用过甚么长刀。两个疑点合在一处,罗金虎所说的那个人怪人便绝不可能是冯破!
“你觉得那个瞎子的武功怎么样?”刘驽不动声色地问道。
“掌门,你知道我武功低微,凡是拳脚刀剑厉害一点的人,对我来说都是高手。”罗金虎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刘驽笑了笑,明白问其这个问题也是白问,于是低头开始吃饭。
吃完半个馒头后,他突然抬起头,“罗帮主,这几天你看紧了花流雨。等她伤势稍微好些,便让她默写秘籍,总共一百五十本。”
“花流雨抓回来了?”罗金虎颇为惊讶。
“嗯,两只眼睛瞎了。”刘驽轻描淡写地说道。
“眼睛都瞎了,你还让她默写秘籍?”罗金虎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这姑娘也太可怜了!”
几名金虎帮弟兄听见赶紧放下了碗,齐声道:“金虎帮主,以德服人!”
“滚犊子,赶紧吃你们的饭。”罗金虎笑骂道。
其余弟兄一听,大声笑了起来。
罗金虎不好意思地冲刘驽笑了笑,“掌门得罪了,这些小子一个个目无尊法,都怪我也御下不严,待会儿我一定好好地教训他们。”
刘驽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别了,他们效忠于你,便是效忠于我。你金虎帮主的名头越是响亮,我心里越高兴。”
二十一名汉子很快将桌上的饭食吃得精光,罗金虎拍了拍滚圆的肚皮,带着众弟兄上楼去找房间睡觉。
刘驽跟着上了楼,只不过却是进了花流雨的房间。
只见老妇刚替此女清理干净脸上的血迹,又找来白布蒙起她空洞的双目。
老妇见他进了屋,赶忙满脸堆笑道:“官老爷,你看这姑娘伤势不轻,又累又饿的。我们老头子正在楼下熬药,我这就过去端一碗过来,慢慢给她喂上。”
刘驽点了点头,“去吧,那药需要多熬一会儿,你稍后再来。”
“哎,好嘞。”老妇颇识眼色,将毛巾搭在肩上,端起放在旁边的一盆血水,快步出了屋,掩上屋门。
如今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花流雨二人,花流雨独自一人坐在榻上,细削的身影显得孤苦无助。
“刘少侠,你找我有事儿?”花流雨首先开了口。
先说话的人总是掌握主动,她显然明白这一点。
“昨天晚上,除了那个神秘人之外,你还遇见其他人了吗?”刘驽问道,他想在此女身上验证某些疑点。
“没有。”花流雨干脆地答道。
“那有没有看见一个背着长刀的瞎子?”刘驽又问道,既然罗金虎说见过这样一个人,那此女说不定也见过。
“没有。”花流雨摇头,进到这客栈中后,她心境略微平和,渐渐回忆起昨晚伤害自己的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既不是瞎子,也没有背甚么长刀。他用的是剑,好几柄剑,大小规制都不一样。”
刘驽缓缓点头,心道:”怪了,难道那个人也不是丁铁?丁铁用的是铁锤,绝不是甚么剑,更不是好几柄剑。“
“能看出他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剑法吗?你可是通晓数百家武功的人。”刘驽接着问道,期图从花流雨的话中找出一丝线索。
“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个人的剑法看起来平淡无奇,却又十分厉害。可能是我这个对手太弱了,所以他并未使出全力的缘故吧。“花流雨的语气颇为无奈,看起来不像是在假装。
她继续喃喃地说道:”他身上佩带的剑太多了,东一柄西一柄的,直让人眼花缭乱。若非他武功高强,小女子简直怀疑他就是个专门铸剑的铁匠。“
铁匠!
这两个字眼从她嘴中轻轻吐出,却重重地命中了刘驽的胸口。
刘驽直感一阵心烦气乱,他几乎已将丁铁排除到怀疑之外,可花流雨的这句话却将他的思绪又一次拉了回来。
“你,能再说的清楚点吗?”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花流雨努了努嘴,似乎想从嘴中挤出几句话来,可最终出口的却是一声叹息,“刘少侠,我真的很想说点甚么来取悦你,可是我实在记不起太多东西。那人来得太快,走得也太快,一切都让我难以记得清楚。“
她抬起手,摸了摸眼部蒙盖的白布,颤声道:“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刘驽见此情形,知道再难从她身上问出甚么有价值的线索来,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好,你就好生歇息吧。”
花流雨点了点头,“多谢刘少侠了。”
”不谢!“刘驽转身朝房门走去,关上房门前最后叮嘱了一句,”不要想着离开,留在这里最安全。“
“好的,小女子明白。”花流雨乖巧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
“嗯!”刘驽彻底合上了房门,他要去好好睡上一觉。
若是他没有猜错,那个张德芳很快就要派人来找他,光是将朱温大军逼离雍州城二十里外这一功劳,便足以让朝廷将此人连升三级。
第五百零九节 为今之计()
他走进隔壁厢房,上了榻后和衣而睡,不过片刻便已头脑昏沉。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蓦然发现自己身处雍州城外的战场之上,官兵和义军双方人马杀声震天。
他化身为那条死去的万灵大蛇,冲入了朱温大军之中,张开血盆大嘴朝前猛吸一口气,顿时狂风倒卷,黄沙弥漫了整个战场。顷刻之间,贼军哀嚎遍野,死伤无数,剩下的人溃不成军。
此时,师兄朱温挥舞双掌从本阵中冲出,要与化身为万灵大蛇的他大战一番。
两人相距尚有丈许时,朱温突然停了下来,似是从眼神中识出了他,不禁失声喊道:“你,你是我的师弟刘驽,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顿时醒悟过来,急忙回头自顾,突觉周遭景色突变。
惊恐的朱温、哀嚎的士兵和尸横遍野的战场顿时烟消云散,走得一干二净,不留丝毫痕迹。
他大惊之下,睁开双眼,发觉自己仍睡在客栈厢房的榻上,这才发觉自己乃是做了一个怪梦。
正在此时,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说话的人是那客栈老儿,“官老爷,楼下有个将军说要见你,你见还是不见?”
“让他稍等片刻,我这就下楼。”刘驽从榻上坐起身。
刚才化身为万灵大蛇的怪梦,似乎消耗了他不少气力,他只觉浑身衣裳皆被汗水浸透,摸了摸额头,湿漉漉的一手冷汗。
他不打算用这般狼狈的模样去见张德芳派来的人,于是转身从洗漱架上取下一条毛巾揩了揩脸,无意间在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不禁大吃一惊。
镜中的他,比入睡前消瘦了一大截,眼窝深陷。或许正如丁铁所言,炁的存在,乃是以吸取宿主的生机为代价,说不定终有一日,他会彻底沦为炁的傀儡。
他眼神落寞,将毛巾搭回盆架上,开门出屋,往楼下走去。
他还没走几步,楼梯下方尽头便已传来了张德芳的声音,“参见刘大人!”
张德芳不等他下楼,已是往楼梯上登来,显得迫不及待。他身穿崭新的昭武校尉官服,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刘驽见状微感惊讶,“你怎么亲自来了,此时你手下无主,就不怕出了乱子?”
张德芳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将他请到一边,又向四周张望了一番,见无人偷听后,方才附到他耳边轻声道:”多亏了大人的妙计,我率大军半夜出城去了迭山关。朱温得知后果然不敢再围雍州,往后接连撤退了二十里。如今我军背依险山,居高临下,贼军拿我们没办法。我倒是怕将来贼军前来攻打山口,我们却没有大人的锦囊妙计作防备,所以这才下山向您取经哪!“
刘驽略略点头,“嗯,朱温没想到你会率军绕到他背后,径直上了迭山关,掐断了他的退路和粮道。如此他即便攻入雍州城,也会与后方大军失去联络,成为瓮中之鳖。”
张德芳眼中露出钦佩之色,“大人果真是神机妙算,这朱温只想着打雍州,全然没料到您会出这么一招啊!“
刘驽叹了口气,“一场小胜,勿要轻敌。朱温其实想得很远,他此番攻打雍州城虽然声势浩大,其实不过是个幌子。”
“幌子?”张德芳吃了一惊,“那他究竟是要做甚么?!”
“运粮。”刘驽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运粮?我想不明白,他朱温完全可以带够了粮草再攻打雍州城,为何要一边攻打一边运粮?”张德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因不难,那黄巢、王仙芝麾下的兵马皆是游寇,难有稳定的粮草来源,是以长期只能一边行军,一边征集粮草。”刘驽见他为人机敏,心生爱才之心,细细向他解释。
“照说朱温麾下不过十万人,攻打雍州至今也不过十数日,所耗粮草不多,他完全可以带够粮草,然后再攻城,不该如此之快便粮草短缺才是。”张德芳心中仍有疑惑。
刘驽淡淡一笑,瞟了他一眼,“你怎知他只是运送本部人马的粮草?”
张德芳听言身躯一震,好似醍醐灌顶,“兵法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大人的意思是,朱温以攻打雍州作掩护,其实是在替黄巢大军运送粮草,为将来的大战作准备?”
“是的,你所料不错,正是如此。”刘驽拍了拍他的肩膀,“黄巢、王仙芝的大军足有百万,粮草若是不足,又怎敢轻举妄动?”
“百万大军!?”张德芳惊得合不拢嘴,据他所知,贼军各部为粮草所制,向来很少集中行动,“如此多的人马,他们究竟是要干甚么?”
他心中隐隐觉出不妙,想到具体处却又无法言明。
“长安。”刘驽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我没有想错,黄巢和王仙芝这是想攻打长安做皇帝了。除了皇帝宝座之外,天底下能让他们起意的东西不多了。”
“果真如此!”张德芳捏紧了拳头,“请刘大人放心,只要有我在,誓必守好迭山关,不让那贼军随意进出。”
“不!”刘驽冲他摇了摇手,“千万不要如此。你记住,若是朱温过些日又率军来攻打迭山关,那他想必已是做好了准备。你昨夜行军仓促,手下缺兵少粮,真打起来远不是他的对手,一旦见到他带兵来到迭山关下,马上率军从后山撤下,至于关隘,放一把火烧了。”
“撤下关隘,那我们去哪?”张德芳惊住了,完全不知所措。
刘驽无奈地笑了笑,”将剩下的军资派发给兵士们,让